沈宴没有直接回答去还是不去。
下意识里看向身后的阮眠。
后者回以微笑,意思很明显。
他去哪,自己也跟着去哪。
胖子也开口劝道:“去吧宴子,男儿志在四方,首都可是个好地方,机会也多,比窝在这个破地方强得多,等你在那扎稳脚跟,哥们儿就去找你,我要让上京的同志们,也尝尝我王胖子的手艺。”
沈宴笑了笑,打趣道:
“都去上京了,还惦记着卖你那烤串呢,有点出息没有。”
胖子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咱跟你可比不了,你好歹还上过大学,肚子里墨水比我多,我连初中都没念完,除了卖烤串,别的我也不会啊。”
说着,他又问苏逸,“老王,你在上京是做什么工作的,打算安排咱宴子干嘛?”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胖子身后的苏逸。
宋雨晨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自己斜对面这个比他还要帅出一条街的男人你目光中带着审视的味道。
从苏逸所表现出来的气质,以及他那辆停在村口价值千万的迈巴赫来看。
这个叫王伟的男人来头肯定不简单。
如今想找沈宴搓几把街机就已经够难的了。
这要是让他把沈宴给带走。
自己以后想找他,还得去上京不成?
不行!
坚决不!
就算他和妹妹之间没可能了。
沈宴也不能去上京。
相较于宋雨晨。
阮眠的好奇心就没那么重了。
光是唐豆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就够吓人的了。
上京唐家的二小姐。
而作为唐豆的老公。
他身份自然也低不到哪去。
就是不知道和她那个联姻对象比会怎么样。
此时坐在苏逸身后的宋小鹿,放在座椅靠背上的手指逐渐收紧,指尖被攥得没了血色。
尽管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可她的内心却有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海平面变得动荡不安。
她和沈宴就像是两节并行的火车。
因为轨道的限制。
两人之间或多或少还有些距离。
尽管不知道未来的目的地会在何处。
但好在她还能看到对方。
如今却因为苏逸的一句话。
突然之间让沈宴的人生轨道发生了重大偏移。
她讨厌这种不可掌控的感觉。
更不想沈宴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这不仅仅只是明面上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
更多的是两人的未来,将再无交汇的可能。
在几人各怀心思的注视下。
苏逸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双手枕在脑后,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只是个吃软饭的退伍老兵罢了。”
几乎是在下一秒。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
苏逸笑了笑,手指向自己的脸画着圈,“我长这么帅,不吃软饭太可惜了。”
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苏逸又说道:
“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你们不会以为我是上京什么富家公子哥吧?”
几人全都点了点头。
苏逸噗嗤一笑,“那你们可真是看错我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村口那辆车不是我的,是我老丈人的,我老婆有钱,跟我可没关系。”
说着,他拍了拍沈宴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别看不起吃软饭的,这可是门技术活,一般人可整不了这活,钢丝球的花语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隐忍和富贵……”
沈宴回道。
“哎!对喽,小伙子很上道嘛。”
他抖着腿,原先身上那股子说不上来的上位者气质顿时在众人眼中荡然无存。
现在的他,看上去就跟会蹲在街边对着美女吹口哨的痞子流氓一个鸟样。
“你嫂子可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你进她的公司,她会安排一份闲差给你,要是你愿意,她还可以帮你在上京找个又漂亮又有钱的老婆。”
“哎哎哎!!”
苏逸的前半段话,沈宴还能接受。
可随着他后半段话一出口,沈宴当即表示了拒绝。
随后指了指他身后的阮眠有些后怕道:
“表哥,我对入赘和钢丝球可没兴趣,我有女朋友,就快结婚了。”
苏逸一听,立马端正态度。
干咳一声看向阮眠,抱歉道:
“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你俩,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先提前恭喜你俩哈。”
对此阮眠并没有在意。
很是大方的表示没关系。
宋雨晨很是担忧地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身旁自己的妹妹。
这一看不要紧。
他当即被吓了一跳。
此时的宋小鹿脸上非但没有任何失落的表情。
嘴角反而挂着瘆人的微笑。
就跟没听见沈宴说的那句话似的。
只是默默盯着阮眠。
他下意识里咽了口唾沫。
突然感觉车里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多,冻得他直哆嗦。
……
李寡妇溜达着来到许知意家门口。
碗里的粥刚喝了一半不到。
院子里,许知意正在搓洗衣服。
陈红手持着扫帚正在打扫地面。
为许成民吹出去的牛逼做准备。
李寡妇伸头进去一看。
嘴差点没咧到后脑勺去。
心说好家伙,这许知意不是回来了吗。
既然都回来了,怎么没和沈宴一起去镇上的庙会去玩。
看来两人真的是出了问题。
她想也没想,抬脚进到院子,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夸奖道:
“哎呦,咱知意可真勤快,这刚一回家就帮着做家务,怪不得能考上研究生,这思想觉悟就是高。”
许知意抬起粘满泡沫的手,擦了擦鬓角流下来的汗,抬起头看向眼来人,打了声招呼后就又低下头搓洗衣裳。
陈红见是李寡妇来串门,当即停下手中的活计,笑脸相迎。
“老许身体怎么样了?”
李寡妇低声问询道。
“还那样呗。”
“肾源找到了吗?”
陈红脸上闪过失落,点了点头。
“找是找到了,可手术费到现在还没着落。”
“还差多少?”
“二十万……”
李寡妇故作惋惜,咋舌道:
“老许也真是的,都这情况了还要办流水席,哪来的钱呦。”
说着,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在许知意身上扫了两眼。
陈红也只是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李寡妇见状握住了陈红那双沧桑的手轻声安慰道:
“你也别太难过,知意这不是马上要和沈宴结婚了嘛,到时候他们家彩礼肯定不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