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嘛,只要到了某个固定的年龄段,就会皮得人嫌狗厌。
小时候的沈宴和胖子自然也在其中。
就这么说吧。
他俩属于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格。
即便是村里最凶的恶狗见到这俩人,都得退避三舍,夹紧屁股跑得飞快那种。
某天俩人实在是觉得没什么东西玩了,正闲得抓心挠肝。
正巧隔壁村子里有五六个年龄差不多的孩子来找他俩玩。
七八个半大孩子聚在一起。
很快就会诞生出一个点子王,惹祸精。
而这个人,自然是胖子。
因为他是这一群人当中年龄最大的。
直耍到日头西斜,玩累了的几人坐在村头闲聊。
聊着聊着,就聊到谁胆子大这个话题上。
胖子呵呵一笑。
说自己天生胆子长得比熊还大。
什么也不怕。
自然遭到包括沈宴在内所有人的质疑。
胖子冷哼一声。
“吹牛逼呢?胖爷我偷看过李寡妇洗澡,你们看过吗,你们敢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几个人摇头说没看过。
胖子口中的李寡妇,他们认识。
住村西头第一家。
三十多岁死了丈夫,至今未嫁。
倒不是说她长得有多丑。
而是因为她动不动就喜欢骂人,脾气异常火爆。
还热衷于张家长李家短的到处嚼舌根。
就是条狗打她家门口过都得挨她两句。
要是偷看她洗澡这事被她发现了。
她嗷一嗓子,当晚全村人都得知道。
丢脸事小,屁股保不保得住才是事大。
胖子竟然敢去做。
这个喷不了,这是真不要命。
摇头的那几个孩子看向胖子的目光里满是敬佩。
“我就知道你们不敢去,还得是你胖爷我牛逼,嘿嘿。”
胖子骄傲地昂起满是肥肉的下巴,那叫一个享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沈宴提出了异议。
“你说偷看过就偷看过,我还说我摸过村长儿媳妇的大屁股呢,你有证据吗,吹牛逼谁不会,你们说对不对?”
一听沈宴这么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吼。
主要是真没证据证明他有没有看过啊。
胖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总不能他说看过就看过吧。
对此,胖子只是摆了摆手。
“废话不多说,有种的,今晚吃完晚饭,村西头水井集合,我让你们看看,胖爷我到底吹没吹牛逼。”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点头,当即树倒猢狲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然而白天还答应的好好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胖子定眼一看,水井旁只来了四个人。
剩下的,估计是没那个胆子,都没敢来。
胖子啐了一口,手一挥,带着沈宴和剩下的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朝李寡妇家进发。
李寡妇家是那种带院子的独栋砖瓦房,四周有院墙,接近两米高。
那时候的人们洗澡不怎么讲究。
男人们在院子里放个木桶随便冲冲就行了。
只有像沈宴他们家这种有淋浴间的才会在卫生间里洗。
夏天天气闷热,热得像下火。
胖子十分肯定,李寡妇绝对会在自家院子里露天冲凉。
别看胖子十六岁就有150多斤。
远看跟个树墩子似的。
可扒墙头的本事,一点也不含糊。
三两下就窜上院墙。
冲下面的沈宴和另外三人挤眉弄眼。
伸手指了指院子里面。
示意他看到李寡妇了。
几人就听到院子里传出一阵开门声和李寡妇的自言自语。
“鬼天气,刚洗完澡,吃了顿饭的功夫,身上又变得黏糊糊的。”
几人一听这话,顿时面面相觑。
糟了,来晚了。
李寡妇这是已经洗完澡了。
这还看个屁的,早点回家吧。
于是沈宴便招呼胖子赶紧下来。
可胖子却摇了摇头。
因为他看到李寡妇提了个绿色的塑料桶,肩上搭了条毛巾,脚边还放着块香皂。
看样子是准备再洗一次。
他立马招呼沈宴过来给他证明。
沈宴起初是不想去的。
奈何身边那三个小兔崽子一个劲儿的催促他过去。
他一想,反正李寡妇都已经洗完澡了,看看也没关系。
至少爷们儿不能跌份儿,让胖子小瞧了自己。
索性硬起头皮爬上了李寡妇家种的那棵荔枝树。
借着树叶的掩护和院子里的灯光。
他定眼这么一看。
眼前的画面,顿时令他气血翻涌,浑身无比的燥热。
此时院子里,李寡妇正反手在解胸罩。
晾衣绳上还挂着她之前脱下的短袖和裙子。
一丝不挂的她拢了拢头发,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手伸一旁的绿色水桶里。
从里面拿出一个用葫芦做成的水瓢,不停往身上浇水。
清水流淌过她白皙的脖颈和带有赘肉的小腹。
最终沿着她的小腿,汇聚到她脚下。
把身子打湿后,李寡妇便拿起香皂,在身上涂抹起来。
沈宴那时候正值青春期。
也是对女人最好奇的年纪。
他哪见过这阵仗。
喉头止不住的来回翻滚。
他这正看得兴起,下面那三个小崽子不知道是谁,突然打了个喷嚏。
吓得沈宴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抓住旁边的一个树杈。
这么高的树,他掉下来非死即残。
院外荔枝树树上传出的动静,让正在院子里洗澡的李寡妇给听到了。
她当即抬起头,捂着沾有白色泡沫的胸脯,顺手从晾衣绳上取下衣服往身上套。
同时眯眼朝荔枝树那里走去,口中骂道:
“谁?是哪个没屁眼儿的老色批偷看老娘洗澡?”
眼见即将暴露,沈宴就想着赶紧下树,甭管会不会被发现,先跑了再说。
谁曾想,他朝树下一看,差点没骂出声来。
他妈的,树下哪里还有那三个兔崽子的身影,早跑没影了。
眼看着李寡妇已经穿好衣服,距离荔枝树越来越近。
沈宴朝胖子一挥手,示意他风紧扯呼。
千钧一发之际,胖子灵机一动,抬手告诉他待在树上别动。
口中同时学起了猫打架时哈气的低吼。
学得那叫一个像。
进而成功阻止李寡妇前进的脚步。
嗖的一声。
一块碎砖头擦着沈宴的脑袋砸在了树干之上。
“发春给老娘死一边发去,打不死你,快滚!”
骂完,李寡妇转身回到院子里,提起水桶,正准备回房间时。
门外突然响起三声奇怪的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