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宫里来人了!”焦殊气喘吁吁的跑进裴恒营帐。当日边州大胜,负责报捷的士兵八百里加急赶回京城,想来日子也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裴恒闻言急忙起身,一会的功夫宣旨太监便带着一众侍卫浩浩荡荡的进了营帐。
“裴将军立了军功,陛下高兴,特派咱家来宣旨呢,裴将军,跪下准备接旨吧。”太监的声音细尖,还带着些抑扬婉转的语调。
众人皆跪拜,贵气的黄缎卷轴缓缓展开,太监朗声诵读着从远方传来的皇帝的旨意。护国军大胜边州,裴恒得封镇国公。
旨意宣读完,太监心满意足的将圣旨折起递给依旧跪在地上的裴恒,可是他的表情却不同于其他人的喜悦之色,而是眉头紧皱,像是在心中思索着什么一般,宣旨太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裴将军?”太监无奈只得再次拉高了嗓音。
“臣在!”刺耳的声音终于把裴恒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急忙回应着双手接过圣旨,随后缓缓起身。
太监双手交握于身前,满意的看着接过圣旨的裴恒,说道:“咱家的差事办完了,带人在此修整几日便就回去了,若是回去的太晚,陛下是要责罚的。”
“公公说的是,我这就找人去收拾营房,晚上为公公接风。”裴恒说道。
太监满意的点着头带人离开了。
待人走远后,焦殊高兴道:“恭喜将军!得封国公之位!”
裴恒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下来:“可这国公之位是臻臻拿命换来的…终究是裴家亏欠她太多了。”
“您要是实在觉得心里难受,不如世子之位给咱们少将军!”焦殊嘻笑着说。
“不可!”裴之意掀开营帐便听到焦殊与裴恒的对话,急忙出言阻止。
“少将军!”焦殊见到面色同样凝重的裴之意,声音不由得降低了几分,然后识趣的转身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父女二人。
“臻臻,你知道的,为父从来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这世上没人规定一定是男子才能成为世子。”裴恒解释道,在他的心里,确实只有裴之意能顶起这杆大旗,也早就已经是他心中最好的接班人,所以当焦殊那么说的时候,他不仅没有犹豫,反而很高兴有人能认同自己的想法。
裴之意宽慰的说道:“我当然知道父亲从来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然当年也不会允我习武从军。”
裴恒不解道:“那你为何拒绝?”
“父亲,如今得封国公,乃是武将之首了,若是再让我做世子,难保陛下不会起忌惮之心,你我二人皆在遥远的边境,他毕竟鞭长莫及,如今这位皇帝可不是当初的昏君了,虽然年轻,但却能狠得下心,阿珏和阿兄还在京城,我担心日子久了,万一哪一天出了差池,会殃及他们性命。”
“那依你之见,该让子路做世子?”
“不,父亲,您该让阿珏做世子。”
裴恒震惊:“你在说什么?我原本以为你收养只是为了弥补你阿兄没有子嗣的遗憾,可如今却让我封他做世子?他毕竟不是我裴家骨血!”
裴之意解释道:“阿兄并不习武,且已从商,但阿珏不一样,他还小,封一个小孩子做世子,不会引起陛下怀疑,且他现在身在京城,世子尚在京城,陛下自然不会对我们过度猜忌。而且阿珏吃了秘药,他已经将之前的身世忘的一干二净了。”
“臻臻,你回京一趟,为父有些…有些不认得你了。”裴恒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很久不见的人一般。
“只要能保住裴家,我变成什么样都无妨!”
裴恒不再说话,而是沉默着起身离开了,趁着传旨公公还未离开,封裴上珏为世子的消息可以提前透露给他,好让他带回去让皇帝宽心。
大帐中只有裴之意一人的时候,赵迟阳才从外面进来,他直接了当的说:“你是怕自己死掉,你觉得你自己一定会死。”他没有问裴之意,反而像是在下一个结论。
裴之意只说:“我背着军令状,若是此战败了,我必死无疑。”
赵迟阳从不敢想,他有些激动:“你不会死的!我说过的,我很有用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现在只是边州,接下来还有三个大的城池,我都会帮你一一攻下来!”
相比较于赵迟阳的反应,裴之意倒是显得格外的平静:“可是生死无常,刀剑无眼,我总要为以后打算,况且我从不在乎这些虚名,有或没有,我都会去做完我该做的事,阿珏还小,他该成为未来的希望。”
“哎呀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容易有这几天太平日子,你陪我去猎几只兔子,烤来吃,皮还能给你做副护膝!”裴之意眨眨眼。
赵迟阳也知道自己方才情绪有些失控,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无奈的笑笑,任由她拉着自己去牵马。
这个天气的西北很少能看见野兔,但是裴之意眼睛毒,不一会就猎了三只,赵迟阳骑在马上,头上包着裴之意给他维的头巾,笑看着她不断的弯弓搭箭,然后兴奋的跑过去,举起猎到的野兔冲他晃晃,像一个做了了不起的事想要奖励的孩子。赵迟阳是略大她几岁的,可是很多时候裴之意的沉稳会让他忘记这个差距。
“刚好三只,咱俩一只,彭坤彭玉一只,有福公公一只,父亲这个时辰肯定吃过了,就不给他了!”裴之意看着眼前的战利品笑的合不拢嘴的。
“有福公公?”赵迟阳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裴之意解释道:“就是今日来的那个宣旨公公,他本名姓薛,以前侍奉过…侍奉过淑徳长公主,现在是新帝身边的新任掌印太监。我儿时在宫里住过一段时日,他是个很好的人。”
“淑徳长公主的事不怪你,是她自己做了错事。”
“可终究是我亲自杀了她。”裴之意的眼帘渐渐垂下,方才的兴奋一扫而光。
赵迟阳一夹马腹,转过头对着裴之意高喊:“来追我,谁先到营帐,兔腿就给谁吃!”裴之意知道那是他不愿自己陷入懊悔的回忆中不能自拔想出的转移她注意力的法子,随即也笑着追赶了上去。
剥皮,生火,烹烤,裴之意熟练的操办着一切,赵迟阳连插手都找不到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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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一边悻悻的说:“你这样会显得我很没用。”手里不断拨弄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干草。
裴之意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谁说我们军师没用,你可是以一人之力,搅得边州城大乱的大安第一谋士!”
赵迟阳被夸的有些爽,腰板也不自觉得挺直了几分。
很快裴之意拿起一只兔子递到赵迟阳手边,抬抬手朝着彭坤彭玉的方向说道:“喏,这只你帮我拿去给他们兄妹。”
随后自己拿起一只闻了闻说:“这只我去送给有福公公!”
说罢二人便朝不同的方向去了。
“有福公公!”裴之意举着兔子兴奋的站在有福的营帐外。
“哼,算你还有良心!咱家以为来趟西北都见不到你呢!”有福的声音在里面传来,带着些不忍的责怪。
裴之意这才大大咧咧的进来说:“我这不是去给您老猎兔子了,你最喜欢的!”
有福盯着裴之意,突然老泪纵横的:“十几年没见过少将军了,上次见还是你和长公主殿下去先帝的院子里偷桃子!”
裴之意眼睛红红的:“要不是您给打掩护,我俩可偷不成!但您别说,那桃子可真甜!可是我和…再也吃不到了…”
有福自然知道裴之意的意思,他说:“不怪你,咱家知道,你和淑徳长公主打小就是有主意的,不像那些寻常的闺秀,她做错了事,说来说去都是因果轮回啊…”
说罢他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泪花,对裴之意说:“快去吧,你的心上人,早就在火堆旁等你了,可别让他等久了。”
裴之意只感觉热意开始升腾,但是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有福公公,您知道的多,不知您可否听说,十年前,就是我爹大败华国的那一年,华国曾举行过祭天仪式,那日曾献祭过一个小女孩,你可知道此事?我想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
有福闻言开始思索:“华国国君深信巫蛊之术,每年拉去祭天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你且等我回到皇城,那年混入华国的玄衣卫探子,是我的义子,待我回去细细闻过,再想办法告诉你。”
“多谢有福公公!”裴之意露出灿烂的笑容。
裴之意从有福那里出来后便看见老老实实坐在火堆旁等她的赵迟阳,她走上前去,拿着一坛酒,冲着他晃晃:“喝点?这可是有福公公从宫里带来的酒!”
赵迟阳眼神有些躲闪:“我不与你喝酒。”
裴之意闻言撇了嘴:“为何?”
“因为你上次喝醉了调戏我。”赵迟阳毫不避讳的说出口,好像还带着些嗔怒。
裴之意闻言轻笑:“上次是我的错,这次不会了。”
火堆在微风下不断的跳动,架子上的兔子烤的刚刚好,两个人就着眼前还未黑透远处还带着些红的的像火烧的天空吃了起来。
“腿还是给你吃。”赵迟阳趁热撕下一条兔腿。
“可是是你赢了我。”裴之意嘴上这么说,但手并为和他客气。
赵迟阳低头喝了口酒,轻声道:“以后就都是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