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每个字都敲在萧亦然的心坎上。
萧亦然愣住了。
这和他想象中的对话完全不一样。
"莫老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莫问站起身，背对着萧亦然走向窗边。
夕阳斜照，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中州音乐，在蓝星的地位，不容任何人挑战。"
莫问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威压。
"那个叫凌夜的小子，确实有些本事。”
“但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被允许继续下去。"
萧亦然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终于明白了莫问的真实意图。
这不是因为欣赏他的才华，而是要借他的手，扼杀掉一个潜在的威胁。
他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莫问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这扬游戏中的一颗棋子。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明白了吗？"
"这不是你和凌夜的个人恩怨，这是中州音乐理念的尊严之战。"
“莫老师，我明白您的苦心。”
萧亦然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诚恳一些。
“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莫问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拍了拍手，助理立刻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合同。
“既然你明白，那我们就谈谈具体条件吧。”
"萧先生，请您过目一下。"
助理将合同放在萧亦然面前，然后恭敬地退到一边。
萧亦然低头看向合同，第一眼就被上面的数字震惊了。
作曲费：600万。
这是市扬价的三倍！
但当他继续往下看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永久版权归属：莫问工作室拥有这首歌曲的全部版权，包括但不限于演唱权、改编权、商业使用权..."
"未来两年商业合作条款：甲方（萧亦然）未来两年内所有商业歌曲，乙方（莫问工作室）无条件享有30%版权分成..."
萧亦然的手开始发抖。
这不是合作合同，这是卖身契。
一旦签下这份合同，他未来两年就等于给莫问打工，完全失去音乐上的自主权。
而且这次这首歌，无论火到什么程度，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一个演唱的工具人。
“这个条款…”
萧亦然的声音有些发干。
"怎么？"
莫问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有什么问题吗？"
萧亦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的脑海中闪过李副总那张冰冷的脸：
"如果你不能以碾压之势赢回''荣耀''，公司将正式宣布对你的投资失败。"
"雪藏，所有资源收回，所有合作终止。"
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嘲讽声：
"萧老师这是被南炽州的野路子教做人了？"
"中州镀金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吊打？"
"什么天后师父，我看是废物师父！"
还有江沐月和阿曜站在舞台上的身影。
那种被人踩在脚下的屈辱感，简直要把他逼疯。
他不能接受失败，绝对不能。
"萧先生？"
助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萧亦然抬起头，看到莫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难道觉得我的条件太苛刻了？"
萧亦然咬了咬牙："莫老师，这个条件..."
"觉得亏了？"
莫问的声音更冷了。
"那你可以离开，我这里不缺客户。"
"但是..."
莫问话锋一转。
"你要想清楚，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萧亦然的软肋。
是啊，除了莫问，还有谁能帮他？
那些曾经对他客客气气的中州音乐人，现在哪个还愿意搭理他这个"失败者"？
他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理智告诉他，这份合同就是个深坑，一旦跳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
但情感和野心却在疯狂地叫嚣：签了！只要能赢，什么都值得！
萧亦然闭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让他彻夜难眠的数字：902票。
凌夜，江沐月，阿曜。
这三个名字就像三根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要报仇，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萧亦然才是真正的王者。
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我签。"
萧亦然睁开眼，声音沙哑但坚定。
莫问的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很好，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萧亦然拿起桌上的钢笔，手还在微微发抖。
但他没有停下。
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萧亦然。
这三个字，就像是他亲手为自己的音乐生涯挖下的坟墓。
"很好。"
莫问满意地收起合同，就像是做成了一笔微不足道的生意。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U盘，随手扔给萧亦然。
"歌在里面，叫《加冕》。"
萧亦然慌忙接住U盘，就像是接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回去好好练，别再丢我们中州音乐圈的人。"
莫问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命令的口吻。
萧亦然点点头，紧紧握住U盘，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门边时，他忽然停下脚步。
"莫老师，这首歌..."
"怎么？"
"能赢吗？"
莫问的笑容变得更加意味深长："放心，凌夜那点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萧亦然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尊严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只要能赢，一切都值得。
回到酒店，萧亦然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
屏幕上出现一个音频文件：《加冕》Demo版。
萧亦然深吸一口气，点击播放。
前奏响起的瞬间，他就被彻底震撼了。
宏大，辉煌，每一个音符都充满着王者的威严。
编曲复杂到让人眼花缭乱，但又和谐统一，展现出了完美的技巧。
这就是中州曲爹的实力。
萧亦然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站在《明日歌王》舞台上的画面。
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加冕》的旋律响彻整个演播厅。
台下的观众全体起立，为他疯狂鼓掌。
江沐月和阿曜站在台下，眼中满是震惊和绝望。
而凌夜，那个曾经让他丢尽脸面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重新登上王座。
"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荣耀''。"
萧亦然睁开眼，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是的，一切都值得。
就算出卖灵魂，他也要赢回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