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车降落在阿尔法-7观测站时,最后一缕夕阳正沉入地平线。艾勒里安踏出车门,夜晚的风立刻卷着高山特有的凛冽气息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拢了拢衣领,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军装外套便裹住了他的肩膀。
"海拔太高。"凯厄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你的生理数据在下降。"
艾勒里安低头轻笑,指尖抚过外套袖口的星徽暗纹:"军部的监测系统连这个都管?"
"我管的。"
简单的三个字,让艾勒里安的耳尖微微发热。他抬头看向前方——悬崖边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石制观星台,没有现代科技的光污染,只有几盏仿古的铜灯在风中摇曳。
凯厄斯率先踏上石阶,右手却向后伸出,是一个等待握住的姿势。
观星台的圆形平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中央摆着一台复古的天文望远镜。艾勒里安跪坐在毯子上,仰头望着逐渐亮起的星空。银河像被打翻的钻石银盘,从穹顶一端倾泻到另一端。
"这里不在任何公开地图上。"凯厄斯在他身旁坐下,军靴与草地摩擦发出细微声响,"我十六岁第一次带队巡逻时发现的。"
艾勒里安侧头看他。月光下的Alpha轮廓锋利,银发松散地束在脑后。而凯厄斯左肩的伤疤从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截,此刻的凯厄斯不像军部统帅,倒像某个古老的星空骑士。
"为什么带我来?"
凯厄斯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银壶,仰头饮了一口后递给他:"尝尝。"
艾勒里安接过,辛辣中带着蜂蜜甜味的液体滑入喉咙,瞬间烧起一片暖意。是军部特供的火星威士忌,传说中只在授勋仪式上饮用。
"因为..."凯厄斯指向天幕中央的一颗蓝白色星辰,"那是天狼星β,我第一次杀人的地方。"
酒壶在两人之间传递了三轮后,凯厄斯的声音渐渐染上罕见的松弛。
"十八岁接管第七舰队时,所有人都等着看雷格纳家的小子出丑。"他屈起一条腿,手腕搭在膝盖上,"第一次遭遇星际海盗,我下令直接炸毁了对方的主舰舱。"
艾勒里安看到Alpha的指节微微发白。
"后来才知道那艘船上有被劫持的平民。"凯厄斯仰头灌下一大口酒,"父亲用半个矿星的资源才压住这件事。"
夜风吹乱艾勒里安的长发,他轻轻按住凯厄斯的手腕:"但你后来修订了《战俘保护条例》。"
凯厄斯猛地转头看他,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议会档案室有所有投票记录。"艾勒里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对方腕间的脉搏,"你上任第一年就推动了七项人道主义法案。"
沉默在星光下蔓延。突然,凯厄斯反手握住他的手指,掌心相贴的温度比酒精更灼人。
"艾勒里安,"Alpha的声音沙哑,"你究竟调查我多久了?"
"十二岁那年,我被送去Omega精修学院。"艾勒里安望着远处的星团,任由凯厄斯把玩他的手指,"课程包括插花、竖琴和如何优雅地晕倒。"
凯厄斯嗤笑一声,拇指划过他虎口的薄茧:"显然你没学好。"
"我在床板下藏了数据板。"艾勒里安眨眨眼,"每晚偷看议会的政策辩论记录。"他指向自己的银蓝瞳孔,"这双眼睛可不只是为了好看。"
酒壶又一次传递时,两人的小指勾在一起。艾勒里安讲述他如何利用茶会收集情报,如何从贵族们醉酒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真相。凯厄斯听着听着,忽然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直到艾勒里安的背贴上他的胸膛。
"冷吗?"Alpha的呼吸拂过Omega的耳尖。
艾勒里安摇头,却往后靠得更紧。
午夜时分,一场意外的流星雨划过天际。艾勒里安仰头望去,后脑勺枕在凯厄斯肩上。
"据说流星是星际战士的灵魂归航。"他轻声道。
凯厄斯的下巴蹭过他的发顶:"你信这个?"
"我信所有浪漫的谎言。"艾勒里安转过头,鼻尖几乎贴上Alpha的喉结,"比如现在,阁下是不是该吻我了?"
凯厄斯的呼吸一滞。
下一秒,艾勒里安被按倒在羊毛毯上,银发在深色织物上铺开如月光。凯厄斯撑在他上方,金眸在星光下燃烧:"这才是你今晚的目的?"
"不。"艾勒里安抬手抚上Alpha左肩的伤疤,"我的目的是这个。"
他的指尖顺着疤痕游走,那是激光剑贯穿留下的痕迹。凯厄斯浑身肌肉绷紧,却听见Omega轻声问:"疼吗?"
简单的两个字,击碎了最后的防线。
凯厄斯的吻落下来时带着火星威士忌的灼热,艾勒里安在喘息间隙尝到了血的味道——不知是谁的唇被咬破了。Alpha的手掌垫在他脑后,另一只手紧扣他的腰,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
当流星雨的尾迹也消失时,凯厄斯突然将脸埋进艾勒里安的颈窝。
"下次议会质询..."他的声音闷闷的,"你坐我旁边。"
这不是请求,是Alpha笨拙的告白。
艾勒里安笑着环住他的脖子,在最新一颗流星划过时,吻了吻凯厄斯发红的耳尖。
凯厄斯:老婆,你的过往以后由我来心疼[求你了]
艾勒里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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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