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狸子终于给了特赦,幻界长期群龙无首,但李渊和却赖着不肯走了。
心都操完了,忽然间贪图安逸起来。
其实倒也不是这个原因。
商界被她搅得一团乱麻,就像被轰炸过似的,无处不是废墟。
随着黑色贸易倒台,许多人遭受牵连,失去自由和事业,或者穷困潦倒、无处安身。
想要她死的人多的是。
虽然这个世界上一直不缺记恨她的人。但此时不同彼时,李渊和假死之后,身边根本不剩几个信得过的人。
恶有恶报,她也怕。
警司巴不得找个借口把她办了,要是她出个三长两短,蒋明不私下请总司吃庆功宴就不错了,还指望当局替她平冤?
所以她干脆大隐隐于市,整天在荒郊野外遛狗养老。
花狸子赶她,她就说现在幻界的名义总裁还是花璃,跟她李渊和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想来花老板也不至于给她断水断电。
说是遛狗,其实是被狗拉着跑。
一百斤的土生土长雪橇犬,撒起欢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李渊和一直寻思,令楚星得给她一笔保姆费,乌龙茶太淘了。
她难得掉以轻心。
这样八方树敌的人,怎么会只有素未谋面的仇家?
*
李渊和被狗拉着满地乱跑,也成盲点俱乐部门口的一大风景线了。
侍者会站在窗前看她。
当面笑不得,背着她还不能笑嘛?
李渊和的身体素质倒是好了很多,因为锻炼。
手中的狗绳忽然被人接了过去,大狗还在向前冲,被强大的力道拉翻了。
摔得可惨。
黄黑色的玉镯,不抬头根本看不到脸的人。
“诶?黑狗!”李渊和十分惊喜。
除了花狸子,她最喜欢令楚星这个孩子了。又老实,干活又利索。
“李总怎么有闲性遛狗?”令楚星笑得开朗,看着乌龙茶歪歪扭扭爬起来的狼狈样子。
……
她也不清楚,只记得好早之前被花狸子吩咐过这个事情,给狗减肥。
“李总这次可是干了票血雨腥风的大买卖,”令楚星看着她,“不再接再厉?”
还再接再厉么,都已经两败俱伤了。
令楚星和何千的活儿倒是完成的不错。
李渊和一边寻思,没注意被她带着越走越远。
她感觉自己脑子不太好使了,沉默一路,竟然想不出回答令楚星的措辞。
只能紧紧跟在身边,以示礼貌。
毕竟她年长了盲点这些家伙将近十岁。
把她们救出来的时候,李渊和还是个威名未立的青年企业家。
如今小孩子都不服管了。
“功成名就,李总。事儿也办完了,现在您总该把花老板还回来了吧?”
李渊和一惊,抬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低头看见抵在心口的枪。
她默默举起双手。
在这里吗?地远天高,四方荒草。
枪声划破黄昏的旷野,鲜血溅了李渊和一脸,热的。
高大的身影应声倒下,狗绳落在地上。
乌龙茶受了惊,飞也似地奔回来。
“我就知道她这么急着赶回来不会干好事。”花狸子扔了枪,跑过来查看。
血从令楚星嘴角汩汩流出,她说不出话,胸口被洇红了一片。
*
颜挈最终还是忐忑地带着蒋明的请柬来到了盲点。
花狸子出乎意料地没有冷眼看她。
“……花老板……蒋督……”
颜挈咬咬牙,她现在更恨自己了。
在被蒋明叫去办公室后,了了几句话就挫光了她昔日的锐气。她感觉不仅做不回自己,连讲话都开始小心翼翼了。
“蒋督想让我去克鲁斯城?”
花狸子淡淡的。
斟茶,推杯,和见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别无二致。
“是的。”颜挈咬咬牙。
“她要杀我?”
依旧波澜不惊。
颜挈含了口茶水,喉头梗着咽不下去。
她问过蒋明这个问题,但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警司倒也不至于下三滥成这个样子,”花狸子没理会她的局促,自顾自又倒了杯茶,“这才几天啊,极昼行动还没清算完,就清算到自己人头上来。”
虽然颜挈已经做好了碰钉子的打算,但听到她的话,心脏依旧像被捏了一把。
颜挈思索着怎么回答。
“你和她还好吗?”花狸子突然问,似是耿耿于怀一个陈年的赌局,“当初你可是说,尽在掌控之中……”
“这家伙学得太快了。”颜挈也没承认自己控不了局。
“嚯,看错了人?”
“没、没有。”颜挈硬着头皮回答,“不过是有些疏忽罢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顿了顿:“花老板,我知道您不会去克鲁斯城会那条子的。我也只不过是来传话的,您不去,她总不能为难我吧。”
言下之意是让花狸子别管自己了。
“她当然不会为难她的宝贝疙瘩,颜老板,你太看得起她了。”花狸子否定,“杀条狗都会心软的人,蒋明,她可是天使。”
“从前是……”
“现在依旧是。”花狸子说,“克鲁斯城我当然会去。颜老板,转告蒋督,把我的行程安排好,我需要最高档次的接待。除此之外,我的一切费用都得她来。”
颜挈皱了皱眉。
花狸子疯了。
“怎么了?这个答复不满意?”见颜挈没有反应,花狸子继续逗她。
“天使……个头,”颜挈咬着牙,“您真要去?想好盲点的继承人了吗?”
“……喏,我女儿。”花狸子扬了扬下巴。
斯嘉丽路过无端被cue,询问地看向二人,没得到答复,走了。
颜挈拳头硬了,这个世界从蒋明开始自北而南得癫,她感觉全世界就剩了她一个正常人。
*
文羽被提出来审理的那天,法院外面围满了人。
蛰伏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会老大身边数月,遭受三番五次的袭击,被人唾骂、诅咒,仍旧忍辱负重,最后在科尔顿即将逃走时,宁愿背上杀人之罪也要枪杀他的传奇女人。
斯图尔特的股票最近被炒得很高,然而文过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混在法院外的人群中,想挤进法院,却三番五次被人流挤出去。
流程很简单,文羽的杀人动机和杀人手段都十分明确,典型的蓄谋已久、精心策划。
但她一个同伙都没供出来。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一人包揽所有功绩。
审理这场案件其实也只是作秀而已。
杀一个百死不足惜的恶人,能是什么罪行呢?
那是英雄。
完完全全按照李渊和写好的剧本进行下去,陪审团一致同意无罪释放。
理由是科尔顿参与并庇护黑色贸易,伪造证据、收买审计,造成严重的社会危害;并涉嫌洗钱,扰乱股市、制造恐慌,严重影响国家经济安全。
文羽只是及时挽回损失而已。
她摘下金属手铐的那一刻显得相当平静,自由并不是什么能够洗净一切伤心的万金油。
她又想起那个女人。
若是将自己利用到底也就算了,伤心透顶一死了之,身败名裂。
她还非得偿还。
那辆小轿跑也是,如今万人称颂的局面也是。
李渊和,怪不得没人喜欢她。
谁会和一个处处算计的人交朋友?
文羽迷茫的眼神扫过法院外欢呼雀跃的众人,他们被警察拦着,疯子一般想冲上前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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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她。
文羽只觉得这些人很可笑,被人当狗耍。
挨挨挤挤的人群中,她忽然一眼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花白的头发,在人群中拼命地朝前挤,和警察语无伦次地辩论。
文羽脑壳有点疼。
她拉过一个小警察,吩咐她把男人带过来。
“阿羽?”文过一见到她就哭,一点脸都不要。
他是真后悔让文羽来参加什么商会的例会,原想让她接接班,找点当主子的感觉,结果碰上这种糟心事。
要杀科尔顿,谁爱杀谁杀去。天下美女多的是,凭什么要他献一个妹妹出去?
“哥好没出息。”
文羽平平淡淡地回应他。
文过表现得更没出息了,当众哭得稀里哗啦的,最后被两个警察搀着上了车。
科尔顿死了,商会局势重新洗牌,文羽自然而然成了会长的提名人选。
她的人气实在太高了,她的选票也实在太多了。
许多当时愤然离会的企业,纷纷向文羽递去自荐的书信。
说到当众反抗科尔顿时,语气还颇为骄傲,仿佛那也是入会的资本。
*
局势残垣断瓦,急需重整旗鼓。
极昼行动告一段落,商会选举水落石出。
挑了个日子,文会长邀请各个行业领头,会议商讨当局新颁布的商业法案。
《关于企业内部审计责任与自查监督法案》,用于规范某些企业的商业行为。
会长主座的右席总是空着。
这种场合,也只能空着。
整整两个小时,短会接近尾声。会长照例让各位精英发表自己的观点。
虚伪的讨论环节。这次轮到谁说话来着。
白衬衫女人清了清嗓子,刚准备恭维一番政府的英明举措,会议室的大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砖上的声响,在死寂的会议室无比清晰。白领一个接一个站了起来,却没有人发声打招呼。
真的是她。
但是这次会长没站。
红木椅在瓷砖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李渊和不紧不慢地坐了进去。丝绸裙下的一双长腿傲慢地翘起,顺手抓起会长桌面上的纸质材料,掏出眼镜,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整个会厅,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有人无声咳嗽,紧接着是她翻动纸张的哗啦声。若有若无的淡薄荷香散溢开来,穿透在座所有人的胸腔。
侍者本没有给空座位备茶。她一边看着法案,一边端起右手边那位的茶盏啜了一口。
“坐下呀,都站着干嘛?”
好一会儿,她终于将法案全部浏览了一遍。女人取下眼镜,云淡风轻地笑。目光挨个滑过在座与会者的脸,所到之处无一例外地低了头,无人对视。
当然也没有人坐下。
“法案不错。”被她翻过的纸随意地滑到会长面前,“这会都开完了——怎么也没人提个意见?你说你们的,我也稍稍听听。”
“谁说给你听?”李渊和忽然发现文羽在看着自己,冷冷的,一脸不悦,“法案看完了?清楚了?滚出去。”
她震惊了。
“坐!”
文羽的命令掷地有声,长桌两排站着的白领都坐下了。
李渊和感觉丢光了面子。
他爹的……
“出去啊,警察等了很久了。”文羽再次强调。
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门再次被打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站在李渊和身后,恭恭敬敬地命令:“李总,蒋督有请。”
*
夏尔在商总会大楼旁埋伏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李渊和出来,刚想冲上去采访,却发现陆陆续续迎上去十几个条子。
错失良机。
她气得把笔扔了,泄愤般踩了两脚。
爹的,这种垃圾东西谁爱写谁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