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之尧陪她躺了半个时辰,起身收拾罗汉榻。
崇宁趿着鞋子跟上,看着花里胡哨的床单强行挽尊:“也没流多少。”
她月事将尽,床单染得经血不多,只是……
史之尧掀起床单,下边软垫透了一块水渍。
崇宁:“……”
“公主有些妇人家水性。”
“怨你!”
想到方才的荒唐事,崇宁一溜烟儿回到床边,踢鞋上床拉帷幔,躲进去就不肯再露面。
密不透风的床帐内,她羞得两耳通红。外边传来男人的笑声,她捂着胸口,只听见狂乱的心跳声。
史之尧收拾妥当,蹲在帐外伸进一只手臂,“小乌龟,出壳了。”
他轻轻拉扯她的衣衫,崇宁赶紧往里躲。他再拉,她再躲。她躲得越快,他扒拉得越狠。
“气性这么大?”史之尧探身进帐,环抱住她。
崇宁捂着脸,不去看他,许久闷声道:“我不穿齐胸的衣裙,永远不穿!”
“好好好,不穿不穿不穿。”史之尧乐不可支。
一连留宿几日,崇宁除了陪驸马,全在关注史曌。
她原以为这孩子离了小姑会哭闹不止,结果曌曌心性极佳,每日闻鸡起舞,听夫子认真讲学,好不认真。
癸水消失的那一夜,他果真抱着她酣畅淋漓地来了一回。
结束时崇宁虚弱地闭上眼睛。
史之尧默默望着她,心中大叹。
她的身体如诱人的鬼魅,恨不能吸干男人精元。
她向来表里不一。面容甜美身段妖媚,却也城府深沉心狠手毒。
史之尧自诩堂堂正正,以前提及成亲总是满不在乎,心想对方只要是个良知心善之人就行。
不想娶了一个画皮妖精回家。
他自嘲地勾唇一笑,“元元。”
崇宁抬眸:“嗯?”
一只手握在崇宁腰后,将人拉到怀里。
“之前刺帝的事我不再追究,只当什么都不知。
崇宁乖乖点头:“好。”
他只说了半句话,她便耐心等他开口。
额头被他抵住,崇宁被迫迎着男人微寒的眼瞳。
“以后好自为之,若再敢伤天害理,我绝不饶你。”
“好,我答应你。”
翌日,两人别了史曌回去过节。
明日便是七夕,崇宁要同时和两个男人约会,必须提前预备好,不能露馅。
崇宁挽着史之尧的胳膊问:“明天你怎么打算的呀。”
“白日陪你,晚上有事。”
崇宁心里暗喜,她夜里要会温亭书,如此方可岔开时间。
“你晚上能有什么事,怎么就不能陪我了!”她故意埋怨。
“七夕解除夜禁,酉时到子时通宵达旦,坊市间人山人海鱼龙混杂,金吾卫职责所在,我亦不能渎职。”
崇宁眉心微皱,勉强点头同意,心里却乐开了花。
金吾卫那边还有部署,他要事在身,没再陪她。
别了史之尧,崇宁喜不自胜,赶紧回房挑选首饰罗裙。
小姑不日便要入宫,崇宁晚饭后去看望她,顺带交待史曌的表现。
“小姑放心,曌曌在别院乖着呢,那天还给我们做叫花鸡,可好吃了。”
“这孩子看着顽皮,实则踏实勤奋,和尧尧一样聪明。”
关心完史曌,史颖又问:“殿下和尧尧最近如何?”
她问的是两人感情。
崇宁如实道:“我们好着呢,小姑不要担心。”
他之前稍有反常,如今变回贱兮兮的坏样,崇宁彻底放下戒心。她更习惯同这样的史之尧相处,因为他起初就是这般爱犯贱。
史颖叹道:“他若风流纨绔些还好,至少惹女子喜爱。可偏是个冷傲的,从小不与女子接触,愣头愣脑的只会惹人烦心。”
崇宁鼓起雪腮:“怪不得就会欺负人。”
史颖笑道:“公主莫恼。他呀,就是头顺毛驴。只要殿下对他好,稍稍说些软话,他就会乖乖依从你。”
崇宁:“真的吗?”我不信。
她拿出一盒御赐的东珠送给史颖。
“这是海外进贡的东珠,色泽明润,价值连城。”见她犹豫,崇宁道:“小姑不用客气,就当我送给你的新婚贺礼。”
史颖接过东珠,惭愧笑道:“我哪里戴得过来?”
崇宁道:“就算不戴,捉襟见肘时可兑成现银,甚是方便。”
史颖天真道:“可是宫里有月例银子呀。”
崇宁解释:“宫里花销大,各宫之间少不得人情往来,打赏下人也是一笔开销,要用的银两只会多不会少。”
史颖眼神清澈,听得柳眉微蹙。
崇宁知她不善此道,便细心嘱咐起来。
“姑姑进宫切莫心慈手软,对太监宫女也要拿出威严,不然哪日失宠他们就敢骑到你头上,甚至卖主求荣。主子一旦失势,活得就不如奴才。”
史颖惊讶:“这么严重?”
崇宁道:“小姑气质卓然,我皇兄看了肯定喜欢。你不必担心。”
“若以后得宠或是有孕,凡入口贴肤之物,皆要万般小心,必要用银器一一试用。而且还要当心……”
她苦口婆心说了一车话,史颖听得云里雾里,却十分佩服。
她由衷叹道:“殿下深谋远虑,比寻常闺阁少女成熟得多。”
崇宁淡淡摇头:“别羡慕我成熟,只不过遇见的坏人比你多。”
翌日七夕,崇宁盛装打扮,特意选了一件显身材衣裙。
“听醉仙楼的阿沁说,男人最爱看女子的胸脯。殿下这么穿他定移不开眼。”
崇宁冷笑:“我最恨以色侍人,眼下却只能对症下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晚必要套出温府的软肋。委屈一时而已,忍忍就好。”她又道。
许久未穿齐胸襦裙,她对着镜子左右转身,照了许久,看得自己都有些羞赧。
视线落在鲜红的嘴唇上,突然想到史之尧之前说她像吃了小孩。
她今日打扮得确实浓艳。
燕婉进屋急道:“殿下,驸马在外面催呢。”
闻言,崇宁走出落地罩。
史之尧正站在花瓶门等她。他一身戎装,穿着甚是得体,一看便知是位英武的少年将军。
两人视线相撞时皆是一愣。
崇宁笑脸迎人,惊奇道:“夫君束发了?”
史之尧目光落在她胸口,只觉浑身血脉喷张,颅内发热。
他眼眸一暗,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说什么不穿齐胸襦裙,还不是口是心非嘛。
崇宁不知为何被他盯得有点紧张,她微抿嘴唇,史之尧立刻看向她的樱口。
崇宁垂眸不语,心想是不是唇色太重了。
“你等一下。”说罢,她又回到室内。
史之尧:“?”
崇宁在妆台前抹除唇脂,直到嘴唇颜色变淡才出去见史之尧。
“现在如何?”她不自知地生出期待。
史之尧观察许久才发觉她的变化,“你说嘴巴?”
“刚才就挺好,为何擦掉胭脂。”
崇宁:“……”
她突然懊恼自己这通费劲的操作。
“你上回明明嫌弃说像吃了小孩!”
“殿下记得深刻,我早忘了。”
崇宁知他又逗弄人,横道:“我不管,你害我浪费唇脂,必须买新的赔我!”
她愿为他盛装打扮,史之尧心里正美呢。闻言,他即刻答应下来。
他凑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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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新的给你,你每日还我一点。”
崇宁:“???”
愣怔一刻,她恍然明了,羞红脸扬手打他。
史之尧笑着连躲带闪,两人玩了许久才登上马车。临走前,史之尧亲自给她选了一顶帷帽。
这顶帷帽垂下的轻纱极长,足以遮住胸前春色。
“去西市?”
崇宁:“我想去平康坊。”
史之尧轻轻挑眉。
崇宁看着他的表情,目光狡黠:“怎么,好像你没去过似的?”
史之尧如实回答:“少时进去喝过花酒,后来被母亲罚跪一宿。再之后……”
他回忆仅有的几次平康坊经历:“都是永阳和贾世子拉我去的。”
崇宁闷闷不说话,史之尧意识到什么,清清嗓子道:“我只喝过酒,没吃过肉。”
崇宁哼道:“我没怀疑你吃肉,你解释什么。谁在意你了?”
史之尧扭头看见她狡黠的笑眼,伸手捏捏她的脸蛋。
平康坊不只烟花柳巷,也有听曲听书之地。
崇宁戴着帷帽,牵着史之尧的手漫步街头。
七夕佳节整座京城弥漫在浪漫喜庆的氛围中,平康坊这等暧昧场所更是热闹非凡。
“要不要五彩丝线?”史之尧问她,“我记得女子要用这个穿针引线。”
崇宁摇头:“我不擅女工。”她之前绣过荷包,丑得难以入眼,只有皇兄爱屋及乌愿意收着。
她要是绣了,史之尧肯定笑话她。
崇宁道:“我想看杂剧。”
杂剧又称百戏,是一种将歌曲舞蹈、宾白故事等结合于一体的民间艺术。
“你还知道杂剧?”
崇宁道:“小姑送的话本里提到过。
史之尧带她来勾栏时,戏台上正在演绎《西厢记》。崇宁站在人堆远处,看不真切。
“我帮你。”史之尧蹲下身。
“不好吧?”
史之尧示意她看向周围。遍地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这是七夕节最常见的画面。何况他们是正经夫妻。
她羞赧道:“你不要嫌我重。”
“你有几斤肉?”
史之尧握着她的双腿站起身。
崇宁的视野渐渐变高变宽,稳稳当当被他扛起。她本恐高,但他在反而不怕了。
她拨开帷帽轻纱,两眼放光地看着远处戏台。
许久,她赞叹道:“张生好俊呀。”
言罢,崇宁的视线慢慢降低。
“你干什么!”
史之尧屈身嗤道:“沉死了,你让张生扛你吧。”
崇宁:“???”
不明白他为何闹脾气,崇宁心想他作为武人,一定看不上这等文弱书生。
“张生虽俊,但觊觎闺秀,实非君子。不像你,你是英雄救美的大将军,咱们是明媒正娶的正统夫妻。”
她的嘴一向甜。
史之尧没好气地“切”一声,重新扛起人。
崇宁心里发笑。原来他真像小姑说的那般好哄。
她两手搭他头,双腿搭他肩,目不转睛看完张生和崔莺莺的故事。
离开勾栏,崇宁左顾右盼,流连在平康坊的繁华之中。
史之尧垂眸低思,似乎仍沉浸于杂剧之中。
崇宁问:“想什么呢?”
史之尧低声:“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
这是《西厢记》里的话。
他道:“你可知其意?”
崇宁随口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呗。”
她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说完就往前跑。
“快走!前面有小吃摊!”
她蹦跳着朝他招手。
史之尧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帷帽少女,心道一声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