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语成谶,李行之真的快要被教官打死了。
李奕海上课话不多,除开必要的解说,剩下的全是狠活,还专挑弱的作为教学示例。
不过等他传授一对多格斗术的时候,叫上来的就都是刘啸傲、程弋和另外几个能接招的。
眼看最后一周要结束了,大家满心欢喜期待回家过好日子,这老哥们儿却集中放大招,深怕他们回去把他给忘了。
崇拜李奕海的学员,就喜欢他这种干货输出的教官,比如程弋等人。讨厌他的学员,会悄悄说他根本不是人,基本上只有李行之一个人这么干。
夜里两点伴随一声信号枪响,上一期的10个学员人手拎着棍棒,冲进本期学员的两间寝室对他们进行真理输出,怎么惨无人道就怎么来,叫声越大,偷袭者越兴奋,他们也被揍得越狠。
顿时,宿舍楼传出阵阵吃痛的哎呀声和打翻东西的哐当声,可恶的是电闸还被拉下来,让这些新人在黑暗中负隅顽抗。
“卧槽?”
“我靠!哥…别打了!”
“我亲哥,你们咋回事?”
“怎么都不说话?”
这是李奕海的保留项目,他倒要看看他亲手带出来的人能不能在熟睡遭到攻击的情况下学以致用,把那些符合训练要求的格斗技术在实战中都使出来。
李奕海正端着夜视仪观察其他人动作的速度、力量和准确度,程弋已然从楼里冲出来了。
他颇有些得意地转头跟裴星说:“嘿,这小子速度还挺快!”
当里面的人接二连三地跑出来或者被扶出来,他们才意识到这他妈竟然是一次考核。
没想到大喇叭兜兜转转会来到李奕海手里,他说:“各位,今晚我们将分组进行终极格斗考核——徒手营救人质。上一期组员到b区集合,张教官和王教官在那里等你们,这一期组员跟我和裴教官走。”
李奕海冲躺在地上的李行之摇摇头,深深叹口气对剩下的人说:“照原计划,你们10个人,5个犯罪分子,5个施救者,这下好了,李行之快跑出来的时候被人敲晕了。
那他做人质吧。
现在5对4,歹徒人数不变,你们9个人自己选,当歹徒的跟生活老师先走,他带你们到山上的废弃采石厂做准备。
来,把人质也抬走。”
嘲风营的人不知道,此时另外一伙人也在朝相同的目的地前进。
领头的一个刀疤男惴惴不安问道:“浩哥,这山上靠谱吗?”
他们今天下午在一个有钱人家的保姆手里绑架了户主的女儿,正要把她带到山上隐秘的地方,再好好跟她的爹地谈判。
这伙人的老大浩哥发话:“别他妈那么多废话,山上有个废厂子,我以前在里面干过活,对这环境熟悉得很。”
他不清楚,自从采石厂倒灶后,山下的国防教育基地很快建了起来。
他小声叮嘱后面的人:“看着点脚下的路,死丫头老值钱了,别磕着绊着。”
虎子抖了抖肩上的麻袋,谄媚笑道:“放心吧哥!”
三个人刚到采石厂旧楼的办公室里打算歇息会儿,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走路和说话的声音,便纷纷掏出腰间的枪,趴在破损的玻璃窗下小心观察。
小女孩被喂了药还处于昏迷中,躺在他们身后积了好几层灰的办公桌上。
刀疤男一惊一乍的:“怎么有这么多人朝我们这里走,好像都是当兵的!”怨不得他害怕,营地的学员穿得太是那么回事儿,大晚上看不清真以为是正规军。
虎子马上制止他的疑神疑鬼,借着来人的手电筒强光,心里有了判断:“不,不是当兵的,你好好看看,是一帮小孩,最前面的那个才是大人,他们没武器。”
王浩掐灭手里的烟,平静地对两人说:“他们六个人,其中一个还被担架抬着,我们有三把枪,怕个锤子,耐心等他们上来。”
十分钟后,裴星和李奕海带施救者联盟静悄悄摸到楼下,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亮如白昼的四楼办公室按规定时间发出信号弹,底下用望远镜也看不到上面屋里的人,只依稀听到里面有人讲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哎呦呵,这小胖子还真有意思,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哪来的,来干啥!”刀疤男一个窝心脚踹倒了旧椅子上被反绑的李行之。
他在地上吐一大口血后艰难爬起身,恶狠狠地回怼:“我不知道!”
“啊!”刀疤男被激怒,拿起椅子甩到李行之头上,听他惨叫一声。
虎子的耐心也所剩无几,上去薅住李行之头发,再不回答问题就给这胖子一点颜色看看。
他才感到手里一阵粘腻,就见鲜血顺着李行之的头滑到了脖子上。
“算你嘴硬!”嫌脏的虎子骂骂咧咧地把李行之推开,先去旁边擦手,后又抄着铁棍回来,开始暴击嘴硬的胖子。
蓦地,一道给枪上膛的声音,让嘲风营其他被捂住嘴绑起来的人更加用力挣扎。
刘啸傲和猴子快急疯了,傻胖子从这醒过来,至此还以为自己在参加演习。
可他们是真正的歹徒,不是基地配合训练的人啊!
王浩持枪顶在李行之的脑门上,半晌没有说话,打量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胖墩儿。
刚才这帮人大张旗鼓地走进办公室,前后一分钟就全被控制住了,谁让他们三个手上拿的是真家伙呢。
而李行之也恰好在这里醒过来,被他们拷打问话。
没想到小胖子有点难搞,还敢跟王浩交涉:“我爸是李氏集团的董事长,我的身价比你抓的所有人加在一起都高,放他们走,留我就足够了,绑这么多人,不是更麻烦吗?”
是啊,他们是求财,不能牵涉太多人,钱没拿到还惹一身骚就不好了。
看王浩真在考虑,虎子提醒他:“不是,哥,你还真听他瞎说啊?当务之急是拿小姑娘谈价钱,让她家交钱,如果在天亮前没弄好,我们就只带她先转移。”
闻此,李行之急了:“打电话给我爸!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拿到电话号码后,王浩拿胶带粘住李行之的嘴,从兜里掏出手机。
四楼办公室不断传来人声,就是没人发信号弹。
裴星皱眉说道:“不应该啊,不等了,程弋和小眼镜,你们两人一组去查看情况!”
“是!”
上楼前,小眼镜在指挥行动:“程弋,我们侦察到三楼以后,我扶你攀爬上外墙,从四楼办公室的后窗小心观察屋里情况,然后我回去报告教官,你在三楼原地隐蔽!”
“好!”程弋很是服膺小眼镜的任务部署,因为小眼镜在裴星的各种战术考核中,成绩总是遥遥领先,而且他和小眼镜在反劫持训练中的协同意识比较高,能做到相互配合互不干扰。
正如今晚,小眼镜猜准程弋不想当歹徒,他也自觉加入施救者小队。
这就不得不提被裴星骂到怀疑人生的其他学员了,他们想不通那么温和的一个教官,嘴里怎么能说出来那么伤人的话?
裴星一般不骂人,可一旦骂人就跟开闸一样。
“耳朵聋啦?听不见狙击手发出的攻击信号?注意力能不能集中一点!”
“你们俩在干嘛!甜蜜双排呢?前后左右看着补位啊!眼睛长在□□里?”
“让你破门而入,不是推门而入,要不你先敲门,让恐怖分子给你开门呢?”
“真是服了,你要不要看看自己都干了啥?快速突入一侧房间是为了解救人质,你这么跳进来,想一脚踢死人质啊?歹徒在你后面能把你打成筛子信不?人质要看到是你们这种货色来救他,都他妈恨不得让歹徒给个痛快的。”
……
在小眼镜的支撑下,程弋爬到玻璃破损的窗户外,看清办公室里的情形后他不由得紧张起来,怪不得生活老师迟迟不发信号弹,原来他们都被绑了。
程弋下来说:“屋里有三个歹徒,都拿着枪。一个站门后,一个坐门对面的椅子上,剩下一个站在离后窗不远的地方背对着我。里面有个小女孩,是真正的人质。另外,我们的人全被控制,李行之受伤很严重,他不能再拖了。”
小眼镜听得心惊肉跳,留程弋在这里,他飞速去楼下报告情况。
他前脚刚走,程弋就在三楼的后窗听到头顶上方有拨打电话的声音,这个声音从窗口清晰地飘出,没猜错的话,歹徒正面朝窗站着。
直到上面有烟灰、烟头掉下来,程弋更加确信内心的想法,他告诫自己再等一下,等歹徒转身面向屋内。
“喂!你是李行之的父亲吗,你儿子在我手上,准备好……”话还没说完,对方以为是诈骗电话就挂了。
王浩气急败坏,于是回过身举起手机,给李行之拍了张照片点击发送,当电话主动响起时,后窗也发生了异动。
片刻间程弋跳窗而入,猛地踹倒王浩,也几乎是同时夺走了他手里的枪,随即把歹徒按在桌上,拿枪抵着他的后脑勺。
方才程弋听到拍照的卡嚓声和手机被撂到桌面上发出的动静,判断出歹徒的站位已然发生变化,他赶紧爬上去往里看,这人果然背对着他。
等李行之的爹把电话打过来时,王浩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程弋明白该采取动作了。
匪首被挟持了。
刀疤男惊叫道:“你把枪放下!”
虎子也立刻站起来,冲到刘啸傲这一伙人跟前,拿枪指着他们。
王浩偷瞄程弋这张年轻的脸,笃定他没那么大的胆子,便悄悄搞起小动作,下一秒程弋手里的枪响了。
才听小眼镜汇报完情况,两个教官正在合计,就听到一声枪响,李奕海对裴星说:“你马上带他们回基地请求支援,我上去!”
程弋一枪打在王浩的腿上,又很快将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对虎子严肃说道:“你放了他们,我就放了他!”说罢,一脚踩在枪伤处,光是听声儿就知道王浩肯定要比李行之挨打时疼得多。
程弋还在和另外两个歹徒谈条件,屋里其他学员的魂儿已经吓飞了,这是赤裸裸的实战,而且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人质,一会子要是枪林弹雨正式打起来,这辈子算是交代在这儿了。
他们的恐怖设想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见识到教科书级别的破门而入,以及真正的空手夺白刃。
李奕海的闪现让两个歹徒措手不及,都怪死胖子的嘴,太他妈硬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后面会有人过来,还是这种练家子。不过眨眼之际,李奕海就踢飞了他们的枪,动作快得让人无法反应。
紧接着,他左右开弓,现场展开一对二格斗教学,一直打到歹徒失去意识。
程弋骤然回神,准备去扶李行之,却看他勉强爬到枪的位置,把它们收好,生怕歹徒趁李奕海不备捡起来使。
李行之将将做完这个,又晕了过去。
今晚这场意料之外的考核算是结束了。
医院病房里,张万钧坐在李行之床前,显得那么忧心忡忡。李行之比他更担忧,因为他爸马上就来了。
李行之从小到大最害怕的人就是父亲,以至于在微信上把备注改成“丧彪”。
他妈妈也老站他爸这边,李行之顺手给她备注改为“丧彪的老婆”,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换成“麻麻”。
今晚这一遭大家都没事,就他皮开肉绽,一会儿他老子来了能把他数落到自闭。
李行之可以完整背出来那一套说辞:“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种没用的东西?看看别人什么样,你什么样儿啊?”诸如此类。
不好!门外有皮鞋声!李行之迅速用被子盖过头。
张万钧也有点紧张,孩子发生这种意外,他该怎么向家长交代。
他早先能舌战群儒,把质疑自己的那些家长怼回去,是因为一切训练都在场地内进行的,哪怕受点伤也是合理的,男孩子么,没必要那么娇气。
虽然李行之的爸对他说过“往死练”这种话,但说到底还是他们作为教官没保护好孩子。一时羞愤,他该怎么面对才好呢……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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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偶尔也会有不那么残酷的时刻,李东亮一进来,只轻轻拍了拍张万钧的背,说给他们添麻烦了,不要有压力,没死就都是小事。
其实具体的情形,李奕海特地在医院门口跟他说明了,要不是李行之死不开口拖到后面的人赶过来,就不能保全大家,特别是那个被绑架的小女孩,她会被带走,生死未卜。
李奕海有些后悔,他不善言辞,如果让裴星来说是不是更能让父亲意识到儿子的伟大之处。
等病房里只有父子二人时,李东亮没有咄咄逼人,他对蒙着头的李行之说:“你是爸爸的骄傲。”
儿子没有看到父亲的眼泪,心底却在这一刻冰释前嫌。
在嘲风营的最后一天下午,室友都来看望李行之,张万钧在病房为他颁发了勇士徽章,还有李奕海亲自给他佩戴,小胖子开心到从病床上跳起来。
住在寝室里,他们会为了屁大点事儿吵架,也无数次想要大打出手,可是离别当前,唯有难以言说的不舍涌上心头。
刘啸傲快不认识自己了,不就是告别,怎么还忍不住流下两滴猫尿呢,当他无意间发现小眼镜正观察他时,还是嘴硬说道:“看你妹啊,这叫铁汉柔情懂不懂啊!”
一向心大的猴子在此情景下都有些悲伤,还反被李行之教育:“猴子,咱是生离不是死别,干嘛闷闷不乐的?”
猴子还是那个猴子:“要不是看你贱体抱恙,我指定抽你,说的什么话呀,快呸呸呸!哎?这水果你不爱吃吧,一会儿我拿走了啊!”
明天李行之也要出院,最后留下来陪他过夜是程弋。
这间高级病房还有陪护人员的铺位,在李行之的软磨硬泡下,程弋答应了他的请求。
入夜后,一个护士来查房,听到李行之的鼾声连绵不绝,便小心替他盖好被子。
她才出去,李行之就把私藏的好东西拿出来:“嘿嘿太好啦!程弋,咱俩今晚聊个通宵,我还偷偷在医院门口买了花生和果啤!来来来!”
程弋似乎下定什么决心,缓缓走过去,他不想李行之始终蒙在鼓里,短暂迟疑后说出一件事实:“那天晚上你们被绑架,不是演习,是遇到真的歹徒,你差点,被一枪打死,你知不知道啊?”
即便是别人眼中的冷血动物,程弋说到这里,也难免加重语气。事发以后,从教官到学员,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把真相告诉李行之。
程弋不看见李行之还好,或者李行之没有殷勤邀请他作伴也还好,可只要他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做不到隐瞒。
一次是碰巧,那第二次呢?傻乎乎的李行之还有没有上好的运气等到别人救他?如果他以为这么容易就能存活下来,下次身处险境把自己作死了怎么办?程弋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好让李行之在关键时刻不要太天真。
听到程弋的话,李行之抬起脸,天真无邪地说道:“我知道啊。”
程弋吃惊的样子,让李行之有点摸不着头脑:“啊?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嘛?”傻笑两声后,他正了正神色:“程弋,那个躺在桌上的小女孩,叫麦子,是我爸朋友的女儿,我们每年都见一回。你说咱们演习怎么可能把她弄过来呢,我睁眼看见是她,心里便知大事不好。”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所以才取名叫行之吗?
程弋心里的那块石头安全落地,不由得佩服起李行之在实战中的勇敢,他嘴上却问道:“如果她不是你认识的人……”
后半句“你还会舍身救她吗”未及说出,李行之就斩钉截铁地答道:“会!”
“嗯。”程弋眼里闪过欣喜。
“那你呢?”李行之问道。
“我?”
“你不是开枪了吗?射击真实的人而不是靶子,是什么感受啊?不是我吹,那一枪真帅啊!”李行之笑得露出两个虎牙。
程弋不大擅长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只记得那晚回去他被张万钧狠狠地骂了一顿,问他逞什么能,把他显着了是不是。
原本程弋只要等小眼镜报告完情况,教官会自有定夺,相信他们很快就能赶到。
可当他判断出歹徒的位置,那一瞬间,身体本能地先冲出去。
就在张万钧还换着花样骂他时,程弋咬牙切齿道:“报告教官!危险来临时,我是一名战士,不是谁的学员!不是您说的吗,总有一天要我们去救别人!”
结果可想而知,等程弋说完,张万钧当场强迫他拜自己为师,说是还有些看家本领要教程弋。
后来程弋一夜无眠,躺在床上他的腿和手还在轻微发抖。
他后知后觉想到,如果他判断失误,会不会坏事,最终导致那个小女孩被带走辗转卖到山沟里,那她是下一个陈燕,还是下一个陈超呢。
还好,她谁都不是,往后她还是她自己。
程弋看着李行之,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任何感受,对他们这种人开枪,和射杀袭击人的畜牲一样,不存在下不去手。”
他心里清楚,那晚的发抖绝不是恐慌引起的,是事后的阵阵担忧中夹杂着一点点兴奋。
李行之咽了咽口水,幸亏自己是个好人。
说好的通宵呢,大兄弟?还不到后半夜,李行之已经睡得不省人事。
程弋侧卧在床,不由自主地挂念一个人,要怪就怪此刻的熟悉氛围。去年的冬季研学,他和宋元就这样躺在一个病房里,当时还是宋元睡在陪护床位。
那次是宋元保护他,现在他不一样了。
蝉鸣声扰人入睡,这边八月初的夜晚不怎么凉快,却也需要一件盖在身上的东西。
程弋真心实意地感到后悔,当初不该那么冲动,怎么就把阿贝贝扔给宋元,以后再跟他要一件,怕是比登天还难。
不知怎地,他想起宋元拿出“大师手作”时的傲娇表情……
据说人在睡前过度思念谁,那他就会梦见谁。
程弋醒来也多希望刚结束的梦境是真的,他梦到宋元对他宣示主权。
宋元说:“程弋,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