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恩艺又试探性叫了一声“哥”。
她失神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泪痕,眼里尽是委屈。
宋元和程弋都以为,赵恩艺在恳求他们放过她的父亲。
程弋望向宋元,他要看宋元的意思。
赵恩艺在稍远处继续说道:“我报警了,等下警察会来抓他。”
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的!
她本就打算跟踪赵学刚一跟到底,结果半道上经历这里,赵恩艺索性在房间守株待兔,手机通话键盘也输入好了110,方便随时拨通。
在漆黑的楼里,她恐惧地等呀等,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迟迟不见有人过来进入这个空房间,最后她跑出来,就看到前方的另一个人在暴打赵学刚。
赵恩艺松一口气之余,小声地报警了。
两次猥亵未成年人已经构成严重的犯罪情节,他一定会被判刑的。
昨晚有躲在门外偷偷拍摄的家暴视频,邻里都会出来作证,今晚同样有物证和人证。
赵学刚重伤,被抬去医院,兄妹二人在警局里分别做了很久的笔录。
交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警方也打电话通知宋红芳,让她配合工作,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从外地赶回。
她心里很慌,怎么出去旅游一趟家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害怕警察查到自己头上。
哼,果然,那个白眼狼的翅膀是越来越硬了。
最后验好被家暴的伤,警方让他们先回家,今晚能做的有限,明早才能展开全面的调查。
当赵恩艺、宋元和程弋三人在警局门口会合到一起,铺天盖地的难堪才真正席卷而来。
在勘察犯罪现场时,根据赵恩艺的指证,他们都知道警察在空房间里找出了什么。不用这些,程弋也清楚发生了什么性质的事。
自家妹妹还好弄,不会担心她对哥哥有什么看法,而且她都尽最大努力,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救他于水火中。
可是程弋的话,他心里会怎么想呢。
才是放暑假的第一周,这家伙去了几天啊,就从营地里跑回来。
宋元决定,先和程弋把赵恩艺送回家,再送程弋去高铁站。
程弋对强行带他来高铁站的人表示不满,问道:“什么时候确认是我的?”
宋元有亿点点无语:“大哥,您优越的身形条件很难辨认吗?你一出现我就知道了好吗!”
他又问:“你这无缘无故跑出来,回去咋整?”
程弋:“批评教育,又不是在军区。”转念一想:“要不我再多待几天,等你……”
“不行,马上走。”宋元打断他。“后面的我自己会处理好。”
他不担心程弋会告诉别人今晚的事,可他无比排斥程弋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宋元很不自在,即使那会儿上楼换了身衣服,可他一瘸一拐多处挂彩的样儿,尽收程弋眼底。
包括开局被赵学刚压在身下的弱鸡表现,也看到了。
想到这儿,宋元有些意难平,要不是程弋半路杀出来,或者程弋束手旁观,接下来都能让程弋看到自己的反击。
坐在候车室,宋元缓缓开口:“那个,是朋友的话,就把这事忘了。”
程弋轻笑:“我们只是朋友吗?”
宋元迟疑:“好…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程弋还是一贯的冷淡:“也行。”
他一大早跟特训营请假,没被批准。
因为用尽各种理由逃避训练的学员多不胜数,营地相应形成了一套严格的执行标准。
程弋只能想办法避开视线,翻墙逃跑。
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飞机场,他只能坐10个小时高铁,晚上七点在面馆门外见到了小视频里的人。
望着眉眼低垂的宋师傅,程弋心里一阵难过。
不曾想更难过的还在后面。他问过关祁,得知是赵学刚打的宋元。程弋等在树后连半小时都不到,就意外等来了主动找上门的猎物。
他跟着宋元和赵学刚来到烂尾楼,不遗余力地收拾了那个人渣。
当他以为自己的理智终于回笼,不想又在警局目睹赵恩艺手机上昨晚拍摄的证据。
其间几度不忍直视,宋元抱着头瑟缩在地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在身下蔓延开来,一下,两下,三下……一共十七下。
他觉得就算对赵学刚加倍奉还,也还是打轻了,怎么没把他打死呢。
照他的打法,禽兽必定伤筋断骨,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程弋还是止不住后悔。
这是他喜欢的人,看宋元被欺辱至此,他很难冷静下来。
他身边的傻小子,还在琢磨丢不丢人的问题。
记得去年,葱花上化学课带他们去操场上打雪仗,他跟宋元在雪地里撒欢地跑来跑去时,已然清楚自己心动了。
程弋的自我意识觉醒得早,初中就平静接受了喜欢同性的事实。
他跟梨柯坐同桌的那段时间,总似有若无地打探消息,得知宋元初中跟女生交往过。
程弋也理解宋元有风度,很招女孩子喜欢,迟早会谈上新的恋爱。
他不能强行掰弯一个直男,只能自私地享受一下近距离相处的暧昧。
宋元:“要检票了。”
程弋飘远的思绪被广播拉了回来,他对宋元说:“等我回来。”
说完赶紧走了,生怕被宋元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没走几步,程弋折返回来:“你有事打电话,没事发消息。我走了。”
赵学刚被判了两年零七个月。
判决下来那天,赵恩艺郑重其事地说:“哥,你放心吧,我以后不考公。”
宋元把亏欠藏在眼底,问她:“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赵恩艺哈哈大笑:“我要当奸商,在生意场上横扫千军,叱咤风云!”
他没再跟妹妹多说什么,只能加倍对她好,尽力去弥补她缺失的那部分。
宋红芳从外地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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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以后,想装得跟以前一样,宋元却没以前那么忌惮她这只纸老虎。
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心里变强是如此具象化。
白天宋元在“小窝”兼职,也会抽空看书学习,晚上就越发想念爸妈,没有爸爸的音信,也没有妈妈的关心,宋元心里既委屈又愤怒。
他绷不住时也会无声哭泣,哭够了就细数自己在别人那里也接受到很多善意。
宋元暗下决心,往后一定要野蛮生长,这样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忽地,他想到程弋,程弋挡在自己身前,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在心里生根发芽。
正好程弋8月15号过生日,这是新高二暑假返校补课的第一天,应该好好送个礼物,程弋都要17岁了。
送什么好呢?
在淘宝搜半天都没什么满意的。
送个保温杯?耐磨耐摔?
送个密码锁日记本?把少男心事都写进去?
送个围巾?大夏天让人心里暖暖的?
哎?
夏夜微凉,一阵过堂风吹过,宋元瞬间有了主意。
第二天,他去一楼金老太太家里,一边说一边比划:“奶奶,您教我缝个小被子吧,就是很小的那种。”
老太太一听就乐了,这些年她对宋元特别偏爱,真拿他当自己孙子,再说到缝被子,谁会比她的手更巧。
宋元跟金奶奶说:“我想用一百块儿图案各异的小正方形布拼缝,整体不要太花里胡哨,怎么说呢,偏向清新淡雅一点的吧。”
金老太太了然:“孩儿,那不就百家被吗,你是自己想要还是给别人做?”
宋元局促地把手搭上后脖颈,垂下眼睛小声说:“嗯…给别人做,生日礼物。”
“女孩儿?”金老太太一脸很懂的表情。
“嗯……”宋元也不想骗老人家,若是说给男生做的也太奇怪了吧。
“来,我这儿零的整的布都有,咱先把小布料准备好。”
“好嘞!”
每晚宋元在店里做完兼职,就马不停蹄地过来踩缝纫机。
暖光灯下,金老太太慈爱地注视他,珍惜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光。
她依稀记得宋元刚来到这里生活时,见她的第一面就笑吟吟主动打招呼,“奶奶”“奶奶”地叫,叫的她心花怒放,后来演变成宋元日常问安。
前年,她在外地工作的儿子接她去大城市的医院看病,宋元放学回来,几次都找不到金奶奶,便焦急地跟邻里打听她儿子的电话,直到确认她的人身安全。
一把年纪还被小孩惦念,老太太怎么会不感动呢。
过几天,要送给程弋的小被子就做好了。要不是天天等宋元一起忙活儿,老太太早唰唰唰地完工了。
大多数步骤是宋元自己弄的,关键的几步还得指望她。
拿到手里的小被被蓬松柔软,老太太看得出来,宋元满意极了。
金奶奶希望收到这份礼物的人也能这么重视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