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高大的树干延伸着,鸟雀不辞辛苦地来回飞舞,雄雌交替,衔着不用的食物哺育幼鸟。幼鸟争鸣,长大着嘴,露出口腔里鹅黄的喉咙。
良久,她的眼角留下一滴泪,打湿了枕巾。
叶繁转过头来,泪眼婆娑,语气颤抖地不像话,声音很小,江景眠要凑的很近才能听清。
她说,“妈妈不行了,你去找江涛业吧,让他抚养你。”
说完这句话,叶繁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闭上了眼,又陷入了深度昏迷。
她这几天总是这样,闭眼的时间越来越长,精神也越来越差。
江景眠低着头,没有一句言语。
手上削得干干净净的苹果,被一滴滴咸涩的泪水砸中,然后打湿。
……
清晨阳光洒进窗台,几只鸟雀叽叽喳喳地飞过。少年的眼睫毛在纸上投下美好的阴影。
中考暑假结束了,喻桉趴在桌子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旁边的许愿还在写日记,他趴在桌上眯了眯眼,女孩微红的脸就在他眼里忽明忽暗。
喻桉指尖拨动着橡皮,百无聊赖地混着早读。
“许愿,你怎么天天都在写日记啊?真的有那么多事可以记录吗?”
女孩笑着点点头。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明白了。”
喻桉将头转到另一边,手臂将脸颊上的粉肉挤压地嘟起,吹着气。
“还是别了,我最爱的还是学校旁边的汤粉,无人能比!”
许愿用笔头敲了敲他。
“就知道吃!”
喻桉双手撑着头起来,歪头朝她抛了个媚眼。
“能吃是福。”
……
入学考试的成绩今天陆续公布,一阵跑操铃声响起,喻桉惊醒,“怎么了?”
许愿叹了口气,“要跑操了。”
“?跑操是什么东西?”
许愿唉声载道地拉着喻桉往楼下走,仿佛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哎哟!我的命好苦啊!英语不及格,还要跑操。都没有时间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说着,她假装抹了两把眼泪。
喻桉无奈的敲了敲她的头。
“你怎么不说你数学又考那么高呢?”
许愿痛苦地捂住了头。
“这种时候就别提这么恶心的东西了。”
两人互相伤害着,边往操场上走。
操场上人群聚集,喻桉还在震惊跑操的降临,身旁的女孩突然拍了拍她的手。
“桉桉,你快帮我看看,那是不是萧望啊!”
喻桉来了精神,双手比作望远镜的样子,四处搜寻。
“哪呢哪呢!”
“那边,哎呀,你太明显了!”
顺着许愿的目光,他看见了两个在人群中很突出的男孩。
那个稍高一点的正拿着一本词集说着什么,另一个带着细金框眼镜,偶尔低头看书,偶尔抬头回应。
“不是吧,你crush跑操还看书?是人吗?”
喻桉啧了一声,被他这卷王吓得不轻。
许愿突然变得很娇羞。
“人家是年级第一嘛,而且他文采可好了!”
喻桉不懂,只是一味的摇头。
两人越过跑道,正好路过文科A班,许愿紧张地揪紧了他的手臂。
“疼疼疼!”
喻桉连忙收回手,被关注的两人突然向他们这边看过来,喻桉瞬间一本正经地开口,声音要有多大就有多大。
“愿姐,这次征文你是不是要参加啊?有没有信心拿奖?”
许愿睁着大眼睛看他,示意他小点声,可他偏不听。
他们两嬉笑着打闹起来,从A班跑到了B班。
两个男孩目送着他们离开,拿着书的萧望笑的温柔。
顾景年回过头,奇怪地问。
“你认识?”
萧望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欣赏。
“B班的许愿,很会写诗文。”
“我没问她。”
顾景年眼神看了看叽叽喳喳的喻桉,笑声带着好奇。
“那个男生,是谁啊?”
萧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