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喻桉照旧在榕树下等着许愿。
那天之后,他大概知道许愿心里有人了。他倒是没什么感觉,只要不是江景眠那小子就行。
但喻桉觉得还得防着,不能让他有挖墙脚的机会,绝对不能让他情场得意。
许愿从家里跑出来,气喘吁吁地,看见树下的男孩就对他招了招手。
喻桉听话地走过去,把早餐递给许愿。
女孩接过,又调整了一下呼吸。
“快走吧,要迟到了。”
“行。”
两人上了路。
快到学校的时候,许愿突然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本子给男孩。
“这是我初二的英语笔记,你自己回去琢磨,以后别跟着我了。”
“怎么了?”
喻桉接过本子,随意翻了翻。
“我要住宿了。”
“住宿?!”
许愿叹了口气,无奈地摊了摊手。家里提了好几次了,许愿的数学一直很薄弱,她自己也想住宿,增加学习时间。
喻桉听她吐槽了好几次了,并不惊讶,至少以后不用担心江景眠追到许愿了。
想到这,他倒也轻松了不少,以后不用早起喽!
然而几天过去,他发现,生物钟是个好东西。
大半个学期的早起,喻桉现在想睡懒觉也睡不着了,早上六点准时醒来,只能老老实实去上早读。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他还是时常跟江景眠暗地里较劲,只是他实在没有发现这个瘟神有什么破绽。
学习和爱好,他比不过。
这变态次次年级第一,各种竞赛金奖拿到手软。
喜欢的人,也不怎么见得到了,抢也是没有意义的。
只剩下模仿一个办法,但是他天天盯着江景眠,发现他在外几乎都穿校服,日用品什么的也都很大众,物欲超低。
讲真的,这个机器人没什么好刻意模仿的。
雨落花醒,几转风来。小区楼下的老榕树抽了两遍新芽,初中时光也在春去秋来中度过。
中考完,喻桉可谓是在家如鱼得水。
他运气不错,超常发挥,至少分数够上淮中的高中部。过了好一段没有挨骂的日子,快意极了。
一个午后,他游戏打累了,往窗子外一看,发现江景眠在榕树下站着。
他不屑地笑了声,想到许愿和萧望好像已经一起去了重点班,这小子失恋自虐呢。喻桉给许愿打了个电话,聊了半小时,往下一瞥,发现人还在。
江景眠的脸晒得很红,豆大的汗珠挂在脖子和脸颊上,后背的衣服被打湿了好大一片。
这人有病?
晴光拨开云烟,落到一层层银白色的浪花褶皱上,细闪着粼粼波光。像是夜星坠入崎岖山丘,轻轻地、缓缓地,黏着泥、擦着土,借着露珠流溢属于宇宙的光彩。
“大夏天的不回家吹空调,在太阳底下自虐呢!”
喻桉叼着根冰棍,一脸戏虐地想看热闹。
“小爷今天心情好,来听听你犯什么病。”
江景眠紧闭着薄唇,白嫩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一看就是这几天经常在楼下晒。
少年冰山一般的脸在抬头和喻桉对上视线的时候有一丝微微的松动,但也只是一瞬间。
喻桉推了推他的肩膀。
“说说呗,让你爹我高兴高兴!”
江景眠往楼上看了一眼,语气平淡。
“江涛业发现我和我妈了。”
“江涛业是谁?”
喻桉一脸茫然。
“我的生物父亲。”
喻桉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江景眠的爸爸经常不在家,都是叶繁阿姨在照顾家里,但他一直以为是他爸走了,那种意思的走了,不然也不会丢她们母子在这破小区,原来是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这啊!
“这不是好事吗?你们一家团圆了啊!”
“他不知道我妈生了我,他这次过来,就是要我的抚养权。”
“抚养权?”,喻桉有些头脑风暴了,“你爸呃…我是说那个什么江涛业,他不和你妈一起抚养你吗?”
“不。”
“为什么?”
江景眠眉毛细微地皱了起来,表情有一丝痛苦,“因为我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