笵贤掩嘴低语:“抱歉之意。”
小皇帝恍然:“哦哦。”
两人配合默契,说得像真的一样。
嗨唐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逐渐接受了被戏弄的事实。
虽觉不妥,但比起中毒,这结果还算容易接受。
“你们不怕我拆穿?”
二人暗舒一口气,笵贤含笑:“想来您对此也不甚了解。”
嗨唐沉默片刻,掂量药丸后抛回给他,总结道:“你们太狡猾。”
枚橙安嘴角浮现笑意,转头望向亭外,觉得风景愈发宜人。
笵贤接住药丸,装入瓶中收入怀中,嬉笑回应:“过奖过奖。”
嗨唐忍不住翻白眼。
谁夸你了?真不要脸!
小皇帝忍俊不禁,笑声引得肩部微颤,稍作平复后转向笵贤:“既为误会,便不提了。
不过朕还有一事不明。”
“嗯?”
笵贤苦笑着反问:“陛下还有什么疑问?”
小皇帝微笑:“最后一问。”
笵贤叹息一声:“请讲。”
小皇帝立即追问:“当初给上杉虎所用药何名?竟令他这等九品高手,于战场突现恍惚,甘愿赴死。”
“……”
笵贤正思索是否如实相告,身旁枚橙安抢先开口。
“陛下,上杉虎如今状况如何?”
进城未见其人,他对上杉虎康复情形颇感好奇。
卫华不知详情,宴席上亦未探知。
小皇帝并未打算隐瞒上杉虎之事。
“大致痊愈,前几日还上朝了。
除颈间多护领略显怪异,余无异常,行动自如,不似患病之人。
对了,差点忘说了,你们入城那日,上杉虎独往西门,与沈众发生争执,目睹肖恩满身伤痕,险些出手,终是克制,可惜可惜。”
“确是如此。”
枚橙安点头附和,随意瞥了笵贤一眼。
笵贤目光微闪,皇帝描述太过详尽,这般热情令人忐忑。
小皇帝注视笵贤。
“你的问题尚未答复。”
笵贤“哦”了一声,耸肩作答。
“乃吾师专研秘方,世间独此一份,可惜当时浪费不少。”
小皇帝挑挑眉。
“为何只此一份?不能重制吗?”
笵贤摊开双手。
“没法继续做了,材料已经用完。
那种珍稀药材是师父偶然找到的,一共就两株,一株用于验证药效,另一株就做成了你现在所知的样子。”
小皇帝听后松了口气。
“实在可惜。”
...三次...
请假~回乡一趟。
得知姥姥今日八十岁生日,立刻买票赶回去。
明日返回京城。
这是你自己说的话。
“上京一向平稳,但两国间误会不少。
你们到京的消息传出后,难保没人针对使团生事。
虽无人敢明目张胆行动,但挑衅之事恐难避免。
望二位看在我薄面上,多多体谅。”
倚着栏杆赏景的小皇帝忽有所悟,侧身低声对二人道。
他并非担心民间会对使团不利,毕竟割地赔款都秘而不宣。
他更担忧的是那些无视法度的贵胄子弟,他们获取信息的渠道比普通人便利得多,难保有人会因听说此事而莽撞行事,给使团添乱。
即便他希望这些纨绔在使团面前碰壁,一旦事情闹大,作为北齐之主,他也难以应对,因此想提前提醒。
听毕,枚橙安和笵贤相视一笑。
他们早料到在敌国首都可能会遭敌意,笵贤甚至隐约期待。
只是昨日进城未达预期,他还稍感失落。
但小皇帝如此郑重其事的话语,让他们颇觉荣幸。
枚橙安轻轻点头表示同意,笵贤则大咧咧挥手回应:“陛下放心,只要他们不过分,我们定会忍让,不给您添麻烦。”
...
“只要他们不过分。”这句话让小皇帝哭笑不得。
他本是随口嘱托,却被笵贤这么一讲,反倒更不安了。
沉思片刻,他将视线转向嗨唐。
“这几日若有谁对南庆使团失礼,烦请小师姑代为安抚几句。”
“好。”
嗨唐皱眉瞪了二人一眼,虽心有不愿,终究无奈应下。
她不情愿的理由在于“这几日”。
任务本身简单,不过是说些话罢了,但持续太久需时时关注使团成员状况,想到这便觉麻烦。
可这是皇帝恳求,她不得不答应。
察觉到她语调里的勉强,枚橙安瞥了她一眼,表面泰然,心底却偷笑不已。
笵贤表现得更加直接。
听完后转头看嗨唐,笑着打招呼:“哈哈,缘分真妙!往后咱们使团还需圣女多多帮忙。”
随即,他迎来嗨唐投来宛如看蠢货的目光以及一个明显的白眼,热情搭讪换来冷淡回应。
笵贤:“……”
枚橙安见状,忍俊不禁,嘴角抽动,几乎笑出声。
不远处的小皇帝也差点失态,急忙转过身去,装作未见。
缓过神的小皇帝镇定下来,负手而立,转身面向二人,温和地说:“合作事宜,朕静候佳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话分明是送客之语,枚橙安与笵贤心领神会,同时躬身行礼。
“臣等告退!”
小皇帝含笑点头,目光扫向嗨唐,“烦请师姑送他们离宫,免得迷路。”
嗨唐轻声应答:“是。”
正当三人离去,小皇帝忽然开口:“听闻两位自夜宴后便声称不再作诗,此话当真?”
枚橙安与笵贤互视一眼,齐齐点头。
笵贤答道:“确是如此,陛下。”
小皇帝叹息:“朕原想请二位以宫中景色赋诗,不料竟是真的,甚是遗憾。”
“这……”小皇帝点明意图,笵贤措辞困难,只觉棘手。
枚橙安一向厌恶这类命题诗,听出小皇帝话中有刺,索性坦率回答:“恳请陛下宽恕,夜宴之后,臣才思已尽,即便宫中景致优美,勉强作诗恐不符初衷。”
果然,小皇帝微笑点头,毫无刁难之意,而是直视笵贤。
笵贤心中焦虑,见枚橙安先行回应,只能迅速思考托词。
“恳请陛下恕罪,这诗……关乎心境,臣近日奔波劳顿,心绪不宁,实在无法成篇。”
笵贤苦笑连连,摇头摆手。
小皇帝却不肯罢休,眉梢微挑,笑意隐约浮现,“莫非情有所牵,才思枯竭?笵公子若是看着朕,恐怕提不起半分雅趣。”
笵贤额头冒汗,十分尴尬。
“不对不对,外臣……”
枚橙安从小皇帝的话里察觉到某些意味,唇角微扬,不经意间望向另一边的嗨唐。
果然,望着笵贤窘迫的模样,小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随即嘴角上扬,说道:“朕最近偶得一首小令,颇有才情,笵公子不妨品鉴一番……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笵公子觉得此词如何?”
“……”
笵贤极为窘迫,嗨唐更是满脸通红。
枚橙安忍不住轻笑,小皇帝则放声大笑。
……
目送二人随嗨唐离开山亭,沿着蜿蜒幽静的回廊走向前方宫殿的黑色建筑群,山亭内,这位北齐年轻国君默然伫立,双手负于身后。
之前交谈时的兴奋神色早已消散,只有唇边残留一抹笑意。
待三人身影从视野中消失,小皇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目光明亮,竟找回了些许当夜独对明月的感受。
身后脚步声响起,小皇帝知道是太监们赶来伺候,摆手示意他们在亭外等候,依旧独自站在山亭旁,眸中若有所思。
许久,他幽幽叹息,低声呢喃:“没想到笵贤这般模样,比预想中更添几分俊雅。
嗯,枚橙安也是,只是这……”
此刻,枚橙安与笵贤紧随嗨唐脚步往宫外行去。
因小皇帝的举动,笵贤和嗨唐都觉尴尬,一时无话可说。
枚橙安双手背负同行,无意打破沉默,随意打量泗周。
忽然,笵贤轻碰他臂膀,枚橙安侧目,只见他朝前眉眼微挑,似有深意。
循其方向望去,枚橙安会意一笑,原来是笵贤留意到嗨唐的步态。
虽知笵贤所指为何,然两个男子这般盯着女子身影看却显怪异,至少旁人看来如此。
于是他略作扫视,随即移开目光,仅以余光观之。
嗨唐的步态一步三摇,却不似勾栏女子般招摇,而是透着浓浓乡土风情。
她双手抱胸,仿若置于宽袖之中,袖摆摆动,在身侧若隐若现。
上身笔直,几乎不动,下肢拖曳前行,一前一后交替移动,看似散漫。
但这非出浴后之慵懒性感,而是乡间妇人那种随意的步态。
枚橙安曾居乡下祖宅,对此步法极为熟悉。
重逢此景,因反差强烈,既觉有趣又倍感怀念,竟不愿移目。
笵贤亦看得入神,直视不避。
他在尝试模仿嗨唐的步伐。
不知何时,走在前方的嗨唐似觉背后有两道灼热目光,始终定在其臀部与腰部,终按捺不住停住脚步,转身怒视笵贤。
枚橙安只注视嗨唐脚步变化,避开敏感之处,未引嗨唐注意。
他用的是余光,极易转移视线。
倒是笵贤,为学步态,专注观察腰胯律动,目光太过明显,终被捉个正着。
二人止步后,枚橙安瞥了眼嗨唐,顺着她视线望向笵贤,眼神疑惑好奇,显然不明所以。
“何事?”
嗨唐不答,也不看他,而是咬牙切齿,瞪着笵贤双眼,好似欲窥探他内心真实面貌。
“呃……”
嗨唐骤然停步,笵贤吃了一惊,脸上情不自禁显出些许惊愕。
见她愤怒神情,即刻醒悟被误认,棂机一动编造借口。
“我只是觉得你走路的姿态很独特,像是在练习某种特殊的技艺,故而好奇,便多看了几眼。”
闻言,旁侧的枚橙安险些笑出声,忙扭转脸庞,暗忖:这话能成立吗?
嗨唐听完笵贤的话,竟然愣在原地。
笵贤所说之事匪夷所思,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努力张开嘴,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不是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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