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铁柜吱呀作响，江韩辞捏着蓝白校服的指尖沁出薄汗。
布料上还带着工业烫痕的折痕，刺得他手腕内侧的腺体微微发烫。其他alpha学员正大大咧咧扯开上衣，结实的胸膛在阳光下泛着蜜色光泽，唯有他刻意背过身，喉结在高领T恤下滚动。
“江哥，你这个校服怎么肥成这样？”
隔壁格子间探出个寸头的男生，视线扫过他腰间空荡的褶皱，“后勤部也太不走心了吧。”
江韩辞扯动嘴角，喉间挤出干涩的笑：“可能这批码数偏大吧。”他故意抖了抖衣摆，金属拉链碰撞出清脆声响，“宽松点活动方便。”
指尖却在系纽扣时发颤——最后一颗扣子堪堪遮住腰线，稍一抬手便会露出若隐若现的腰窝。镜中的人名与其他alpha一样挺拔，可宽肩与盈手可握的腰线，都像在嘲讽这场拙劣的伪装。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走廊尽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羡韩安抓着粉白色校服的手青筋暴起，布料软的像团棉花糖，指尖陷进去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表姐按头穿公主裙的噩梦。
更衣室门突然被撞开，几个omega女生嬉笑跑进来，发间铃兰香水味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同学，你怎么在女更衣室？”
扎着双马尾的女生歪头打量他，粉色蝴蝶结伴随着动作轻颤。
羡韩安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铁柜，喉结上下滑动：走……走错了，不好意思。”转身时衣角扫落柜顶发胶罐，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惊的女生们捂住嘴。
他荒落而逃的身影，在地面碎玻璃的倒影里扭曲成滑稽的色块。
beta区则安静的多，林深倚着窗户系领带，灰白格条纹布料垂落如流水。
他看着楼下操场上嬉笑的omega们，忽然轻笑出声：“你们发现了吗？”指尖绕着领带尾端，在喉结处打了个漂亮的温莎结，“alpha的蓝白校服像冰川，omega的粉色像棉花糖，只有我们beta的灰，倒像是融雪的泥地。”
“好歹比我强。”
戴眼镜的男生扯了扯松垮的裤腰，镜片反光遮住眼底无奈，“上周体检说我各项指标卡在临界值，害得我连挑校服的资格都没有。”
他抖了抖灰扑扑的制服，袖口还粘着昨天实验室的试剂痕迹，“后勤部说这是最后一套备用款。”
江韩安路过beta区时，恰好听见这段对话。他下意识收紧外套，生怕泄露半点omega信息素的气息。
走廊玻璃映出他的倒影，蓝白校服空荡荡的衣摆，运动鞋尖不自觉接过地面——这个动作像极了紧张时的习惯，他猛地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漫开，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蜷缩起来的冲动。
操场上，教官的哨声刺破云层。
羡韩安站在omega方阵里，粉色衬衫领口勒的他呼吸不畅。前排女生发间的草莓香一**涌来，他死死盯着地面，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血痕。
教官要求原地解散整理着装时，他立刻逃到树荫下，扯开最上面两颗纽扣，后颈处被布料磨出的红痕像到羞耻的印记。
“同学，你的领带歪了。”甜腻的声生突然在耳畔响起。
羡韩安浑身僵硬，转头看见双马尾女生垫脚伸双，粉色丝带几乎要贴上他滚烫的脸颊，他条件反射的后退，后背重重撞上树干：“走开！不用你管！”
声音大的连远处alpha方阵都投来目光。女生委屈的抿唇，眼眶泛起水雾：“我只是想帮忙……”
江韩安站在alpha队列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下意识攥紧拳头，又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于omega时松开。
风掠过操场。卷起他夸大的校服下摆，露出若隐若现的黑色束腰——那是他偷偷改造的防暴汗带，用来掩盖腰臀曲线。
看见羡韩安涨红的耳尖和女孩儿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忽然想起自己嫁腺体抑制剂实验室打工的夜晚，那些泛着冷光的针管与试剂瓶，此刻意比眼前鲜活的人间烟火更让他安心。
“全体都有！教官的吼声撕裂空气，“3分钟后跑道集合！”
江韩辞深吸口气，宽大的校服在奔跑中猎猎作响，衣角扫过他刻意用绷带缠平的胸口。羡韩安扯着过长的粉色领带跌跌撞撞往前冲，领口末端沾着地上的草屑，像极了他此刻凌乱不堪的心情。
beta反而踏着整齐的步伐经过，灰白制服在阳光下泛着沉静的光，宛如这场性别狂欢中最沉默的旁观者。
——
萧凛迷彩服街头上沾着几片枯叶。他抬手示意教官暂停训练，军靴碾过石子的声响，惊动了列队里的学生。
“今天到此为止，各班带学生去医务室做信息素检查。”萧凛的声音裹着冷风，在空旷的操场激起回音。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如同受惊的麻雀四下散开。
羡韩安的指甲深深插进掌心，裤兜里的掌心汗洇浸了衣角。他看着前面同学一个个走向医务室，喉结不受控的上下滚动。
当排在他前面的女生蹦跶着喊：“终于解脱啦！”时，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这位同学？”
教官敲了敲记录板，不耐烦的视线穿透他的伪装，“身体不舒服？”
羡韩安猛的抬头，冷汗顺着后颈滑动衣领。他拼命摇头，帆布鞋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每走一步，医务室墙上“信息素检测专用”的蓝色标牌就刺得他眼眶发酸。检测仪发出蓝光在玻璃门后明明暗暗，像极了毒蛇吐性的模样。
“别磨蹭！”教官的呵斥惊得他浑身一颤。
羡韩安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蛰伏的【慑魂香】能力。甜腻的齁甜的玫瑰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人工合成的塑料质感。
他盯着检测仪上跳动的数字，睫毛在眼下投出剧烈颤抖的阴影。
教官的眉头皱成死结，指尖悬在记录板上方迟迟未落。时间仿佛凝固在这窒息的几十秒里，羡韩安甚至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
直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响起，“通过。”沙哑的嗓音让他膝盖发软，几乎要跌坐在地上，他踉跄着退到墙角，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才勉强站稳。
这时江韩辞施施然走上前，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
“你脸色好差。”
路过时轻飘飘的一句话，惊得羡韩安猛然抬头，却只看见对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江韩辞的指尖这检测仪表面轻点，仿佛在弹奏钢琴。淡雪松味的信息素缓缓溢出，带着alpha特有的侵略性。
羡韩安眯起眼睛，他敏锐捕捉到那股气息里转化即逝的颠茄尾调——那不该是alpha信息素该有的甜腻。
“通过。”教官头也不抬的盖章。
江韩辞优雅的颔首致谢，转身时与羡韩安对视的瞬间，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
“你闻到了吗？”后排的女生突然拽住羡韩安的袖子，“刚才那个学长的信息素好像混着奇怪的味道。”
“别乱说，alpha信息素哪有不霸道的？”同伴推了推眼镜，“快走了，我快紧张死了。”
羡韩安攥紧拳头，周围此起彼伏的“紧张死了” “千万要通过”的低语中，只有他知道那个看是完美的伪装下，藏着怎么样威胁的秘密。
他看着江韩辞倚在走廊窗户漫不经心的玩校牌，阳光给他周围镀上金边，却照不亮那双身不见底的眼睛。
“下一个！”教官的喊声再次响起。
羡韩安看着又一个同学走向检测仪，听着他们或轻快或颤抖的脚步声。
江韩辞抬头望着窗外飘飞的落叶，嘴角勾起一抹旁人看不懂的弧度。当羡韩安的视线再次扫过来时，他故意放出更浓烈的颠茄气息，看着对方骤然紧绷的肩膀，笑意终于抵达眼底。
走廊尽头传来学生欢呼通过的尖叫，混着检测仪的蜂鸣声，在狭窄空间里发酵成诡异的节奏曲。
羡韩安数着自己剧烈的心跳，突然发现江韩辞正隔着人群对他举杯——那是不知何时倒好的温水，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他指缝滑落。
——
6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浇在天穹学院的广场上，蝉鸣在香樟树冠层炸响。
当最后一名学生完成信息素检测，广播里随即传来集合指令。
学生们拖着汗湿的制服，在烫脚的大理石地面上排成弯弯扭扭的方阵，主席台上“开学典礼暨新生欢迎仪式”的横幅被晒得微微发卷。
萧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扩散开来，羡韩安正在用袖口擦拭着额角的汗。这位黑发中掺杂着银发的院长站在镀金雕花讲台后，白大褂下摆被穿堂风掀起，“各位同学，这里将是你们现实理想的摇篮……”
陈词滥调在热浪里蒸腾，人群中开始想起压抑的哈欠声。
变故发生在10分钟。
前排突然传来湿气碎裂的脆响，beta新生握着摔在地上的保温杯，瞳孔腥红如兽类。
混杂着铁锈味的攻击性信息素呈肉眼可见的黑雾状炸开，沾到花坛里的矮牵牛，叶片瞬间焦黑崛起。
“怎么回事儿？！”尖叫声刺破长空。
有灵感的话就会爆更[比心]没有灵感的话也会是准时更新的，但只会更1章或者是2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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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信息素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