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那惊才绝艳的池怀公子突患眼疾,素日里皆以黑绸覆目。传言唐王本想将太子之位授予之,哪料会有此变故,已经拟好的圣旨又给销毁了…”
岑央月闻言,心中惊疑。如今局势动荡不安,南国此时内忧外患。她不知该如何破解困局,或许是有法子的,只是她不愿去深想,不愿打破表面的安宁。
可眼下容不得她再逃避下去,岑央月从小径离开,香风浮动,裙摆摇曳。
凉亭那处,一蓝一白坐于亭中饮酒,好似并未注意到花园中有另一人来过。
“池怀,你!!!”唐旭本想责骂来人无半点礼教,竟堂而皇之地闯入他书房中,待瞧见那人是唐雁楚时,心凉了大半截。
尤其在见着他摘下了五年未曾取下的绸带,他浑身汗毛直竖。明明容颜胜过冠玉,风光霁月。神情却无端令人害怕,警觉全面拉起,眼前的人很危险。
唐雁楚无暇俊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王兄对不住了,我心情不好,想跟你切磋切磋。”
唐旭听完此话,面如死灰。除了王室中人,恐无人知道失明却仍旧绝世无双的池怀公子是何等得丧心病狂。
“唐雁楚你如此……”唐旭忍无可忍,各种情绪爆发下,开口斥责唐雁楚目无法纪,毫无尊卑和礼义的行为。
唐雁楚可没有耐心听他呵斥,抽出腰间鞭子直接甩了过去。唐旭惊慌之下,拔出挂在壁上的宝剑抵挡。竟是连人带剑一同撞到墙上,眉头紧蹙的人和华丽的宝剑跌落,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吐出大口血。
唐旭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再次挥舞过来,带着磅礴之力的鞭子,各种情绪下气血上涌,直接昏过去。
唐雁楚鞭子一甩,落到了墙上,墙壁多了一道宽口子,碎屑飞舞。他喘着粗气,拳头紧握青筋暴起,汗水沁满全身。
理智回归,唐雁楚离开被破坏的书房。屋内瞬间多了一黑衣人,将唐旭送回他的后院。
仿佛灵魂深处的疼痛折磨,唐雁楚坐在越凉池,熬过时不时复发的病痛。前世也好,今世也罢,命运似乎从未放过他呢……
“殿下快走!!”
岑央月回望了眼元安,提起繁复飘逸的裙摆,朝密道奔跑而去。头上的精美步摇滑落,跌在地上,被慌乱中的人踩过。
元安拼命与黑衣人厮杀,为月安王女争取逃命的时间。他挥刀抵挡住数人砍下来的刀剑,身后有人举刀向他劈来。
岑央月并没有逃去密道,而是拐进某间阁楼,拿出了一把独具匠心的弩,偷偷躲藏在一处草木丛。时刻观察四周情况,眼见有人身后暗袭,元安不敌,她射出弩箭。
一只箭矢划破空气,射进蒙面人的身体。
“呀——”元安大吼一声,长剑与上方几把刀剑摩擦而过,火花四溅。上方的黑衣人飞旋,再次刀剑相向。
元安张开双臂,飞身后退,长靴擦过青石地。他长腿往后探,借助假山的反冲力,气势汹涌地迎上去。黑夜暗火里,只能瞧见刀光剑影。
岑央月躲在暗处,射杀那群暗杀她的人。几巡,她的藏身之处便被发现。她听着越发近的脚步声,放下□□。小手握紧了别在腰间的短剑,只待出其不意击向来人。
‘噗呲’利器划入皮肉的声音,随之是物体倒下的声响。“殿下,元安护送殿下离开。”多谢殿下相救之恩。方才情势之紧急,他并无躲过身后袭击之机。
岑央月遭此劫难,虚弱的身体已是极限。看清元安的那刻,便昏迷过去。“殿下,得罪了…”元安背起岑央月,趁着夜色迅速遁走。
“昨夜南国大乱,系突发宫变,胜者竟是有断袖之癖的五王子岑仞溪。当真是令人惊叹!池怀公子有何见地?”
池塘凉风穿亭而过,拂过他的青丝和覆目白丝带。唐雁楚一袭水墨白袍,淡然坐于石椅。修长如玉的手指执起茶盏,茶香萦绕。白玉杯和那唇红肤白相比,倒是差了些风采。
“裴大人对南国有所筹谋?”
裴承挥扇笑了笑,温润的面容徒增几抹鲜艳。“瞧你仙气飘渺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我便想着拉你入烟火人间罢了,你怎能如此想我呢?那种野心哪是我们这种附庸风雅的人士所有?
我听闻那南国月安王女乃六国独一绝色,与你不正好相配?那天下美景总能与你二人相提并论,便是瞧着你俩,我也觉天下哪有难事可称!”
数着时日,也快见着她了。算算,也有六年未曾相见了,忆起那箱子书信,唐雁楚心下微微感慨。
前几日,收到她的书信,历经此些,虽成长许多,可那心性倒是未变。唐雁楚虽无甚变化,气息却柔和一瞬。
裴承却是察觉到了,饮下杯中清茶,浅浅一笑,这湖水今日格外潋滟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