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人事的小童不知芦苇丛里传出来的动静是什么,裴境尘从前的村子里也没这等肮脏事儿叫他撞个正着,他还当芦苇丛里是野鸭子在找地方过夜,只思索一息就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小心扒开芦苇丛,裴境尘抬眼就跟芦苇丛里的东西对上了眼——
“人?”
“哪来的小子?!”对方吓了一跳,顿时什么兴致都没了,黑着脸离开女人,捡起芦苇上挂的衣裤穿上,暗骂了声晦气。
“你什么都没看到,听懂了没有?!”
裴境尘不认识这人,至于里头发现他们被人发现就闷不吭声背过身去遮住脸的女人,他就更加不认识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皱眉扭头就走,“我还以为是野鸭子呢,结果什么都不是。”
……
裴境尘走远了没听见身后有追上来杀人灭口的动静,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落回原位,他加快脚步回到姜醉儿家,关门落栓。
“怎的?身后有东西追你?”姜醉儿正好在倒水,见裴境尘面色有些不对,登时皱眉。
裴境尘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怕黑。”
“你?怕黑?”姜醉儿惊讶,方才他说去河里洗干净的时候怎么没说他怕黑?
裴境尘一本正经反问:“我才九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不能怕黑吗?”
“……咳,当然能。”姜醉儿绷不住笑出声儿,幸而又及时收了回去,装若无其事让裴境尘进屋睡觉,“既是怕黑,那进屋睡下梦见周公就不会怕了。”
裴境尘应声往东屋去,没反驳姜醉儿,进屋后他一个人不点灯,屋中照样是黑的叫怕黑的人害怕,反正他怕黑就是个借口罢了。
目送裴境尘进屋关上门,姜醉儿摇摇头没再探究,只要是人,就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一夜无梦,三人睡饱醒来用了早食,就商量着分别去村里问问有没有人有不要的碎碗碎瓷片。
姜醉儿和姜石一起,背着小背篓,裴境尘也是如此,进村后分开两头去问村里人。
时下人家中对锅碗瓢盆看得重,碗用久了会有损坏,有些人家直接把损坏的碗扔了,有些不舍得就会囤在家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
姜醉儿姐妹俩在村中如今还处于被同情的位置,基本上两人上门说明了来意,只要是家中有碎碗碎瓷片的都送给了姐妹俩。
当然,也有人好奇姐妹俩收集碎碗碎瓷片做什么。
姜醉儿没解释,只说到时候做好了,大家伙就会知道她们要这些碎碗碎瓷片有什么用。
相对的,裴境尘那边就没姐妹俩这么顺利,毕竟他是个被姜醉儿带回村的流民,并非是在他们长原村土生土长的人,很多人一见敲门的人是他都不乐意搭理。
只有少数曾经也是跟流组成一家的人家给了裴境尘好脸色,并语重心长地劝裴境尘既然跟着姜醉儿到了长原村,就跟姜醉儿好好过日子。
“醉儿丫头命不好,尚未及笄,爹娘就撒手去了,还给她留下个身子不好的妹妹,爷奶大伯小姑小叔全是恨不得吸血的人,你日后多护着点她。”
“我会的。”裴境尘郑重地应下,然后接过对方给的碎瓷片告辞,前往下一家。
半个时辰后,村中突然嚷嚷起抓小偷的动静,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听有小偷,顿时闻声赶去瞧热闹。
见状,姜醉儿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皱眉。
“阿姐,小偷竟然都敢白日里进村来偷东西了吗?”姜石也想去看个稀奇。
姜醉儿不放心,怕那所谓的小偷是裴境尘,二话不说牵着姜石也跟了过去。
很快,她们便看到被绑住手脚堵住嘴的裴境尘叫人推搡着往大河去。
“该死的小偷!敢偷上我们家,你就该被淹死在大河里,省得你日后再悄悄祸害村中的其他人。”郑金水眸底划过一抹狠意,抬脚就要把裴境尘踹下河。
裴境尘想也不想就地一滚,避开他这一脚,两眼发狠地斜睨他,此人正是昨晚被他撞见与人苟合的男人!
他明明在看见对方的瞬间转身就想走了,可对方的脑子过了一夜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再见他就想把他置于死地。
不仅虚晃他一招把他给绑起来,还特地把他的嘴给堵住,叫他不能为自己辩解。
郑金水没想到裴境尘能躲开,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秀兰说的果然没错,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这小子这般不好掌控,万一将他们的事儿说漏嘴,那他们就彻底完了。
思及此,他伸手拽起裴境尘,“你偷我家东西竟还敢躲?!”
“唔唔唔!”我没偷!
裴境尘的辩解因着嘴里堵着的破布根本就说不出来,他正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弄掉嘴里的破布,目光中就出现了姜醉儿姐妹俩的身影。
“金水,他偷你家什么了?”刚才与裴境尘交谈过的人不信裴境尘会是手脚不干净偷人东西的人。
姜醉儿牵着妹妹走出,神色平静地看着郑金水,“他是我带回来的,我也想知道他偷你家什么东西了。”
“咱们凡事都得讲究证据,不能郑叔你一句他偷你家东西,那就是他偷了,你一人的片面之词不能够说服人。”
“是啊,金水你给人把嘴里的破布取了。”
郑金水当然不肯,这小子嘴里的破布要是取下了,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那自己闹这一出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只是想名正言顺地让裴境尘消失,可没想惹上麻烦。
“我们才是一个村的人,你们不信我说的话,信他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外人?”
姜醉儿乐了,“这就不是他是否是刚来的事儿,而是郑叔你要抓小偷便要让我们信服,还是说郑叔你怕取下他嘴里的破布会让我们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
“胡说八道!我问心无愧怎会怕?”郑金水试图不动声色地让裴境尘落水。
裴境尘想也不想地抬肩朝郑金水撞过去,“扑通!”郑金水不察被撞下水,整个人都懵了没能反应过来,往水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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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咋就落水了,快快快,谁会水,水性好的下去捞人啊!”
“金水自个儿水性就好着呢,他许是突然落水没反应过来。”
“那也得下水去捞一捞,万一他因着没反应过来彻底起不来了呢?”
姜醉儿没管,只看准机会给裴境尘把嘴里的破布取了,再给绳子解开。
等郑金水从水里被捞出来上岸,就惊恐地发现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想,裴境尘身上的绳子解了,堵嘴的破布也被取下!
“现在可以好好说了。”姜醉儿笑着拍了拍裴境尘的肩,“境尘你自己说,你偷郑叔家的东西了吗?”
裴境尘毫不迟疑地摇头,“没有,他污蔑我。”
“谁,谁吃饱了撑的污蔑你?”郑金水心中发虚,忍不住警告地瞪了裴境尘一眼,他最好是把他看到的都烂在肚子里,否则……
裴境尘状似被郑金水吓到的模样垂眸往姜醉儿身后躲,“我只是敲门问有没有碎瓷片能送给我,他开门看见我就说我偷他家东西了,把我绑起来又堵住我的嘴要把我给淹死。”
“咦?不应该啊,你又不是跟他有仇,他为何要这般对你?”众人不解。
姜醉儿颔首,“我也想知道,郑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大家?”
“没有!”郑金水眼珠子转了又转,一看就是没说实话。
姜醉儿突然冷笑,“那就是郑叔见不得我好,所以想要弄死我带回来当童养夫的人?”
“……我不是我没有,醉儿你别胡乱猜测!”郑金水的心理防线在不断崩塌,他这会儿要是说他弄错了,能揭过眼下的事儿吗?
姜醉儿追问:“郑叔不想我乱猜,那郑叔就跟大家伙说实话啊!”
“我,我……”郑金水半天没蹦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众人面面相觑,这郑金水搞什么呢?
“既然你不说,那裴境尘你来说,你是不是先前做什么惹到他郑金水了?”
裴境尘看了一眼郑金水,神色犹疑,“是有件事儿,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姜醉儿拍板让裴境尘说。
郑金水瞪大双眼,张口要阻止,却话还未出口,裴境尘先语速飞快且简明扼要地把事儿说了出来!
“昨儿个夜里我在大河里洗澡,上岸时撞见他在芦苇荡里头,啥也没穿!”
“什么!”众人惊,再看郑金水的眼神就不对了,这大晚上的啥也没穿在芦苇丛里头,谁知道干啥了?
“不可能!你血口喷人!”郑金水的媳妇儿曹甜闻言稳不住了,脸色发绿,死死盯着裴境尘,“你知道随口污蔑人是能害死人的吗?”
裴境尘撇嘴,“我才没有随口污蔑人,他左腰侧有一道烫伤疤,如果不是他什么都没穿,我咋可能知道?”
“!!!没错,金水左腰侧确有一道烫伤疤!”曹甜瞬间冲上去揪住郑金水的衣襟,将他提溜起来,怒火冲天,“郑金水,你是不是背着我去芦苇丛里偷人了!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