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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作者:雪顶青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接下来的时间里,梁今越几乎是顶着露水出门,又背着月光回来。


    但比真相来的更快的,是她和公主的婚期。


    梁今朝那边终于有了点音信,可现如今在的位置跟京城隔着万水千山,就算是借他十条腿也跑不回来。


    天刚蒙蒙亮,梁今越就被穆姨从被窝里挖出来,按在镜前被云岫一阵捣鼓。


    大红吉服一层层收紧,腰间特制的加厚革带勒得梁今越眼前发黑。


    “怎么样?”


    云岫拍了拍手,把镜子转到梁今越面前。


    镜中之人,长身玉立,眉清骨秀,晃的人睁不开眼。


    可梁今越只觉得荒诞。


    或许换做任何一个人在不足一月的时间内成两次亲也会这样想,而且这次她的身份还从新娘变成了新郎。


    将军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亲临主婚的皇帝端坐高堂。


    把心悬到了嗓子眼的梁今越僵硬地应对着各方贺喜。


    公主的凤舆在肃穆仪仗中抵达,帘幕低垂,安静得令人心慌。


    皇帝含笑看着这对“新人”。


    容彧今日穿着繁复华丽的青色吉服,金线刺绣的凤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那张本就昳丽绝伦的脸庞更是苍白得近乎透明,像是一尊易碎的玉人。


    繁重的头饰垂下金丝流苏,半掩着眉眼。


    目光隔着流苏,静静地落在梁今越身上。


    梁今越被他看得浑身发麻,硬着头皮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兄长的姿态,装模作样的伸出手:


    “殿下,请。”


    容彧颔首,伸出手放在梁今越的掌心。


    繁琐的仪式在正厅进行。


    当司仪高喊“夫妻对拜”时,梁今越松了一口气,听话的转过身弯下腰,突然感觉脖子上一松。


    梁今越:!!!


    等等!


    ?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滑出来……


    滑了出来……?


    梁今越脸色一变,别是……


    她缓缓低头


    “啪嗒!”


    云岫给她粘上的假喉结被束紧的衣领蹭得掉了下来,滚落在两人脚边的红毯上。


    梁今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梁今越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全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糟了,这下怎么办。


    对面容彧的身体僵了一下,他不经意地扯了扯裙摆,盖住了地上的东西。


    周围的宾客没也察觉这微小的变故,作为司仪的杜令萱一脸喜气的看着这对“新人”,高喊“礼成——”


    喜庆的喧哗声浪瞬间将她淹没。


    她被一群喜气洋洋的女官和嬷嬷簇拥着,与同样被搀扶着的容彧,一同送进了那精心布置的婚房。


    沉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的热闹。


    婚房内红烛高燃,一片旖旎暖香,可梁今越却如芒在背。


    她僵立在门口,背对着坐在床沿的容彧,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


    公主刚才肯定是看见了。


    陛下现在还在外面,她不能再拖了,至少得向公主坦诚她嫁错了人,或许人家公主能理解她的难处呢。


    梁今越转过身,看着床沿那抹安静的红影,在心中悄悄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没事的,公主肯定不是不讲道理人。


    “殿下!嫂嫂!你嫁错人了!我不是我哥!我……我对不起你!”


    梁今越闭上眼,等待着公主的尖叫和侍卫破门而入。


    幸好,她赌对了。


    婚房内一片死寂,只有红烛燃烧的噼啪声。


    良久,一声极轻叹息响起。


    “唉……”


    梁今越睁开眼睛。


    只见容彧不知何时已自行掀开了流苏金冠,露出那张昳丽的脸。


    梁今越突然觉得喉咙处有点痒。


    “嫁错人了?”


    容彧的声音有些复杂,


    他缓缓站起身,青色吉服拖曳过光洁的地面,一步步走到梁今越面前。


    “你又怎知……”


    容彧微微俯身,仰脸看向她:


    “……该叫‘嫂嫂’的人,是我不是你呢?”


    梁今越的瞳孔骤然收缩。


    公主不会是被她气坏了脑子吧?


    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不等她反应,容彧握着她的手,径直按向了自己的脖颈,那里的皮肤光滑细腻,凸起的轮廓比她那个用胶水粘上的逼真多了,容彧的手还在向下……


    “等等,这是什么?!!”


    你怎会长这种东西?


    “感觉到了吗?”


    容彧的声音平静:


    “不仅如此,我们还有着一样的……秘密。”


    他松开手,任由梁今越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


    梁今越整个人如同石化般茫然僵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公主是男人??!


    公主是男人!公主是男人!公主是男人!公主是男人!公主是男人!公主是男人!公主是男人!公主是男人!


    梁今越耳朵里嗡嗡作响,视线完全不敢往容彧身上瞟,她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


    “哈哈,好巧啊,殿下您也喜欢玩这种恶作剧?”


    这是报应吧?这一定是报应!!!


    谁来救救她!公主是男人!这事陛下知道吗?


    梁今越低着头,死死地盯着脚下的地砖。


    “你总是低头做什么?”


    容彧的声音有些愉悦。


    “找缝,看看我能不能钻进去。”


    梁今越诚恳道。


    容彧:“……”


    “呱啊——呱啊——呱啊——”


    窗外,突然传来几声破锣般的鸟叫声。


    梁今越被这怪声惊得一个激灵,茫然抬头。


    这叫声怎么难听得这么有特点?


    不可能,师姐的脑子再有问题,也不可能她的新房外面学鸟叫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梁今越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刺激得出现幻听了。


    “呱啊——呱呱啊——!”


    怪叫声锲而不舍地又响了几声。


    容彧也蹙起了眉头,疑惑地看向紧闭的窗棂。


    梁今越心中那点荒谬的猜测越来越强烈。


    抱着最后一丝“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也顾不得尴尬了,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唰”地一下推开了窗户。


    只见窗外庭院角落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上,一个与树影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正毫无形象地缩着脖子蹲在一根粗壮的枝桠上,扯嗓子怪叫着。


    不是她那神出鬼没的师姐云岫又是谁?!!


    云岫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乐创作当中了,她蹲在树枝上,开始模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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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调“呱呱”叫。


    梁今越:“……”


    有时候她真的挺想装作不认识她的。


    “可下是把你喊出来了,文思院那边有情况!”


    云岫终于看到了站在窗边的梁今越,跳下树。


    云岫的出现简直是天降救星:


    “什么情况?”


    梁今越急切地问,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什么洞房花烛,真假公主,她马上就有借口逃离这让她窒息的地方了!


    “我在城北夜市买烧鸡在屋顶抄近路时看见了一伙人鬼鬼祟祟往文思院方向摸,那帮人带着家伙,行动利索得很,不像普通蟊贼,我觉着不对劲,就赶紧过来找你了。”


    她抹了抹嘴角可疑的油光:


    “这些人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挑你‘大婚’抽不开身时摸进去……你说,会不会是幕后的耗子坐不住了,想去把那些要命的证据彻底毁尸灭迹?!”


    梁今越的心脏猛地一沉,转身就要翻窗出去。


    “我这就去文思院!”


    “等等!”


    容彧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梁今越动作一僵。


    对了,屋里还有位“新娘子”呢。


    她僵硬地回头,眼神依旧不敢直视容彧,只盯着他脚下的地面,结巴道:


    “殿下,我有急事,必须……”


    “穿上这个。”


    容彧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他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夜行衣,抛给梁今越。


    “你穿这一身,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你?”


    梁今越下意识接住,入手是冰凉柔软的布料。


    她愕然抬头,撞进容彧幽深平和的眼眸里。


    他怎么会有夜行衣?还准备好了?难道他知道她今晚会出去?


    但此刻形势紧迫,梁今越来不及细想,只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


    “多谢!”


    她也顾不得容彧在场了,背过身去,套上容彧给的夜行衣,大小竟然颇为合身。


    翻上窗台时,她最后看了一眼容彧,对方依旧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会尽快回来的!”


    梁今越丢下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然后一个利落的翻身,像只灵巧的黑猫,悄无声息地跃出窗外,融入了庭院浓重的夜色里。


    “哎哟,这么大会儿的功夫,你从哪弄来的衣服?”


    云岫见她出来,立刻从树上滑下,上下打量着她,促狭地吹了个口哨:


    “还别说,这衣服还怪适合你的!”


    她眼神还故意往她身后紧闭的窗户瞟了瞟,


    “你不会早就准备好要翻墙跑路了吧?啧啧,你家那位‘公主嫂嫂’可真是可怜。”


    她刻意加重了“嫂嫂”二字,笑得贼兮兮。


    想到容彧,梁今越有苦没法说,无奈低吼道:


    “闭嘴吧师姐!快走!正事要紧!”


    “行行行,不逗你了!”


    云岫见好就收,收起嬉笑,神色一肃,


    “那伙人应该刚到不久,抄近路过去还来得及!”


    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掠向将军府后墙。


    梁今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扇映着烛光的窗户,压下心中奇怪的情绪,足尖一点,紧随着云岫离开的方向。


    二人的身影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轻烟,迅速消失在重重屋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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