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被掌风劈开,三枚十分细小的暗器朝着裴钰所在之处飞来,角度极其刁钻,正好卡在了光影的交界处,若是不仔细看,难以发现。
裴钰眼瞳一缩,耳朵微微动了动,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他视线一动,整个人缩成一团往一旁就地一滚。
还没等他直起身,就听见“嗤嗤嗤”三声,三枚暗器射入方才裴钰所处之地,入木三分,徒留一截尾巴在轻微晃动。
“裴叔,是我——”裴钰连忙出声。
半空中的人影气息一滞,落在地上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小公子,您下次能走正门吗?老奴上了年纪,经不起吓了。您再这样多来几次,我恐怕得先走一步,去九泉之下见主子了。”裴鑫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间并不存在的冷汗。
裴钰恼羞成怒:“裴叔,你看我像是能从大门进来的样子吗?”
裴鑫语塞:“……小公子,下次您回来能把衣服换回来吗?您这一身锦衣华服、珠钗摇曳的,配上您这嗓音,着实有些……”裴鑫抿起嘴唇,目光飘忽。
真要说起来,其实裴钰的声音一点也不难听。他的声音不像其他男子那般粗犷沙哑,反而带着少年郎的清润与明亮,似山涧清泉,似清晨露珠,带着甘冽的凉意,又干净的仿佛能折射出耀眼的阳光。
可不论怎样,都是一副少年的嗓音。配上他这一身打扮,总归显得不伦不类,令人啼笑皆非。
裴钰看得出来裴鑫那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索性话锋一转,说起正事:“裴叔,我记得当年离京之时,你曾特意带走了一只木匣?”
裴鑫点点头:“是的,那是主子嘱咐我的,若有一日家中发生什么不测,一定要将那木盒拿走,待你长大后自己想起,再交给你。”
裴钰喃喃:“要等我自己想起?这是为何……”他想了想,毫无头绪,“那如今我自己提起此事,是否能将盒子交给我呢?”
裴鑫开口道:“那是自然,还请小公子稍等,待老奴前去将东西取来。”他拱了拱手,走了出去,还顺带将门关了起来。
裴钰站在时隔一年不曾踏足的屋子中,目光一寸寸从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扫过。
这座宅院并不是二十年前他们离京前,所居住的那座。而是回京之后重新买下的,在裴鑫的用心之下,房间之中的摆设与当年几乎一模一样。
当年,这间便是他师父裴鸣的书房。
他看着书桌,脑海中回想起幼时刚开始纸笔学字时,特别喜欢将笔尖的墨水往裴鸣身上画,糟蹋了他不少衣服;他看向博古架,想起儿时总爱把裴鸣的书房当成玩耍的地方,在博古架上爬上爬下,裴鸣一边语气“嫌弃”地说他像只小猴子,上蹿下跳,一边张着双臂护在他的身旁。
裴鸣离世的时候他还很小,对师父的记忆其实算不上太深刻。可在他仅有的记忆中,他的幼年时期记得的都是温馨,记得的都是师父对他的好。
离开京城的这十五年,他从未忘记过师父莫名的死亡,查清当年的真相不让师父枉死,是他最大的目标。
而如今,终于查到了蛛丝马迹。裴钰心中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他怕那木盒子中装的,并非如他想象一般,是与师父之死有关的信息。
“小公子,东西拿来了。”
还不等裴钰做好心理准备,裴鑫已经捧着一只木盒子推开门走了进来。那盒子并不大,躺在掌心小小的一个,奇怪的是盒子上并没有锁扣。
“嗯?裴叔,这盒子怎么打开?”裴钰将手中的盒子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打开的地方。
裴鑫错愕:“打开?老奴不知,小公子自己研究一下吧,主子说你能开,就一定能打开。”
裴钰带着木盒子回了薛府,他待在房间,手中把玩着木盒。他已经将这木匣子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却始终寻不得方法。
“回来了?可有什么新发现?”
薛子翛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裴钰蓦然回首,身披柔和月光的来人,显得格外温柔。她的声音不同于昨夜那般透着刺骨的寒冷,他们之间也没有那样剑拔弩张的气氛。就仿佛真的是一人在灯下,等着另一人一般。
裴钰叹了口气,孩子气的将手中的木盒子往前一推,整个人好似没了骨头一般,倒在了椅子上。他看起来精疲力尽,努力地仰起头看了一眼薛子翛,随后连眼皮都耷拉了下来。
见他这般模样,薛子翛微微一笑,她拿起了桌上那只被裴钰丢开的木盒,宽大的袖袍轻盈一甩,在裴钰对面落座。
她一边仔细研究着手中的盒子,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这便是你今日回府拿来的东西?”
裴钰忽然来了劲,他双手扒拉着桌面将自己拉了过去,微仰着头带着好奇和防备开口:“昨夜倒是忘记问你,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和姓名?”
原本正专心致志摩挲木匣的薛子翛抬起头:“昨夜你不是说,那不重要吗?”
没想到自己当时说的话被用来堵自己的嘴,裴钰有些气闷:“当时不是还没合作吗,这如何能混为一谈?”
薛子翛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往前凑了些,并没有正面回答:“阿钰,既然你查过我,你又怎知我没有查过你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裴钰一眼,又拿起了盒子,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地摸索着。
裴钰心中暗自激起惊涛骇浪,世人若是谈及这薛家三公子,大多不过是不学无术、纨绔子弟的形容,裴钰在此之前,也是这般认为。后来,即便不太对付的相处了一年,在他眼中薛子翛不过只是没有传言的那般愚蠢、自负罢了,不过是比他想象的更聪慧、善良些许罢了。
可按她如今所言,她在二房的“捧杀”教导之下,还能学富五车,还能文韬武略,甚至还能背着二房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又怎是聪慧、善良能够形容?
世人所见皆太过片面,以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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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讹。
大概是他的神色太过直白,薛子翛叹了口气看着他的双眼,如同保证一般开口:“阿钰,只要你不站在我的对立面,我就一定不会害你。更何况,如今我们不是达成合作了吗?我心思即使再深沉,也不会对盟友下手。”
说话间,薛子翛的指甲不知磕到了哪里,盒子的顶端竟往下陷了一寸,机关的声音吸引了裴钰,他瞬间从椅子上弹起,绕到薛子翛背后,伸长脖子看向她手中的盒子。
从身后看,就像是他将“夫君”揽在了怀中似的。
木盒的顶端下陷,空出了一个圆圆的形状,正中间还有一些细微的凹陷,就像是——就像是雕花。
“这是什么?”薛子翛偏过头,询问颈侧的裴钰。
裴钰摇摇头,伸手取过薛子翛手中的盒子,“这个木盒方才我看得仔仔细细,顶部根本就没有任何缝隙。这个机关实在是隐秘,看来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薛子翛并非如裴钰一般想得这么美好,她忍不住朝裴钰泼了一盆冷水:“你先别想这么好,如今我们连怎么打开这个盒子都还不知道呢。”她低下头端详着木盒盖,伸出一根手指摸着顶部的凹槽和纹路,开口问道,“你师父当年就没留给你什么特殊的东西吗?这些痕迹,应当是有一个类似令牌或是什么,嵌入能刚好匹配。”
“令牌?”裴钰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幼时残存的记忆其实并不算多,更何况还有裴鸣再三强调不可丢失,裴钰很快便想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裴钰的声音有些激动,他哆嗦着双手,从衣领中摸出一块贴身挂着的玉佩,“这、这是儿时师父送给我的。我记得,他当时说,让我好好保管。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用途,就一去不返了。”他的语气低沉了下来。
裴钰试图将玉佩从脖子上取下,可颤抖的双手却不听他的使唤。如今秘密就在眼前,他却有些近乡情怯,害怕真相的暴露。
薛子翛见状,伸手一把将裴钰脖子上的玉佩扯了下来,按在了木盒顶部的凹槽里。
果然不出他们二人所料,这玉佩竟和顶部下陷的凹槽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两人紧张又期待的视线紧紧锁在木盒上,只听见“咔哒”一声,木盒的机关被触动,整个盒盖弹了开来,露出了盒子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沓纸,且已经微微发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
二人同时朝着那些纸伸手,却在两手相触时,仿佛碰到了火焰似的,缩了回去。
裴钰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封,一目十行地看了几眼。他顿时如遭雷劈,面如死灰,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无意识地松了手。
薛子翛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情况并无大碍后,蹲下身拾起了那封信。
“怎么会……”她将手上的信放在身旁的桌上,又拿起了另一封,直到全都看完。
“阿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