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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愈烈1

作者:促盈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们四个凑在这显眼,引得场内其余人侧目——今晚是周晏做东组局,四舍五入等于他在的地方才是party中心,顾泽临出来后,重头戏更是全集中在他俩身上。


    很快,接二连三有人走过来寒暄说话,或佯装靠近舞台的位置欣赏曲子。


    转眼间,笛袖事先挑的僻静角落,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郑询走开后,她一时间找不到人问话,但好在这里最不缺乐子。


    见气氛差不多了,有人当即扬声,提议大家玩个游戏。


    附和声立起,其中真心话的响应最高。


    规则非常简单,所有人围着沙发坐成一圈,桌面上放倒一个空酒瓶,首次转完瓶口指向的是本轮提问者,由他再次拨动酒瓶,第二次指的则是被提问者。


    问题尺度不限,被提问者答得上来对方罚酒,答不上来自罚一杯。


    然后被提问者自动成为下一轮的提问者,循回往复。


    当陌生的年轻男女们相聚一处,寻求地无外乎是刺激,能够在短时间内打探到隐私,交换代价只是酒精,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


    而当酒劲上来,平时里不敢说的心底话都吐露得干净。


    付潇潇正求之不得,最先应允。


    笛袖还没开口,付潇潇目光灼灼已然盯过来——要是少了她,缺个捧场递话头的。


    ……


    半催半赶下,笛袖只好舍命陪君子。


    周晏态度可有可无,既然大家呼声高,他乐于助兴。原本少许还在犹豫、停留不动的,见势也合群地参与进来。


    调整座次的时候,男女分坐两边,笛袖右侧是付潇潇,左边坐着一溜新来的女生,她们过来时身上携着好闻的香水味,面色都挺友善,典型笑脸迎人的客套。


    唯独顾泽临是个例外。他甩了句不玩,点杯幽绿苦艾酒在边上慢慢喝。


    缺一个人便失了一些兴致,而且不参加留在这,意味他可以没有一丁点儿损失,听完所有人的秘密。


    这并不公平,但顾泽临不守规矩,也没谁提出反对或者劝说。


    在座都是人精,刚开始热场环节还稍微委婉点,几个轮次过后,氛围渐渐上来了,问得尽往刁钻方向去。


    有些隐晦,有些露骨,光是听着就面红耳赤。


    被问到的人耳尖泛红,实在说不出口只能逼着罚酒,等到瓶口指向自己,有机会提问时,又恼羞成怒地“报复性”下一个人。


    “冤”“冤”相报,一点不带手软。


    室内音响环绕韵律强劲,节奏感十足的曲目。乐队不知何时停下表演,连带服务员一并离开。


    付潇潇本意是借机套出些周晏的真心话,奈何玩了半小时下来,竟没有被转到过一次,她没被提问自然也无从发问。


    另一头笛袖却自顾不暇。不知是不是她今晚运气不佳,或者说运气太好的缘故,频频中了。


    五六回里能有一次她,和付潇潇成为鲜明对比。


    作为新人身边又没异性陪同,笛袖像落入狼群的可口羔羊,蠢蠢欲动的不止郑询,在场萌生特殊心思的大有人在。


    只是先前找不到合适时机,他们逮着机会,提的都是笛袖不愿意答的问题。


    上来遇到第一个问题就被询问是否单身。


    “我有男朋友。”


    笛袖回答得丝毫不含糊,可这没有劝退在场所有人。


    反而挑起了某些人的好胜心,征服欲,紧随其后几个擦边话题抛出来。


    ……


    看得出用心险恶,尽是往下流隐私的方向引。


    若是一对一单独较量,当然周旋得来,但大庭广众下,所有人遵守游戏规则,她不得已罚了几杯酒。


    之后轮到一个女生问她和男朋友发展到什么程度。


    女孩子们都有些好奇心,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付潇潇也饶有趣味看过来。


    “约会,牵手,拥抱,亲吻,还是……”女生故意停顿一下。


    笛袖脸颊微微泛粉,酒劲上来了,脸颊染上醉意酡色,“没约会过。”


    “谈得这么纯?”女生眉尾挑了挑,轻笑一声。大家跟着低低哟了下。“连一次约会都没有,成年人的恋爱都这么正经的吗?”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更浓,有种阴阳怪气,似乎是怀疑笛袖有所隐瞒,这回答得有水分。


    笛袖看着女生足足一阵,接连被刻意针对下来,激起心头火。


    在她这话引得众人哂笑时,冷不丁开口:“除了这个,其余该做的都做过了。”


    这爆了个大猛料!


    氛围瞬间点燃,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了下,随及惊讶的、兴奋的、看热闹的、哄笑的各式各样声音和情绪迸发出来。付潇潇“哇哦”一声,也是被突如其来的直率挑起兴致。


    周晏目光新奇,正要伸手添酒,却余光触及身旁的顾泽临把玩着酒杯的手忽然握紧,手背上青筋毕露。他坐在沙发上,原本是弯腰低垂脑袋的姿势,舒展的肩背中间一道脊椎骨微微凹陷,上身背肌却陡然间绷紧了。


    “……”


    周晏一怔。


    游戏还在继续。


    由于先前回答得过于劲爆,后面的问题更加直白,这群人没脸没皮到了一种境界,根本招架不住。


    一连四五杯酒下肚,付潇潇眼神略有担忧,“要不要紧?”


    笛袖没吭声。


    手掌心轻轻按压着腹部,付潇潇以为她喝太快撑着,又说:“你缓着点。”


    闭眼缓了缓,屏气挨过一阵刺痛。疼感尖锐短暂到转瞬即逝,便没人注意到她一刻紧眉,笛袖抬头时和付潇潇说:“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付潇潇要扶她手臂。


    “不用。你坐着吧。”


    笛袖站得稳稳当当,她酒量是被练过的,寻常度数的酒不足以轻易灌醉。


    犹记得有次大考结束,关悠然和她去清吧放松放松。东大数院考试难度可谓变态级别,同在理科专业都是出了名的,挂科率低于40%的课程就算容易,意味着班上近一半的学生都要重修。


    隔壁物院学生敢怒不敢言,每次投诉专业核心课挂科率高时教授会让他们考虑要不要转专业,去数院对比领略一下本学院老师已经手下留情。


    那次到清吧品酒,是犒慰备考期间饱受摧残的身心,那晚关悠然却被笛袖的酒量彻底折服,她意外发现笛袖一个特长,就是酒品非常、出奇的好,瞧着滴酒不沾的人,实际上千杯不醉。


    ——真人不露相。


    付潇潇看她眼神清明,意识相当清醒,便没跟上去。


    不过一两分钟,玩至中途,对面有个男生笑意疏懒,开口道:“酒不够了,我去叫人送进来。”


    众人哄然应好,夹杂几声辛苦。


    苦艾酒液体呈深绿,主要原料是苦艾和茴香,口感如同其名清香且极苦。


    顾泽临一向喜欢低酒精感,高酒精度的烈酒,这杯是他的常点款,不知不觉间杯内深绿酒液空了。


    形态修长的手指,有一拍没一拍敲叩桌面。引得周围人循声看过去,顾泽临似乎百无聊赖,周晏皱了皱眉,熟悉发小的细微情绪,直觉对方心情好像无端变得更差了些,却见下一刻他直腿站起身体。


    “闷,去透透气。”


    随后,顾泽临阔步离开。


    没头没脑丢下一句,周晏越发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无缘无故地,谁惹他了?


    ·


    笛袖拧开水龙头,水流如注倾泻而下。


    任由冰凉清水淌过双手,手背湿漉漉地碰到脖项、脸颊,带来一阵清凉感,降下微醺产生的燥热。


    里面太闹腾,她想片刻静一静,特意在洗手间多呆一会儿。


    直到时间差不多,再晚估计付潇潇会来寻人,她才抬手从镜面下方抽出几面纸张擦拭干手。


    走出洗手间,笛袖看到门口廊道顾泽临在低头看手机,黑色连帽卫衣,白长裤、白色高帮运动鞋,颜色泾渭分明将上下身区分开,他站立的姿势很随性,因为身材比例好偏偏很有形。


    对上笛袖清澈眼眸,顾泽临淡然自若,说出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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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电话。


    接电话,接到洗手间门口?


    于是她问:“这里信号比较好?”


    顾泽临顿了下。


    这话明显是在打趣。笛袖并不迟钝,明白他是有意照顾自己,她心里领情,面上微微笑着:“我酒量还行,只喝几杯不会醉。”


    感到腹部难受是因为没吃晚餐,她空腹下饮进不少酒,胃有点受不了,已经发出预警。


    再喝下去伤身,笛袖适可而止,准备回去就不玩了。


    被识破后,顾泽临干脆懒得装下去,他收起手机,道:“担心的不是这个。”


    “我能自理,不会有什么问题。”笛袖道。


    “是我多虑了。”


    嘴上这么说,下一句却反问:“这群人里面,你认识的除了周晏,他女友和我,还有第四个人吗?”


    笛袖怔住,确实没有。


    见她反应过来,顾泽临悠悠道:“所以必要的担心还是有的。”


    “……”


    同上回在整个会所寻人不一样,这种提示小举动若是特意开口道谢,会显得奇怪和生分。


    笛袖付之一笑,照常问他:“好,那现在回去么?”


    顾泽临摇头。


    “稍等会。”


    ·


    //


    水和药是他提前备好的。


    咽下口温白开,送着胃药吞入肚,白色药物抑制胃酸分泌,保护被损伤受刺激的胃黏膜。温水比加冰块的酒暖身,吃下顾泽临准备的胃药,笛袖顿时感觉好了很多。


    顾泽临注意到了她的些微不适。


    “里头真醉假醉都有,借机耍酒疯得不少。”


    “他们都是老手了,骰子想投到几就是几,转盘想转到哪个数,轮到谁就是谁。你玩不过他们的。”顾泽临不偏不倚,平静陈述实情。


    “不用怀疑,有人在针对你。”


    笛袖掌心隔层玻璃,过冷水后发凉的手又被熨热。


    “我感觉到了。”


    她轻颔首,“所以才要出来一趟,待会再装个样子回去。”


    顾泽临背靠在栏杆,没说话,端视着她。


    他没参与游戏,置身事外,在边上反而旁观者清。从最初看到笛袖身边的郑询,再到真心话环节,付潇潇和笛袖两人的眼神交流,加以推理就能得出结论。


    但顾泽临不明白,她为什么舍近求远。


    顾泽临略微侧脸,看着笛袖的脸庞,状似随意地开口:“其实你想了解的事,不妨问我。”


    “最了解周晏的人就站在你面前。”


    笛袖不直接说意图,只从侧面打探,因为相比她和付潇潇,像郑询等人肯定和周晏更熟。同性间臭味相投,玩得一块的更乐衷于给彼此打掩护,于情于理都会偏袒他。


    这也是为什么付潇潇不亲自问的原因。


    她出面等于白问,谁会顶着得罪周晏的风险,在他背后说坏话?


    至于顾泽临么……


    他卖兄弟卖得一个干脆,让笛袖想笑又起疑心。


    “你看出来了?”


    “其他人未必能让你听到想要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那群家伙身上,你找我更直接。”


    她不置可否:“你会说实话吗?”


    “我从不说谎话。”


    一是不屑编造谎言,二是凡他不想讲的时候,不开口就行。


    苦艾气息像把空气晕染,隔着半米距离,苦涩、酒香扑鼻而来,一步之遥却如近在咫尺。


    笛袖垂眉敛眸,思索如何交谈下去。


    ——该不该信他?


    忽然间,她留意到一个细节。过道走廊左面是墙,右边凭杆与凌空对峙,他俩身子朝向一正一反,地面影子形同交错。


    在笛袖发现的一刹那,苦香味道猛地浓郁加重。


    地面黑黢黢人影骤然重叠!


    这时她听见耳边声音,清晰可闻。


    “你想知道什么,”


    很慢,是明显刻意讲给她听——


    “我都可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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