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的狗死了。
很伤心。
你不明白为什么它会死掉,明明你已经用了最好的条件去饲养它,可以说,就算是帝王的狗,你也自信也未必比它生活的更精细。
又养了一只。
新养的狗不太漂亮,毛发也不旺盛,只有头上的毛发比较多,幸好摸起来还是顺滑的。
虽然它不漂亮,也没有旺盛的毛发,但是作为主人的你是不会嫌弃自己的宠物的。
你把它捡了回来,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你不喜欢和人□□流,为此你远离城镇,在荒漠和孤岛上穿梭。
人们看见你就惊惶,大喊大叫着,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你不明白。
你是一名刀客,刀却很少出鞘,见过你的刀出鞘的人大多数都死了。
也有几个例外。
比如哑奴。
你进了帐篷,哑奴看见你回来了,眼睛一亮,比划着些什么。
哑奴本来并不哑,是你让他做出的选择,你不喜欢有人在你耳边大吵大闹,你厌恶喧嚣,喜好宁静。
那日有人花了一笔大价钱让你取走落霞山庄所有人的性命。
你素来没有什么良心,在杀死你的师父出师那刻你在这世间便再没有任何亲近的人了——师父死的很安静,很突然,临时前他张唇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他的眼睛里是你看不懂的情绪。
你不明白一个将死之人哪来的这么多话要说,更何况在他带你回去的那一天不是就和你说了,何时能杀了他就是出师了吗。
你在他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咽了气。
你是不会过去的,万一他老奸巨猾,还存在什么后手怎么办,这也是他教过你的,从来不要相信他人的话。
你把对方递过的金银又推回去。
在他惊讶的眼神中,你说。
“我的刀需要换了。”
比起金银,你更需要一把好的刀。往日你的刀是在师父死后从他身上摸出来的,那是一把绝世好刀,但是你怀疑刀亦有灵,它不承认你这个新主人,有些夜晚,你在黑得看不到一丝光的山洞模模糊糊似乎看到了师父的影子。
你想。
陪他一辈子的刀不和他一同下葬师父可能也无法安心吧。
你决定换一把刀,再把原先的那把放入师父的棺材里。
对方虽然讶异,还是同意你的要求。
新的刀很顺手,你收割了落霞山庄三百个人头。
落霞山庄不愧其名,正值黄昏,天边落霞红得灿烂地宛如此刻洒了一地的血。
还剩一人。
你走近了灶房,精确地找出了那残留的一人。
他那双大眼睛看着你,因为惊惶在不停地落泪,极致的恐惧让他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你很满意他的安静。很多人一见你见开始大叫,哭喊声、绝望的嘶吼声,宛如回到了婴孩最开始出生的那刻,只有持续不断的苦叫。人类为什么要这般吵闹呢。
你让他去端碗水给你喝,三日三夜奔马至此,又不停歇地一口气收割了三百条性命,虽然有内力,但难免疲倦。
少年颤抖着手给你装了一碗水。
你喝下,打量着他苍白的脸和顺从的眼神。
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
你需要一个仆从,为你洗衣做饭,清理血迹,奔波在沙漠中,你的衣裙总是被风沙浸透。
你留下了他的命,条件是他从此不能再开口说话。
在你将哑药滴入碗中问他是否想好时,他还是颤抖着手喝了下去,待他喝完,手臂已经不抖了。
很好。
你想。
他做出了选择。
哑奴从此成了哑奴。
你果然没有看错,他将你安排的事完成的极妥帖。
往往回来时他便准备了好了热水和热气腾腾的餐食,你的衣裙也被他漂洗得极干净。
现在,你谢绝了哑奴问你是否要进食的建议。
你把手上脏兮兮的小狗扔给他,让他去洗干净。
哑奴低着头去了。
你将自己的手和脸简单清洗了一下,铜镜里人让你感到有些陌生,你鲜少注意自己的脸庞,每次注视时感觉好像在看另一个人。你摩挲了一下额上的一道疤痕,那是一次和和尚打斗时留下的痕迹。
和尚喋喋不休,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一直对你说他相信你是心存着善念的。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你没等他说完就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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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奴弯着腰告诉你已经将小狗清理好了,你把小狗捡回来时它脏兮兮地躺在血泊中,眼睛也是闭上的。现在它的眼睛还是闭上的,不过焕然一新,变得干净了许多。
第二日小狗终于醒了,它对你很警惕,一直在吠叫着。
好吵……
你的忍耐到了极限,你无数次思考是否要把它也毒哑,但最终你还是放下了这个想法。
你要做个好主人。
你选择把它打晕,这样它不会被毒哑,你也不用被迫听噪音。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起后小狗终于变乖了,见到你也不再吼叫。
但是还是不够乖顺,不够配合,一直用那双眼睛警惕地看着你。
你让哑奴把它关起来饿了七天。
然后你拿着食物出现了,你撬开它的牙齿,将食物喂给它。
它终于变得乖顺。
你很欣慰。
极度的饥渴被填补后小狗生了病,沙漠里没有兽医,也不知道人的药狗能不能吃,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
你抚摸着小狗的头,心想。
好在它一天天地好了起来,也逐渐变得一日日依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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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完成一次任务,在出发不久后你在哑奴沉默的眼神中又把小狗带上了。
没有你的话,小狗会死掉的吧。
你想。
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小狗误喝了加料的酒水。
它浑身不自然地发热着,一直在叫着。
你抚摸着它的脖颈,抚摸着它的脊椎。
惊讶地发现它发情了。
你手下的动作一顿。
发情的公狗。
似乎是要阉割来着。
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