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晨摊开手,树枝上和宝藏殿内的留影镜分别便落到他手上。
留影镜只有巴掌大小,却可以留下近十天的内容,只需说出想看的时辰便可。
朱锦晨说出时辰,话音一落,镜面上显出一层白雾,白雾逐渐散去显出当时的情景来。
他一抬手,留影镜上的影像投到半空,以便其他人看得清楚。
夜深人静的时候,秋水一个人进了宝藏殿,她看上去并无异常,只有眼睛显着诡异的暗红色。
这是被魔附身的特征。
那魔似乎对这些珍宝不感兴趣,而是在屋内像是在自己家后花园一样闲逛起来,然后他走到殿中,双手结了个印,嘴里不知念着什么,在他身前逐渐形成一个圆环。
这时,柳南舟推开门走进来,“秋水”立马收了手,他问道:“姑娘这么晚还不休息吗?”
“秋水”转过身一句话也没说便提剑朝柳南舟攻了过来。
他只是出来透气,况且剑在幻境里已经断了,因此便没有带剑,只好在架上随手抽了一柄,与秋水打斗了起来。
金阙谷宝藏殿里的器物都是好东西,很多都是炼器大师楚云流造出来的法器,千金难求。
有些器物很有自己的脾性,有脾气不好的自己不认的主人,那是连剑鞘都不给人拔的,很不巧,柳南舟随手拿的这一柄脾气就不怎么样。
他拔不出剑,只能带着剑鞘过招,秋水不敌,被柳南舟一掌打了出去,正巧撞上了跟过来的郑凌浩。
始末已然清楚了。
姚纾宁查看着秋水的尸体,她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问题,姚纾宁探了下她的脉,心中一骇,抿了下嘴角道:“这位姐姐该是被魔附身之后发现那魔的修为在她之上无法将魔驱出,还会被其控制,恐怕清醒的时候发现已经酿成大错,于是趁着魔与小师弟打斗的时候自毁了灵脉,并且将魔封在了自己体内。”
庄严明把剑递给落霞,示意她放回原处,然后道:“事已至此,先把秋水带下去,诸位也先散了吧,劳烦几位掌门长老同我去议事堂。”
祈无虞说:“时辰不早了,小舟,你带着小宁先回去。”
柳南舟点了下头:“好。”
几人到了议事堂内,把留影镜里的影像又看了几遍。
司慕筠问:“......他这是在找什么?”
庄严明眉头紧锁:“宝藏殿里宝物众多,可他看起来好像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他说,“我也找人看过了,宝藏殿没丢东西,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祈无虞的手指在桌上有规律地敲着:“他会不会......不是在找东西?”
众人看向他。
“魔族的术法我了解的不多,但我看着像是探查什么方位?”
祈无虞靠在椅背上思索着,这魔附在秋水身上,在幻境里动了手脚,导致玄门弟子死于幻镜中。
即是在幻境上动了手脚,这魔混进金阙谷的时间恐怕已经不短了。
封琮想不通:“他混进来到底要干什么?”
司慕筠说:“青芒大会是年轻人之间的交流,这些孩子代表着玄门的未来,要想给我们重创,从他们身上下手倒是一个好办法。”
祈无虞问:“幻境里查没查到什么东西?”
庄严明面色有些凝重:“我正想说呢。”他拿出来一个通体发黑的珠子,“我们在幻境那些复刻的妖兽中发现了魔种。”
“竟是被魔种感染了,难怪......”
庄严明:“秋水负责幻境里妖兽的复刻,这魔种恐怕是附在她身上的魔下的。”他一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
这时,朱锦晨走了进来:“谷主,秋水......不,应该是秋水体内的魔,醒了。”
座上几人对视一眼,庄严明站起身道:“诸位一起去看看吧。”
说完他先一步出了门,几人跟随其后,秋水躺在床上,双手被束在床边的柱子上,双目通红,神情十分不屑。
“哟,待遇不错,还有床可以躺。”
朱锦晨气急上前一步:“你少自作多情,要不是你占着师妹的身体早把你捆上刑台了!”
“秋水”勾起一边嘴角嗤笑一声,她本是明媚的相貌,脸上总浅浅的笑着,平日里待人十分温和,谷里的人都很喜欢她,可分明是同样的一张脸换了芯子给人感觉却完全不同,朱锦晨从未在秋水脸上见着这样阴邪的表情,甚至有一瞬他觉得不认识这张脸了。
“哦,你说这个姑娘。”他的手一动,似乎是想摸一下这张脸,发现被捆着挣扎了两下,小声嘀咕了一句,“捆得还挺结实。”
他放弃挣扎道:“怎么,你还想她能回来?我劝你别想了,这姑娘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朱锦晨刚要抽剑,便被庄严明按住了手腕。
“你杀了她?”庄严明问。
“谁让她自不量力,妄图用自己的神识跟我抗衡,不过她对自己倒也挺狠的,居然舍得自毁灵脉,可是有什么用呢?”
庄严明抬手一甩,“秋水”被拖了起来,空中出现两个发着淡淡金光的圆环箍住她的手腕吊起她的胳膊,跪到地上。
他无法挣脱,虽说他杀了秋水的神识,可也受了不少的伤,秋水死前还把他封在体内,更是让他行动受限。
圆环内圈有细针似的扎进他的手腕,渗出丝丝血迹。
庄严明道:“大胆魔族,竟敢擅闯金阙谷,害我谷中弟子。”他眼里堆满了怒气,召出相知剑来,相知剑发着灵光悬空直指“秋水”眉心,“你究竟是何目的?”
“秋水”面不改色仰起头:“你说呢?”
庄严明皱了下眉,相知剑又逼近“秋水”一分。
“井桃镇的魔也是你?”祈无虞问道。
“秋水”上下打量他一眼:“你看起来很眼熟。”
祈无虞笑了一下:“虽然我知道我长得还不错,想跟我套套近乎也行,但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秋水”显然没想到此人脸皮这么厚,嫌弃道:“是我。”
祈无虞却摇摇头:“说谎。”
“秋水”愣了一下,只听祈无虞说:“我们从井桃镇到金阙谷,不过一天的时间,你能在一天之内潜入这里,附在秋水身上还在幻境里动了手脚?”祈无虞笑着问他,“怎么着,你一天跟我们不一样,不是十二个时辰,是三十六个时辰啊?”
“秋水”脸色一变,祈无虞又说:“不过有个问题我还挺想问问的,你们魔族是不是都长得不太方便见人啊?不然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别人的身体?”
“你!”
祈无虞收起嬉皮笑脸,沉声问:“你的同伙在哪?”
“秋水”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矢口否认:“我没有同伙,你们爱信不信。”
说完他就像突然哑巴了一样,问什么也不张口了,而且他仗着现在用得是秋水的身体,料定这些人不会对他用什么极刑,于是越发有恃无恐,态度十分欠揍。
庄严明没再跟他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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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关了起来,封琮问:“他真没同伙?”
庄严明道:“金阙谷内已经上下清查,没发现其他魔的踪影,魔种也已经清理干净了,到底有没有同伙,不好说。”
夜已深,庄严明抬了下手:“诸位今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那魔跑不了,其他的明日再议。”
几人散去,祈无虞送司慕筠回了院中。
“许久不见你下山,也没听到你的消息了。”
祈无虞微微一笑:“可不嘛,近些年不愿走动,天天在日浮山都要长出根来了。”
“怎么这次下来了?不放心你的小徒弟?”司慕筠还是觉得惊奇,“我还以为以你现在的状况会一直在天遥派种地养老呢,居然有闲心收徒?”
祈无虞:“唔......可能是缘分吧。”他说,“我倒是经常听见你的大名呢,很厉害了啊小青竹。”
司慕筠一愣:“好久没人这样喊过我了。”她叹了口气,“瞎忙活罢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消停点,如今魔族突然作乱,日后恐怕又要不得安生,若又像百年前......”
祈无虞安慰她:“不会的,伏魔阵好好的不会再到那个地步。”
司慕筠点点头:“但愿吧。”
沉默了片刻,两人忽然对视一眼,同时道:“伏魔阵。”
司慕筠道:“伏魔阵接连四大门派,各门派内皆有四象法阵维系,他们要找的会不会是四象法阵?”
“极有可能。”
两人想到此,立马回去找庄严明。
庄严明听完也十分认同,即刻去查看了四象法阵的情况,看见它好好的,才放了心。
“看来他们没有找到。”
“那就好。”
探查完,司慕筠和祈无虞便离开了。
青石映着月光如水,闪烁着柔和的光泽,祈无虞回到院子里,发现柳南舟的屋子还亮着灯,有些疑惑,便去敲了下门。
很快,门开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祈无虞进屋问,“我看你刚才胳膊上有血迹,是不是打架的时候抻到伤口了?我看看。”
柳南舟伸出胳膊:“我没事,已经重新包扎过了。”
祈无虞见他已经重新包扎好放了心:“大半夜出去干什么?”
“睡不着。”
“有心事啊?”
柳南舟顿了一下,摇摇头。
“那有什么睡不着的,赶紧去睡觉,我看着你睡。”祈无虞没心没肺地推着柳南舟上床,让他躺好,自己则坐在一旁,挥手调暗了灯光,只留下一点光亮微微闪着。
“弄这么亮能睡着就怪了。”
柳南舟十分无语,感觉祈无虞还在把他当小孩。
“你其实不用看着我。”
“哪那么多话,闭眼。”他说着把手遮在柳南舟的眼睛上,掌心有点凉,袖口处散着淡淡的沉木香。
这是柳南舟到天遥派第一天就在祈无虞身上闻到的,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味,只觉得闻起来像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十分安心。
他本想问问祈无虞那个魔的消息,可闻了这个味道便觉得四肢百骸都懒散了下来,嘴都懒得动了。
祈无虞的手遮住了唯一的一点光,他什么也看不见,缓缓地在这醉人的香里睡着了。
祈无虞感觉到柳南舟的呼吸变的规律而绵长,给他掖了掖被子,蹑手蹑脚地熄了灯,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一下——这臭小子,多大了睡觉还要人哄,说什么睡不着觉,这不睡得挺快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