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膳以后,城安就准备睡下了。
“夫君,你怎么不睡?”
梁嘉裕穿上了官服,这是准备要去进宫上朝了。
他捏紧了城安的被子,“你先睡下,我已经拟好奏折,晚上就不用等我回来了。”
城安起身抱住了梁嘉裕。一回来就要去上朝,在朝中当官也不比行军轻松。
梁嘉裕对于城安主动的一次拥抱,他很是惊喜受用。
他轻吻了城安的额头,“睡吧。”
城安在梁嘉裕轻哄声中睡着了。
朝堂中,张云新按例照常询问了官员事务。
“梁嘉裕,北城塞外行商回来有何收获?”张云新正在翻看梁嘉裕呈上来奏折。
“禀陛下,北城塞外虽环境艰苦,但塞外胡人多喜爱内地物产,尤其是茶叶和瓷器。”梁嘉裕简单回答了问话,具体的情况都写在了奏折上,包括山中土匪和狼群。
下朝后,公公请梁嘉裕到了光明殿内,张云新陷入了沉思中,翻开的奏折被随意放在书桌上。
“见过陛下。”梁嘉裕躬身行礼。
张云新摆摆手,“李家的事情,你有什么见解?”
他就不绕圈子了,直接询问梁嘉裕。
“依臣之见,北城塞外的动乱才是燃眉之急,收拾李家也是顺手的一件小事。”
李家虽然盘踞北城以久,但是只有钱财,还没有掌权,先放任李家在北城的势力,把塞外胡人拿下,关门打狗。
“嗯嗯。”张云新满意梁嘉裕的回答,这也是他的想法,“北城的塞外商路必定要打开拿下,让塞外百姓也感受到永朝的物资丰富。”
“梁伯等人已在塞外联系本地商会,宫中巧匠也已经入驻其中,宣扬永朝的精巧工艺,势必打开北城塞外商路。”梁嘉裕道:“臣沿途已将北城塞外的地图绘制好,可以按照最安全的途径,设置驿站方便传输信息。”
张云新已经看过了北城塞外地图,这一晃已经十几多年了,北城依旧是风沙漫天,若是不识路,也会成为北城尸海的一员。
“你已经见过你岳父了?”皇帝看向梁嘉裕,慈爱的问:“赵将军还好吧。”
“岳父很好,跟臣交代了关于北城塞外的军情,岳父让臣转告让陛下不要担心,望陛下保重龙体。”梁嘉裕道。
书桌上放着已经拆开的信封,是赵将军的亲笔信。
“赵兄还是跟当年一样做事沉稳,让人放心。”张云新想起了当年三兄弟一起打天下的情形,赵世已是将军,驻守塞外,可惜梁钦源早逝。
“若是你父亲和母亲还在世的话,定能常来宫中陪伴朕左右。”张云新惋惜道。
梁嘉裕感伤道:“开拓北城塞外商路是臣父亲的夙愿,臣定要开拓北城塞外,以告慰父亲和母亲在天之灵。”
“好,好,”张云新走上前,重重拍了拍梁嘉裕的肩膀,转而道:“你喜欢城儿吗?”
当初赐婚时,不是没有考虑过梁嘉裕和城安的想法,两人都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兄弟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朝堂中势力斗争波涛汹涌,皇后李家妄想在北城一手遮天,塞外胡人更盯着北城妄想夺权,而赵家将军掌握军权,已有功高盖主的传言,梁家财富可抵国库。
传言谁得到梁家,谁就是下一任君主。
思虑再三,不得已之下,才将两人赐婚。
赵世的亲笔信,全篇谈国事,讨伐胡人的计谋,只有在最后的一句:“望陛下善待两个孩子,善待嘉裕和城儿,若是两个孩子不合,还请陛下将城儿送回臣身边。”
这是赐下婚约时,赵世跟他要的承诺。
看见这句话,张云新心中满满的愁绪。
自己后宫佳丽三千,享齐人之福,但皇后也是权衡利弊之下的选择。而如今也让两个孩子在权衡利弊之下成婚。
“我心悦于城安。”梁嘉裕郑重答道。
身为梁家家主,无论是谁跟他成婚,他都会好好爱护那个女子,这是身为梁家家主的使命。
城安无论是身份,还是性格,都是最适合成为梁家主母的人选。
听到这句话,张云新放下心来。
“你以后要好好对城儿,她的父亲虽然在塞外,但朕可是会时刻盯着你,皇宫也是城儿的娘家。”
“臣定会好好爱护城安。”
梁嘉裕此刻十分想念城安,若是这次北城塞外拓商没有城安在,那可要大费周章了。
“你父亲和母亲也是朕赐婚的。钦源长的俊俏,云依一见便喜欢上了,钦源也不抗拒,朕便下旨赐婚。婚后也是琴瑟和鸣,成婚不到一年便有了你。”皇帝缓缓说道。
那时皇权还不稳,赵世和梁钦源还在身边,唯一疼爱的妹妹喜欢上了自己的兄弟,这对于他来说是件开心的事情。
梁嘉裕回想自己幼时还依偎在父母身边的情景,母亲总是充满爱意的看着父亲,能说会道的父亲对谁说话都要占上风,包括已是皇帝的舅舅,但是一面对母亲,便会轻声细语的哄,从未见过父亲对母亲红过脸,意见不合时,大多是连哄带骗,母亲也不拆穿父亲的诡计,成全父亲的意愿。
想念着小时候一家合乐的情景,梁嘉裕回到府中时,城安还未睡醒。
他坐在床边轻抚着城安的脸,城安察觉有人,睁开眼帘。
“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城安坐起来问道。
“在宫中吃过了。”梁嘉裕看着城安的眼睛回答道。
回来明城,已经进入初夏,城安穿着单薄的绿色单衣。
在烛光下,犹如一层薄纱覆盖在她白如凝脂的皮肤上。
城安虽常年驻扎行军,但是男装出行的好处是男装多覆盖身体,皮肤不被风霜雨露所伤害。
她肤白可见脖颈上的经脉,犹如剥开壳的荔枝,诱人品尝。
梁嘉裕已经很久不见女子装扮的城安,细啄着城安白皙的脖颈,“夫人,回应我。”
梁嘉裕搂着城安的细腰,让城安贴紧自己,吻着女子紧闭的眼睛,在城安耳后轻声呢喃。
城安呼吸紧促,尝试着回应梁嘉裕的吻,双手搂紧梁嘉裕的脖颈。
见城安放松的警惕,梁嘉裕把城安抱坐在自己的怀里,引导着城安的手攀附在自己身上。
城安被吻的迷迷糊糊,体温随着梁嘉裕的动作开始发热。
梁嘉裕突然停止了吻,已经意乱情迷的城安一愣,睁开了双眼,问:“怎么了?”
“城安,你喜欢我吗?”梁嘉裕看向城安的眼睛,墨色的眼眸如同黑洞能把人吸进去。
好似雨后的潮湿般,城安想要逃离的梁嘉裕的怀抱,梁嘉裕不许,把城安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城安,你喜欢我吗?”
感觉到了城安身子的僵硬,梁嘉裕吻上城安的唇,似惩罚般掠夺城安口中的空气。
“喜欢的,我喜欢你。”城安急忙道,再不说,她就要窒息了。
梁嘉裕额头抵着城安,“我也喜欢你,城安。”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梁嘉裕把城安放在床上,双手纠缠着城安,继续未完成的动作。
城安觉的自己快被梁嘉裕缠成了一个茧子,体温的升高带来的是身体的潮湿。
朦胧中她好像看见一只蝴蝶从窗口飞出。
城安醒来时已是晌午,自己的绿色单衣已经被换成了白色单衣。
小桃端了水盆进来,“小姐,你睡醒了?”
目光不禁被城安脖颈上的“红梅”吸引。怪不得姑爷出门前特意交代不要叫醒小姐。
城安触及到小桃的目光,拿来铜镜一看。
“啊,这要怎么见人,”城安在内心哀道,“这梁嘉裕,自己还起的那么早。”
“小桃,别笑了。”城安洗漱好了,挑了一件较高的领子衣服穿上,还是不放心,在镜子前照了又照。
“小姐,别担心,看不见的。”小桃拿来一个淡粉色的膏药,“拿这个粉脂膏涂在脖子上就可以了。”
城安将信将疑,吃完饭还要去账房看账本。
小桃把粉色的霜膏涂抹在了城安的脖子上。
膏体是粉色的,带着蔷薇花的香气,涂抹之后跟脖子颜色融为一体了,丝毫察觉不出之前的红色印子。
“小桃,这粉脂膏是怎么来的?怎么不见你拿来用过?”
小桃撩开城安的脖子查看,白皙一片。
“这是之前的教习娘子给的,说是小姐以后定会用到。”
城安脸微红,好似春天的桃花,小桃嗤嗤笑了起来。
城安拍了拍小桃的脸,“还取笑我,你以后也会有郎君的。”
“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小桃贴近城安的脸,暗暗说道:“教习娘子走之前,还给我另外一个好东西,不知道小姐用不用的到?”
“什么?快说,别吊我胃口。”小桃的话,成功引起了城安的好奇心。
“我说了,小姐可别打我。”小桃把嘴巴贴近城安耳朵,轻声说;“就是...酸痛的话,还有其他药膏可以给小姐用。”
城安听见小桃的话,气的捶了小桃一拳,这教习娘子怎么这也要教?
主仆打闹着,就要到了要去查看账本的时间。
草草吃过饭后,城安跟随赵管家去账房。
“怎么多了那么多账本?”城安看着桌上垒高的账本惊讶道。
数了一下,居然有八本。她是去了一趟北城,单单一个月多的时间,这些账本就这么多了?
“少夫人莫急,你刚嫁过来的时候,适逢月头,我已经将账目都已经结算好,加上少爷要求把账目精简些,所以账本较少。”
赵管家把账本一本一本的摊开,“现在已经是月尾了,是要将账目进行结算了,名目分的比较细致,例如这次带去北城塞外的货物,茶叶,珠宝,香料,瓷器都是有相对应的账本的,还有库房的盘点,也是要计入账本的。”
城安翻看这些账本,除了赵管家刚才所说的账本,还有府中仆人的薪水也是单独一本账本的。
城安皱眉,天下皇帝不好做,梁府主母也不好做啊。
城安似乎灵魂已出窍,呆呆的看向堆积的账本。
赵管家安抚道:“这些账本就是平常的一些数量汇总,整理这些账本也不急一时,在月头十天内是可以理清完这些数目的。”
城安确信梁嘉裕当时所说的梁家一个月的收入是不止三千两的,这已经是谦虚的说法了。
梁家在一个月在南城的收入就达八百两。
赵管家翻开一本账本,仔细教给城安每个数目的含义。
城安现在就是很后悔,在军营中没有跟夫子好好习书,现在她学习账本学的慢,还要学的多,她很难跟的上赵管家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