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我们有一只烈性犬需要您处理，价格翻倍。地点：沈氏集团顶层办公室。时间：今晚八点。”
林冉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短信，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短信的落款只有一个字。
沈。
她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思考了三秒钟，回复了一个“好”字。
作为国内顶尖的犬类行为矫正师，这种神秘兮兮的委托并不少见，毕竟有钱人总喜欢给自己的宠物冠上各种夸张的名头，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们的狗与众不同。
“烈性犬？”林冉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白衬衫的领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烈的狗，三节课之内我都能让它学会握手。”
*
晚上七点五十分，林冉踩着高跟鞋走进沈氏集团大厦，前台小姐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又露出了个职业性的微笑。
“您好，请问您是？”
“林冉，约了你们沈总。”林冉简短地说到，目光扫过了大厅里那些价值不菲的现代艺术品。
前台小姐的表情更加古怪了：“沈总说您会从地下车库的专用电梯上来。”
“不必了。”林冉打断她，“告诉你们沈总，训犬师喜欢光明正大地进门。”
电梯直达顶层的过程中，林冉注意到这栋大楼的安保系统异常严密，几乎每个转角都有摄像头，电梯也需要指纹识别才能到达顶层。
这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宠物主人会做的准备。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闻到了雪茄和威士忌混合的味道。
“林小姐，久仰大名。”
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低沉磁性，带着几分玩味。
林冉眯起眼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真皮沙发上缓缓站起，当他走进灯光下时，林冉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场景。
办公室里没有狗笼，没有犬吠，只有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这个男人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他的五官锋利，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灰蓝色，像是暴风雨前暗藏波涛的海面。
训犬师的直觉告诉林冉，这个人很危险！
“沈总？”她保持着专业的微笑，“不知道您的烈性犬在哪儿？”
沈禧，沈氏集团的掌舵人，商界出了名的疯子。
他嘴角勾起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容，慢条斯理地饮了口威士忌，然后指了指自己。
“就在这里，林小姐，我花了大价钱请你来，就是因为没有人能驯服得了我。”
林冉面不改色地放下工具箱：“沈总真幽默，我不是心理医生，不治人类的狂躁症。”
沈禧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冷意。
他走近林冉，身高差让林冉不得不微微抬头。
他身上昂贵的古龙香水混合着酒精气息扑面而来，莫名地让人联想到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我调查过你，林冉。”他俯身在林冉耳边低语，呼吸灼热，“三个月前，你让王家的藏獒在主人面前翻肚皮示好。上个月，李家的比特犬被你训练得见了你就发抖。业内都说，没有你驯不服的狗。”
林冉后退半步，拉开安全距离：“所以？”
“所以。”沈禧突然伸手，打翻了林冉放在桌上的水杯，水瞬间浸透了她的文件，“我想看看，你能不能驯服一只‘人形猎犬’。”
水珠顺着桌沿滴落，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发出清晰的声响。
林冉低头看了看被毁掉的训练计划表，又抬头看了看沈禧挑衅的表情，忽然笑了。
“沈总知道吗？”她从容地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专业训犬师永远会准备备用计划。”
沈禧眯起眼睛。
林冉当着他的面，从工具箱里取出一个银色的小哨子，然后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那是一种特殊频率的哨声，人耳几乎听不见，但会直接刺激大脑的某个区域。
林冉在德国进修时，导师曾用它来测试犬类的服从性。
哨声响起，沈禧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反应不错。”林冉收起哨子，微笑道，“看来沈总确实有成为好狗狗的潜质。”
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服从性测试而已。”林冉翻开文件，语气轻松，“根据我的初步评估，沈总属于典型的阿尔法型性格，攻击性强，领地意识过剩，需要建立清晰的等级观念……”
“够了！”沈禧一把抓住林冉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我不是你的实验品！”
林冉平静地注视着他：“放开。”
“如果我说不呢？”
林冉叹了口气，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型遥控器，然后按下按钮。
“啊！”沈禧猛地松开手，后退两步，震惊地看着自己脖子上不知何时被戴上的金属环，“这是什么鬼东西？”
“微电流项圈，人类改良版。”林冉晃了晃遥控器，“沈总既然把自己定义为‘烈性犬’，就应该接受相应的训练工具。”
沈禧的表情精彩极了，愤怒中混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兴奋，他扯了扯那个金属环，发现无法取下。
“你以为这种小把戏能控制我？”
“控制？”林冉摇了摇头，“沈总误会了，训犬不是控制，而是建立信任与服从的关系。”她说着指了指沙发，“现在，坐下。”
沈禧冷笑：“做梦。”
林冉又按了一下遥控器。
他咬牙站在原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倔强地不肯移动。
林冉欣赏了一会儿他的忍耐力，然后走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不错，至少没有咬人。”她赞许道，“作为奖励……”
林冉按下另一个按钮，金属环发出一声轻响，释放出微量安抚性信息素。
这是她在瑞士实验室的最新研究成果，能够缓解焦虑情绪。
沈禧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了一些，随即又警惕地皱起：“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强化训练。”林冉后退几步，坐在他的办公椅上，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翻阅，“沈总应该听说过，训练动物最有效的方法是奖励而非惩罚。”
沈禧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文件：“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林冉耸耸肩：“看来沈总不仅需要服从训练，还需要学习分享。”
他的眼神危险地暗了下来：“林冉，你知不知道上一个这么挑衅我的人现在在哪？”
“宠物收容所？”林冉歪着头猜测，“还是狗肉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禧死死盯着林冉，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在极力控制怒火。
林冉平静地与他对视，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稳定得像是在安抚一只躁动的野兽。
令人意外的是，沈禧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他英俊的面容显得更加危险而迷人。
“有意思。”他松了松领带，“我改变主意了，林小姐，我给你一周时间，如果你能让我真正的‘服从’，酬金翻三倍。”
“条件呢？”林冉可不会天真到以为这位商界枭雄会轻易认输。
沈禧俯身，双手撑在她的椅子扶手上，将林冉困在他的气息范围内：“条件是，如果你失败了……”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林冉的锁骨，“你要戴上这个项圈，当我的宠物。”
林冉迎上他的目光：“成交。”
就在他们对峙的瞬间，林冉的余光瞥见沈禧办公桌抽屉缝隙里露出的一角照片，那上面似乎是一个小女孩站在狗舍前的画面，背景里的建筑莫名眼熟。
林冉心头一震，但表面不动声色。
看来这次委托，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
“那么，训练从明天开始。”林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建议沈总今晚好好休息。”她晃了晃遥控器，“毕竟明天……应该会很刺激！”
沈禧抓住林冉的手腕，力道恰到好处地介于疼痛与暧昧之间：“我期待着，训犬师小姐。”
走出沈氏大厦时，夜风拂过林冉的脸颊，她摸了摸口袋里尚有余热的U盘。
刚才在沈禧靠近时，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拷贝了他电脑的部分数据。
“烈性犬？”林冉轻声自语，拦下一辆出租车，“不，沈禧，你只是一只受伤的野兽罢了。”
而她最擅长的，就是治愈那些假装凶猛的受伤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