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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深仇大恨

作者:冬日怀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1


    陆希志作为一个礼部尚书,在朝中有很多的政敌,真心实意憎恨他的人有许多。


    但是在这平安县中,最厌恨他的人应当实属荀兴怀。


    荀兴怀是平安县的县令,当属平安县最大的官,但是这里住着一个京城二品大官的家眷,这个‘最大’就要打个折扣了。


    比如陆家就丝毫不怕他。


    毕竟二品和七品之间差了十个品级,这十个等级就算是荀兴怀再干三辈子也升不到。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陆希志一样,只是个同进士出身,却能从八品典簿做起一路高歌猛进,拳打传胪、脚踢榜眼、进入中央、干翻状元一路升至礼部尚书的。


    荀兴怀每当想起陆希志那真是嫉妒得牙都要咬碎了。


    当然荀兴怀对陆希志的恨并不完全来源于嫉妒。


    最大的因素就是陆夫人经常仗着‘丈夫’的势,给人当靠山收取贿赂。而荀兴怀面对她,还不得不时常低头。


    因为荀兴怀其实并不想真的和陆夫人硬碰硬,主要是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


    到时候若是真出了事,两人同归于尽,陆夫人一个女眷死了有什么用,陆席志顶多被治一个治家不严的罪然后换个老婆,屁事儿没有。荀兴怀可就是真把自己搭进去了。


    所以一直是荀兴怀多有退让。


    但近些年随着陆家几个儿子长大,读书访学、拜友,需要打点的钱越来越多,陆夫人的胆子和胃口也越来越大。


    荀兴怀简直对陆夫人已经恨的没边儿了,连带着京城给陆夫人做靠山的陆希志,荀兴怀也一万次衷心地在菩萨面前许愿,真希望他马上暴毙。


    据荀府中的小厮说,他们家老爷近两年在府里没事儿就去骂陆夫人、陆大人,陆老夫人和陆家的几个儿子。


    甚至还有一次在醉后痛斥陆席志无颜活在世上,应当找一根绳子上吊算了。


    2.


    “……但是下官只是在心里想想,怎么可能会真的至下官的仕途和全家人的性命于不顾暗杀他呢?”荀兴怀虎眼含泪,满心愤慨,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生怕锦衣卫因此觉得他有忤逆之心把他下入诏狱,屈打成招,送下去给陆席志陪葬。


    “荀大人不必跟这里哭天喊地。”于怀英冷笑,“是真是假带你回去和我们进大牢里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荀兴怀被吓得两股战战,感觉晚上喝了两杯黄酒已然转成了尿意,荀兴怀悲愤道:“大人们,您可不能这般冤枉下官啊!下官一向对圣上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办差,从未有过半点不轨之心。您二话不说就要把下官下入诏狱,这不是要下官的命吗?”


    余于怀英不为所动,只冷冷地说:“荀大人,空口无凭,咱们锦衣卫办案,向来只看证据。”


    荀兴怀更是急得直跺脚,说道:“大人,您说证据,我从来没有暗害过陆席志,您从哪里能拿的出证据来只认我,到时候还不是全凭锦衣卫……”


    说到这里,他自知失言赶紧禁口,看着两人脸色内心更加恐惧,干脆一咬牙:“下官虽然官职卑微,却也不能被这样折辱,倒不如一死证明清白。”说完就要像旁边的墙撞去。


    反正下了诏狱也是死,现在自尽受的苦还能少点。但是没想到他还没奔到墙边儿,就被一脚绊了个大马趴。


    李奉白慢悠悠地收回长腿:“行了,李大人。别学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我们现在说的可不是你暗害陆大人的事。”


    “下官没有暗害陆大人啊!”


    李奉白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你治下的平安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陆大人死了一个月,你却只顾看他的乐子,一点调查都不做,就算你下地府冲着阎王哭去,一个失职的罪名也是跑不了的。”


    “啊……这……”荀兴怀脸上悲愤的表情一收,小心翼翼道,“陆大人死在了自家小妾的床上,下官就是想管也没法管啊。”


    “小妾?”李奉白一顿。


    昨天陆家人可没有跟他说过这个,当然,陆家既闹鬼又要闹狐狸精,还扯出一桩陈年旧事来,他们忘了说也有可能。


    荀兴怀小心翼翼的看了李奉白一眼,给李奉白和于怀英两个讲起这个小妾的事。


    李奉白说荀兴怀这一个月啥事儿也没干,那真是太冤枉他了。


    荀兴怀好歹也做了十多年的县令,城中出了凶案要干什么,他还是清楚的紧的,尤其是死的还是他自封的死对头,他也想看看陆希志到底是阴沟中怎么翻的船,以后也好大肆嘲笑一番。


    反正陆希志死了,以后在这平安县里能仗势跟他作对的人就再也没有了。


    “陆大人死亡这件事实在有些诡异。”荀兴怀舔了舔嘴唇,“他……死得实在不想是凡人所为啊。”


    3.


    陆希志在回家祭祖的这么一个月之内,还偷摸地收了一个外室并且把放她的宅子置办在平安县,这件事情是陆希志死后大家才发现的。


    她第一次出现,是平安县衙役锁了现场去宅子调查时,周围的邻居七嘴八舌共同描述出来的,从此便一直活在了人们的嘴中


    咚芳胡同儿里一个新搬来的年轻的女人,会弹琵琶,经常买货郎的糖,每隔几天就会有男人来找她。


    然而,虽然人人都知道她,但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今年多大,是哪里的人。


    若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也只能恍惚在脑海中有那么一个印象,她应当是个年轻的貌美女子。


    “……两位大人,你们是没有见过陆大人的尸体啊,他的尸体上没有一块好肉,都是一道道血痕,像是被野兽的爪子挠出来的。”荀兴怀压下喉咙上的酸水,他现在回想起陆希志的身体都觉得心有余悸。


    待夜香郎通报里正,里正又上报官府,衙役告知县令,荀兴怀起床又坐轿子赶来,距陆希志死亡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


    陆希志的血已经快流干了,蔓延至最外层的血液已经干涸变成了暗黑色,从外到里依次渐变,由暗黑变成红褐再到朱红,一直到最中间,趴着一个血红色的倒立不明人型生物,就像是一只血葫芦。


    他的脸上搭着一块黄色的狐皮,像是被人故意做一幅收殓状一样。


    密密麻麻的黑色蚂蚁在他身上忙来忙去的储存着食物,荀兴怀还看到有不少只油光水滑的大耗子也从他身上叼下几口肉,见有人看向自己,便匆匆忙忙地又跑入黑暗中。


    看得荀兴怀汗毛耸立,赶紧让人敛了尸骨通知陆家人。


    “等等。”李奉白打断他,“既然这具尸体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你又怎么能肯定确定这个人是陆大人呢?”


    荀兴怀说:“是下官描述的不准确,不是陆大人的尸体上没有一块好肉,而是除了陆大人的一张脸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伤痕外,从脖子往下身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


    就好像是凶手特意为了表明死者身份而留下的记号一样。


    于怀英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一个深仇大恨呐!”


    “下官派人在平安县以及周遭几个县城里按照邻居的口述搜了陆大人的那个外室:一个三月份可能和陆大人有交集的女人,她短暂地在从居住地消失过一段时间,而在陆大人死后可能又出现了。


    这样明显的痕迹应当很好找,但是完全没有找到与之相对应的这么样一个人。”


    荀兴怀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要么就是这个外室她根本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要么她就根本不是人。”


    而是一个凭空出现的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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