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平壤城。
残破的王宫深处,一间密室之内,萧羽盘膝而坐。
空气凝滞,连尘埃都仿佛静止了。
他闭着眼,周身却缭绕着一层肉眼看不见的气场,将他与整个世界隔绝。
三个月。
整整三个月。
他体内的三千万经验值早已化为奔腾的江海,将《九阳神功》与《圆月刀法》推至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神通“法天象地”的奥秘,也已了然于胸。
可他却感到了一个瓶颈。
一个坚不可摧的瓶颈。
这方天地的灵气,太稀薄了。
就像一个巨大的水池,而他是一条鲸鱼。
池子里的水,已经不足以让他再长大分毫。
【主线任务:破碎虚空。】
【请宿主于九个月之内,破碎虚空,前往更高等级的世界。】
【任务失败:神魂俱灭。】
系统的倒计时,像一根无形的鞭子,悬在头顶。
萧羽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眸子里,没有星辰,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
该回去了。
回去长安。
不是为了那把龙椅,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太子之位。
而是为了彻底解决北疆的麻烦,拿到他想要的兵权,建立一个只属于他的、稳固的后方。
然后,带着婉儿,去看一看那世界之外的世界。
……
中军大帐内。
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帐外的寒意。
张彪和任飞鹏两个壮汉,却比炉火还要燥热。
“老任,你听说了吗?长安城里都快吵翻天了!”张彪灌了一大口烈酒,满脸红光。
“为了分封的事?”任飞鹏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可不是嘛!”张彪一拍大腿,“李道宗那些皇亲国戚,天天带头喊着要分封,说不分封就寒了咱们这些功臣的心!”
“哈哈哈!他们倒是说了句人话!”任飞鹏兴奋地搓着手。
“你说,元帅这次灭了高句丽,功劳大过天!要是真行分封,元帅能封个什么王?”
“什么王?”张彪眼珠子一瞪,“这高句丽的土地,加上整个北疆,封个‘北境王’都嫌小了!到时候,咱们兄弟俩,怎么着也得混个侯爷当当吧!”
“侯爷?格局小了!”任飞鹏凑过来,压低声音,“咱们是元帅的亲军,是心腹!元帅要是开了国,咱们就是国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憧憬和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封妻荫子,光宗耀祖的场面。
就在这时,帐帘被人无声地掀开。
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涌了进来,将帐内火热的气氛冲得一干二净。
李干,如同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咳,李统领。”任飞鹏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大白天的,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李干的声音,像是两块冰在摩擦,没有半点温度。
张彪的酒劲上来了,胆子也大了几分。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李干。
“李干!你什么意思?我们兄弟俩为元帅高兴,碍着你了?”
“高兴?”李干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你们是高兴,还是在给元帅找麻烦?”
“你!”张彪勃然大怒。
“李干,你把话说清楚!”任飞鹏也站了起来,面色不善。
“我们兄弟跟着元帅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盼着封王拜相有错吗?你这个只会躲在阴沟里的家伙,懂什么叫兄弟情义!”
“封王?”李干冷笑一声。
“元帅的志向,岂是区区一个王位能束缚的?”
“你们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可曾想过元帅要的是什么?”
这话,彻底点燃了任飞鹏和张彪的怒火。
“我们不懂?我们只知道元帅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愿意为他**!”
“你呢?李干!你敢说你对元帅没有二心?你的暗影遍布天下,搜罗了多少秘密?你敢说你没有瞒着元帅的事情?”
张彪一把抓起身边的佩刀,刀锋直指李干的咽喉。
“今天,你若不说个明白,休想走出这个大帐!”
帐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张。
李干看着抵在喉咙上的刀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莽夫。
“放下你的刀。”
他的声音很平静。
“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后悔?”张彪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后悔!”
李干叹了口气。
“也罢。”
“有些事,本该由主上亲口告诉你们。”
“但看你们这副蠢样,若不点醒你们,迟早要坏了主上的大事。”
他顿了顿,抛出了第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确实,查清了主上的身世。”
“嗡”的一声。
张彪和任飞鹏的脑子,同时炸了。
他们愣在原地,脸上的愤怒,凝固了。
“你说……什么?”任飞鹏的声音都在发颤。
“主上的身世,并非你们所知的马奴之子。”李干的目光,扫过两人震惊的脸。
“他,是这大唐最尊贵的血脉。”
“是真正的,龙子龙孙!”
“不可能!”张彪失声大吼,“元帅姓萧!怎么会是李氏的龙子龙孙!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李干没有理会他的咆哮。
他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缓缓吐出了那个足以颠覆整个天下的秘密。
“主上的父亲,便是当今秦王,李世民。”
“哐当!”
张彪手中的佩刀,掉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任飞鹏也是浑身剧震,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案几,酒水洒了一地。
“陛下?”
“元帅是……是陛下的儿子?”
这个消息,比千军万马的冲击,还要让他们感到震撼。
“这……这怎么可能……”任飞鹏喃喃自语,“若是如此,主上为何会流落民间,在王家做了十七年的马奴?”
“此事说来话长。”李干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前朝当年,宫中局势波谲云诡,陛下自身难保。主上的母亲,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带着尚在襁褓中的主上连夜逃出长安,隐姓埋名,一路逃到了晋阳。”
张彪和任飞鹏听得目瞪口呆,一个关乎皇室血脉的惊天秘闻,就这样在他们面前展开。
任飞鹏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李干。
“不对!”
“你是什么时候查到这件事的?”
“为何一直瞒着我们?瞒着主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投靠主上,是不是……另有所图!”
刚刚消散的敌意,再次升起。
这一次,带着更深的猜疑。
李干迎着他们的目光,摇了摇头。
“我若想瞒,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之所以告诉你们,是因为,主上即将回京。”
“而我,并非有意隐瞒。”
“是当今陛下,李渊,亲自下的命令。”
“陛下?”两人又是一惊。
“没错。”李干的语气,带着一丝敬畏。
“当初主上献上的那颗神药,救了陛下的命。陛下醒来后,便对我起了疑心,命我彻查主上的来历。”
“当我将调查结果呈报上去之后,陛下震惊之余,老泪纵横。”
“他告诉我,他愧对这个儿子。”
“但他不能立刻与主上相认。”
李干的声音压得更低。
“陛下说,朝堂之上,人心叵测。李氏宗亲,骄横跋扈。他若贸然宣布主上的身份,非但不能保护主上,反而会将主上置于风口浪尖。”
“所以,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契机。”
“他要先为自己的儿子,扫清一切障碍。”
“他力排众议,要立主上为太子,要将这天下最尊贵的后位许给王婉儿姑娘,就是在试探群臣,就是在为主上铺路!”
“他命令我,在主上回京之前,必须对此事守口如瓶。为的,就是给主上,给秦王,给他们一家人,一个万无一失的团聚。”
一番话,信息量巨大。
张彪和任飞鹏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原来,长安城里那些所谓的朝堂之争,太子之位的拉扯,分封制的喧嚣……
全都是陛下为了自己儿子,布下的一个惊天大局!
而他们,还在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王位,沾沾自喜。
何其可笑!
何其愚蠢!
两人脸上的敌意和猜疑,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羞愧和后怕。
他们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冷汗。
若是刚才他们真的对李干动了手,若是他们因为自己的愚蠢,破坏了陛下的计划,坏了主上的大事……
那真是万死莫辞!
“噗通!”
张彪和任飞鹏,竟齐齐对着李干,单膝跪了下去。
“李统领,是我们兄弟俩有眼无珠,险些铸成大错!”
“请李统领责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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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干侧身避开,没有受他们这一拜。
“起来吧。”
“我们都是为主上效力,谈不上责罚。”
“只要你们记住,从今往后,收起你们那些小心思。主上要的,是星辰大海,我们能做的,就是为他扫清脚下所有的尘埃。”
“是!”
两人重重应道,从地上站起,神情已经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拨云见日后的清明和更加坚定的狂热。
“主上,是陛下的儿子……”任飞鹏还在回味着这个消息,脸上忽然浮现出狂喜。
“那……那主上岂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主上的!”
“陛下这是要……传位!”张彪也反应了过来,激动得浑身发抖。
“没错。”李干点了点头。
“陛下的承诺,便是这大唐的**江山。”
“主上回京之日,便是他认祖归宗之时。”
“到那时,他便不再是萧羽。”
“而是大唐皇太子,李羽!”
三人互相对视,眼中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他们同时转身,朝着萧羽闭关的密室方向,郑重地,单膝跪地。
“我等,誓死效忠主上!”
“永不背叛!”
这一次,他们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丝毫的杂念,只剩下最纯粹,最炽热的忠诚。
……
七日后,长安。
太极殿。
朝会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压抑和火爆。
“陛下!”
江夏王李道宗手持玉笏,满脸悲愤。
“高句丽已平,将士们浴血奋战,功高盖世!若不及时行分封之赏,恐寒了天下将士之心啊!”
“分封!分封!尔等只知分封!”御史中丞李绩冷笑出声。
“前朝之鉴,犹在眼前!周行分封,终至天下大乱!汉初分封,酿成七国之乱!江夏王是想让我大唐,重蹈覆辙吗?”
“李绩!你一介文臣,纸上谈兵!可知将士们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封妻荫子,裂土封侯吗!”
“为国尽忠,乃军人天职!岂能与封地混为一谈!若人人都想着裂土为王,那这大唐,还是陛下一人的大唐吗?”
“你……”
朝堂之上,再次吵成了一锅粥。
龙椅之上,李渊闭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直到下方吵得口干舌燥,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他才缓缓睁开眼。
“吵完了?”
淡淡的三个字,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既然吵完了,那就听朕说。”
李渊的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
“分封一事,兹事体大。”
“萧羽尚未回朝,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此事,容后再议。”
又是这句话。
又是这个理由。
众臣心中腹诽,却无一人敢再开口。
谁都知道,这只是陛下的拖延之策。
但他把萧羽抬出来,谁也无法反驳。
李渊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分封?
一群蠢货。
朕好不容易才把这四分五裂的天下重新捏合在一起,岂会再亲手把它敲碎?
郡县制,必须推行。
所有的权力,都必须回到朕的手中!
希望,萧羽……希望朕的这个好儿子,能明白朕的苦心。
能站在朕这一边。
“若无他事,便……”
“退朝”二字,还未说出口。
“报——!”
一个尖利高亢的声音,从殿外猛地传来,撕裂了殿内的沉寂。
一名内侍,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脸上满是惊恐和激动交织的复杂神情。
“陛下!陛下!”
李渊眉头一皱。
“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那内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指着殿外,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
“萧……萧元帅!”
“萧元帅他……他回来了!”
“人……人已至殿外!”
轰!
一语落下,整个太极殿,死寂无声。
所有大臣,无论是支持分封的,还是反对分封的,全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那个男人的名字,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李渊那双本已浑浊的眼睛,瞬间迸射出骇人的精光。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
来了!
他的儿子,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