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玥走下楼，发现周茜茜和楚沐澄已经在等着她了。
“走吧走吧，我们去日暮橙光。”楚沐澄走在中间，亲昵地挽着书玥和周茜茜的手臂，一起向前走。
“好好听的名字，还有一个字和你重音呢，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字！”周茜茜笑着应和，看到书玥步履轻快地走下来，她就知道玥玥一定没问题。
书玥也停止混乱的思绪，笑着点头，看向楚沐澄。
楚沐澄微微一顿，她没想过重音的事情。垂下眼睫掩去自己的情绪，楚沐澄又想徐斯时怎么可能是因为她而取的同音的橙字，跟她们笑着解释：“是我表哥给我推荐的啦，他一个很好朋友创业开的。”
“你表哥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吗？”书玥有些好奇，“好像从没听你说过。”
周茜茜也下意识地看向楚沐澄。
楚沐澄看书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估计江述还没跟她说明，只冲她眨了眨眼睛：“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他不是我们学校的，是清大的。”
书玥被楚沐澄的眨眼晃了一下，倒是周茜茜品出来一点非同寻常，八卦地看向了书玥。
难道说她见过？
书玥眼里都是疑惑，清大的人她也就知道辩论队的几个人，吃过一顿饭。
难道是辩论队的？
楚沐澄没再继续解释，拉着她们快步向前过了马路，“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暂时是个秘密。”
因为这个小插曲，书玥暂时抛开了内心的思绪，三人打了个车去了清吧。
-
当下天色未晚，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从外看日暮橙光没有什么特别，楚沐澄拉着书玥和周茜茜走进去后，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最吸引目光的是墙壁上一束流动的橙色日落，光线在水纹下产生色散，发出瑰色的光。
“这个设计也太别具心裁了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周茜茜指着那束橙光，跟书玥和周茜茜感叹。
书玥看着周围的三棱镜和水波，猜测道：“感觉是运用了物理的原理？”
楚沐澄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流动的日落那处。
书玥看出她的走神，拍了拍她的肩：“阿澄，你没事吧？”
楚沐澄摇了摇头，扯唇笑了声，伸手挡住了那束光：“有些亮了，眼睛不太适应。”
“那我们走吧。”周茜茜拉着楚沐澄继续向前走，楚沐澄跟在后面，有些沉默。
走到侧面的时候，书玥远远地回看那轮水波日落，发现其中隐隐约约地轮廓拼凑起一个“澄”字，心中讶异，但看道周茜茜和楚沐澄已经向前走，她也没多停留，快步跟上了周茜茜和楚沐澄。
的确……精妙绝伦。
要不要告诉阿澄这个秘密？还是让阿澄自己发现？
很明显，她和这间清吧的主人有故事。
这时，刚好有服务生前来招待他们，楚沐澄跟他们说预定了包厢，就被带着走过去。
进了包厢却觉得有点闷。
“要不我们到厅里坐，感觉比较宽敞，人也不多。”周茜茜提议。
楚沐澄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开朗，似乎刚才的沉默不曾发生过：“好啊，感觉外面氛围更好。”
“那我们走吧。”书玥也点头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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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茜茜边走边看，想起了电影课上欣赏的《星空之谜》：“怎么感觉这个清吧的设计风格很像梵·高的画呢？那个流动的感觉好像他的星月夜，不过不是星光在流转，而是日落的橙光，让人觉得更加温暖，不那么孤寂了。”
说着，又想起上次和楚沐澄聊天，有些后知后觉：“阿澄，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喜欢梵·高画的风格了！”
书玥看了一眼周茜茜，暗示她此刻情况不对。
周茜茜也忽然意识道楚沐澄状态不太对。
“可能是吧。”楚沐澄却觉得有些苦涩，她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徐斯时是因为她而设计的这家清吧，而她最初知道梵·高是因为徐斯时，他最爱梵·高的《星月夜》。
三个人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沙发很柔软，坐下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要陷进去。
气氛乍然有些沉默。
倒是楚沐澄打破了这沉默，努力露出笑容跟她们解释：“其实……”
书玥理解她的情感，拍拍她的肩膀：“阿澄，我们都明白的。”
周茜茜也点头，温暖的目光看向她。
楚沐澄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其实我早就想找个人说说了，可是我身边的人都认识他，我不可能说，只能一直憋在心里，可能跟你们说出来会好一些吧。”
说着，她翻开桌上的菜单，问书玥和周茜茜喝什么。
三人看着菜单，从平常的长岛冰茶、玛格丽特点到一些从没听过的店里特色——十四年、澄时雨、星与夜，书玥觉得他们得点了十几杯。
又点了一些零食，牛肉干和薯片之类的，还有一些蛋糕小点心。
周茜茜好笑道：“我们要是都喝完，估计得醉倒在这里吧。”
楚沐澄笑着说：“各种都尝一尝？感觉有好多不一样的。”
她不得不承认，徐斯时创业的这家清吧，倒是有点意思。
“我先去趟洗手间，你们去吗？”楚沐澄问。
“我和你一起去。”周茜茜拉上她的手一起。
书玥摇摇头，她来之前刚去过：“你们去吧。”
“那你等一下我们，回来我再给你们讲。”
开阔的空间，装修的氛围，让人觉得心情很放松。
躺在沙发上，书玥微微闭上眼，耳边传来熟悉的R&B，五官被空气中散发的清甜酒香无限放大。
汹涌的情绪瞬间卷土重来。
如果不是她听到微博中S的声音，知道他是个男生，这会儿他们也应该见面了吧？
她单方面的断联，S会讨厌她吗？
如果见面的时候，S向她解释，她会怎么反应呢？
S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直到楚沐澄的声音响起，书玥才停止思考这些混乱的情绪黑洞。
“玥玥，你不会睡着了吧？”楚沐澄走到她身边笑她。
书玥睁开眼睛，很快整理好情绪，笑着说：“这样躺着闭着眼真的好舒服，你不信也试试。”
周茜茜也像书玥一样，往后倚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感慨：“真的诶！阿澄你试试，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沙发，靠着太舒服了！”
楚沐澄靠在书玥旁边，微微眯眼：“好放松。”
“你带我们来的这地方真不错。”书玥给她点了个赞。
楚沐澄被她可爱的动作逗笑了，怎么会有那么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
不禁感叹表哥眼光真是好，也不知道玥玥对表哥什么想法。
这时两个服务生端了两个盘子过来，给她们先上了几杯酒，解释道：“剩下的还在做着。”
又给她们一一介绍了酒名。
楚沐澄转向书玥问：“你们喝什么？玥玥先选，今天你考完试，你最大！”
周茜茜也笑着点头。
“那我就先选了，”书玥也没客气，视线从一个个酒杯略过，选了一个粉色的高脚杯，“我喝这个十四年吧，感觉会有些甜蜜的感觉？”
她需要一点点的多巴胺调节，粉色的颜色让她有了些许初恋的感觉。
见书玥选好，楚沐澄又拉着周茜茜选：“顺时针好了，茜茜你选一个！”她有些好奇周茜茜会选什么。
周茜茜指了指有点类似可乐颜色的棕色玻璃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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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爱的，长岛冰茶。”
她上次和季闻斐去清吧，也尝了不少口味的酒，最喜欢就是长岛冰茶。
“原来你喜欢那个味道，”楚沐澄笑笑，选了一杯靠近自己的澄时雨。
“干杯！”
三人的酒杯碰撞，夜幕逐渐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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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你这都喝第几杯了。”书玥趴在桌子上，脸颊连带着耳朵都泛着些微红，侧头看着倒酒的楚沐澄。
周茜茜也有些微醺，靠在楚沐澄肩上，替她笑着回答：“她得第六杯了吧，一直在喝澄时雨。”
“很好喝吗？”书玥歪着头，更疑惑了。
楚沐澄又喝了小半杯，跟书玥摆摆手：“你不懂，那好像是我和他，”又双手给她比了一个差，小声地在她俩耳边说，“不、可、能。”
声音嘈杂，还有乐队在演奏，清吧里都是闲聊说笑的声音。
书玥没听清，提高了音量问她：“你说什么？”
楚沐澄又大声地在她耳边说了一遍：“我说——不——可——能——”
书玥听清了，见楚沐澄端起酒杯，她也端起了面前的一杯不记得名字的酒和她碰杯，又听见她说：“我干了，你随意——”
书玥反应地还有些慢，大声问她：“为什么不可能？”
周茜茜听着他们的说话，此刻也凑过来，三个人靠近，就看楚沐澄盯着那杯橘色的酒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委屈地说：“他说只把我当妹妹。”
说完小声地哭起来。
书玥忽然好像也感同身受，想起了被自己删掉的S，心里有些闷闷的，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碰上楚沐澄的酒杯：“我干了！”
然后又准备再倒一杯。
楚沐澄晕乎乎地扶住她的手：“玥玥，你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也怪、怪、的。”
书玥此刻也是酒精上头了，靠在旁边周茜茜的肩膀上，声音带了些哭腔：“我……我好像也失恋了呜呜呜。”
“啊啊啊啊？”楚沐澄好像清醒了点，撑起手臂看向书玥，“玥玥，你什么情况啊？”
“别说了，”周茜茜一手扶着书玥的肩，一手端了一杯明天见，和楚沐澄碰了一下，“是那个送蛋糕和花的S。”
“啊？”楚沐澄喝了口澄时雨，大脑晕乎乎地想着，S好像是表哥的名字……
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
书玥不小心打了个酒嗝，还沉浸在情绪里：“我现在好后悔删了S，至少应该问清楚原因啊，可他怎么能不告诉我他是个男生，搞得我觉得在他面前好丢人呜呜呜。”
楚沐澄也难过起来：“如果有一台时光机就好了。”
如果有一台时光机，她还会和徐斯时莽撞的表白吗？
楚沐澄也不知道。
但至少不是他们现在，断联的边缘。
书玥听到楚沐澄的话，忽然坐直，时光机——TimeMachine？
情绪的闸机在这一刻奔涌而下，冲刷着她的心墙。
这里能唱歌吗？
她好想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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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书玥坐在唱台上，双颊透着粉色，眼眸含春，对台下听的人笑着说：“这首歌——献给一个特别的朋友S。”
她坐在中央，光线刚好，不过分明亮，也不过分暗沉，显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江述觉得身上的冷意逐渐被心中的暖流所替代。
还好，她还没有……忘记他。
又听到她清冷中又带着些温暖的嗓音：“歌名叫，TimeMachine。”
原来是这首。
江述只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江述一步一步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