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倒是没想到楚沐澄会这么问，有些意外她能够发现他的心思。
看着楚沐澄，江述笑了一下。
楚沐澄却是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干笑了一声，补充道：“就是那次辩论赛，我也去了，感觉你的目光经常停留在玥玥身上，所以……”
所以才能看出来些许的不对劲。
知道她这个表哥看着表面温和有礼，实际上骨子里带着些叛逆和强势，不然也不会和舅舅舅妈因为专业的事情冷战了那么久。
察觉到气氛有些许微妙，楚沐澄还以为他觉得她多管闲事，刚想随意地揭过这个话题，却对上江述意味深长的目光，耳边传来他温润的嗓音：“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这是，承认了？
楚沐澄此刻内心飘过无数个问号。
她想的——哪样？
原谅她想的可都是涩涩的情节。
楚沐澄压下内心的震惊，作为书玥的好朋友，尽管知道自己的表哥还不错，但还是要替她把把关，于是有些严肃地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江述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有一瞬间地懵圈，随即又给她一个这种问题还要问的眼神：“你说呢？你觉得我是认真的吗？”
好吧，楚沐澄撇撇嘴，她还没见过自家表哥对一个女孩那么上心的神情，不过她又很疑惑：“你们不就见过那一次吗？你确定是那种感情吗？会不会是你自己的错觉？”
江述倒没想和她再说下去，想起第一次在餐厅门口和书玥的相遇，轻声笑了，眉眼间都是温柔。
楚沐澄看他这眼神，自觉多虑，明显是两人早就认识的样子。
但是玥玥明显对表哥一问三不知，楚沐澄觉得，估计是他在暗中蓄谋已久。
果然是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楚沐澄啧啧感叹。
江述想起自己微信被删还没有和书玥解释的事情，按了按眉心，跟楚沐澄说：“好好和朋友一起玩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楚沐澄点点头。
他们的事，她还是暂时装作不知道，看江述的表情，明显是不希望她掺和，她就静观其变吧。
-
回到包厢，楚沐澄听到书玥和周茜茜在讨论考完试去哪里放松的事情。
她坐下，喝了口水，就听到书玥问她：“阿澄，后天晚上，一起去清吧吗？”
楚沐澄没想到书玥会忽然提到清吧，倒是周茜茜跟她解释：“那天玥玥考完高数的期末考，约我们一起去放松，去不去？”
“那必须去！走起！”楚沐澄也满怀壮志，她知道书玥受高数的折磨很久了，考完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心情，说着又看了一下日历，笑道：“周六还可以睡懒觉！Perfect！”
书玥不好意思地笑着跟她说：“其实我还没去过，有点点好奇。”
“放心吧，地方交给我安排，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楚沐澄又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周茜茜点点头，隐约有些察觉书玥的情绪，觉得这种方式纾解一下内心的烦闷也不错，况且还有她和沐澄在，不会有什么事，也应和道：“微醺一下有助于放松和睡眠。”
“那我到时候请你们，庆祝我考完高数获得解放！”
书玥举起杯子，和楚沐澄、周茜茜相碰。
“好啊！”两人相视而笑。
书玥喝了口水，觉得她需要充实的生活来代替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事情。
首先要让自己忙碌起来。
-
回到宿舍，书玥把手机放在一边，找出来自己的高数笔记复习。
周茜茜和男朋友出去散步了，她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翻开笔记本，哪怕没有和S聊天，书玥也觉得整个笔记里到处都有他的影子。
书玥强迫自己专心于高数的复习，却发现半个小时只看了三页笔记。
她干脆摆烂了，连上连牙耳机，准备听会儿音乐。
她选了最近听得比较多的一首古风R&B，山林雨。
……
耳边传来了你的声音，
醉倒于山林之间无踪影，
为一份情输一败涂地。
……
他的声音。
书玥虽然只听了两遍，但是很好听。
至于有些微哑，书玥想起那两天S跟她说有些感冒。
一切都有迹可循。
没想到心动模式的下一首歌会是第一次和S一起听的【TimeMachine】。
想要切歌的想法一瞬间达到顶峰，但书玥忍住了没有让自己逃避，慢慢听着轻柔的小调闭上眼睛。
……
Whydoweonlyhaveonechanceatlife?
Iwishlcouldgobackintime.
……
回到个人主页，书玥发现S也在线，急忙退出了APP，摁灭了手机。
诶呀！怎么感觉好像在做贼一样！
书玥暗暗笑自己。
忽然想起S原来跟她说的愿望的事情，不会……是说这件事要跟她解释吧？
那个时候，他就想到自己可能会把他删除的事情了吗。
那么了解她的吗？
书玥觉得要直面自己的内心好难。
想起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里说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走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想不明白就摆烂算了，书玥告诉自己，有缘分的话，和S……也会再相聚的。
书玥整理了一下桌面，又把宿舍的卫生打扫了一下，顺便洗了个澡，就上床休息了。
-
江述没想到楚沐澄会来问他京城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清吧。
是澄不是橙：【表哥，我周五和朋友想去放松一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清吧推荐？】
周五？和朋友？
江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有书玥。
S：【你在京城长大，比我熟】
是澄不是橙：【表哥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毕竟你高中之前都是在京城的】
【玥玥考完高数想放松一下嘛，我当然说要找个好地方啦】
江述无奈，合着是放了他的鸽子，自己去潇洒快活了，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姑娘。
还是得要徐徐图之，不能太紧了。
等她安心考完高数之后吧。
他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好地跟她解释他是个男生，还是江述的事实。
短暂的逃避可以，但是，他不会让她一直躲下去。
S：【日暮橙光吧】
【那是徐斯时今年新开的】
【我到时候再和他说一声】
徐、斯、时。
楚沐澄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也好久好久，没有和他联系过了。
乍一听见他的名字，楚沐澄只觉得很不真实。
如果没有他高考毕业那年，她找他拍的那张两人青涩的拍立得，她觉得她都快忘记他的样子了。
还有他的声音，也有些忘记了。
那个她曾经在高中告别被拒，高三毕业之后出国深造的徐斯时——怎么样了？
她可以问问吗？
按捺住心绪，楚沐澄缓缓打字。
是澄不是橙：【他不是在国外读书吗？怎么会在国内开清吧？】
她甚至只用他来代称。
江述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也没多想，跟她解释：【这是他创业开的清吧】
楚沐澄记得徐斯时家里是做房地产行业的，怎么他会开始投资娱乐业？
但她也没有多问，跟江述道了声谢就退出了聊天框。
楚沐澄还记得徐斯时拒绝她的时候，清冷的面庞上都是严肃的表情：“沐澄，我只把你当成妹妹。”
那是她听过最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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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的一句话。
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被徐斯时拒绝以后，她几乎没再见过他，除非是她迫不得已必须参加的聚会。
明明说了要放下，她自认为也做的很好，可再次听到他的名字，还是觉得从前的防守不堪一击。
-
周茜茜回来的时候发现书玥已经躺在床上了，还给她留了灯。
她小声喊了一声“玥玥”，发现没有回答，想着书玥估计睡着了。
毕竟她昨晚也没睡好。
周茜茜轻手轻脚地洗漱了一下，跟季闻斐发了个消息，也关了灯，上床睡觉了。
-
早上起来的时候，周茜茜发现书玥已经不在了。
她们今天上午没课，下午有一节英语阅读。
周茜茜翻看微信，发现书玥给她留了言说自己去图书馆复习高数了，下午和她一起去教室。
她摇头笑了一下，也没说破，给她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此刻忙起来对她而言应该是最大的治愈吧。
-
下午上完课，书玥收拾好书包跟周茜茜说：“茜茜，我去图书馆复习了。”
周茜茜拉住她，挽住她的手臂：“我和你一起去，刚好完善一下我们社团活动的宣传策划案。”
书玥心里暖暖的，虽然周茜茜说是去写策划案，但是她知道是担心她最近的状态。
她笑了一下，跟周茜茜说：“其实我……没事的，只不过忽然断联，有点不太习惯。”
有很多情绪上的依赖，还有融入生活的习惯，都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放下的。
尤其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不开心的事情，她下意识地回想和S分享、倾诉，然后理智回笼就会意识到她已经删除了他的微信。
虽然她有很多种方式再加回他，但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就算是再加回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还不如停留在美好的时候。
周茜茜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她能做的就是陪伴，于是笑着跟她解释：“是真的一个很大的策划案，我们准备和别的学校的摄影社一起举办一个冬日摄影展的活动，有清大、人大等十所学校参加呢，性质是有点类似联谊，大家一起玩那种。”
书玥听到清大，停顿了一下，点点头：“这样啊，那确实还蛮大的。”
“玥玥，你到时候也一起去吧！我们选的公园有很多不同种类的梅花，我和季闻斐踩点去看过，开得特别美，像梅海一样。”周茜茜盛情邀请她，又想起了楚沐澄，“到时候把沐澄也喊上。”
书玥有些感兴趣，问周茜茜：“什么时候啊？不是摄影社的，可以去吗？”
周茜茜笑着跟她解释：“下周六，没事的啦，我们的活动喜欢摄影的都可以来，到时候你拍几张照上传在我们社团的账号下面就好了。”
“那我到时候带着我的理光相机，便携还好拍，”书玥笑着点头，跟周茜茜说：“那我回头再问问阿澄，有时间的话一块儿去。”
“没问题！一起出去玩啦！”周茜茜也很开心，她感受到书玥是真的高兴，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
书玥顺利地考完了高等数学的考试。
但是内心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考题里大部分的题目她都在S给她的练习里做过，证明题几乎是一模一样。
出了考场之后，听到有同学说题目有些难的时候，书玥的心情很是复杂。
S他……
她应当感谢他的帮助。
其实删除S之后没多久，书玥就收到了他1000块的退款。
如果他真的收下，书玥会觉得愧疚少一点。
可是他没有。
他还是那个S。
好像直到此刻，考完了高数的考试，与S的所有联系，都结束了。
而从前那些被她压抑的情绪，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让她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