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
谢枳洗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进来时光顾着拿短袖,忘了内裤和睡裤。于是召出自己的精神体,一只蠢得要命连话都不会说的安哥拉兔,让它去帮自己把床上的内裤叼过来。
结果蠢兔子去了五分钟都没回来,谢枳以为它死在半路上了,匆匆擦着头发出来。
一出去,正撞上一个银头发的非主流。
那一秒谢枳在心里想:哇!妈妈啊!这才是非主流啊!我是主流的啊!
下一秒看到那箱子避孕套,又惊恐:这还是个色/情/狂的非主流!
但在青年心里,谢枳反倒更像是色/情狂。
他望着跟前只穿了一件短袖,视线似有若无从他的两条修长白腿上走过,眸光微闪。手里把玩玩具似的抛着一盒避孕套,完全没有半点羞耻心:“裤子都不穿,你哪来的?”
“……!”
谢枳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没穿内裤,连忙把衣摆往下扯,下半身躲回浴室门后。
抱歉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忘了拿裤子,我不是变态的。”
“哦,所以你谁?”
“我叫谢枳。”他眨眨眼睛,注意到这人的银发和脖子上的纹身,“您应该是邢森…邢森少爷吧?”
想到自己要在这里谨慎活下去的目标,谢枳立马带上敬称。
“你知道我?”不等谢枳开口,邢森自信叉腰,“也是,你确实该知道我。”
他起身把盒子丢回行李箱内,转身拉过椅子往上一靠,目光直白而暴露地仍旧盯着谢枳,“这破兔子也是你的?”
毛橘子吧唧吧唧跑到谢枳身边。
谢枳替蠢蠢的毛橘子解释:“虽然它看着是很潦草,但还没有到破的程度……它是我的精神体,我让它替我拿内裤的。”说完咳嗽了声,“邢森少爷,我想换个裤子,您要不先稍微通融我一下,转过去点儿?”
“你怕什么?我们都是男的。”
可是我们不熟啊!我不要在陌生人面前光着腚。
谢枳心里大叫,面上努力维持微笑:“毕竟我光着不太好看,怕脏了您的眼睛。”
邢森微微挑眉,不置可否,但还是转过去了一点。
谢枳趁机立马狂奔到自己床上,抄过内裤钻进被窝里,三下五除二把内裤套上,心里终于多了一分踏实感。然后继续在被窝里鼓捣鼓捣地穿睡裤。
换完后转身,没想到邢森正转着打火机盯自己看。手不自觉在裤腰带上打了个死结。
“你睡3号床位?知道1号睡得谁吗?”他收起打火机,指着谢枳对面的床位。
谢枳回忆:“好像是叫…兰登?”
话音一落,邢森眼底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又带着十分明显的不耐烦。跟兰登那条蛇呼吸同一个宿舍里的空气就已经够恶心了,还要跟他睡上下铺?
他果断抓起自己的包往谢枳上铺扔,“我睡你上面。”
谢枳:“可以自己随意更改床位吗?”
“别人不行,我可以。”
他脱了鞋三两步上去,幸好军校宿舍完美考虑了军校生们惊人的体格。以邢森190的体型到上面也能堪堪站起来,不至于憋屈得连坐都坐不了。
“给我把东西都扔过来,”他顺理成章地指挥起谢枳,“我让你扔什么你就扔什么。”
“唔……”算了,谁让这里都是将军少爷呢,他果然是会成为奴隶的。
谢枳在心中抹泪三秒,下一瞬扬起笑容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一丢上去。当然,在看到那半箱避孕套时,笑容还是不禁凝固了0.1秒。
其实对于邢森居然自己上床整理床铺这件事,谢枳是有点惊讶的。
以他从小看各种狗血剧和玛丽苏小说的刻板印象来看,这种将军少爷不是应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生活琐事都做不好吗?但就他自己三两下蹿上床铺没有半分犹豫的情况来看,好像比谢枳想象中的…接地气那么一点。
但在半分钟后谢枳就收回了这个想法。
“里头的棉花怎么一直在打团?”邢森果然还是没有做家务的天赋,越铺越烦躁,手劲儿大得差点把床单撕烂。他毫不犹豫放弃,看向谢枳,“你上来给我铺。”
谢枳:得,果然还是逃不掉。
他换上邢森,勤勤恳恳替他把床铺好,顺带还叠了个非常方正的豆腐块。
邢森坐在下面仰头端详他。
从这样的角度,能看到青年宽松短睡裤里露出的半截大腿和圆翘的屁股,很有肉感,但小腿的肌肉线条又很柔和漂亮。
看起来比例不错,肌肉占比也刚刚好。脸长得也……
还行吧。邢森心想。
虽然一直戴着个老土的黑框眼镜,但实际上这东西遮不住他的脸,反倒让他看起来气质更呆更嫩。但发型怎么那么丑,谁家狗这么恶毒地啃他了?
“铺好了。”谢枳下来,狗腿地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您要不上去巡视一圈?”
“你为什么一直对我用‘您’这个字眼。”邢森终于点出来这事,“我很像你长官?”
谢枳微笑:“不像,您像土霸王。”
“……”
“对不起,我说错了,是霸王龙。”谢枳迅速改词,竖起大拇指,“我在赞叹邢森少爷有万兽之王的王霸之气!”
怎么还是感觉怪怪的。邢森还想说什么时手机忽的震动,他皱着眉看向屏幕,把身侧的箱子踢到谢枳跟前:“我出去一趟,你把我这些行李箱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该放进柜子的放进柜子,该放到桌上的放到桌上。”
谢枳:你还真使唤我顺手你了……
“回来给你打一万块钱。”
谢枳眼睛发亮,“我立马干活!”
整整一万!他可以给自己买新的双肩包了!
邢森看青年那双桃花眼亮晶晶的,浓黑锋利的眉毛挑动,低哼一声,转身离开宿舍。
谢枳高高兴兴地替他把所有东西收拾好,连避/孕/套也可以毫无芥蒂地直视,一盒叠着一盒整整齐齐放进属于邢森的抽屉里。
做完一切才下午1点。
他收起笨蛋精神体毛橘子,哼着歌,换好艾尔拉斯军校分配的白金制服,戴上帽子压住自己丑丑的发型,准备出去觅食,顺带熟悉一下军校的环境。
*
艾尔拉斯军校所在的艾拉尔斯基地非常繁华。
环太平洋联盟内无数基地,但也会按照阶级划分为四大圈,其中核心区域的是禁冬基地、澄海基地、鸢尾花基地、分别由三大将军管理。艾尔拉斯则位于第二圈的次核心区域。
至于谢枳的老家,没有名字,在边缘地带,只有一串编号:PRBA11565,意思是环太平洋基地联盟(Pacific Rim Base Alliance)中里排名第11565位的基地。不过谢枳有一个梦想,等以后成为优秀军人获得战功,他要给把这串编号换掉,取个好听又响亮的名字。
但现在暂且还想不到那么遥远的事情,先吃饭要紧。
谢枳转了半天,终于找到食堂的位置。
艾尔拉斯军校占地辽阔,光是学生宿舍楼就有20区,每区约可容纳3千人,从宿舍楼步行到食堂无异于一场拉力训练,但幸好军校内遍布代步的悬浮载具。
谢枳点了正在进行新生打折活动的黄焖鸡饭,大块朵颐地吃起来。他吃饭不快,吃相也很令人赏心悦目,尤其吃到最爱吃的肉类,眼睛会不自觉眯得弯弯的。大概是录成视频放到全球公网上,也能顺顺利利当上吃播小火一波的类型。
吃饱喝足,谢枳喝着冰柠水,愉悦地翘起脚。
这时食堂突然喧哗起来,一群穿着篮球运动服的年轻人走进大堂,各个人高马大肌肉凶悍。谢枳看到里面有个没穿篮球服的青年,顶着头毛卷的棕褐色头发,绿色眼瞳,脖子上围着条毛巾,正跟旁边的人嘻嘻哈哈聊天。
这不是他的第二位室友吗?
叫什么来着……叫洛,洛…洛水!
哦不对,好像记错了。
谢枳不是特别关心他的室友们叫什么,只记得他们的身高和发型,并且都是将军的儿子不能招惹。
直到听见旁边三个军校生在讨论才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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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里那个绿眼睛的是洛泽吧?”军校生A问道。
军校生B:“洛泽…哦!是不是澄海基地洛维将军的儿子?”
“对对对,就是他!今天是新生第一天入校吧,没想到他居然就有这么多朋友了。”
军校生C:“少见多怪,他身份摆在那里呢,就是跟块木头似的做着也会有无数人主动上去讨好迎合,更别说洛泽本身就是很擅长交际。能进咱们军校的人,多多少少都慕强且傲慢,但这个洛泽却是出了名的亲和,听说朋友圈里什么人都有,上到将军下到贫困区的乞丐,朋友数量加起来可以绕地球三十圈。”
“太夸张了吧?诶那这样我们去跟他交朋友是不是很容易?”
“应该吧,要不过会儿去试试?”
三人窸窸窣窣地把头怼在一块。
谢枳转着筷子,目光对准洛泽的背影若有所思。
要是洛泽这么好相处的话,他以后的日子看来可以稍微轻松点了。
吃完饭谢枳就离开了食堂。
他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逛过图书馆、教学楼和体育馆。中途穿过教学楼时看到一座格外宏伟肃穆的立方体建筑,听说是艾尔拉斯基地的五大竞技场之一。但新生没有入内的资格,谢枳也只能在楼外看看。
准备回宿舍楼时日落西沉,谢枳茫然地站在一片花丛庭院中央,看向地图。
“明明是这个方向啊…”他原地转一圈,“没错吧?”可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进了个迷宫里?
“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
耳边忽然传来压低的恳求声。
谢枳立马关掉手机,放低呼吸。
这四周种满了山茶花,花丛修剪得高过头顶,类似于一个简易的小型迷宫。他站在岔路口前,很明确那声音是从自己的左手边传来的,就隔着最多两块花丛墙。
一般在狗血苦情电视剧里,这种时候凑热闹无异于找死,根据谢枳常年跟随辛西娅女士看苦情电视剧的经验,他果断选择猫腰往回走。
但是,
他是路痴。晚期级别的那种。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谢枳不仅没有走出迷宫,反而离那道声音越来越近。一拐弯,直接看到两道黑影站在前面,吓得谢枳一激灵立马往花丛墙后缩。
他明明遵守右手法则了啊,怎么又回来了?!
谢枳恨自己明明脑袋灵光,偏偏认路跟猪似的。
他深深叹一口气。
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干脆吃瓜呢?
这下是老天要他吃瓜他不能不吃,谢枳握紧拳头,反正已经走不出去了,还是吃瓜让自己开心一下吧。
遂探出脑袋,鬼鬼祟祟地看向里面。
一道身影站在前方七八米外,从轮廓就能窥见身型的健壮和力量感。在他面前的人影分不清是跪在地上还是趴在地上,谢枳只能听到急促颤抖的气息。
“你刚刚说,想和我交朋友?这句话我今天似乎听到了快二十遍了。”那站着的身影抬起腿,用脚踢了踢对方的脸,低笑道,“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想跟我交朋友吗?”
“当然是因为您优秀…”地上人声音发抖。
“是因为我优秀,还是因为我姓洛呢。”
“不——”地上人的声音惊惧到失声,“洛泽少爷!我不是为了您的家世背景才靠近您的,我,我真是就是仰慕您!”
青年深深喟叹:“说谎。你们,都在说谎。”
……妈呀,这是洛泽?!
谢枳没想到自己入学第一天就吃到大瓜了。果然老天爷不会对他那么好,这个洛泽原来也是白的切开来黢黑黢黑的类型。
谢枳惊觉不能再偷听了。
他悄声收回脚,一步一步往后退回去。但老天总会在他倒霉的时候把他的所有门都关上。咔嚓一声,头顶的花枝扫到帽子,军帽在他的眼里如同电影慢镜头一般,残酷地掉落在地。
空气无语凝噎。
谢枳脸色一震,顾不上捡军帽,拔腿转身——
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