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的灯光昏暗,冉意放倒副驾驶的座椅,小臂轻压眼睛,只听放在一边的手机通知叮咚作响,也没空闲去搭理。
刚刚她是不是跑的太明显了?
林朝妄好像看到她了。
早知道就不狼狈逃跑了,太丢面。
明明最应该逃跑的是他林朝妄啊。
冉意后悔懊恼的要死,猛然坐起身,喃喃自语道:“要不我再去重新走一遍?”
“什么重新走一遍?”宋乐尔趴在车窗上问。
冉意摇了摇头,闷声道:“不好意思啊乐尔,本来我们马上就可以吃到这家店的。”
“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才是要和你道歉,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不过,你和林朝妄还没和好?五年了诶。”
汽车行驶在马路上,车窗大开着,阵阵凉风随着车速大鼓大鼓往里吹。
早秋的风早就不像夏天那般,吹在人身上会觉得闷热难受,吹的冉意发丝飘扬在后,但好在吹的让人舒服。
冉意面朝窗外,无神望着飞驰而过的景色,她现在脑子乱的很,感觉下一秒就会原地爆炸。
在宋乐尔以为冉意会就这样伴着凉风睡着时,冉意冷不丁的开口回答。
“乐尔,生病的病人依赖药物,可是那颗药也会滞销。”
“?”
——
从车上下来,和宋乐尔道了别,冉意脚步轻快的从小区大门刷脸进门。
冉意在高考结束就找了冉盛明要了个愿望,从冉家搬出去自己单独住。
冉盛明哪舍得心肝外孙在外飘荡无人照顾,找了许多理由和未知风险变着花样的拒绝冉意,但还是让拗不过冉意。
最终在乐宁市中心安排了套房子,刚好也和冉意平时上班去工作室的路段也近,上下班时间不过十分钟。
“小姑娘好久没见,还记得叔不?”
门卫大爷眼尖,一下就看清来人是谁,顿时喜笑颜开打招呼。
冉意侧头看去,见是在花苑任职好几年的安保,为人朴实的很。
上次回国,被人堵门还是他帮了忙。
“叔,这么晚记得早点休息。”冉意招招手,从手提袋里拿出盒刚刚陪宋乐尔一起买的蛋糕,递过去。
“叔你吃着,晚上熬夜补充点能量。”
“不用不用,守护花苑是我职责,就不收了。”
“拿着吧叔,我这还有好多呢,不用担心我吃不饱。”
冉意越过推托的安保大爷,把蛋糕放在桌上,拎起手中的包装袋摇了摇,表示里面还有。
“那就谢了啊小姑娘。”
金丽花苑是一层两户的楼层规划,冉意坐电梯到17楼停下,伸手从小包里摸出感应卡开门。
在进屋关门的瞬间,视线不经意地撇了一眼对面邻居。
门前摆放着她很喜欢的洋桔梗,还是两排,白花盛开很是鲜艳夺目,看样子被这家主人养的很好。
她记得上次回家的时候,对面还是没人住的,这次竟然已经有人买下住进来了吗。
金丽花苑算是在市中心里房价不错的,买房甚至还需要摇号才行。
导致虽然小区人气火爆,但住进来的人屈指可数。
过几天得送点伴手礼给新邻居。
冉意这样想着,关上房门随手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进出衣架上。
随意的踏着拖鞋往客厅走,把自己重重甩陷沙发里。
四处打量,家里没有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而积灰,和她之前出门的样子没变,一猜就知道是冉家请了阿姨来定期打扫过。
冉意等浴室热水放好,这小段时间里,她把自己陷入柔软的不像话的沙发里,思绪放空,目光呆呆的看着客厅房顶的白炽灯。
仔细回想今晚在餐厅再见林朝妄,和五年前那个雨夜的20岁的少年模样重合。
那天晚上的雨很大,暴雨大到路上汽车不得不在路边停车等雨变小。
林朝妄就在那样的天气下,因为淋雨的关系,骨节分明本应该是有温度的大手,却颤抖的厉害。
他拉着冉意往屋外拖着行李箱的双手,就那样跪在她的身边,哀声哑嗓祈求冉意不要离开。
“姐姐不要离开我,我会变好的......”
林朝妄嘶声力竭的恳求,仰头盼望着冉意能回心转意。
但最终还是不如他意,冉意狠心扯开死拽着她的那双冰凉彻骨的双手,头也不回的坐上早在大门口等待的出租。
独留林朝妄跪在原地,视线一动不动死盯着冉意远去的背影。
林朝妄,
他有病。
......
“嘀嘀嘀”浴室内热水放好响起提示,冉意从回忆中抽回神。
简简单单泡个澡,带着泡澡后的湿意,快速窝进被窝。
窗外盈盈灯光透过没拉紧空了条缝隙的窗帘,洒进黑暗的卧室。
这一晚冉意睡的并不是很踏实,小时候的琐碎片段像走马灯般在她的梦里到处乱窜。
睡睡醒醒反复辗转,等再醒来,冉意迷迷糊糊拿过放在床头的时钟。
7:48。
冉意猛然坐起,想到昨天冉盛明说让她回趟老家的事。
冉意秀眉轻皱,抬手轻揉还没还回神的脑袋,估摸着时间也快到外公晨练结束回家了。
她磨蹭下床拉开窗帘,早晨暖阳高照,明亮阳光穿过屋外排排槐树树枝,照进房间,暖洋洋的。
驱散了冉意没睡好而郁闷难受的心情。
冉意坐在化妆镜前,镜子里映出还没化妆原生白嫩的鹅蛋脸。
简简单单在脸上抹了点水乳和防晒,起身去衣帽间找了件鹅黄色小吊带和薄外杉穿上身。
冉意就这样在家里磨磨蹭蹭了许久,打电话叫司机来接再出门已经临近中午。
她算好时间,等见完外公再去趟工作室,有些上次出国还没办好的手续得赶紧操办结束。
司机把车停在冉家门口,冉意笑着和司机道谢下车。
镜花水榭离市区远了些,但胜在周边环境清油,没有汽车行驶喇叭的刺耳噪音,是好多富豪居住的不二之地。
冉意站在冉家大门口,反复深呼吸了好几回,调整好表情才抬手去开门。
“外公!我回来了!”冉意进门在玄关换拖鞋,声音清脆喊着。
冉盛明闻言从二楼快步下楼,眼里的喜悦溢出,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向冉意,伸手疼爱地揉了揉自家乖外孙的脑袋。
旁边的高管家摇头,“老爷前几天还说自己走不动路,连每天的晨练都推了,这不冉姑娘一来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见乖外孙,外公一直都是跑着来见的。”冉盛明笑着,眼角皱纹因为过于开心挤压成两条深壑的鱼尾纹。
冉意挽着冉盛明往沙发走,余光瞟见原本没人的二楼,此时正站着林朝妄。
冉意动作一滞,就这样僵在原地,缓缓慢慢的抬眸看去,清透的眼眸和楼上轻靠在墙的林朝妄视线一错不错的撞上。
正午阳光照在窗玻璃,再折射到二楼男人身上,林朝妄背对着窗户挡住了光线,断掉了原本阳光洒进屋内的路线。
那双狐狸眼眼尾微挑,如墨般深不见底的瞳孔,此时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像是一只满天飞翔的雄鹰,遇见陆地上跑的欢快的兔子。
借机找准时间,然后飞剑般叼走扑食。
冉意薄背早已冷汗浸出,快速收回望过去的视线,调整好垂在身侧轻微发颤的手,唇角微勾坐在冉盛明身边。
她就当刚刚没看到林朝妄那般,和冉盛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冉爷爷,我就先回了。”林朝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二楼下来,悄无声息的站在冉意身后。
他的声音很淡,清冽的嗓音像是雨后深夜高挂天空的月亮,清冷孤静,让人听着很舒服。
冉意最喜欢的就输林朝妄的嗓子,尤其是以前在她面前偶尔哑着嗓音低声安慰。
林朝妄就在冉意身后,离她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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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意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挪,可好像被林朝妄发现了,冉意感觉到他也跟着往前了一点。
!!!!
狗男人。
冉盛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还和林朝妄在二楼聊天来着,他双手一拍,拄着边上的拐杖起身,“朝妄晚上留下来一起吃顿饭,你和囡囡好不容易来我这一趟,你们两个小年轻多久没见面了。”
“囡囡啊,晚上在外公这吃完饭再回去啊。”说完笑着用拐杖点了点地,吩咐了高管家今晚多做点饭菜。
“嗯。”
“外公,我等下还要去工作室处理点事情,晚上就不在你这吃了。”
冉意和林朝妄同时开口,前者轻声应下,后者娇俏着想要回绝。
“刚回国就想着去上班,工作室的事情先放放,给自己放几天假......”冉盛明絮絮叨叨的开始念叨起来。
冉意自觉没办法改变冉盛明的主意,只好认命做罢,但是这客厅她是真的一点都待不下去。
微微侧头看了眼无言的林朝妄,见他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摆弄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打字,冉意猜他现在应该是很忙。
昨晚见他还和公司的供应商在应酬。
林朝妄感应到有视线一直看着自己,动了动眼皮抬眼回望过去,就看见先前还躲着自己的小兔子,此时却大着胆子盯着他看,眼睛都不带眨的。
两两相望,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像是浸了墨,看不见底把冉意直直的吸进去。
等冉意回过神,猝然起身,耳尖瞬间变红,虚虚开口,“外公,我去厨房做点点心给你吃。”
话没落下,便急匆匆地走进厨房。
冉意撕开一包面粉,到进不锈钢碗里再加入适量的冷水搅和,刚刚的尴尬瞬间还在她脑海里宛如自动播放器,无数次循环播放。
手下揉面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但是那个画面一直消散不开。
“冉意,说好的不会再被他骗的。”
“人家都还没做什么呢,就自己先不行了?”
面团在冉意暴力的揉搓下终于成型,再而揉成长条用塑料板分成不同大小的小面团,手心贴手心把面团放在中间搓成圆球,一个个下入已经煮沸的热水里。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冷不丁的,厨房门外响起声音。
冉意被吓一跳,扔进沸水里的汤圆没控制好力度,“咚”的一声,溅起不小水花,有几滴落在手背。
“啊!”
冉意被烫到,林朝妄慌忙上前拉过冉意的右手,迅速打开冷水,把右手放进去冲泡。
冉意的手白皙修长,右手虎口处有一颗浅色的小痣,显得烫伤微红的皮肤更加显眼。
林朝妄低着头,仔仔细细按摩着手背因为被烫而红肿的凸起,离得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木质香,应该是平时换洗衣服留下的香味,林朝妄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你怎么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冉意鼻头一酸,强忍着痛意,哑着嗓子委屈十分。
她也不管要躲着林朝妄了,现在只在意自己的手真的很痛。
林朝妄眼神认真,手上轻揉着,但始终没有抬眼去看她。
一室安静。
只有水龙头出水的哗哗声。
过了大概五分钟,林朝妄也弯着身子给冉意揉了五分钟。
冉意有些尴尬,动了动手指,在尝试着抽回手,结果发现抽不出来,只好闷声开口:“现在不痛了,可以了。”
见他似乎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样子,冉意开始用力挣脱,却没想到林朝妄突然放开了手。
因为惯性,冉意往后踉跄了几步,堪堪站稳。
“从你回国开始,就一直躲着我,不会觉得我现在还喜欢你吧。”
林朝妄伸手从架子上抽了两张面巾纸,慢慢的仔细的擦试着手上的水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来回擦。
有些兴意阑珊的侧头,冷冷开口,“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