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4日天气多云
今天我被那个警官押着带离了拘留所,在离开那扇门前,我被按着又搜了一遍身,整个过程我像块抹布一样任人揉搓,我既无力反抗,也不想耽误时间,我知道我就要见妈妈最后一面了。
在坐了十几分钟的车后,我被押着带到了一栋房子前,中间的门上挂着“市公安局法医解剖室”的牌子,紧接着右边门上是“停尸房”的牌子,我被带到了右边。
在我被领着一步步前往停放我妈尸体房间的路上,凉气也慢慢的从脚底一路窜到头顶,但我的心却越来越沸腾,每经过一扇玻璃门,我都会非常忐忑的盯着门内的人,我既期待我妈没有死这只是一场梦,又害怕这一扇玻璃门后就是我妈的脸。
不知道就这样经过了多少个门,内心的煎熬折磨着我,我的右腿也渐渐无力。就在这一刻,我妈苍白的脸透过玻璃门突然闯进我的左眼,而我的右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我站在原地颤抖着伸出手试图触碰我妈冰冷苍白的脸庞,我还想叫叫她,期望她会像平常一样轻轻的“诶”一声,我如果不说话,她还会接着问我一句“怎么了?”
她会用她温柔的双眼看着我,我也能在她明亮温暖的瞳孔中看到我笑着回她“没事”,其实大多数时候我仅仅只是想叫她一声“妈”而已。
但我没想到,对你最不耐烦的一天居然就是我们生死相隔的那天,我当时不应该嫌你唠叨的。我沉默着慢慢跪到了地上,“妈,你是不是很冷,嘴巴都白了,学生看到又要给你起外号了,流了那么多血很疼吧,我要是早点到你身边就好了,是我的错,我应该让你陪我去学校的,都怪我。
听警察说你去了老房子一趟,是舍不得以前的家吗?我不该逼你搬家的,如果你不想搬,我们就不搬,我们回家好不好?妈,我带你回家,我哪也不去了。”我拼命的想牵住我妈的手,可无论我怎么伸,都始终无法触碰到她,摸到的只有冰冷的玻璃。
我抬头恳求那个警官让我进去,让我最后再牵一次我妈的手,但警官扭开了头并不愿意实现我这个小小的愿望,我只能隔着一扇玻璃看着我妈冰冷的尸体。每次呼出的气体让玻璃蒙上一层水雾时,我都有些恍惚我妈的死亡到底是真是假,我一开始会拼命擦开雾气,我想看的更清楚点,至少好让我在梦中与我妈相见时,不至于认不出我妈的脸。
但渐渐的,我又希望就这样隔着一层雾、隔着一扇玻璃相见吧,这样我妈就会慢慢淡忘我,最好回到没有我时年轻美丽的样子,到那时跟我素未谋面的父亲一起生活,我相信没有我,他们会更幸福。
等到离开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流干了,我才明白原来伤心也是有阈值的,我现在只觉得心里空空的,身体也好累。临走前,我回头看了我妈最后一眼,在我的左眼里她还是冰冷苍白的躺在那里,但在我的右眼里她却微笑着对我挥了挥手,说了一句“再见”。
就在这个瞬间,我察觉时间是个单行道,过去了,就回不来。
等我回到拘留所,仍旧被关押在那个房间里。我表现的一切正常,警察把饭送过来我就吃,中午需要午休我就睡,我自己都以为就这样过去了,物是人非而已。
但到了晚上,看着外面的路灯一点点透过小窗照在床上,我突然不敢睡,也不敢躺在那片灯光下。我蜷缩着靠着门,看着那片昏黄的光晕在我的左眼里慢慢的加深颜色,最终变成了那一滩鲜红的血。
随着那滩血的出现,我的脑子瞬间把我拉回那天的记忆,我看到我笨拙的用外套裹住我妈,看到我愚蠢的惊慌的脸,看到我听到心跳声时如释重负的身体,我还看到医生给我妈止血的动作,以及他每次胸外按压时肚子流出的一大股鲜血,最后视线定格在我妈痛苦到扭曲的表情。
这些场景再一次出现,甚至比那天更加清晰,我沉溺其中,感到痛不欲生,有一瞬间我失去了生存的欲望,好想就此腐烂溃败,就此融到那滩血液中去。
就在我的心慢慢融入黑夜时,我突然听到我妈的名字被唤起,我立马转身面向声音传来的门后,但当我拼命竖起耳朵贴着门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我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此沉沦黑暗。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杀害了我妈,我要离开这里,亲自抓住那个凶手,我更要让他感受到高于我妈十倍百倍的痛苦,再让他死去,我要为我妈报仇。
我知道,现在我的左眼一定充满了复仇的焰火,因为我的心已经感受到了灼热。
2022年9月10日天气多云
因为我多数时间在单人拘留室里,所以这一周我得到的信息非常少,虽然我积极配合调查,但调查进度始终没有透露分毫。我只能出去后自行调查,到时网上的信息也可以参考一些,我已经等不及警察通报了,我必须尽快抓住他。
结果就是那么巧,在我解除拘禁的这天,警方的调查进度突然被当地一家媒体曝光,我回到新家后刚打开电脑,准备浏览当地新闻时就立刻发现了这条讯息。报道中还附带了一段监控,我赶紧点开视频,视频中是一个男人面对我妈站着,我妈刚把包递出去,他就突然抽出小刀,对着我妈的肚子连捅6刀!
虽然整段视频只有15秒,脸还做了模糊处理,但足够我发现这个男人就是逃跑的那个流氓!居然是他害死了我妈?!可是自从上次抢劫逃跑后,警察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附近巡逻更是严防死守,他怎么敢当街杀人?
还有,这些警察是吃干饭的吗?那里距离我被抢劫的巷子只有不到1公里!他是故意的吗?他知道了我是谁,还故意跑到我们家附近,准备杀我?只是那天我妈就那么倒霉碰到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在拘留所的一周时间里,我几乎没怎么睡觉,现在被这些问题充斥着大脑,感觉脑袋快爆炸了。我知道这是我的身体在提醒自己应该先休息,保持精力和体力,这样才能给我妈报仇。但我脑子里的想法一刻不停、混乱无序,耳鸣声和心跳声也同时刺激着我,让我根本堵不住生理原因流下的眼泪。
我只好先去洗手池那冲一下脑袋,试图缓解疲惫紧绷的精神,趁着冷水的效果还在,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想,“不,他不可能是专门来杀我的,那个人跟我并没有那么大的冲突,他就算要帮他两个同伙报复我,也不敢在那里动手,那里刚发生事故,警察巡逻频繁,周围居民也更加警惕,他在那里犯案太容易被抓了,再想想,一定有什么原因促使他在那里犯案。”
我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但我不敢休息,我怕再次梦到那滩血,在拘留所的那一周,只要我闭上双眼,就一定会看到那滩血和我妈满脸痛苦的喊让我救救她,嘶吼着叫我的名字,可我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身上的血流干,看着她的脸越来越干瘪,看她挣扎着慢慢死去。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就像冰棺里的尸体,连眨眼都做不到,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她重复死去,这让我的心也快被冰棺冻麻木了。
所以我不能休息,我带上钱跑到楼下小卖部买了包烟,然后坐在小区楼下的长凳上点燃了它,慢慢看着它的火星从弱到强再到弱,直至熄灭。我又继续点燃第二根、第三根,我贪恋这丝清醒,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贪恋那份温暖一样。
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沉溺痛苦的时间越来越长,胸中的猛兽也因为痛苦而逐渐嚣张,它这几次挣开笼子的速度已经让我无力反抗,每次它挣开牢笼时我的心会从冰冷化为灼热,直至我失去理智。
可它似乎还不甘心,它又一次怒吼着,让我不得不在清醒的状态下想起那滩血,想起那个雨夜,还想起我劝我妈搬家时,开玩笑说逃跑的流氓可能会报复我的那句话,结果.就是我一遍一遍沉溺在自责当中,我看着那个雨夜的自己,问自己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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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要救那个女孩?我看着说出流氓会报复的自己,问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还看着自己自责的问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不去救妈妈呢?她明明有心跳和呼吸,是我,是自己的懦弱让我不敢施救,是自己害怕成为杀死母亲的克星!
再看着自己悔过“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救那个女孩,是我不应该跟他们发生冲突,是我不让我妈陪我去学校,都是因为我,她才死的!
直到看到这些,它才会满意的回到笼子里,而等它睡去,我才会有片刻的清醒。
此时烟烧到手指的疼痛给了我清醒的机会,我开始纠正自己。“不!是那个男人该死,他们三个流氓都该千刀万剐!是他们造成了这一切!当初我就不应该放他跑,我就应该把他们都打死!这些人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他们都是畜牲!”
我告诉自己,我只是想杀一个不听话的牲畜而已。
2022年9月11日天气晴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醒来,周围已经站了一圈人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其中有个像居委会大妈的女人见我醒来就立刻指着我骂,什么年纪轻轻不学好,在这抽烟,还离家出走什么,我脑子乱成了一片浆糊,只觉得她很吵。所以我用手挥开她快戳到我脸上的手指,准备起身离开。但她看我动她更来气了,这次骂的更脏,什么有妈生没妈教,素质被狗吃了等等,我不耐烦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立马跟被鬼吓到似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嘴里还嚷嚷着大家快让开,这是个瞎子。
估计是看到我没戴义眼片的右眼了,看着人群慢慢散去,觉得当盲人也挺好,这些道德标兵根本约束不了我。
就在我准备回去时,突然看到散开的人群里有一个形似那个流氓的背影。我瞬间清醒了,立马冲上去对着“他”就是一个抱肩摔,随后快速抬腿抵着他的脖子,这个人立马抬头痛呼了一声。
这让我我看到了“他”的脸,发现不太像那个流氓,但我不信邪的凑近仔细观察“他”的脸,发现越看越像。我大笑着给了“他”的脸一拳,心想这个畜牲居然还会伪装了。
“你想躲到哪里去?啊,你以为你杀了人跑的掉吗?啊?你这个畜牲!”在我一拳又一拳的朝“他”脸上砸去的时候,周围一直有女人的尖叫声,我想当时我妈被捅的时候也是这样尖叫的吧?不过现在没事了,妈,等会我就帮你报仇,等他死了,我就过去陪你,再等等,一会儿就好。
此时,我的脑子里除了“打死他”再也没了其他声音,而我的左眼看着一股股鲜血涌喷涌而出,只觉得心中一阵快意。
不过,就在我打到第六拳时,突然一阵犀利的风声朝着我的后脑袭来。我条件反射偏开,并立刻起身回头,原来是一个男人准备偷袭我,我对着他说“不要多管闲事,他是个畜牲,而我要杀了他”。
但慢慢的看着他越来越愤怒的脸,我发现他也跟那个流氓长着一样的脸,“哈,你又躲到了这里,怪不得警察抓不到你,原来你的伪装那么厉害,但还是被我发现了,你死定了!”我说完就一个直拳冲向“他”的面门。
但“他”的反应明显比地上躺着的那个快,“这才对嘛,那天你不是速度很快,一下就抓住了那个女生吗?”我后退一步躲过“他”的侧踢,趁他重心还没回稳时立马一个正踢踹他肚子,“他”马上收腿后弯躲过,迅速回身一个左绊腿试图把我绊倒在地,因为我的右腿还没完全恢复,所以只能迅速转移重心硬撑这一下,左腿膝盖被绊跪到地上时,瞬间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吼。
但这时我顾不得伤痛,必须立马站起来回击,不然就没机会杀死“他”了。
我半跪着躲开“他”的拳头,刚准备后撤起身时,后背突然被电击了一下,紧接着全身过电般抽搐起来,我努力回身想看是谁偷袭我,却发现“他”又伪装到我身后了。
至此,我的意识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