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虞正欲将摔倒的书生拉起来,不料却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意。
她果断松开书生的手腕,用力蹬了一脚台阶,飞身退到了一丈开外。
“姐姐,没事吧?”星柔急忙跑过去,关心地上下查看。
李拾虞摇摇头,同时轻轻拍了拍星柔的手背,让她放心。
“我们没有恶意,还请不要误会。”李拾虞故意留着话,没有说全,“方才看你握着匕首要自戕,一时情急,才出手阻止。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又因何想不开呢?”
“对啊,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沈潜缓了过来,叉着腰,“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这会儿心情并没有很好,正愁着没有人招惹他,找不到吵架的由头呢。
此时,苍济趁着场面混乱,悄悄地往画卷里渡了一缕灵力,静观其变。
书生没有费心接李拾虞的话,也没有接沈潜的话,他手中紧紧攥着匕首,警惕地看着众人。
“夜深人静,云书郡宵禁未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院中?是早就藏了起来,意图不轨,还是夜犯宵禁,包藏祸心?”
“是夜追妖邪,眼见着那怪物进了你的院子。”李拾虞瞟了一眼画卷,“你可曾见到?”
书生更加激动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与夫人夜间失眠,出来赏月,什么怪物都没有看到。你们赶紧离开我家!”
他拿着匕首,胡乱挥舞着,一步一步朝前靠近,一会儿就挡到了女子和画卷面前。
“既然没有看到,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苍济佯装转身,偷偷又渡了一缕灵力。
画卷前的女子猛地抬起手臂,摆出要跳舞的姿势。
书生将她挡在身后,又往前一步,“不送。”
李拾虞冲苍济试了一个眼色,起身蹬地,翻过来时的墙头,落到柴火垛上后立马蹲了下来。
星柔紧跟着也出了院子,而沈潜确认李拾虞不会突然再回来之后,才追了出去。
苍济背在身后的指尖微微一挑,正欲收回他的灵力,却在看到书生手中匕首的时候,卸了力。
他略一点头,转身飞离了院落。
几人在墙头后的柴火垛上继续观察。
只见书生扔掉了手中匕首,后退时,脚下被绊了一下,便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
他不挪动,也不起来,僵了一会儿后,干脆翻身躺在了台阶上,支着手肘,静静地欣赏起舞女子的风姿。
微凉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衬得他的笑更加阴森可怖。
那女子仍未言语,只是不知疲倦地舞了一圈又一圈,仿佛这舞永远不会结束一般。
“他俩,是谁不对劲?”李拾虞盯着院内,小声问苍济。
苍济转头看向李拾虞,“那女子定然是有问题的,不过,这书生并不像是无辜模样。”
“为什么这么说?”李拾虞不解。
苍济:“……”
为什么呢?苍济只凭直觉,便觉得书生怪怪的。
“嗯?”
李拾虞没有等到回答,她扭头看向苍济,却意外地撞进了他幽深的双眸中。
“嗯?”她再发出一声疑问,眼神不自觉闪躲。
李拾虞的反应让苍济愣了一怔,他这才发现,他好像盯着她看了有一会儿了。
苍济抬头去看月亮,顺便捋了一下他既有的线索。
“我方才给画卷渡了两次灵力,那女子便自顾自地跳起舞来。单看她的面容,并不似活人般鲜活。另外,白衣书生与跳舞女子,看起来并没有很熟识,却也并非是全然不识的陌路人,他们之间,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四人只顾着紧盯院内,李拾虞和苍济又各有心思,连巷口什么时候站了人,他们都没有意识到。
“何人做贼?宵禁时分,趴在墙头作甚?”
不等回头,李拾虞左右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跑!”
随后便抬袖掩住半张面庞,跳往西边的屋顶上,转眼间便跑出去了两座宅院。
“其余人站住!再动就放箭了!”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声响,插在李拾虞原先蹲藏的地方。
“最后到客栈的人,请明天的午饭。”苍济小声留下一句话,随后也起身踏瓦腾空,身形减远。
墙下的人瞬间气急,贼子夜行,还当众戏耍他!
“拿箭来。”
捕头刚从下属手中接过弓箭,墙头上仅剩的两人也转瞬跑远了,那速度岂是常人所能及?
“追!把这四人给我找出来!”
下属看着早已跑远的四人,不知该怎么追。
但是看到头领愤怒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往西边冲。
星柔和沈潜赶到客栈的时候,李拾虞和苍济已经坐在屋顶上看月亮了。
“你们两个不厚道。”沈潜一屁股坐到苍济身边,大口喘着气。
而星柔坐到李拾虞身边,也忍不住抱怨,“就是的,拾虞姐姐,你不厚道。怎么把我和他丢在一起,自己先跑了?”
“嗯?”沈潜探头看向星柔,伸手指向李拾虞和苍济,“我们共同的敌人在这里,你怎么攻击我?”
李拾虞忍不住笑了出来,“星柔哪有攻击你?你之前不也这样说过她吗?”
“什么时候?我哪有……”沈潜猛地想起来了,是在夜半边逆旅的时候。
他转头就向苍济告状,“我看她记性好得很,这么小的事情都记得。总是说记不得,记不得的,她是在逗你玩儿吧?”
“记得好啊,刚好你们扯平了。”苍济的嘴角也挂着笑。
“不对,说的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不许转移话题!”沈潜正色道,“你们两个年龄最大,要懂得保护后辈。不能一有事情,就跑得最快,知不知道?”
李拾虞好奇探头,“你多大了?”
“我……”沈潜撅起嘴巴,别过脑袋,“不告诉你。”
“好了,天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苍济站起身,顺手摸了摸沈潜的头。
李拾虞眯着眼睛,盯着苍济和沈潜之间的互动,更加好奇这两个人的来历。
准确地说,是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妖的老家伙,还有一只可能比她年轻的兔子。
沈潜拽住苍济的衣袖,借力站了起来,不等苍济站稳,一跃跳上了他的后背。
“你!”苍济下意识揽好缠住他脖子的手臂,踉跄两步,好不容易才在狭窄的屋脊上站稳。
沈潜的双腿紧紧缠着苍济的腰,任他怎么甩,都不下去。
他拍拍苍济的肩膀,“下去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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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大了?还要人背?”苍济微怒,“也不怕别人笑话!”
沈潜瞥了李拾虞一眼,嘴巴再次撅起老高,“我不管,我今天受伤了,不开心。”
苍济无奈叹了一口气,背稳沈潜,跃下了高楼。
李拾虞的眼睛眯得更紧了,她一定要搞明白这俩的来历。
星柔轻轻用力,拉李拾虞起来。
“姐姐,我们也下去睡觉吧。看我多懂事,我不让你背。”她冲李拾虞扬起一个灿烂明媚的笑,“你还要好好修养呢。”
“呵……”李拾虞尴尬地笑了笑,“还是星柔知道体谅我。”
夜间值班巡逻的官兵没有抓到蹲守墙头的贼人,天一大亮,街上就贴满了通缉四人的告示。
不过每个人的脸都不像自己,只是上半身的衣着大抵相似。
“呼……还好今早换了衣物。”李拾虞松了一口气,“这也太较真儿了,我们又没真的偷东西。”
“可能,只是因为我们跑掉了,才更要紧追着我们不放的。”苍济淡淡说道,“不过也没什么,黑灯瞎火的,他们认不得我们。”
绕过聚在告示牌前看热闹的百姓,几人辗转找到了俞平章支摊的地方。
“哎?这个地方,好眼熟啊。”沈潜站到路边,跳上跳下,左顾右盼,“我想起来了!我们刚到云书郡的时候,路过这里了!”
“故地重游,那你多少也能算是半个本地人了。”李拾虞笑着打趣道。
不远处的桥边,一群书生围着正中间的摊位,争抢着要买书画。
几乎是完全一样的画面,再次呈现在沈潜面前时,蓦然勾起了他的回忆。
“俞平章!”沈潜突然激动起来,猛一拍手,“他们说的俞平章,就是在这里摆摊的书生!我见过他!刚来那天,我远远地看见他了!”
“看来他真的很受欢迎。”星柔用力踮脚,想要看到被人群团团围住的书画大家长什么样子。
沈潜跳上桥边栏杆,越过攒动的人头,一眼便看到了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朝阳初升,大地回暖。
而沈潜却只感到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昨晚追到了院子里的书生,就是他!俞平章,我们昨晚就见到了!”
李拾虞和苍济震惊地看向人群,随时准备出手。
“你昨晚怎么没有认出来?”李拾虞有些疑惑。
“哎呀!昨夜你都把我踢懵了,刚到云书郡的时候,我只当他是路边一个摆摊儿的,哪儿能想到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沈潜跳下栏杆,“再说了,他昨夜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披头散发的,像个鬼一样,我都没来得及细看呢,咱就走了。”
星柔终于看到了人群中心那人的模样,长得不算英俊,不过五官还算周正,是话本里常见的书生样子。
与昨夜相比,好好儿穿了衣服,头发也整齐地束了起来,乍一看去,是不太能认出来的。
初到云书郡时,苍济并没有留意俞平章的模样,他又问一遍,“你确定是他?”
“确定。大白天的,脸煞白,就是他。”沈潜摸摸下巴,“就是能明显看出来,比前几天虚弱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夜里不睡觉,看着一阵风都能给他吹倒。”
“走近看看。”李拾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