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高楼,洒下清冷月光,给夜幕下的一切均铺上一层银霜。
李拾虞和苍济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等到后半夜时,沈潜已经打起了哈欠、
见他张开大嘴,把眼睛都挤没了,星柔忍不住也打了一个哈欠。
“我说,它今天晚上是不是不出来了啊?别人都睡着了,也不知道它会从哪家出来。”沈潜闭着眼睛,小声嘟囔。
星柔又打了一个哈欠,“对哦,它要是从西边或者南边回老巢,说不定就不经过这里了,那我们就算是在这里等到天亮,也等不到的。”
“你们俩困了的话,就回去睡吧。”李拾虞仍警惕地留意四周,不敢有丝毫懈怠。
苍济默默点了点头,抢过了沈潜手中的暖垫,张口无声说道:“去吧。”
蓦地趴到冰冷的瓦片上,沈潜一下就清醒了。
正当他打算抢回苍济手里的暖垫时,空气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嘘……来了。”
李拾虞将身子压得更低,一双锐利的眼睛露出屋脊,死死地盯着灵力波动的不远处。
苍济把暖垫还给沈潜,顺手压低了他的脑袋,让他不要坏事。
四人屏住呼吸,将眼睛和身子都藏得更严实了几分,仅凭灵力的远近来估摸红线的距离。
不一会儿,那红线果真一扭一晃地飞了过来,路过隔壁的屋脊,继续朝东方飞去了。
李拾虞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临追出去前,想起那红线异常敏锐,便一人分了一张灵符,好隐去气息,免得被它发现。
与红线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李拾虞在心底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抓住它!
它既然有目标,想来,在它要去的地方,肯定有操纵它的主人。
李拾虞想着多跟一会儿,也好找到它的老巢。
一开始的时候,李拾虞还以为是她看错了,那红线好像颜色越来越淡,也变得越来越细了。
又跟了几条街,她才确信,红线就是变细了。
而且,它的灵力也正在消散。
看来这红线离体后,便会逐渐消亡,要是它最终去不到召唤它的地方,也许便会逸散在天地间了。
上一根跑掉的红线,不是偷偷地回到了老巢,便是渐渐散掉了。
李拾虞等人跟着红线来到了城东的一处宅子外,几人藏在墙角的柴火垛后,借着月光,目光紧紧追随着那红线。
方才只顾着追红线,这会儿停下来,才发现这宅子远比正常宅子邪门儿。
原来,不止这一根红线慢悠悠地飞进去,半空中还有从其他方位飘过来的红线,晃晃悠悠地进了宅院!
李拾虞等那几根红线全都飘进去之后,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我们追的只是一根红线,可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云书郡中隐藏的可以抽人心丝的画卷,远不止两幅。也许,这由书生心丝缠成的红线,每晚都会飞过来。”
得出这个结论,李拾虞只觉毛骨悚然。
偌大的云书郡,有人用这种方式害人性命,却没有人发现他的恶行。
甚至有人要死了,都没有怀疑到凶手的头上。
借着柴火垛,李拾虞爬上了墙头。
她正欲翻墙进去,却看到院内有人,只好急忙收了力道,调转脚尖,打算先藏起来。
沈潜害怕又留他一个人在最后,紧跟着李拾虞就往墙里翻。
李拾虞收腿回来的时候,正巧踢到了他的脑袋。
沈潜蹲在柴火垛上,捂着脑袋不说话。
李拾虞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紧皱眉头,替他感到头疼。
她伸出手,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苍济和星柔站在柴火垛下,纷纷龇牙咧嘴,感到一阵幻痛。
“没……没事吧……”李拾虞蹲下来,小声开口,“我不是故意的,里面有人……”
沈潜不说话。
星柔跳上柴火垛,轻轻去掰他紧抱脑袋的手,“倚江哥哥,我帮你看看。”
他紧抱着不松手,星柔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稍稍掰开了一些,借着月光和轻柔的按压,确认他的伤情。
“起包了,好大一个包。”星柔用手比划着,小声说,“好在没流血。”
苍济也跟着跳了上来,手掌轻轻覆上沈潜的脑袋,给他渡了一点点灵力。
“这会儿好了吗?还痛吗?”苍济歪头去看沈潜埋起来的脑袋,但是没有看到他的脸。
他无奈地看向李拾虞,用口型对她说,“可能,哭了。”
李拾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的脸上出现了苍济从没看过的表情。
不知所措,懊悔,尴尬……甚至还有淡淡的脸红,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儿吧?”李拾虞拍了怕沈潜的胳膊,“回头请你吃胡萝卜,你不要难过了。”
沈潜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泪痕在月光下淡淡地反着光。
“我没有哭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小伤就掉眼泪。”他故作镇定,用袖子一把抹干净了脸上的水渍,“追线索要紧。”
说完,晶莹的泪花又从眼角流出,出卖了他的口是心非。
“……”李拾虞从乾坤袋里翻出沈潜给她的龙须糖,剥开糖纸,塞进了他嘴里。
“嗯?”沈潜呆呆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吃了就不疼了。”李拾虞有些不好意思。
星柔拎起沈潜的袖子,帮他擦干净脸上的泪花。
“好了,吹吹就不痛了。”苍济轻轻顺了顺他的头发,暗自又渡了些灵力,让他头上的包能再变小一些。
沈潜下意识地朝苍济伸出手,却在空中顿了一下,转而抓住了墙头,蹲在旁边,只露出一双眼睛。
“说了没有在哭了。”他小声嘟囔两句,默默地再次抬袖,擦干净了眼睛。
李拾虞不知道还能再怎么安慰沈潜,只好先观察院内的情况,想着回头再好好儿补偿他。
四人在柴火垛上蹲成一排,眼睛齐齐地望向院内。
那几缕红线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
院中挂着上百幅画卷,檐下台阶上坐着一白衣书生,是李拾虞方才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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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的那个人影。
他散落的头发遮挡住了大半面庞,眼睛黑漆漆的,在暗夜中看不真切,而煞白的脸却格外扎眼,在墨色发丝的映衬下,更显苍白。
而与张宅和薛家的情况不同的是,画卷悬在半空,没有依靠,而在这个院子中,抻着兰花掌跳舞的不是书生,是一位从未露面的女子。
李拾虞刚才并没有看到院中还有其他人的身影,这女子蓦然出现,还在他院中起舞,想来与这书生颇为亲密。
她舞着,他看着,两个人都衣衫单薄,在冷月下默不作声,院中安静得有些诡异。
一舞跳罢,女子欠身行了个礼,然后便直直地站在悬空的画卷前,看着书生的方向。
“姐姐,她脚不沾地的。”星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在李拾虞耳边小声说道,“她肯定不是人。”
李拾虞这才看清,那女子是飘在半空的。
李拾虞还以为是她身姿轻盈,所以看起来才有滞空之感。
她身下影子模糊,看来不是鬼魂,而是有实体的,那……会是妖吗?
就在此时,书生缓慢地举起双手,一下又一下,用力地鼓着掌。
“你我初见时,你舞一曲《春上枝头》,翩若惊鸿,美胜仙娥,让人如沐春风,如临仙境。往后数年,我始终不敢相忘。今夜月色,恰如当时,不知你可否再舞一回?”
书生的声音听起来虚浮无力,每说一句话,便要缓几息,在终于说完他的请求后,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了。
那女子悬在地面之上,不回答,也无动作,似是没有听见一般。
“月姝?”书生试探着,又喊一声,“月姝?能听见吗?”
他等了一会儿,眼前的女子并没有回应他。
只听见院内传来一声无力的叹息,随即,一道银白冷光闪过,晃了众人的眼睛。
那书生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双手紧握刀柄,抬到胸前,双臂拉远,蓄起力气后,眼看着就要刺向他自己的心口。
李拾虞随手捡起墙头的一颗石子,瞄准匕首,掷了过去。
石子精准地打在匕首上,而书生手中本就无力,匕首转眼便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两个圈,掉在了地上。
书生还未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他怔怔地看向地上的匕首,又转而看向画卷前的女子,满眼震惊。
“月姝,是你吗?”他撑着膝盖起身,踉跄两步,伸手探向女子,“你舍不得……”
李拾虞纵身一跃,从天而降,落到书生身边。
她一把拽住书生的手腕,将他往回拉,“小心!”
女子双眼空洞,嘴唇上的红色艳得刺眼,她双臂自然垂在身侧,双手却仍僵硬地比划着兰花掌。
苍济等人紧接着跃入院中,打破了良久寂静。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书生挣扎着后退,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家的陌生人。
慌乱中,他被身后的台阶绊倒,匕首近在手边,刀刃泛着冷光。
他一把握住匕首,抡圆了胳膊,扭身朝李拾虞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