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王府后门
赖孙正指挥着人将箱子搬上马车,这是最新研制的圣心散,正准备运到前线去,实验下效果。
“这次的实验不容有失,你亲自跟去盯着。”赖孙交代自己的徒弟道。
“是,师傅。”
“你……”赖孙张嘴刚想说话,突然眉头一皱,就在刚才,他体内的蚀骨虫有了些异动。
赖孙疑惑地看了下周围,此时他们是在王府的后门,巷子里除了他们几人还有拉车的车夫、王府的侍卫之外并无其他人。
赖孙又认真感应了下,这次没有动静了,他摇了摇头,估计是自己最近太累了,有些疑神疑鬼。
付清玉换了副面貌,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好在刚才反应快,差点就被赖孙察觉了。
不过这赖孙整日都藏身在王府中,宋鳄也在,自己要如何下手呢?得想个办法引蛇出洞才行。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付清玉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将赖孙引出王府,韩晔得到的情报也只探听到赖孙此人常年在王府中精研毒术,况且他仇家众多,一般不会轻易外出。王府中的具体情形因为驻扎着大批的武林高手也不好探查。
付清玉不可能常年在繁城中等待机会,既然赖孙不出来,那便只有她进去了。
“这样太危险了。你要不再等上一等。”
付清玉摇摇头。
“我易容混进去,杀了赖孙就走。”
“你要去的是永乐王府,戒备森严,况且宋鳄乃是金榜第六的高手,你自己去太危险了,而且十三不可能去王府帮你。”
“不用他,人多反而碍手碍脚。”
身后的薛十三听她说自己碍手碍脚,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我上次去探查,赖孙已有警觉,若他一年半载不出王府,对他没影响,我却等不了那么久,此次只能冒险了,你可否帮我混进去?”
韩晔略微思索了一阵。
“十日之后,王府会举办赏菊宴,届时城中大部分官员和家眷会应邀参加,王府邀请了杂耍、戏班还有歌舞伎助兴,我可让你顶替舞姬的位置。”
付清玉有点为难。
“戏班可以吗?”她不擅舞蹈啊。
韩晔真想翻个白眼。
“戏班和杂耍基本上都是班子里的老人,临时更换容易被人察觉,况且你是会变杂耍还是会唱戏?”
“我会变脸,可以吗?”付清玉无赖地道。
韩晔差点没忍住要翘起的嘴角,瞪了她一眼。
付清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认命。
“我找人把当日要表演的舞蹈教给你,你先熟悉一下,别那么轻易露了馅。”
“好吧”
付清玉答应得不情不愿,让她堂堂尉国大将军跳舞,赖孙也算死得其所了。
韩晔见她不太情愿,只得宽慰道:
“舞蹈无非就是肢体的动作,你武功高强,学起来不会很难。”
“嗯。”
“还有,你这些时日还是住在我这边吧,别回医馆了,整日来回反而容易露了行迹。”
“好。”付清玉欣然接受韩晔的好意。
“吴豫,你让人把我院子西边的厢房收拾出来,给将军休息。”
“是,大人。”
韩晔看着对面的付清玉,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
“青玉,潜入王府异常危险,要不,你还是再等上一等,我想想办法将赖孙诱出府。”
“韩晔,”付清玉打断他的话,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道:“我知道你是想借我之手除掉赖孙。”
韩晔心中一震,桌下的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衣袍的一角。
“可是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的,你不会害我。”付清玉认真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曾经说过,我会帮你。”
韩晔觉得面前的女子,就如同他晦暗生命中的一道光一样。可是,上天既然赐给他一道光,又为何只能短暂照耀他,而不能属于他呢?
“好。”
韩晔轻声应着,却有一道声音在他脑海中呼喊着:
青玉!不要相信我!
十日之后,永乐王府设宴赏菊,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带着家眷来了近百人。
连一向远离朝政的远山王祁远山都带着一家人来赴宴了。
世子祁景骞跳下马车,回过身来,冲着车内的人舔着脸讨好道:
“云清,我扶你下车。”
霄云清一把掀开帘子,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自己跳了下来。
“云清,你别生气了好吗?我答应你,今后再也不去那些烟花之地了。你就原谅我这次吧,好不好。”
“世子,这句话,你都说了二十多遍了。”喜桃边帮自己的主子整理裙摆,边嘟着嘴吐槽道。
“桃子,就你多事。”祁景骞瞪了她一眼。
喜桃扁了扁嘴,却不敢再插话。
“云清,娘子!我的好世子妃,你就原谅我这一会吧,我以后再也不去了,这次都是太子那厮撺掇着我去的,我发誓,我就喝了点酒,什么都没干!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怎么比得过云清你,我是一个都入不了眼的。”
“哦?那要是入了你的眼就什么都可以干了?”霄云清阴阳怪气地道。
“那怎么可能?!我可是有妇之夫!历来恪守夫道,从不会沾花惹草!”
噗嗤!看他如此作怪,霄云清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
看她笑了,祁景骞立马舔着脸凑上前去。
“云清,你就原谅我这次吧,啊,你看,我都求你一整天了。”
他一脸的委屈巴巴。
霄云清瞪了他一眼,伸出染着浅红丹蔻的右手。
“你扶着我。”
“哎,哎,好,娘子,我来了。”
祁景骞见终于哄回了自己的世子妃,脸都笑开了花,忙牵起霄云清的手,边卖着乖边领着她朝永乐王府大门走去,全然忘了落在自己身后的爹娘。
“这,云清是不是把骞儿管得太严了些?”
远山王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夫妻两人,自己儿子现在,哪里还有以前跋扈世子的模样,全然就是儿媳的狗腿子嘛。
“管得严才好,你看骞儿这几年,也不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们鬼混了,也知道读书上进了,这样不好吗?我可是少操了多少心啊。”远山王妃倒是对这个儿媳十分满意,就单能制住他儿子这一点,她前二十年就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现在有了这儿媳妇,她可算松了口气了。
“可,这也太严厉了些吧,男子偶尔出外应酬本就是常事,做妻子的哪里有干涉丈夫应酬交际之事的道理。”
听到他这话,王妃的眼睛危险地一眯,问道:
“怎么?你也想偶尔去那些烟花之地应酬一下?”
远山王心中一惊,忙一脸正色的道:
“哪能啊?那些地方本王从来都是不去的,本王这身份还用得着去应酬吗?向来都是别人来应酬我的,对吧,王妃。嘿嘿……”
远山王妃剐了他一眼,看见前面儿子儿媳都已经进了王府,道:
“走吧。”
现下不是追究的时候,等回去了再说!
身后跟着的一群官员看到前面远山王父子那狗腿的模样,不少人捂着嘴偷笑,原来世子家的惧内都是遗传的啊。怪不得远山王身为当今陛下的亲兄弟,就挂了个闲散王爷的名头,只知享乐,从不参与朝政,连几位皇子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都没有人想过从他们这位叔父手里借到一分力,原来这一家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啊。
在场还有不少官员暗自偷笑,许多人更是瞧不起他们这一家子,觉得当初尉国公主真是瞎了眼了才选了个这样的夫婿。
付清玉敲晕了一名舞姬,替了她的身份跟着队伍进了王府,缩骨术使用有限制,运功变化的时候需要人护法,而且使用之后自己的功力仅剩七成,赖孙也是金榜高手,更是毒功盖世,付清玉不敢轻敌,况且还有一个不好应付的宋鳄,她只能保留自己本来的面貌行事。好在今日的舞蹈需要覆面巾,舞姬们人数众多,自己混乌泱泱的一群人里并不显眼,也不至于暴露。
刚进了王府,付清玉就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今日参加王府表演的舞姬起码有上百人,这多一人少一人的根本就没人去细数,而且他们是午时便要进府准备的,根本就不是她以为的进了府就要马上去宴席上表演。
所以,她压根就不用学什么舞曲,只要跟着队伍混进了王府,便可趁机去寻赖孙。这可恶的韩晔,竟然骗着她学了好几日的舞曲,简直居心叵测!
付清玉藏身在一颗大树上,恨得牙痒痒。
王府那么大,赖孙住在哪里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得找个人问问路才行,她环顾了一圈,终于发现了目标。
陶宇是永乐王府中的一名小管事,平日里也算兢兢业业,从不懈怠,今日王府举办赏菊宴,管家早已交代他们务必要确保所有事情都万无一失,绝不可在贵人们面前丢了永乐王府的脸面。
他正指挥着小厮们把各屋里的摆件和装饰归置好,接待女眷的屋子刚收拾完,他又要赶紧往下一处地方。
陶宇快步走在连廊中,突然感觉身边一阵清风拂过,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却见眼前一闪,一张覆盖着面巾的脸突然凑到他面前,陶宇吓了一大跳,刚想呼叫,却发现自己全身怎么都动弹不得了。然后又是眼前一闪,自己就出现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
“敢叫人我就废了你,说,赖孙在哪里?”
那女子压低着声音威胁道。
“啊?!”陶宇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他还没来得及叫唤,一把匕首就抵在了他的喉间。
“我,我不知道啊。”
“不说我就杀了你!”女子手中的匕首往前顶了顶。
陶宇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哆哆嗦嗦地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女侠,饶命啊!”
付清玉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又问道:
“那王府哪些地方是不能去的?”
“不能去?额?是,是,西跨院!管家说那边很多蛇虫鼠蚁,从不让我们过去。”
对了。
付清玉一掌把人敲晕,三下五除二换上了他的衣服,将人扔在了房间的床底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两位爷,今日赏菊宴,这是王爷吩咐厨房给府中侍卫大人们准备的餐食。”
守门的两人查看了下菜品,没发现什么特别,今日王府大摆宴席,他们几人却还要守着这院落,好在王爷还能想着他们这些人。
“拿进来吧。”
一人打开院门,让这小厮提了食盒进来。
小厮将手中的一个食盒打开,里面是各色佳肴,他递给了其中一人,又道:
“这份是里面的大人的,就让小的代劳送进去吧,各位大人先吃。”
那带头的男子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看着面前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厮,饭菜他们也检查过了没问题,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今日怎么不是王老六来送饭啊?”
“哦,今日贵客多,他被叫去厨房帮忙了。”小厮应道。
“老大,你问那么多干嘛,赶紧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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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旁边的几人等地不耐烦地喊着。
“来啦。一群饿死鬼,等我,别吃完了。”那男子嘟囔了一句,又嘱咐道:
“新来的,你把饭菜放进去就快些出来,别耽误了,里面有毒虫,可别犯了禁忌,小心小命不保。”
“哎,哎,小人晓得,多谢大人提点。”
那小厮忙叠声应道。
“去吧。”男子交代完,就快步往那边桌子走去,再晚些装饭菜的碟子都得让给这群饿死鬼吃了。
付清玉小心翼翼往密道深处探查,这密道两旁满是各类毒虫,她没带思莹子虫,被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原以为假装小厮送饭进屋就能看见赖孙,谁知这屋里竟然没人,想想也对,赖孙又怎么可能就在王府中光明正大地炼制圣心散呢,必定还有密道。好在她在外面那些人的食物中了下了蒙汗药,不然此时那几名侍卫估计都要冲进来了。
呲!付清玉随手发出一道剑气,射死了一只要扑向她的毒蝎子。这密道可真长啊,都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了,毒蛇毒蝎子她都杀了十几只了,赖孙这厮把密室建地那么深干嘛,又不是属耗子的。
就在付清玉内心抱怨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些光亮,还有轻微的人声。
“把人摁住。”
这是一个五六间房大小的密室,中间是个大鼎,此刻鼎下燃烧着熊熊大火,似乎在炼制着什么东西。大鼎旁两名童子正汗流浃背地往火堆里添加干柴。还有四个人站在角落里的一张铁床边,死死摁住一名仅穿着亵裤的男子。
那男子不甘地挣扎着,发出怒骂声。
“老子是皇城军副统领,你们敢!混蛋,放开我!呜呜!”
他吼得大声,奈何手脚都被束缚住,没骂上两句便被人用力掰开牙关,将毒药塞了进去。
啊!呜!啊!呼!啊!
男子拼命地挣扎,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得罪了王爷,任你是谁。”
赖孙冷哼一声。
付清玉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把密道建地那么深了,这嚎叫声音传在密道长廊中,震地她耳朵嗡嗡地响。
时间紧迫,付清玉等不到赖孙落单的时候了,眼下外面的人昏迷着,只要有人进了院子就会发现,必须尽快杀了赖孙。
这密室加上赖孙共有七个人,其他五人看着武功不高,应该是赖孙的徒弟,只能一块收拾了!
付清玉偷偷将暗器别在手中,看准了几人的方向,抬手便射。
赖孙正在仔细观察那名飞鹰军副统领吃下药丸的反应,此人得罪了永乐王,前几日刚被人送到他这里,正好可以作为他新研制毒药的实验材料。
忽然,赖孙心中警钟大鸣,耳边只听到一阵疾速的风声,他大惊失色,危急间,只能仓促转身,抓起身旁一人挡在自己身前。
呲!呲!呲!密室内就响起几声惨叫,赖孙还没来得及定神,眼角便瞥见一缕银光朝自己门面直奔而来。他将手中的人往前一人,袖子一甩,放出漫天毒粉。
付清玉本以为自己这一下至少也能重创赖孙,谁知他竟然歹毒地用自己的徒弟挡住了她的暗器,见赖孙朝着自己甩出一片白色毒粉,她不敢轻视,连忙击出一掌,用掌风将面前的毒粉击散。屏住呼吸,依旧持剑攻向赖孙。
赖孙却趁着这时机连退好几步,将身上的毒虫甩向付清玉,自己则转身奔向墙角,那里有个铃铛,是密室朝外通信用的。
付清玉急了,那铃铛必定是朝外示警所用,她此刻就在密室中,若外面的人冲进来,被人瓮中抓鳖,自己绝难逃出去,而且她猜想,宋鳄应该就在不远处。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速战速决,便会功亏一篑,以后再想杀赖孙就更难了!付清玉左手运气推向空中的毒虫,身法不停,顺势攻向赖孙。
生死关头,赖孙也顾不得摇响铃铛,只得回身招架,硬接了付清玉一剑。
噗!
赖孙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飞出去,手中的兵刃更被付清玉的全力一击斩断。
砰的一声,赖孙撞倒了密室内那个熊熊燃烧的大鼎,被烫得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付清玉趁热打铁,冲了过去,一剑刺向赖孙心口。
噗!
赖孙临死前喷出一口血,直冲付清玉门面。付清玉来不得躲闪,忙用衣袖挡住脸。
嘶!
还是有少量的血溅到了她的手背上,呲呲,那溅上血的地方飞快地被腐蚀出一个小洞。付清玉不敢怠慢,手起刀落,切下那一片肉,再一看伤口,流出的血还是乌黑的,好厉害的毒!
她连戳身上几个大穴,暂时止住剧毒漫延,不能再耽搁了,需得赶紧离开回去解毒疗伤!
付清玉忍着毒素的侵袭,一刀切开了赖孙的肚子,看到他胸腔中那条三指来长的蚀骨虫,此刻那虫子宿主已死,扭动着身躯,垂死挣扎,付清玉一剑结果了它。
她从怀中掏出那装有蚀骨子虫的小瓶,用剑尖挑了赖孙心脏的一块血肉扔进去,见到那只狰狞的虫子扭曲挣扎着化为了一摊血水,心中一喜,忙又取出个瓶子装了一些赖孙的心头血,终于放下心来。母虫已死,司马岳身上的蚀骨虫也活不成了,只要带着这瓶血回去,就可彻底除去司马岳身上的隐患。
她转身正准备离开密室,却听见刚才那名喂了毒药的男子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付清玉皱了皱眉,回过身来一剑刺入他的眉心,男子瞪大着眼,一脸解脱地倒在了床上。
此时赖孙已死,他饲养的那些毒虫也接近暴走的状态,在密室和通道中仓惶逃窜。付清玉小心避开这些到处乱串的毒虫,朝着密道出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