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前发生过怎样的恶战?
街上到处都是血迹、死人,和倒地不起、生死未卜的伤者……
幸亏这几日一直飘雪,否则肯定会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和恶臭。
常溪亭怕她没见过这阵仗,又担忧她会因此而做噩梦,才说要送她回去,可来都来了,宋灵钰岂会轻易放弃?
况且,前世她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受到珠连的族人,接二连三地死在她面前,更曾亲眼看到父亲被五马分尸。
望着脚下被鲜血染红的白雪,宋灵钰心想着,比起前世的经历,眼前的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想到这里,她莫名焦躁,记得前世的今日,父亲带着数人进宫刺杀,不仅没能成功,反而被李炽羁押。
眼下的她,只想尽快回府,好阻止父亲进宫。
见她加快步伐,侍卫们紧跟着上前。
好不容易来到公主府对面的巷子,却见门口站着两排身穿银甲的护卫,常溪亭倒吸一口凉气。
“郡主,门口戒备森严,眼下该如何是好?”
“走后门!”宋灵钰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对面巷子走去。
巷子旁便是公主府围墙,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官兵,却远远地瞧见,几位巡逻的朝这边走来。
糟糕!
宋灵钰暗道不好,却见前面有棵长满刺的枳橘树。
枳橘树下的灌木丛里,隐约露出个狗洞来。
她灵机一动,“你们想办法避开,我不会功夫,只能从这里钻进去。”
说完这话,她蹲下来分开杂草和灌木,直接朝着狗洞里钻去,“这里离爹爹的书房最近,我先去找我爹,你们赶紧去找我娘。”
这还是那位目下无尘,带着些许娇纵的大小姐?比起让他挖地道、建密室,宋灵钰此时的所作所为,无疑更让他震撼。
常溪亭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郡主不嫌脏?”
“嫌脏就会掉脑袋。”
前世,从云端跌到地狱,宋灵钰彻底清醒,比起活着,好好地活着……尊严和面子,有时候并没那么重要。
郡主钻进去后,常溪亭端量了片刻,这才带着众人朝巡逻兵走去。
好在府里没有叛军,宋灵钰进了院子,便一路小跑朝着父亲书房赶去。
刚走到门口,便被小厮拦了下来,“郡主,侯爷正在议事,现在不能进去。”
“不行,我有要事!”宋灵钰大声嚷嚷着,“爹,我有话要说,快让我进去。”
宋逸着素色孝衣,头上系着白色绫带,正和几位穿着夜行衣的幕僚密谋着什么,听到声音立刻把门打开。
“灵钰!怎么还没走?不是让你不要回来!”
看他们这样子,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宋灵钰深呼一口气,幸亏来得及时!
“你和娘没走,我和容睿怎能独自逃生?”宋灵钰也不遮掩,当着众人的面说道:“爹,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眼下大势已去,你们这样无异于自投罗网。”
“你个孩子懂什么?”宋逸修长的剑眉拧成一条直线,刚毅的脸颊泛起了怒容。
“城里乱成这样,你们好不容易离开,怎能这个时候又跑回来?简直是胡闹!”
父亲这凶巴巴的样子,反而让宋灵钰的心里暖暖的。
“容睿在庄子里,爹,我想到了更好的法子!”宋灵钰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宋逸俯身听完,立刻抱拳对着那几位说道:“抱歉,方才是我一时冲动,方案作罢,先生们先回去休息罢。”
刚走到门口,便听宋灵钰在背后喊道:“诸位,如能离开,还是想办法尽快离开京城吧!”
他们一走,宋逸就抓着女儿的胳膊,紧张地上下打量起来,“门口有重兵把守,你是怎么进来的?有没有哪里受伤?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儿家怎能这般冒险?以后可不许这样……”
宋灵钰笑着移开他的手,“爹,放心吧,我没事的!”
宋逸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到底是什么回事?”
宋灵钰卖了个关子,“当然是真的,我想等找到娘再说。”
“郡主,我们已经找到殿下了!”话音刚落,常溪亭便带着护卫赶过来,邀功般的说道:“后门的护卫和巡逻已被我们解决,快去劝说殿下离开吧。”
她就知道母亲不会这般轻易离开,宋灵钰一行很快来到后院。
院子里到处挂着白绫白绢,母亲脂粉未施,朱唇未点,头上仅簪着一支白色绒花。
不过短短两日未见,母亲的眼睛便红肿不堪,眼底更是出现重重的黑眼圈,光洁的肌肤显得格外松弛,再衬上这身素色布衫,仿若苍老了数十岁。
宋灵钰的眼泪差点落了下来,她一把拉住母亲的手,“娘,您这是何苦呢?咱们赶紧走,离开这是非之地!”
看着女儿眸子里氤氲的水雾,宋逸忍不住解释:“你娘整日以泪洗面,已经两夜未阖眼,今日更是滴水未进,快将你知道的消息告诉她,也省得她这般担忧。”
“不,我不能走,我要等承曦回来,我还要参加父皇的葬礼!”李静娴虽是一脸的倦容,那双妩媚的丹凤眼却是格外明亮。
前世,爹爹刺杀未果,他们一家锒铛下狱,无缘外祖父的葬礼。
宋灵钰一个眼神,常溪亭立刻会意的带着下人离去。
屋子里仅剩他们三人,宋灵钰这才扶着母亲坐下,“娘,之前和您说的那些,您总说我胡闹,说梦都是假的,这下……您该信了吧?”
两个月前,灵钰感染风寒发烧一场,整个人就像变了一般,老是说些不着调的话。
说自己梦里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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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何,并执意让她写信给承曦,要他立刻打道回府,可她根本不信,也未将那事放在心上。
毕竟一个正常人,谁会无缘无故相信梦里的事?更何况她还是个只有十五岁的姑娘。
听得这话,李静娴悔不当初,她沉默片刻,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之前的事,确实是母亲错怪了你。”
那事,宋灵钰万般沮丧地发现,无论她说得多真切,爹娘都半信半疑,尤其是母亲,总说她胡闹,错把梦里当现实。
众人皆醉我独醒,没人理解的日子里,她整日提心吊胆,焦虑得寝食难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靠自己。
她让常溪亭,带她去城外庄子小住,得知灵钰在庄子里建密室,还把家里金银财宝,一车车往外运,李静娴一度以为她中邪,甚至请来云辞真人驱邪。
谁知那位须发皆白的道长看了她一眼,便笑着打圆场,“殿下放心,郡主眼明心亮,福临心至,绝对不会是中邪。”
“可她为何那般折腾?”李静娴很是不解,“真人会不会是看错了?”
“殿下放心,贫道绝对不会走眼。”云辞面带微笑,“看郡主的面相,他日绝对有大造化。”
“大造化?”李静娴很是不解,“难道就由着她这般胡闹?”
“殿下方才不是说,郡主曾准确预测出此届状元郎?”云辞真人捋一捋胡须,笑呵呵地说道:“贫道以为,郡主可不是胡闹。”
云辞真人是祁阳城最有名的道士,听得这话宋逸可算松了口气,之后无论公主如何阻拦,他总是向着女儿。
难得母亲这般低头,宋灵钰的眼角泛起了泪花,“娘,你若是信我,就赶紧跟我走吧!”
“走?去哪儿?”李静娴抬头,茫然地看着她。
“去城外,咱们从密道走!”
宋灵钰压低声音说道:“实不相瞒,我今日之所以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就是梦见爹爹带人刺杀那狗贼,谁知刺杀未果,咱们一家反而锒铛下狱。”
李静娴立刻朝着驸马看去,“你和她说了?”
宋逸摇了摇头,“我可从未和她提起。”
李静娴顿时紧张起来,“灵钰,这真是你梦到的?”
宋灵钰点了点头,“娘,不仅如此,我还梦到皇舅在城外被拘,惨遭斩首……”
话音未落,李静娴的身子便瘫软下来,若不是宋逸手疾眼快的扶住,只怕要跌倒下去。
“不,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李静娴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颤抖,支撑她的精气神,仿若瞬间被抽空。
母亲深受外祖父宠爱,向来自信要强,还从未见她这般落过泪,看着她脸颊上,划过一行行清泪,宋灵钰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娘,您别伤心,只要咱们能阻止皇舅进城,这一切便不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