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刺史府的管家盯着李饱的穿着眉头就没有松开一下,“你祖籍何处?师从何人?可有人引荐?如不介意,照身贴也请让在下过目片刻立还。”
李饱在这一系列的追问下登时傻眼,这破地方该严谨的地方瞎编,想着都乱成这样了竟然在这些该死的地方又考究起来了:“那,那什么我是孤儿来的,但是我祖上是李耳后人,我……”她越说越心虚。
管家捋着胡子摇了摇头:“李姑娘若不是本地人,请将路引拿来让在下一观。”
“啊哈哈哈哈哈哈。”李饱见状干笑着后退了两步:“我忘在家里了,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先进去,等小姐选中了我,再拿来也不迟嘛。”
“嘿嘿嘿嘿……”管家也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几乎就要聚到一块去了,正在李饱疑惑间,管家突然止住了笑,拍拍手,“给我拿下!”
李饱见情况不对正要跑,但见前面来了十几个拿刀的侍卫立刻怂了……
好消息:终于在饿死之前吃到饭了。坏消息:听着外面拷问囚犯的声音李饱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
系统怪笑着阴阳起来:“你可真棒!这下好了,你就算是跟我绑定了在这个阶段也做不到靠发卖这些庶狱卒和庶官员离开的。”
听到这里,李饱立刻又扒拉了两口米饭,虽然这种米饭配咸菜的组合在之前她都不会多看一眼,但现在她已经饿得快便成饿死鬼了。
她把米饭吃了个干净后擦擦嘴:“笑笑笑!你都快没人绑定了还笑得出来。”
“虽然你的是这里最嫡道的人,但是你死了就会有下一个最嫡道的人的信息出现,我找别人也行。”系统无所谓道,“或者反正你死路一条了,赶紧退订,我提前去找第二嫡的人联络一下感情。”
“我同意绑定。”李饱得意地笑了两声,“我就算是死了也要给你这个讨人厌的增添一点麻烦,如果律条这里考据的话,各朝各代的流民应该是会找地方安置的,而且就算是秋后问斩也足够膈应你了。”
系统满意道:“同意就好。”
“你在说什么?”李饱不可置信地看着半空,“你现在不是应该发疯骂我,觉得我耽误你的时间才对吗?”
“你死不了。”这下换系统得意了,“我把你这辈子一半的气运都集合起来放在今明两年了。”
“那我这两年过后会怎样?”
“你什么态度啊你?”系统啐道,“要不是我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要真因为是流民,早给你打几板子扔到几百里外自生自灭了。”
“哦,这样啊。”李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抱歉哈。但原因是什么呢?”
“半年前,当朝陛下最宠爱的娈童在陪同他外出玩乐到时候和宫女私奔了,现在那个娈童的尸体找到了,就在这扬州地界找到的。但是那个宫女嘛,至今下落不明。”
“那你早知道了干嘛不提醒我?”
“因为那张告示有一半的内容是真的,我以为你再蠢混以顿午饭吃总还是可以的。抓你只是看到你没有身份,身高也和那个宫女差不多,他们临时起意的。”
李饱干笑两声:“真不愧是皇帝哈,花样还挺多。”
“别说皇帝了,刺史千金要的伴读也不止是伴读哈。”系统幽幽道,“你一个乞丐,没有我想要进上流社会过好日子是不可能的。”
“合着自创礼教归自创礼教,实则混乱程度远超想象是吧?”李饱冷笑。
系统道:“也不全是,这些都是嫡出才有资格享用的,庶出如果没有靠山想这些是会被发卖的。”
“这可真是好严谨啊。”李饱正暗自冷笑间便听到一阵清脆的玉石碰撞到一块的叮当声,来者是一名穿着华贵容貌清丽的女子。气场和仪表绝非那位县令家的二小姐可比。
“你来放我出去?”李饱见她在自己的牢房门外停下,挑眉问道。
那女子闻言掩唇轻笑:“算你好运,跟我走一趟吧。”她说完,从后面气喘吁吁追过来的牢头拿钥匙打开了牢房……
和牢房里潮湿阴暗的环境比起来,外面的空气实在是令人神清气爽,李饱在后面大咧咧地走着伸了个懒腰。直到出门她才发现关押自己的地方竟然是县衙的牢房。
李饱跟着她上了一辆马车后对方这才开口:“府上的下人对待姑娘的手段确实是有些粗暴了,不过这也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既然你们都已经勾结到一块去了,何必给我眼睛蒙上,让我以为自己是在刺史府中。”
“李姑娘冰雪聪明,一定不需要我的解释。”她笑解下身上的香囊递过去,“我便是你要应选伴读的那位刺史家小姐,吴引真。你在扬州地界只要拿着它,几乎没有人敢阻拦你。”
李饱没说话接了过来,暗道:妈耶,要不说这是架空,谁还分得清刺史和节度使啊!
“你不问我要你作什么?”吴引真顺着马车颠簸的力微微前倾,把脸贴在和李饱近在咫尺的地方盯着她的双眼。
“你这么有权,还来找我肯定是难办的事情,而且是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的事情。”李饱沉默半晌后又补充道,“和你的利益冲突的话,我的身份也方面灭口或者顶罪。”
“你比我想象得要聪明,我可要先防备着你了。”
“那你可真是想错了。”李饱摆摆手,“这种事你得找那种有家室又舍不得连累家人的人来做,我一无所有,不论赌什么都是没有本钱的买卖。”
吴引真微微勾起唇角对李饱刚才的话不置可否,差不多过去了小半个小时马车停了下来,吴引真将手往门口的方向伸去:“请吧。”
李饱掀开帘子,眼前是一处称得上清幽的山林,似乎还能听见不远处的流水声,下车后在周围看了一圈,确实是山清水秀。只是面前的白墙黑门的宅院大门紧闭,在外面听不到一丁点里边的人声。
车夫搬来上马石等吴引真下车后,推开了玄漆的大门。宅院里边并不算是荒凉,只是干干净净但又光秃秃的,连一座假山都没有。
但李饱在跨过门槛的那一刻却立刻感到汗毛倒竖,几乎是来自她的生物本能般,大脑疯狂喊道:“这里很危险。”
系统适时解释道:“经过本系统的一番搜索,这宅院下面少说几十个怨魂。现在除了你们,里边仅有两个活人。”
“能不能详细说一下情况?我的金手指呢?”李饱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系统道。
系统:“我只是开了上帝视角而已,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否则还要你干嘛?”
李饱没在搭理系统,转而对吴引真道:“大小姐,现在总该让我知道一部分的真相了吧?”
“不急。”
吴引真指着正对面的那间房屋:“去吧,你去了就会明白的。”
“谁?我?”李饱一连疑惑地伸手指向自己。但见吴引真没有丝毫动摇,或者解释的意思,还是深吸一口气往那边走去了。
如果要杀掉自己的话,总不至于绕这么大的弯子。她是这么想的。
房门没有锁,只是下半截玄漆的门上似乎溅起了些暗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不是血。
犹豫过后,她开始推开了房门——毕竟也没用别的路可选。
里边是成堆的似乎还在散发着臭味的人骨,挨着墙的则是大小不一的各色刀具。
被溅上去和被摸上去的血迹几乎涂满了人正常站着能接触到的墙面。
这些都还好,最令李饱汗毛倒数的墙面上隐约可见的字迹,像是枉死的怨灵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一切。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地一阵冷风吹过,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往左右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竟让她有些恍惚地在墙角看到一片抹上去的血迹呈现出英文字母“s”的形状。
只是这个字母的模样太过简单,李饱虽然震惊但也不能确定是否就只是巧合。
听到后面不徐不疾的脚步声,李饱立刻搓着肩膀作为掩护强行平复心情,让自己因为震惊而放大的瞳孔恢复正常。
“李姑娘可明白了?”吴引真淡笑,眼底是猜不透的情绪。
李饱挠了挠后脑勺:“不明白,这里除了惊悚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明白。所以,我想……大小姐许是找错人了。”
“不要紧,我们都合作并未出现裂痕。李姑娘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