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的广德楼,雕梁画栋在暮色里泛着暖红。我攥着那张后台票,站在侧门犹豫了三分钟——票面上印着“章九徕 专属后台”,烫金小字在路灯下晃得我心慌。上次在四合院被众人围观的窘迫还历历在目,此刻再踏进去,活像只揣着兔子的待宰羔羊。
“哟,这不是‘送衣姑娘’吗?”张九龄叼着根棒棒糖从门里探出头,小辫在脑后晃悠,“九徕哥在里面擦桌子呢,擦得比他那核桃还亮堂。”
我刚跨进门槛,就听见里面传来“哐当”一声。章九徕蹲在衣柜前,手里的鞋油蹭到了大褂袖口,看见我顿时站起来,耳朵尖比袖口的油渍还红:“你……来了。”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立领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清晰的手。我盯着他袖口的油渍憋笑,他却慌忙用纸巾去擦,越擦越花。
“算了算了,”栾云平端着茶杯走进来,“一会儿换演出服就行。林晚姑娘,坐这儿看我们化妆?”
后台镜台上摆满了油彩和梳子,栾云平对着镜子勾眉,动作行云流水。章九徕坐在旁边,手里转着枚核桃——不是送给我的那枚,是枚颜色更深的老核桃。他时不时抬眼从镜子里看我,四目相对时又慌忙低头,耳垂红得像涂了胭脂。
“九徕哥,你这核桃都包浆了,”张九龄凑过来扒拉他的手,“比你那对象还宝贝吧?”
“去你的!”章九徕拍开他的手,核桃“啪”地一声撞在桌面上。我看见他镜中的眼神飘向我,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下。
正闹着,岳云鹏拎着袋糖炒栗子进来了:“来来来,刚出锅的!林晚姑娘尝尝,我跟你说,这玩意儿跟九徕的脸一样——”
“岳哥!”章九徕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得地板吱呀响,“再说我把你栗子全倒锅里炒糖色!”
我接过热乎乎的栗子,指尖被烫得一缩。章九徕立刻递过一瓶矿泉水:“慢点吃,烫。”他的手指擦过我手背,温度比栗子还高。
后台渐渐热闹起来,孟鹤堂举着手机直播,镜头扫到我时故意停留了三秒。直播间瞬间炸开:
“!!!是上次那个小姐姐!”
“九徕哥呢?快让我看看九徕哥!”
“小姐姐是不是来看九徕的?我赌一包辣条他俩有事!”
“别拍了别拍了!”章九徕抢过孟鹤堂的手机按灭屏幕,“一会儿该上台了,都准备准备!”
他语气有点冲,孟鹤堂却笑得更欢了:“哟,急了?护食呢?”
我低头剥栗子,假装没听见,心里却像泡在蜜罐里。栗子很甜,甜得我后槽牙都发软。
七点半,广德楼的大幕拉开。我坐在后台监控室的小马扎上,透过屏幕看章九徕和栾云平上台。穿了绣金大褂的他像换了个人,往桌子后面一站,折扇敲得“嗒嗒”响,眼神里的从容锐利让我差点认不出。
“……上回跟您说那姑娘,今儿可来了啊!”栾云平刚开口,台下就爆发出哄笑。我在监控室里捂脸,果然又要砸挂我。
“哎哎哎,这话可不能乱说!”章九徕折扇一翻,敲在栾云平手背上,“人家姑娘是来看相声的,不是来看我的!”
“是吗?”栾云平挑眉,“我可听说了,有人为了请人家看演出,把祖传的核桃都送出去了——”
“去你的吧!什么祖传的!”章九徕打断他,耳朵尖在舞台追光灯下红得透亮,“那核桃……那核桃是我盘了三年的!”
台下的叫好声浪差点掀翻屋顶。我看着屏幕里他假装恼怒的样子,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原来那枚核桃他盘了三年,却轻易送给了我。
演出进行到一半,突然出了个小意外。章九徕在学唱京剧时,袖口的纽扣突然崩开,飞到了前排观众席。他愣了一下,栾云平立刻接话:“哟,这是看见姑娘太激动,扣子都崩飞了?”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章九徕弯腰道歉,眼神却透过人群往后台方向瞟,像是在找我。我心里一紧,突然想起包里有枚备用纽扣——早上换衣服时掉的,随手塞在了包里。
“我去后台看看有没有针线!”我跟场务大哥打了声招呼,抓起包就往侧幕条跑。
后台乱糟糟的,张九龄正帮王九龙系大褂带子,孟鹤堂在对着镜子补妆。我掏出纽扣和针线,急得团团转:“谁会缝扣子啊?九徕的扣子崩了!”
“我来我来!”岳云鹏举着针线包跑过来,“我媳妇教过我,这玩意儿跟纳鞋底似的……”
“得了吧你!”栾云平一把抢过针线,“上次你给我缝扣子,把我大褂跟椅子缝一起了!”
他接过纽扣,动作麻利地穿针引线。我盯着他灵活的手指,突然想起章九徕下午擦桌子时笨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栾云平抬眼看我,嘴角带着笑意,“九徕那小子手笨,跟他搭档这么多年,他衣服扣子全是我缝的。”
正说着,章九徕和栾云平下了台,准备换场。他看见我手里的纽扣,眼睛一亮:“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赶紧脱下来!”栾云平把他按在椅子上,“林晚姑娘特意给你送纽扣来了,感动不?”
章九徕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脱下大褂递给我。我接过带着他体温的大褂,指尖触到布料上的褶皱,心里有种奇怪的踏实感。
“我来吧,栾老师。”我接过针线,“我学过刺绣,缝扣子应该没问题。”
灯光下,我低头缝扣子,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一直停在我头顶。针脚穿过布料的声音很轻,后台的喧嚣仿佛都隔在了很远的地方。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舞台上的油彩味,形成一种让我心安的气息。
“好了。”我剪断线头,把缝好的大褂递给他,“针脚可能不太好看……”
“好看!”他立刻接过,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比我缝的好看多了。”
他穿上大褂,对着镜子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栾云平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行了,该上台了,别臭美了。”
章九徕点点头,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我——是我早上落在他车里的发圈,粉色的,上面还挂着个小熊挂件。
“早上找着的。”他说完,不等我反应就跟着栾云平上台了。
我攥着发圈,小熊挂件在掌心晃悠。原来他早上就发现了,却一直等到现在才给我。
最后一场是群口相声,几乎所有德云社的人都上了台。孟鹤堂拿着扇子满场跑,岳云鹏蹲在地上学狗叫,张九龄和王九龙互相挤兑,章九徕站在角落里,时不时接句话,眼神却总往后台方向飘。
演出结束时已经快十点了。观众散场后,后台开始收拾东西。章九徕卸了妆,穿着便服走过来,手里拎着个食盒:“饿了吧?给你带了宵夜。”
食盒里是热气腾腾的馄饨,撒着翠绿的葱花和蛋皮。我接过勺子,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样言简意赅地递东西。
“谢谢你,九徕。”我吹了吹馄饨,“今天的演出很精彩。”
“你喜欢就好。”他坐在我对面,手里又开始转核桃——这次是送给我的那枚。核桃在他掌心泛着温润的光,像他此刻的眼神。
“这核桃……”我忍不住开口,“你真的盘了三年?”
“嗯。”他点头,指尖摩挲着核桃上的纹路,“大学时在潘家园买的,那时候穷,跟云平哥凑了五十块钱才买下。”
我愣住了。五十块钱,对现在的他来说或许微不足道,但对当年的穷学生来说,应该是笔不小的开支。他居然把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送给了我。
“为什么……要送给我?”我小声问,心跳得像擂鼓。
他抬眼看我,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因为……看见你的时候,就想把它给你。”
我的呼吸一滞,手里的勺子“叮”地一声掉进碗里。馄饨汤溅在手上,我却感觉不到烫,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
“九徕,走了走了!去吃宵夜!”孟鹤堂在门口喊了一嗓子,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章九徕皱了皱眉,没回头,只是看着我:“吃完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
“必须送。”他语气不容置疑,“晚上不安全。”
我看着他坚持的眼神,点了点头。心里那只揣了很久的兔子,此刻正撒欢儿地蹦跶,撞得我胸腔发麻。
收拾好东西走出广德楼,夜风带着凉意。章九徕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上,带着他体温的布料瞬间驱散了寒意。
“九徕哥,不够意思啊!”张九龄从后面追上来,“吃宵夜不带我们,二人世界呢?”
“去你的!”章九徕瞪了他一眼,却没把外套拿回来。
车子驶离前门大街时,我看着窗外掠过的牌楼,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那场骤雨。不过短短几天,却像过了很久。
“那个……”我犹豫着开口,“你明天有空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脸在路灯下线条柔和:“有。怎么了?”
“我想请你吃饭,”我鼓起勇气,“就当……谢谢你的核桃和馄饨。”
他沉默了几秒,我心里开始打鼓,生怕他拒绝。直到听见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
车子停在我家楼下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我解下外套还给他,指尖触到他袖口的纽扣——是我缝的那枚,针脚虽然歪歪扭扭,却异常结实。
“明天见。”我推开车门,心跳得飞快。
“林晚。”他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看见他倾身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我以为他要吻我,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结果他只是伸手,把我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低哑:“明天早上十点,我来接你。”
我“嗯”了一声,逃也似的下了车。跑进楼道后,我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手心里全是汗。
回到家,我把那枚核桃放在台灯下。核桃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纹路里仿佛藏着他三年的时光。我拿出手机,看着他的微信头像,犹豫了很久,还是发了条消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晚安,九徕。”
几乎是秒回:
“晚安,早点睡。——九徕”
我抱着手机傻笑了半天,突然想起食盒里还剩两个馄饨。小心翼翼地加热后吃掉,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那味道,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香甜。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我就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十点整,章九徕的车准时停在楼下。他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手里拎着袋豆浆油条,站在阳光下冲我招手。
我跑下楼,看见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你买早餐了?”
“嗯,”他把袋子递给我,“看你朋友圈说喜欢吃街角那家的油条。”
我愣住了。那条朋友圈是三个月前发的,没想到他居然记得。
“谢谢。”我接过温热的豆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上车吧。”他替我打开车门,“想去哪儿吃?”
“去……颐和园吧?”我突然想起昨天在后台听他们说,今天颐和园的荷花开了,“听说那儿的藕粉很好吃。”
“好。”他发动车子,嘴角带着笑意,“只要不是让我爬万寿山就行,我恐高。”
“你恐高?”我惊讶地看着他,“可你上次在台上翻跟头……”
“那是假的!”他连忙打断我,耳朵又开始泛红,“都是云平哥配合我演的!”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给他睫毛镀上了一层金边。
车子驶离市区,朝着颐和园开去。路上,他跟我讲起他大学时的趣事——为了凑钱买核桃,跟栾云平在天桥下卖过唱;第一次上台紧张得忘词,被师父罚抄了一百遍《报菜名》;还有孟鹤堂怎么把他的核桃藏起来,害他找了一晚上。
我听得入了迷,原来在台上光芒万丈的章九徕,也有这么多普通人的喜怒哀乐。
到了颐和园,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昆明湖里碧叶连天,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我们沿着长廊散步,他给我讲长廊上的彩绘故事,时不时被我的问题问住,然后不好意思地挠头。
“你知道得好多啊。”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瞎看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云平哥知道的更多,他像个百科全书。”
走到石舫旁边时,我看见有卖藕粉的小摊。他立刻跑去买了两碗,加了桂花和山楂片,递给我时还细心地吹了吹。
藕粉很烫,也很甜,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我看着他低头吃藕粉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没有舞台上的聚光灯,没有后台的喧嚣,只有我们两个人,和眼前的湖光山色。
“九徕,”我放下碗,认真地看着他,“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抬起头,嘴角沾了点藕粉。
我伸手,用纸巾轻轻擦去他嘴角的痕迹,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心里一颤:“谢谢你让我走进你的世界。”
他愣住了,手里的勺子“叮”地一声掉进碗里。阳光落在他眼里,像碎了的星辰,亮晶晶的。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就在我准备收回手时,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心很烫,力道却很轻,像是怕弄疼我。
“林晚,”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和温柔,“不是我让你走进来,是我……想让你留下来。”
我的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周围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的声音和我的心跳声。
湖风吹过,带来荷花的清香。远处传来游船的汽笛声,还有游人的欢声笑语。但这一切,都比不上他此刻眼神里的光芒。
我看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上扬:“好。”
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他笑了,像湖面被风吹起的涟漪,一点点漾开,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松开我的手腕,却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手指修长,掌心有薄薄的茧,是常年拿快板和转核桃留下的痕迹。
我们手牵着手,沿着湖边慢慢走。阳光很好,风也很温柔。偶尔有游客认出他,惊喜地打招呼,他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松开我的手。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从广德楼的灯影,到颐和园的荷花,不过短短几天,却好像经历了很多。那枚核桃,像是一个奇妙的信物,不仅连接了他的过去,也开启了我们的未来。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这条路会遇到多少风雨。但此刻,我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里充满了勇气和期待。
我知道,关于我和章九徕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我,愿意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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