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她不听62
房间里明明开着空调,江惊岁却感觉卧室里的温度在直线上升。
说不清是夏夜的燥热,还是她身上在发烫。
连祈微微侧过头,柔软的黑发贴上她脸侧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若即若离地蹭过她耳骨,薄唇沿着颈线一寸寸地吻下来。
江惊岁的呼吸彻底乱了节奏。
庆幸这会儿屋里没开灯,昏沉沉地什么都看不见。
“……你别咬我脖子。”江惊岁勉强分出神来,被他扣住的手腕微挣了挣,呼吸不稳地说,“我明天还要上班。”
夏天的衣服遮不住这些痕迹。
他顿了顿,顺从地换了个方向,由着她锁骨往下亲,另只手的指尖挑开衣摆,沿着她脊椎一节节地按过去。
“饭都吃哪里去了。”轻软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了点低哑的笑,“长的肉呢?”
她骨架本来就小,脊背上薄而细腻的一层皮肤,脊柱微凸的骨节格外明显。
力气倒是挺大。
轻轻松松掰个水龙头不成问题。
脊背上传来的触感十分陌生,江惊岁突然有些紧张,她呼吸很轻地停了片刻,而后慢慢擡起头来,眼睛湿漉漉地看向连祈。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感受到他灼热又滚烫的气息。
这让她的手都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起来。
她轻轻吞咽一下,然后擡起胳膊勾上他脖颈。
距离再度拉近。
连祈在家都是穿运动裤,腰间的抽绳也懒得系,就这样松松散散地搭下来。
江惊岁手里拽着条抽绳,停顿一会儿之后,大着胆子沿着裤腰探出手去,她的手指微微有点抖。
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心悸。
她咽了咽口水,整个掌心都贴了上去,微凉的指尖毫无隔阂地压在他腰腹上,能清楚地摸出来腹肌的线条。
连祈似乎是顿了一下,下颌线微微绷紧,停下来深吸一口气。
他闭了闭眼,而后又睁开,勾着她腰肢的那只手骤然用力,将人按进自己怀里,另只手托着她下颌,重重地低头亲了下来。
动作完全不复刚才的温柔。
喉结微微滑动着,稍显锋利的虎牙齿尖咬着她下唇,牙印有深有浅,带着满满的掠夺气息。
江惊岁也不躲,只微皱了皱眉,手指勾着他腰间的抽绳又拽了两下。
夜风从窗边吹了进来,窗帘微微拂动着,停下来的时候,连祈伏在她颈间闷闷地笑:“江惊岁,我本来只想跟你接吻的,你再摸下去,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他的嗓音很哑,眼底明显涌起了情潮。
江惊岁抿了抿唇,感觉舌尖还在发麻,手贴着他腰腹没动。
他的话是这样说的,却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江惊岁眨了眨眼,指尖在他腰间很轻地一勾,连祈脊背一绷,立刻擡起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她。
片刻之后,他勾唇笑了起来,舌尖轻舔了舔虎牙的齿尖,隔着衣服按住她的手,慢条斯理地往下带。
“这是你允许的。”
他说。
江惊岁不说话,眼睛里还含着水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
她忍不住别开眼去,有点不好意思看他。
指腹磨得透红,那种冷雪松的味道混着潮热的水汽,铺天盖地侵近过来,让人无处可躲,江惊岁忍不住叫他的名字:“……连祈。”
尾音有点颤。
连祈喉结滚着,眼眸黑漆漆地望过来,而后擡手捂住她的眼睛,睫毛垂下来,嗓音低哑地应:“嗯。”
……
卧室房门再打开的时候,江惊岁已经换了身衣服。
大饼非常记仇地蹲在门口,见门板终于打开了,直接一个飞扑过去,张牙舞爪地咬住了连祈的裤子。
连祈弯腰拎着它起来。
大饼仰着头看他,露在外面的爪子还没收回去,连祈勾了勾它的下巴,懒洋洋的语气:“宝贝,你之前抓坏我那么多衣服,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大饼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脸上满是不屑一顾,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不过没事,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还没绝育吧?没绝育脾气才会这么暴躁。”
连祈似笑非笑地往它尾巴下轻瞥一眼,而后以一种特别贴心的语气说道:“明天我带你去绝育。”
大饼:?
大饼悲愤:“喵!”
说去就去,连祈第二天就带着猫去了宠物医院。
这倒是省了江惊岁的事。
江惊岁本来去年就想带猫去做绝育手术的,就是一直没抽出来时间,又是搬家又是换工作的。
九点钟,到公司之后,江惊岁先打了个卡。
九点半,负责《夜行山海》的各组齐聚会议室,开始开会。
策划部和建模组照常拍桌子吵个不停。
其他人在
连祈在微信上给江惊岁实时直播大饼的绝育手术:【医生说猫有点胖了,以后得给它少吃点。】
江惊岁:【啊?必须要减肥吗?】
连祈:【应该得减吧。我刚才带大饼进来,医生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以为它怀孕了,问我是不是带猫来做孕检的。】
连祈:【然后另一个医生就接话说,看这肚子,起码怀了五个崽。】
连祈:【我说我家猫是公的,我是带它来做绝育手术的。】
江惊岁:“……”
大饼是江惊岁捡回来的,之前是小区里的流浪猫,吃饭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就养成了个看见食物就拔不动腿的毛病。
吃撑了也要硬吃。
江惊岁已经很注意控制它的饮食了,但被捡回家之后,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难免会发胖。
下午五点,江惊岁下班。
连祈带着已经恢复活力的大饼过去接她。
航空箱在后座放着,大饼脖子上还戴着伊丽莎白圈,江惊岁将猫抱过来,大饼窝在她怀里委屈地叫了两声。
连祈眼尾勾着点笑,手指碰了下它耳朵尖:“蔫了?”
没见过这么狗的人。
大饼气得一头扎进江惊岁怀里,拿屁股对着连祈。
江惊岁安慰它:“猫咪绝育了好,少生病,活得时间长。”
“对了,医生还说猫绝育后食量会大涨,给它少吃点,太胖的猫容易得肥胖病。”连祈又说。
大饼气得都快说人话了。
把它嘎了还不行,现在还要控制它的饮食。
江惊岁还没答话,就听怀里的猫嗷呜一声,爪子蹬着她的手臂就想扑过去咬连祈,她眼疾手快地一捞。
猫是捞回来的,但猫脖颈间套着的伊丽莎白圈一下子撞到她下巴上。
江惊岁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哄它好一会儿,这才把猫放回了航空包里。
大饼恢复得很快,上午嘎了蛋,下午就活蹦乱跳了。
伊丽莎白圈戴着不舒服,江惊岁第二天给它撤了下来,又喂了它两根小鱼干。
安顿好猫之后,江惊岁才摸了邀请函,准备去参加晚上的婚宴。
婚宴地点定在了莱茵酒店。
江惊岁和连祈到的时候,正好在楼下遇到了闻桐和汪子肖,四个人一块往酒店里走,乘坐电梯上了十三楼。
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热热闹闹的样子,他们坐在高中同学那一桌上。
班长的人缘很好,这次举办婚宴,班里的人几乎都来了。
大厅布置得十分华丽,舞台中央是Led巨屏,上面循环播放着新郎新娘的婚纱照,t台上铺着厚厚的丝绒红地毯,透明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几乎覆盖整个大厅。
绽放的粉玫瑰蔓延到每张酒桌。
闻桐忍不住感叹:“看起来好豪华的样子。”
汪子肖接话道:“光这个场地布置就花了小十万呢,能不豪华吗?”
汪子肖是副班长,上高中那会儿就跟班长关系很好,自然也打听来了一些内部消息,丝毫不吝啬地分享出来。
“前两天我跟班长聊天,就顺口问了一句,他说婚庆花了九万八,不包括餐饮和司仪之类的,就只有这个场地和布置搭建。”
“好贵。”江惊岁同样发出感叹。
十万块钱,能买多少小鱼干和狗粮啊。
晚上的酒席正式开始前,还有固定的婚宴流程,新娘走红毯,新郎下跪求婚,双方互相交换戒指。
江惊岁托着下颌看了会儿。
婚宴酒席参加过不少了,也没什么新鲜感,只是处在这种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情绪不免也被调动起来。
刚看到新娘投掷捧花这一环节,连祈忽然碰了碰江惊岁胳膊,倾身靠近过来:“江惊岁,你看你左边前面那桌。”
“啊?”江惊岁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视线在众人身上转过一圈,没看到熟人,不解地回过头来。
以眼神询问连祈:你让我看谁?
那桌也是新郎的亲友,桌上的标牌写着“大学同学”这四个字。
“中间那个穿白t的。”连祈淡声又说。
江惊岁再度扭头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她搜遍脑中所有记忆,也没有印象。
她茫然地回过头来:“那是谁?”
“你不认识?”
“我应该认识?”
不说她大学压根就没在这里上,就说她跟班长,也那么多年没见过了,跟他的大学同学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怎么可能会认识。
“刘宣宇。”连祈语气淡冷地提醒道,“你高中的时候,不是有个挺喜欢的广播站的男生?”
江惊岁:“……”
这都隔了多少年了,他醋劲儿还能这么大?
再说了,她什么时候喜欢过别人了,她都不记得那人叫什么名字了。
“你说什么呢。”江惊岁哭笑不得,“哪有这事?”
“有。”连祈语气很淡地说,“你当时还让我帮你给他要个联系方式。”
“……”
都快八百年前的事了,江惊岁费劲地想了半天,终于回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茬。
但她那是帮闻桐要的。
闻桐是个声控,天天晚饭后准时守着广播,她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路过广播室几次,都没好意思跟人去要联系方式。
江惊岁记得当时是有个学姐问连祈,有没有兴趣去广播站。
江惊岁就顺口跟连祈说了一句,能不能给那个谁谁谁,要个联系方式啊。
江惊岁忍笑:“真没有,我那是帮闻桐要的。”
连祈偏头看她,也不说话。
“你别给我乱扣帽子好不好?”江惊岁又笑起来,藏在桌底的手勾住他指尖,稍微靠过去放小了声音说,“我喜欢过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隔了片刻,江惊岁搭在他掌心的手被握住。
好了好了,毛被顺好了。
江惊岁没忍住,无声又笑一下。
噫……
也不知道他这吃的又是哪一年的飞醋。
最前面的t台上,婚礼流程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江惊岁歪头看着拥吻的新人,忽然说了一句:“夏天这个季节就自带着浪漫气息。”
这会儿大厅里掌声涌动,欢呼声和音乐声混在一起,格外热闹。
连祈离江惊岁更近了些,垂眸听她说话。
“我很喜欢夏天,总觉得所有的相遇和分别都应该发生在夏天,所有的重逢也应该发生在夏天。”
连祈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忽然从兜里拿了个东西出来,说:“发生在任何一个季节的重逢都很浪漫。”
他的尾音将落,江惊岁就感觉到指骨间传来微微的凉意。
低头一看,手指上多了个戒指出来。
很简单的样式。
银色的指戒,线条冷淡又简洁,是她喜欢的那种风格。
跟她耳骨上的银钉很搭。
应该是铂金的,连祈知道她不喜欢黄金的颜色,就按她的喜好来买的。
江惊岁愣了下:“怎么突然送我这个了?”
“早就想给你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连祈漫不经心地勾着她发丝,别到耳后,露出来她耳骨上的骨钉,“忽然觉得现在就挺合适的。”
他睫毛又擡起来,勾了勾唇角:“给你的夏天再多添一点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