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殿内的不仅只有吾清,渊至和勿安也在殿中。
二人正端坐在玉台两边下玉棋,接着又细细地品着面前好茶,此场景看上去实在是惬意。
二人虽身上没有灵尊上主的严肃,但三人坐在一处便更加的令人惶恐不安。
更可怕的是,此刻,吾清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正与勿安下棋的渊至见穆阳泽轩如此,不由一笑:“看样子师兄是吓到穆朝陛下了。”
吾清没说什么,瞧着穆阳泽轩时,神情略显严肃。
“陛下身为穆朝君主应当以天下事为重,至于修仙,就算陛下仙骨极佳也于事无补,陛下这一生注定与修仙无缘,陛下还是请回吧。”
穆阳泽轩没有想到面前的灵尊上主竟会直接就拒绝了他。
“在下……”
“请回。”
穆阳泽轩本想说些什么,却一口被吾清回绝。
吾清话音方落的同时,殿门霍然大开,穆阳泽轩见之自然明白此为何意,只好暗自叹气,默默地转身离去。
三人见他如此,无奈摇头。
走出玄听殿的穆阳泽轩一眼便瞧见了染墨与宫城弟子们练剑的场景,满心的羡慕。
“喂,怎么样了?”
发现穆阳泽轩一个人愣在一处的染墨,连忙丢下朝宸他们向穆阳泽轩跑去。
朝宸疑惑得看着穆阳泽轩自言自语道:“此人是谁?新来的宫城弟子?”
穆阳泽轩看着向自己跑来的染墨,他一改之前失落的表情对染墨笑了笑,“灵尊上主让在下离开景地宫城。”
“让你离开?!不对啊,凡是能登上灵幻仙山的人都会成为宫城弟子的啊。”
“染墨,这位公子是……”司城不知何时来到染墨身后。
“他是…呃,你叫什么?” 染墨忽然发现自己原来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穆阳泽轩见她根本没有记住自己的姓名,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他轻叹一声,“穆阳泽轩,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叫什么,真让人寒心。”
“行行行,司城师兄,他是穆阳泽轩。”
司城向他作揖:“穆阳公子,在下司城。”
暮龄:“在下暮龄。”
“我……”
“他是朝宸,是宫尊,勿安上仙的弟子。”
朝宸还在想该说些什么,却被染墨抢先一步。
染墨双手紧握着朝宸的手臂一副温柔的模样,眼里的柔情似水好像就只给他一人。
穆阳泽轩见染墨对朝宸那副依赖的模样,一颗怦然跳动的心如同尘埃般跌入谷底。
“司城、染墨,不去修炼待在这做什么?”
从玄听殿出来的三位上主见穆阳泽轩与染墨之间太过于亲密,不觉有些担心二人在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
吾清看着二人眉头紧锁,司城见状连忙向吾清作揖道:“弟子这就去修炼。”
“不忙,先替宫城送……”
“师尊~我写完了~”
吾清话音未落,便见那玄钰一手墨地捧着一大把纸书,一脸兴奋地向修炼场上的玉尊渊至跑来。
玄钰来到渊至面前,将抄完的纸书直接塞到渊至怀里,哪知渊至瞧也不瞧便使用火术将这怀中的纸书全都烧得一干二净。
玄钰看着急了,他惊恐而又绝望地看着那火光,两眼含着热泪。
“不是…师尊你怎么都烧了?!这可是我花了三个时辰才完成的!师尊你…不带这样的~”
“玄钰,就这点算什么。”
“师尊~我恨你~”
见渊至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玄钰更是难过了,立马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撒野着。
穆阳泽轩见他这样,心想:原来在这修仙的宫城里还有这等“奇葩人物”。
“好了玄钰,快起来,我有事与你们说。”
“是…宫尊”玄钰立即止住哭声嘴里嘟囔着,很是不情愿。
勿安无奈地笑了笑,回头看向朝宸他们,“明日便是你们出城历练的日子。”
“真的?!”
五人听到要离城的这个消息,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顿时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就连还在哭的玄钰也迅速地擦干眼角残留的泪珠,开心地原地打转,好像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你们回各自的宫殿收拾收拾,至于穆阳公子…朝宸,你带回忘心殿住上一晚,明日自行离去即可。”
勿安说完便与吾清、渊至一起离去。
跟着朝宸回到忘心殿的穆阳泽轩此时正心烦意乱地坐在石玑前。
看向殿内正在收拾包袱的朝宸,想起染墨对他的态度,心中的疑问是越来越多,只好走进殿内帮着他收拾着。
收拾到一半,才忍不住问:“朝兄,忘心殿就只有你一人住吗?”
“不不不…还有师尊,不过只是偶尔回来几次。”
“师尊?”
朝宸放下手中衣物向他解释着宫城的人物关系。
“方才宣布我们将要离城的那位是宫尊上主,我的师尊,是三位上主里早已飞升的勿安上仙,灵尊上主是宫城的执教掌门,司城和染墨是他的弟子而玉尊上主则是宫城的辅主,暮龄和方才哭闹的玄钰便是他的弟子,你可明白?”
穆阳泽轩听后若有所思,他上前凑到朝宸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朝兄与染墨姑娘可是情投意合?”
朝宸一听吓得立即跳到床榻之上,他急乎乎冲着穆阳泽轩大喊:“你你你…你小子怎么想的,我对染墨只有兄妹之情!你可莫要胡说!”
见他如此说,穆阳泽轩心中暗喜,“既然朝兄不喜欢染墨姑娘,那是否心中已有欢喜之人?”
“穆阳兄说什么呢,每日都待在这宫城里见得都只有染墨一位姑娘,穆阳兄认为我还会有欢喜之人?”
朝宸说到此处,脑海里莫名闪出那位本圣姑娘的黑炭脸,还有说话之时露出两排大白牙,莫名的笑出了声。
他突然一愣,连忙甩甩头,轻咳道:“若真有这样一位女子,只有一句‘吾所钟情者,往后此生,只她一人,足矣!’”
吾所钟情者,往后此生,只她一人,足矣!
穆阳泽轩听着这句话,看着朝宸说此话时眼神的坚定,心中对他甚是敬佩。
夜已深,景地宫城里早已没了那一点点光亮,除了忘心殿的火烛在这黑夜里随风摇曳。
良久。
一道蓝光猛然从玄听殿中窜出,快速分出五道分别落入已进入睡梦中的朝宸、司城、染墨、暮龄和玄钰的灵识中。
似是接收到了蓝光中的信息,五人同时睁开了双眼。
“魔入禁湖夺走天乩策,尔等此行定要寻回天乩策。”
……
翌日,太阳还未升起之时,方走出灵幻仙山的五人,看到坐落在仙山脚下那些数不胜数的房屋,还有那些一起床就赶忙出门忙碌着干活的人们,而感到不可思议。
一旁的朝宸一副疑惑的模样,转而肯定道:“没想到过了十四年,原本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庐灵村,如今竟多了这么多户人家,也不知道那孩童现下过得如何。”
染墨:“十四年?宸师兄你五岁就进了宫城吗?”
“嗯,记得方来到仙山脚下,师尊就出手救了一名方出生就病得奄奄一息的婴儿。”
话音方落,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孩子蹦入五人的视线中。
那孩子一边狂奔一边回头望向身后手举棍棒,气势汹汹地朝他冲来的妇人,一脸惊恐地直呼救命。
然而过往的人们见此景不为所动,依旧低头一心一意地做着手中的活儿。
与那孩子同龄的染墨见这些人都对那孩子不理睬,气愤地手插腰间嘟嘴哼不平,“这些人怎么回事,没见那孩子在喊救命吗?”
“也许是习惯了吧。好了,赶路吧,我还要替师尊送信给穆阳兄呢。”
朝宸重新背起包袱准备启程,却被司城拦住,“穆阳公子什么时候离城的?”
“不知,只是今日清晨师尊塞了一封信给我,说是让我们先去兰黎之都将信交给穆阳兄。”
朝宸随手掐断身边的狗尾巴草,刁进嘴里顽皮地咬着。
清晨,纯洁的气息渲染着整个庐灵村。
五人看着村庄里无忧无虑玩耍着的孩童,还有为了未来而勤劳的人们,他们不禁感叹着自己的未来究竟是如何。
待太阳升起之时,他们依旧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里。
他们离开了景地宫城,这个伴他们成长的修仙之地,怀着期待与对师尊的思念之情走上了这条还是未知数的旅程。
......
兮灵宫地中,勿安方落地便闻一阵悠扬的箫声从梅林间传出。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缓缓走入梅林,待看到吹箫之人时顿足,箫声亦在他止步的同时戛然而止。
“女歌现下正在闭关疗伤,勿安上仙此次来的不巧。”
妙香坐在一棵梅树下,缓缓起身收箫向勿安走来。
勿安没有说话,脸上一抹失落之色一闪而过。
“我今日来此有一事要提醒妙香姑娘。”
“何事?”妙香驻足问道。
“记得丫头与我说过,她身上的阴阳花铃,是处于无妄墟境的汐诛尊神在人界苦苦寻了三百年,最终在一处极寒之地找到的,而另一条早已随着墨执尊神的陨落消失于六界,只有天定之人方能寻回。”
“这天定之人与女歌的相遇注定是命劫。上仙今日为何说起阴阳花铃来?”
勿安举手接住飘落的梅花瓣郑重道:“这天定之人现世了。”
“什么?!”妙香惊讶地看着勿安。
勿安似乎猜出了她的疑问,镇定地说:“他就是我的入室弟子。”
“此言当真?”听到这个结果妙香仍是不相信。
“这阴阳花铃就是他由梦寻得,千真万确!”
“上仙,可有什么法子阻止他们相遇。”
妙香这个要求震住了勿安,他抬头仰望天空一声轻叹:“天命所归,你我二人又有何能力阻止!尽管丫头不属六界,可身在六界也依然会为天命所扰。”
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妙香一人呆立在梅花雨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不一会儿,一道金光猝然在她眼前闪过,不禁眉头紧蹙:“天乩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