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仙神热衷演戏两千年》 第1章 禁湖遭伏 “杀人啦......杀......杀人啦!” “杀人啦!” “圣女她......她她她杀人啦!!!” “快跑啊,圣女杀人啦~~~” ...... 那日是暮岁初日,正是大雪纷飞之时,兰黎之都的大地早已被落了整整三日的大雪所覆盖,可即便如此,朝街的闹市依然热闹非凡,到处充满着欢笑声。 随着一声紧接着一声惊慌的呐喊,眼前的和平瞬间被打破。 众人闻声不禁面露惊恐之色,迅速连滚带爬地四处逃窜着。 而有些不怕死的却是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手上的活儿,待收拾完毕后才赶紧往家中跑去,与此同时嘴里还不停的谩骂着。 “天杀的!就说了那圣女总有一日会大开杀戒的!” 朝街的尽头,宫都高楼之下刀剑横飞,尸横遍野,肆意流淌的鲜血无情地将满地的白雪染红。 咣当—— 刀剑摔落在地,红裳女子闷哼一声,无力地单膝跪倒在雪地上,忍着浑身被刀剑刺伤砍伤的刺骨疼痛深深地紧皱了眉头,重重地喘息着。 忽然,一双黑靴闯入女子的眼帘之中,她瞧着随风飞扬的一处红袍衣角稍稍愣了愣神。 抬眸一瞬,眼中的红袍少年微微一笑,随后俯下身去伸手送到了她的眼前。 女子愣怔片刻,适才向那少年缓缓抬起了她那沾满鲜血的右手...... 啊啊啊—— 画面一转,通天金光柱中鲜血四溅,惨绝人寰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女歌姐姐,女歌姐姐......女歌姐姐?” 恍惚间,女歌听到有人在唤她,顿时回过神来。 环顾四周,空旷的草地上空无一人,只有四根石柱孤独的立在四角,哪里还有方才见到的那般血腥的场景。 “又是这个梦。近日怎的尽是做些莫名其妙的梦?这个奉玄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她皱着眉头,嘴中不停地嘟囔着,心想着什么时候该去九重天,寻那奉玄好生问道一回了。 “女歌姐姐您可留些神,东皇钟即将面世,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又免不了挨上妙香一顿训了。” 一旁的蓝衣少女见女歌愣着没有做出一点反应,又开始小声提醒着。 女歌听着,便见站在面前分别发束高低冠的两位蓝衣男子此时正对着那禁湖推出结印,这才想起来今日来这景地宫城是为检视东皇钟而来。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回过神来了。 自古以来妖魔二界皆对这东皇钟虎视眈眈,若是今日因自己分神而弄丢东皇钟,恐怕也就只能以命相抵了。 唉,说不定啊,就连自己这条命也抵不了啊。 “放心,此等大事本圣不会掉以轻心的。”她抬手轻轻拍了拍身旁蓝衣少女的肩故作轻松道。 突然一声闷响传来,女歌循声望去,便见禁湖中央骤然出现一道大漩涡,大漩涡分成十道小漩涡,每道旋涡整齐地排成一竖列将整个禁湖水分成了两半,湖水分别往两边聚起的同时十道小漩涡也随之消失,而当最大的漩涡消失之时,耀眼的金色光芒瞬时照亮了整个禁湖。 这本是青天白日,突然被这金光一照,四人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急忙挽袖遮目,待四人缓和下来再往湖中瞧去之时,一方玉亭已然立在禁湖中央,而那玉亭中的一顶大钟正浑身大泛金光。 四人瞧着那正泛着金光的大钟震惊不已,虽然早已在脑海中想象过东皇钟宏伟的模样,可当真正瞧见本尊之时,还是会为其壮观之身而发出惊叹。 “圣女,请。”分别束着高冠和低冠的两位男子一同回身,向着女歌做出了恭请的姿势。 女歌在二人的带领下,踏上湖中央的石阶缓缓向着东皇钟靠近,看着东皇钟身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那文字不是什么,正是姓名以及与之对应的身份。 仔细瞧之,钟身从上至下分为六层,分别为天、仙、人、地、妖、魔,每层的上部分皆是其界的官职人员,下部分则是界中平民百姓。 女歌瞧着人界子民的姓名消散后又由新的名字代替,而其他界的名字消失便是消失了,空白一片无可代替,不由心生感慨。 人皆轮回是为宿命,他界生则生,死则无。 不知生死轮回为喜为忧,或生死分明,痛快潇洒才是众生所求。 原来,芸芸众生的命运早已被定下。 女歌感叹完,忽然心中起了兴趣,当即在钟身上找起了自己的姓名。 人界分层中便是一眼就在人界最顶端瞧见了自己的姓名,只是不知为何,“女歌”二字却是若隐若现。 疑惑之时不小心瞥见了天界分层最顶端,汐诛尊神之名位于左侧,而她旁边却是有两处空白。 女歌瞧着中间的空白处,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上去。 轻轻拂过那处空白猛然心间一颤,眼前似是迷上了一层薄雾。 慢慢的,一个白色身影从迷雾中缓缓走出。 那人身着一袭白衣长袍,黑发半绾高束,头戴白玉冠,眉间印着一点金银渐变的泪珠印记,脖间戴着一个璎珞圈,一丝玉珠点缀的腰带系于腰间。 “记住我。” 记住......你? 男子清朗的声音格外好听,只是口中说出的三个字却是让女歌蹙紧了眉头。 她想要看清男子的脸,却发现男子的脸十分模糊,她急忙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男子的脸时,男子骤然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未等她缓过神来,东皇钟在她指缝间金光大释,随即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直到一个形似策子的物件悬于一旁的半空中,东皇钟适才渐渐稳住。 “这是......天乩策?”缓过神的女歌盯着那物件许久才问出了一句。 “正是。”高冠男子应声道。 “六界皆知天乩策乃支配东皇钟的密钥,一直以为此策被藏于哪个密处,并由哪位神官严密看管着,没想到竟是藏于东皇钟之身,实在妙哉。” 说罢,便要走近细瞧一番,方走近,女歌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忽的眉头紧蹙,迅速抬手分开两指夹住从身后冲来的银勾索。 她瞥了一眼两指间的银勾索,自然知晓持这银勾索者定是冲着东皇钟与天乩策而来,而银勾索上泛有魔气,不难猜出此人乃魔界中人。 不待那人反应,女歌立即一个回身反客为主,快速将那银勾索对准那人奋力掷去。 果然,那人被自己的银勾索击中瞬间灰飞烟灭。 “魔!” “魔来盗取天乩策了!” 一旁的蓝衣女子说着立马抽出缠在腰间的挽灵鞭便要冲出去却被早已飞向湖岸的女歌拦住。 “护住东皇钟和天乩策。” “女歌姐姐......” 蓝衣女子话未说完,埋伏在四周的一批魔兵纷纷向着玉亭方向攻来。 “怎么可能!宫城结界森严,怎会被魔攻破之时你我毫无察觉?!该不会......” “渊至,眼下不是猜疑之时,护好东皇钟和天乩策要紧。”高冠男子持剑斩杀周身的魔,重新布置结界罩住玉亭后说道。 被唤做渊至的低冠男子听着也立即帮忙撑住新结界。 女歌落在湖岸,便见一名身着紫色长袍的银发男子慵懒地躺靠在躺椅上,优雅地端起一旁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上一口,瞧上去好不清闲。 而他身后一众魔兵却是个个肃穆而立,在男子的威严下无人敢做出懈怠之举。 女歌上下打量了一眼那银发男子,轻声哼笑,“本圣道是何人敢在景地宫城撒野,原是魔界大主使荣桢。” 被称作荣桢的银发男子见女歌知晓自己的姓名顿感惊喜,慢悠悠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向着女歌作揖道:“能被圣女记住,是在下的荣幸,只是......” 他眉头一挑,继续道:“今日奉陛下之命取得天乩策与东皇钟,便不在此与圣女多做纠缠了。” “恐怕这东皇钟与天乩策并不是你想拿就能拿得走的。” 话音方落,身后禁湖玉亭中央一阵惨叫声传来。 众人闻声瞧去,便见众多魔兵在结界破裂之时消散殆尽。 荣桢瞧着倒也不慌,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女歌,心中明白今日必须杀了圣女才能顺利夺得东皇钟和天乩策。 他微微抬起右手,身后众魔似是得到什么命令一般迅速分成两路,一路冲向玉亭,一路则是冲着女歌而去。 女歌一声哼笑,镇定的站在原地看着众魔向自己冲来。 待到众魔离自己只有五丈之远时,适才悠闲地驱动腕上的白洛玉镯,荧光缠绕玉镯之身引其全身晃动起来,紧接着玉镯中窜出五根弦丝利索地缠住面前五只魔的脖颈,女歌五指抓住弦丝轻松一扯,五只魔应声消散。 然后抬手一挥五根弦丝再次向众魔攻去,而这时的五根弦丝分出无数弦丝,那弦丝在空中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弦声,在那无比惨烈的喊叫声下,这弦声居然显得有些好听。 不出片刻,众魔在荣桢面前消失殆尽。 荣桢看着眼前的景象气得脸色发青,不过一瞬的功夫脸色又恢复原样,双脚蹬地一跃,甩袖抬掌聚起浑身魔力径直拍向女歌。 女歌一见,收起弦丝不慌不忙地斜身向后退去,正待她蓄力准备出击之时,一名身着青衣白纱的少年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那少年正对着她,正好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少年的模样。 长发高束,面目俊朗,身材修长,肤质白嫩,瞧着她的眼神中透着惊讶与惊喜。 那少年咧嘴一笑,立刻向女歌扶手作揖:“在下宫尊上主入室弟子,朝宸。” 女歌稍愣片刻,回过神时却发现荣桢已然掀掌而至。 她急忙抬手伸向少年,“小心!” 少年见女歌如此反应,疑惑地回头望去。 与此同时,景地宫城的一处殿院中,少年猛然睁开双眼。 执着多年,这篇文终于开始了!各位仙友喜欢的话,可以给个收藏哦,谢谢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禁湖遭伏 第2章 怒上九重天 忘心殿的庭院中,端坐在地上正修习仙灵术法的少年猛然睁眼。 少年倒抽一口凉气,回想起方才修习分魂术,误入禁湖差点被中伤的场景,不禁冷汗直流。 连忙拍拍胸口重重呼出一口气:“还好这次分魂术成功了,要不然......” 可是...... 少年逐渐平静下来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回忆着那为了救自己而扑过来的戴着面纱的白裳女子,不由心间一颤。 她是谁? 为何自己会觉得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少年想的实在头疼,索性就不再想了,随手拿起扔在一旁的酒壶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 而在禁湖,正准备救少年的女歌发现就在她快要触碰到少年的宽袖时,少年居然瞬间消失了,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正面迎上荣桢掀起的一掌。 掌风扑至女歌面前时,荣桢像是突然收到了什么消息,即刻收起掌中的魔力,没有留下任何言语,立刻消失在禁湖。 “天乩策!” 正当女歌不明所以时,身后玉亭中赫然传来一声惊呼,女歌闻声暗叫不妙,立即回身飞向玉亭。 “发生何事?” 蓝衣少女见女歌赶来,赶紧上前揪住女歌的袖腕焦急地直跺脚,“女歌姐姐,天乩策被抢走了!” 女歌眉头一紧,“什么魔如此厉害,竟然能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抢走天乩策。” “惭愧,此魔女有一千多年的修为,我二人实在......”那高冠男子说着便羞愧得暗叹了一声。 一边的低冠男子实在是气不过,冷冷哼了一声,“偷袭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单挑。” “渊至,你也是宫城的上主,莫要如从前一般意气行事!” 被高冠男子怒斥了一声,渊至倒也安静的闭上了嘴,只是心中实在气愤却又说不出口,只得嘟着嘴小声嘟囔着。 如今魔界竟然还有修得千年魔力的魔。 女歌记得翻阅战籍时,就曾看到所有拥有上千年魔力的魔,皆已死于五百年前的一场琴乱中,没想到如今居然还余下一魔。 “天乩策若是被魔界破解,那夺得东皇钟更是轻而易举了,恐怕到时候就要天下大乱。渊至,赶紧让司城他们出城寻回天乩策。” 高冠男子方说完,渊至便要跃上湖岸。 “二位上主不必着急。” 女歌的一句话一下便拦住了渊至。 二人同时看向她,满脸的不解。 “女歌姐姐,天乩策被夺,事关重大,怎能不急,唉...此次回去定是要挨妙香的训了。”蓝衣女说着子咬了咬嘴唇,轻轻摇晃着女歌的袖腕。 女歌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淡然地笑了笑,“放心,天乩策被夺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出去,到时六界皆晓,那魔在回魔渊的途中绝不会太平,而天界也定会派神官下界摆平此事。若是天界不问此事,二位也不必惊慌,派出城中弟子将其追回即可。” 说着回头看向渊至二人,“二位上主近日不是刚好要让一批宫城弟子出城历练吗?不如就由他们担此重任。” 高冠男子听女歌这样说还是不放心,“可是,若是那魔女在此期间破解了天乩策......” “没有鲛血珠作为引子,要想破解天乩策,除非人界覆灭。”女歌浅笑道。 “鲛血珠?” “鲛人骨血。” 在场三人一听大明,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鲛人骨血是什么?是将鲛人的骨头拧碎,并与鲛人的血融合在一起凝成的一颗血珠。 只可惜,鲛人早在五百年前于南皈海中全部消散。 鲛人灭绝,哪里还会有鲛血珠。 拿到天乩策又如何,于他们手中不过就是一本废策子罢了。 “寻回天乩策一事,二位上主慢慢来,不必急,本圣就先告辞了。” 说罢,便要拂袖离去,谁知就在此时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随后一个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说过会护你,便会一直护你,直至死去。” “纵使世人不信你,我也会永远信你。” “信我......” “滚下去!!!” 忽地,耳边又响起女子的一声透着无奈的怒吼,眼前终于有了画面,只是方想要看清之时,一道金光猛地从上方落下,直直向她袭来。 女歌一惊,正要做出反抗之举时,却发现画面已然消失,而她还是站在禁湖的玉亭之中。 看着周身熟悉的场景,深知自己又陷入梦境中了,顿时眉头紧蹙,怒火中烧。 好你个奉玄,平日里偶尔给本圣渡梦也就算了,如今竟还敢给本圣渡的如此频繁,你怕是活腻了! 想到这里,女歌咬牙切齿的抬头望了望天,随后长袖一挥,轻踩祥云直奔九重天而去。 “哎,女歌姐姐,兮灵宫地不在那个方向,那是九重天的方向!” 坏了,有些重要的事妙香还没同女歌姐姐说起呢,若是惹了事可怎么办。 蓝衣少女见女歌去的方向不是兮灵宫地,急得立刻向二位上主行了一礼后飞身离去。 “吾清师兄,看来圣女沉睡五百年,醒来却不记从前的事并非虚言。”渊至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摇头叹道。 被称吾清的高冠男子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说:“赶紧给禁湖再设下一道结界罢。” ...... 天界之上,仙雾缭绕,梅花花瓣漫天飞舞。 看守天门的两名神将,一老一少,正分别倚靠着立在天门两旁盘坐的玉龙像上打瞌睡,直到一串清脆的铃音声响传入耳边惊醒了那位小神将。 随着铃声越来越近,小神将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好奇地朝着铃声的方向看去,这一瞧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女歌轻驾祥云而来,一身白衣袭云,上袖梅花暗纹,宽大的衣摆伴着纱裙落在祥云上,青丝高盘,梳飞仙髻,两边发环上分别系上白丝,额间白珠点缀,衬出眉下一双晶莹明澈的桃花眼。 微风拂过,梅花花瓣漫天纷飞,衣衫轻动,发环上的白丝随风飞扬,颈间璎珞圈下方紧系的梅花瓣状的花铃也跟着哼唱起来。 女歌甩袖跳下祥云,整理好臂上披帛向天门走去。 这才看清女子全貌的小神将不禁赞叹:“柳眉淡描,粉润朱唇,此等绝颜之貌,真真儿是一位倾倒六界众生的绝妙女子啊。” 小神将眯眼看着女子发表了一阵观后感言,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近突然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才刚刚从仙界再次勉强渡劫成功升做了一位守门神将,还不懂这守门的具体规矩。 于是匆忙叫起还在酣睡中的老神将焦急道:“青绝师父,青绝师父快醒醒,有一位……” 这小神将说到这儿才发现还没摸清这女子究竟是什么来路,可是就算自己修为低微,这来人是神是仙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会分辨不出来的啊,难不成当真是偷懒偷得连修为都降低了? “师父,有一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女子来了!您快醒醒!” 见女子就快到了,可这青绝还在睡觉,小神将一时急了也没顾什么后果,猛地给了青绝一个大嘴巴子,“青绝师父!有个东西来啦!” 那青绝被这一巴掌打的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他摸了摸被打得火辣的脸,哎呦叫疼,“哎呦,弗生你这小子下手好没轻重,我是让你叫不醒我的时候打我一下可没让你下死手啊,可疼死我了……” 弗生满脸愧疚地向青绝作揖道:“青绝师父,弗生也是逼不得已啊,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女子就快到了。” “什么什么东西?慌里慌张的,难不成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来这九重天作乱不…成……” 待青绝看清来人之时,想要将说出口的话收回来也是不成了,他见来人一脸愠怒的样子重重地咽了咽口水,又因咽得太急被呛得咳嗽起来。 方当神将不久的弗生还从未见过青绝这副紧张的样子,正当他好奇想要问问的时候,便见青绝扶额无奈地小声道:“看来又是哪位神官大人得罪了这姑奶奶啊。” “师父认识这……” “快快快,快去敲警钟三下!”未等弗生说完,青绝便连忙将他推进天门内。 弗生不明所以,听着青绝的吩咐快步跑上了乐位台。 青绝迅速整理完衣束,昂首挺胸的站在原地静候此女。 女歌来到天门见青绝脸上那通红的巴掌印忍俊不禁,挽袖掩住笑:“青绝神将好雅兴,不知这脸上的巴掌印可是得罪了哪位仙娥啊?” “哈,哈哈……圣女说笑了,说笑了,哈哈哈……”青绝听女歌这番话尴尬地干笑一阵。 “青绝神将莫要笑了,快让道儿吧,本圣这个东西要过天门了。”女歌言中“东西”二字说的极重。 青绝一听刷的一下脸色变得铁青:方才与弗生的对话,这姑奶奶全听见了?! 青绝想到这儿不自觉地向一侧摞了一大步给女歌让出了一个宽敞的大道,俯身行了个大礼嘻笑道:“圣女您请!” 天门大开,神光四放,女歌迈步的同时回头看向青绝微微一笑,“愿神将早日升阶,本姑奶奶先走一步。” 这一声“姑奶奶”听得青绝深深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叫苦:这这这,哎呀,姑奶奶快些进去吧! 咚咚咚—— 人界东皇钟连续十次的钟声响彻天地,泛出的万丈金光窜出人界,穿透九天祥云笼罩在乐位台上。 本在东皇钟内衍生而出的九转灵钟,霎时间被金光围住周身,并自动地持续敲响了十下,此番闹出的动静震惊诸神,而天门内更是引起一小阵骚动。 诸神惊讶的不是二钟同时响起,而是那东皇、九转同时被敲响的十下。 感谢观看,各位仙友喜欢的话这里求个收藏啦!抱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怒上九重天 第3章 圣女女歌 东皇九转十声响,修仙者飞升成神! 女歌回身看向天门外,嘴角微扬:“一朝飞升直登天界,看来这位后生修为不小,以这天门内的反应来看,怕是好久都没有直登天界的修仙者了吧。” 话音方落,一道青光破云而落,化为一位青衣少年降落天门前。 “哎呀!”少年青涩的声音传了过来。 女歌和青绝见少年这般模样不禁脸部抽搐,女歌垂眸瞧着那少年眉头轻挑:“这位后生方飞升就向本圣行此大礼,本圣可受不住。” 顺着视线看去,少年整个身子生生地摔在门前砸出了一个大坑,原来方才少年本想帅气登场,谁料用力过猛竟当场摔了个狗吃屎,闹出了这么个大笑话。 少年挣扎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心里咯噔一下,脸颊骤红,连忙忍着疼痛站起来拍拍灰尘,理了理装束冲着女歌天真一笑。 女歌眉头轻蹙:此人莫不是个傻子? “在下沉渊,拜见这位先生、姑娘,不对,应该是拜见二位神官。”少年意识到不对立即改口。 女歌摇摇头,“你方飞升,定是要先去神鸾殿受封神位,恰巧与本圣顺路,你随本圣一同前去吧。” “多谢神官!” 女歌瞥了一眼青绝,“本姑奶走喽。” 青绝不敢说什么,赶紧扶手作揖送她离开。 “呼~~~”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青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圣女沉睡五百年,一觉醒来失去了一切记忆后,这毒舌、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会变一变,谁知道并没有。 咦?弗生怎么还不敲警钟…… 青绝方想到这儿,乐位台方向的警钟响了三下,天门内又是一阵骚动,不过这动静可比方才灵钟敲响时的动静更大了。 “圣女女歌来啦!快撤!” “快撤!” 天门内,听到警钟敲响的那一刻,诸神殿门纷纷紧闭。 不敢得罪圣女的众神,走在天道上的也头也不回地迅速朝着自家神殿跑去,还有些来不及跑的大神小神正好与女歌面对面地撞了个正着,只能自认倒霉,胆大的硬着头皮迎上前去行礼,而胆小的则远远地站在道边行礼。 走在女歌身边的沉渊见状,笑嘻嘻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天界诸神都对方飞升的新人这般客气的吗?有些受宠若惊了,哈哈哈。” 女歌听着这话,不禁挑了挑眉:天真,诸神之所以这般客气,是因为你身边站着的是我这个姑奶奶! 天门外,正在酝酿入睡的青绝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他抹了抹鼻涕不以为然,继续酝酿。 神鸾大殿内,天帝正与管理六界众生命格的汝韵和散梦的奉玄二位神官商讨要事。 警钟一响,天帝神色微变,汝韵、奉玄二人更是面露难色。 “浮光陛下。” 女声铿锵有力,霸气十足,透过门缝传入殿中。 天帝浮光闻声,扶额长叹。 殿门缓缓打开,女歌带着沉渊踏进大殿,见浮光愁容满面便笑道:“放心,今日是带方飞升的后生来见陛下的,不是来天界闹事的,不过......本圣有事要与奉玄神官好好聊聊。” 语毕,撇下沉渊直接向奉玄所立之处走去。 浮光和汝韵看着满脸慌张,浑身微颤的奉玄诧异不已。 千年以来一直被女歌找麻烦的神是挺多的,诸神之所以对女歌又敬又怕,只是因为此女有时连天帝的麻烦都敢找,而且还不会被降罪,想必定是个厉害的角色,遂对此女能躲则躲。 而这一位掌梦的奉玄神官待人一向温柔和善,对待公事也是勤勤恳恳,丝毫不敢怠慢,是天界公认的一位最好说话的神官。 不曾想,竟也被女歌找上了麻烦。 女歌见奉玄一直后退,止步眉头微蹙,眼神闪过一丝寒光沉声道:“你退什么?本圣很可怕吗?” 奉玄顿步,慌忙向前小心地移了一步俯身作揖道:“奉玄不敢,只是不知…不知圣女找小神是有何事要交代?” 女歌冷哼一声,“这可要问你啊。” 奉玄被女歌强大的气场煞得冷汗直冒,紧张地挽起袖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小,小神……实在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圣女,还……还请圣女言明。” 女歌:“近日本圣被你渡梦渡得烦了,你渡梦就算了,但凡渡的连贯些本圣也不会来寻你,可你偏偏给本圣渡的断断续续,总是看不见结局,不知道发生什么,你把本圣的好奇心给引起来了却不给本圣答案,你道本圣该不该来寻渡梦的你讨个说法?” “断断续续的梦?圣女误会了,小神渡梦一向完整,从不断梦,小神实在是冤枉啊。” 女歌见他态度诚恳,语速连段,倒不像是在说谎,她疑惑地问道:“若不是你渡梦,那这梦究竟是从何而来?” 浮光在旁也是听了个大概所以然,他说:“众生有宿命,有的梦可不是奉玄能够控制的,自己长了翅膀飞走落到你的神识里也怨不得旁人,所谓天命便是如此。” “是吗?本圣不入六界归属,何来宿命一说,莫不是浮光你为了帮奉玄搪塞于本圣?” 浮光眉头微皱,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他说:“女歌,你这话可是说的有些不妥了,本帝乃荒古天界横生的第一天神,身为天帝断然不做包庇之事。你如今这般放肆,怕是平日里纵容你惯了,莫要以为你身后有汐诛尊神撑腰,本帝就奈何不了你了。” 女歌听到这话自知方才所言有些失礼,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抿嘴轻咳一声,“本圣宽宏大量,此事今日就此作罢。” 她狠狠的瞪了奉玄一眼,又瞥向被撂在一旁愣着的沉渊,“浮光,你还是赶紧替这后生安排神位要紧,告辞。” 说罢就要转身离去,可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身看向浮光,“本圣想,陛下已知晓天乩策......” “此事,本帝相信你能办好。” 女歌似是早就知道浮光会这样回答,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没有回应,转身便离开了神鸾殿。 沉渊在一旁看的是胆战心惊,早就知道天帝乃尚录荒古第一天神不可莽撞,如今见这女歌这般霸气,一时对她好奇起来。 他赶忙跑到汝韵身边问道:“这位女神官可知道这女歌神官是何人?” 汝韵也很细心的做出了解答:“圣女女歌,由汐诛尊神流下的一颗琉璃泪幻化而成,于前上古穆武年在人界出世,此女傲娇且毒舌,可是个十分难缠的主儿,你日后可莫要招惹这位圣女,被她逮着了你可得受不少罪。” 沉渊:“哦~女歌神官有这么可怕吗?” “可怕至极...嗯?神官?”汝韵只顾着回答沉渊的问题,这会子才反应过来,沉渊从方才到现在一直称女歌为“神官”。 汝韵:“后生,圣女不入六界,东皇钟上虽有镌刻其名,却也是为证其存于六界而已,切勿以‘神官’称之。” “哦~明白。”沉渊点了点头。 难道这梦当真是命梦? 可我不归六界,怎会被这天命所累? 女歌走在主道上陷入沉思,一路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慌忙避让的众神,不知不觉中竟已走到了天门。 “青绝师父,醒醒,圣女来了。”弗生见青绝仍在酣睡,便连忙叫醒青绝。 被女歌吓得不轻的青绝,这次可是很容易就醒了。 他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拉着弗生向女歌作揖,“拜见圣女。” 女歌颔首回应后踏出天门。 这时,一朵梅花花瓣飘落于女歌视线中。 驻足间,微抬纤手看着梅花瓣轻巧地落在掌心上,嘴角不觉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 她问:“这梅花瓣是从何处来的?” 青绝:“啊?” 女歌看向青绝眉黛轻蹙,“啊什么?本圣失忆了,这方醒来,有些事不记得也不足为奇。” 青绝抬手指向天际,笑道:“圣女莫要动气,这梅花瓣是从悬在天际的无妄墟境里飘下来的。” 女歌顺着青绝指的方向望去,神色讶异。 悬在天际的无妄墟境从天门这里看去会有些模糊,不过还是可以看见有三座殿宇被梅林包围着,梅花盛开形成一大片红色花海,偶有几朵梅花瓣落下来,遗香留鼻。 能在天门外立殿的会是谁? 难不成是哪位神君立了功德,将殿宇挪出了天门建在此处? “无妄墟境是哪位神君的神殿?”女歌问道。 青绝应答:“回圣女,各位神君的神殿同其他上神一样均在天门内,这无妄墟境乃三位太古尊神所居之地,从太古初期开始无妄墟境便建在此处,距今已有上千万年 。” “三位太古尊神现下可是都在无妄墟境中?” 青绝:“太古神战结束后,三位尊神先后陨落,至今只有一位汐诛尊神历劫归位。” “也就是说无妄墟境中只有一位汐诛尊神。”女歌望着无妄墟境悬下的半边天梯若有所思。 醒来之时,妙香就与自己说过,自己因战乱而生,以守护人界为己命,自己不是人,不是仙,不是神,更不是妖魔鬼怪,只是太古尊神汐诛留下的一滴琉璃泪。 超出六道之外,长生不灭,永无止息。 而从自己降世的那一刻算起,到如今也已两千岁。 可由于自己贪玩,就只听到了这些,妙香之后说了些什么真是记不清了。 “说到这太古神战,小神飞升的晚,有幸听过一些荒古上神聊过几次,虽知道的不算多……” “既然知道的不多那就闭紧嘴巴。”女歌不耐烦的摆摆手,接着飞身一跃朝着无妄墟境的方向飞去。 轰的一声,青绝感觉自己受到了很严重的暴击:圣女果然毒舌啊。 青绝还未从方才受到的暴击里反应过来,便看见女歌已经快要登上无妄墟境的天梯了,这下可急得他双脚直跺地顾不上什么思量,话到嘴边脱口而出。 “姑奶奶!姑奶奶哟,那天梯可登不得啊,有……” “啊啊啊~” 话音未落,女歌如同一只撞上墙的小鸟被那一闪即逝的七彩祥光弹开甚远,直直坠下界去。 “……,无妄墟境可是有太古结界的啊。”青绝听着那惨叫声捂脸无奈道。 弗生飞快地跑到台边,俯身望了望下界的方向问:“青绝师父,这太古结界可是无尚尊神的神火炼化而成的七彩结,圣女不会要被烧焦了吧。” “以圣女的修为,烧焦倒不至于,不过这下界是人界,人界与天界之间隔着仙界。天界九重啊,这距离再加上七彩结的震伤,恐怕伤得不轻,更何况上千万年来从未有人被这七彩结伤过。” 青绝双手环臂啧啧道。 撒泼打滚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圣女女歌 第4章 初次遇见 后上古玄宗年,人界盛行修仙之礼,而这修仙之地,仅有两处可供有修仙资质的求仙之人进入修行。 一为荒古时期就已存在的昆仑山,二为距今成立了千年的景地宫城。 景地宫城建于灵幻仙山之上,所处之地设有结界,求仙之人必须要有极高的修仙根骨才可穿过结界,凡越过结界者皆可成为宫城弟子,修完境界,成功渡劫,即可飞升。 清晨的景地宫城灵气缠绕,宛若仙境。 修炼场上,众弟子身着青薄白纱灵动挥舞着手中的宫城玉剑,一副仿佛要飞升模样。 然而达到修仙最高境界,将要正式飞升的人正站在高阶处授教于众人,他们便是方从禁湖回来的灵尊吾清、玉尊渊至二位上主。 只见二人一身蓝纱薄衣,两手负于身后,严肃地站在高阶上,气氛极为冷淡,周围除了沉默便是寂静。 略显孩童稚气的渊至似乎想到什么,饶有兴趣道:“对了,勿安师兄是今日回来吧。” “不清楚,自他飞升以来便一直神出鬼没的,十四年前居然还私自带回朝宸收做入室弟......也罢,勿安的心思你我又如何能明白,今日午时,你随本主去忘心殿寻他便是了。” 渊至听后连连点头,两位上主再次望向阶下的弟子。 午时,吾清与渊至一同来到忘心殿打算看一看勿安是否在殿中,谁知方到殿门前一阵浓浓的酒香味扑鼻而来。 “桃花酒?” 渊至赶忙上前轻轻推开殿门一小缝,探头往里瞧去:“朝宸这小子,倒是与勿安师兄当年颇有几分相似。” “你我不需要管他,勿安回来自然会管的。” 吾清透过殿门看到院子里躺在地上喝酒的朝宸,不时有些无奈,说罢拉着渊至离去。 殿内,酒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偶尔留下几滴碎酒,沿着方向看去,却见朝宸倒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原本整洁平坦的白衣被他弄得干皱脏乱。 就在朝宸酣酊大睡时,眼帘中忽然多出了一抹诱人的身姿,一身淡紫薄纱,洁白肌肤气若幽兰,调皮的步伐带着一股正气,淡紫色的丝带将那头乌黑的秀发轻轻绾起,只剩几丝秀发调皮地垂落双肩,腰间的淡绿蝶玉佩珠随着身体的晃动左右摆动。 少女来到朝宸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托腮安静地看着朝宸,脸颊上渐泛红晕,忽见一朵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梅花瓣悄无声息地落在朝宸额间,她抬手捻起那梅花瓣朝着空中轻轻一吹,花瓣随风飘去。 “宸师兄,起来啦!” “唉......染墨,你何必每到这个时候都来打搅我的美梦呢?” 朝宸惊得身子一抖,大声叹了一口气,慢慢张开惺忪的双眼慵懒地从地上爬起,坐回石玑前继续喝着一个时辰前未喝完的半杯酒。 染墨飞快地从地上爬起坐在朝宸对面双手托住下巴,臂肋抵住石玑,花痴般盯着朝宸傻乎乎地笑着。 “每两年的今日都是宫尊上主回来督察师兄的日子,我也只好来寻师兄传讯了,不然师兄可又要受罚了。” 说到这儿,染墨伸手取走桌上的酒壶放在自己面前。 朝宸见状迅速取回酒壶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将酒递到染墨面前挑了挑眉:“这可是本人亲自酿的桃花酒,很香的,要不要尝一口?” “我才不要呢,不过师兄还是别让宫尊上主撞见为好,好比上次在雨中足足淋了三天三夜,到最后还不是病的躺在床上让司城师兄、玄钰还有暮龄他们轮流照顾了你半个多月。” 正准备倒酒的朝宸听完她的话脸色铁青,拿着酒壶的手顿时定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好似石化了般,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手中的酒壶,装作镇定地为自己辩解。 “呃咳,染墨,你要知道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我的修为才只是纯灵之境,蝶玉佩珠还是白色的呢,若是如今,定能跪他个三天三夜!”朝宸指了指腰间的蝶玉佩珠骄傲道。 “也是,如今宸师兄的蝶玉佩珠已呈绿色,跪个三天三夜是没问题,若是一环……师兄还能信誓旦旦吗?” 染墨看了一眼朝宸腰间的蝶玉佩珠又看向朝宸,满脸邪笑。 朝宸心想:这个染墨总不给自己面子,身为师兄可不能在她面前服软。 于是,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盯着染墨一本正经道:“打个赌吧,若我能将蝶玉佩珠变为蓝色,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若不能,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 染墨纤手扶额若有所思,不一会儿双颊泛起两朱红晕。 朝宸见她如此略显担忧,便伸手探一下她额头的温度:“身子不舒服吗?你这脸为何这般红?” 染墨一惊立刻用手遮住绯红的双颊,对朝宸摇头笑道:“好,我们就来打这个赌,不过要三个条件。” “三个就三个。干了这杯酒,赌注立即生效!” 朝宸举起酒杯递到染墨面前,染墨犹豫片刻,随后便接过酒杯与朝宸一同干了这杯赌注之酒。 “好了好了,你快些离开吧,我可得专心修习术法了。” “等会儿等会儿,宸师兄等会儿嘛。” 朝宸连拖带拉地将染墨推出了忘心殿,之后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方坐下准备修习,忽觉头顶一片昏暗,朝宸正要抬头察看便听见一阵惨叫声从上方传来,随即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往地上摔去,只感觉身上被什么重物压着动弹不得。 可奇怪的是,这重物却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摸上去有些光滑还有些温热,手感极佳,朝宸忍不住地多捏了几下。 “啊啊啊啊啊!!!” 那重物像是受到了惊吓,立即从朝宸身上跳了起来,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铃铛声。 “你这好色之徒好生放肆!竟敢把手伸到本圣身上!” 朝宸反应过来后听这指责之言脸色微沉,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破口大骂,“好色之徒?明明是你自己掉下来砸在我身上的,怎的好像是我错了?我看你才……女…子?” 朝宸看到眼前之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此人竟是一名女子,衣衫褴褛的像是被火烧烂了,浑身上下乌漆嘛黑的,只看到一口白牙在面前晃来晃去,根本就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女歌看他盯着自己许久,不觉低头看了看破烂的衣裳才发现自己春光乍泄,瞬间羞愤的涨红了脸,她赶紧捂住身子冲着朝宸大吼道:“你看什么看,还不快转过去,当心本圣挖了你的眼!” 朝宸抬起方才碰到女歌的手愣了一会儿:所以,方才我摸到的地方是她的…… 想到这儿心中一惊,连忙转过身去,用力地捂住眼睛不停地道歉着:“抱歉抱歉,方才失礼了,在下不是故意的,姑娘莫怪啊。” 这个时候女歌可没有心思听这些,环顾四周,见没有好遮挡的衣物便冲着朝宸喊道:“后生,可有什么衣物可供本圣换上?” 朝宸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姑娘随在下进殿去取便是。” 女歌眉头微皱,“进殿?你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放肆?” “不不不,姑娘放心,在下只是将衣裳放一边就出来,绝不冒犯姑娘。” 女歌犹豫一番后说:“暂且信你,你走前面就好不必回头,若发现你偷看,本圣便即刻把你送去九幽见地君!” “九幽?姑娘也是修仙之人吗?看姑娘这副模样,可是方才在渡劫?” 朝宸听着“九幽”二字便知她是修仙者,不觉有些兴奋。 毕竟这“九幽”、“地君”是修仙者和五界众生的用词,而凡人们只会说阴曹地府,称地君为“阎王爷”。 女歌:“闭嘴!带路。” “哦。”朝宸的一腔热情,一下被女歌干净利落的四个字给灭的干干净净。 他紧捂双目生怕余光看到一丝一毫的春光,慢悠悠地朝着殿中走去。 女歌随着朝宸走到内殿见他走到衣柜前停下,便立即躲到带有纱帘的柱子后勉强用纱帘遮住身子。 朝宸将找出来的衣裳放在案上便直接跑了出去,“姑娘快换上吧,在下先出去啦。” 随着“砰”的一声殿门关上,女歌适才放心的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她紧紧地扯着烂了的衣裳咬牙切齿道:“死青绝怎么不早说有太古结界,这下好了,衣裳烂了还被人占了便宜,这一日难道是我的霉日?真是气煞我也!” 说着气哄哄地直接抓起案上的衣裳,愤愤地往身上套去。 而此时,朝宸正坐在殿门前台阶上看着右手发呆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面红耳赤起来,一颗心如一只疯兔七上八下地狂跳着。 好一会儿,忽然回过神来,慌得按住几乎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住脑!朝宸,你可是一个正人君子!” 朝宸摸了摸滚烫的脸赶紧跑下台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张开双臂前后来回摆动着散散火气,还不时的安慰自己第一次与姑娘如此近距离接触,心跳加速是正常的。 吱呀一声,殿门打开,女歌拖着长袍袍摆艰难地踏出殿门,她放下袍摆垂头看着自己一身很是宽松却不是很合身的白纱长袍眉头紧皱,脸色极为不佳。 她迈步走下台阶看着朝宸埋怨道:“就没有女裳吗?这长袍实在,啊~~~” 朝宸听身后有声响,回头瞧去便见女歌踩着袍角正直直朝着自己的方向摔来,见这姑娘满脸黑漆漆的,穿着自己的白纱长袍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接,还是不接?接?不接?万一接了,她又说我是好色之徒怎么办? 朝宸还未想明白要不要去接,这人就已经摔在了自己身上。 撒泼打滚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初次遇见 第5章 老脸丢尽 朝宸猝不及防地接住女歌,同时向后踉跄了几步:还好我健壮,不然又要被这姑娘二次压身了。 “姑娘,在下这回可真没有冒犯姑娘了。” 女歌猛地推开朝宸,面不改色地理了理衣衫轻咳一声,“算你识相,不过还是不能抵过你方才的好色之举。” 朝宸一听顿觉不爽,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走近女歌道:“方才明明是你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砸到我身上,你不道歉也就罢了,可说我是好色之徒这一点,我朝宸不认!” “你不认?”女歌见他这般无礼不禁眉头微蹙,心想着还从未有什么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更何况还是个小小的修仙者。 “我不认,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压着我的是个什么东西,作为一个正常人自然要摸摸到底是个什么压着自己的吧,谁承想会是这……” 朝宸说着说着,视线便向女歌的身上看去。 “大胆狂徒!还敢看!” 暖阳下,忘心殿内断断续续地传出一阵哭天喊地的惨叫声。 良久。 女歌挽袖擦拭着额头的汗,余光瞥向倒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朝宸冷冷道:“如何?这好色之举你认还是不认?” “认认认,我认还不行吗?”朝宸捂着红肿的左半边脸欲哭无泪道。 女歌满意地挑了挑眉:“早些认下不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嘛。” 朝宸浑身酸楚疼痛不已,头还晕晕的,他勉强地站起来气呼呼地指着女歌:“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这一身修为要是被你打散了,我就算寻你到天涯海角也要从你身上把修为给夺回来。” “哈哈,你可真够柔弱的,被揍一顿就没有修为了?” 女歌爽朗地大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一闪一闪的,与这黑炭脸搭配实在是好笑 。 “放心,你若当真因此没了修为,不用你来寻,本圣亲自寻你并以十倍修为渡还给你。” “十倍!” 朝宸两眼直冒金光:若真有了这十倍修为,不就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这无我之境嘛,自己这是遇上了金主哇! 朝宸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嬉皮笑脸地跑到女歌身边,“嘿嘿嘿,姑娘这般豪爽,想必定是一位厉害的修仙者吧。” 女歌:“本圣可不是修仙者。” 朝宸:“不会是上仙吧!” “本圣可是......” 女歌话说一半,只觉喉间腥甜,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地喷溅在了朝宸脸上,随即头晕目眩就要向后倒去。 朝宸惊讶地上前扶住女歌,有些不知所措:“姑娘这是怎么了?” 女歌无力地推开朝宸,身体略微有些摇晃,黑炭的脸上只看见唇色正逐渐变得苍白,指尖轻轻地揉按眉心摆摆手道:“无碍无碍,本圣大意被那太古结界震了一下,看来得回去闭关几日好生修养一番了。” “太古结界是什么?我有什么能够帮助姑娘的吗?我要如何称呼姑娘?” “聒噪。” “姑娘这就走了吗?不留下芳名吗?姑娘!本圣姑娘!” 女歌被朝宸吵得心烦,长袖一挥飞身离去,丢下朝宸一人大喊着。 女歌轻驾祥云之上,嘴角溢出鲜血,紧捂着心口如万刀生剐一般绞痛,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无时无刻就要落下祥云。 不远处的大地上有一片灵光闪烁,女歌大喜。 眼看兮灵宫地就要到了,谁知眼前却忽然一片漆黑,浑身无力的向后栽去,无声地落下祥云。 身下一处宫地到处弥漫着仙灵之雾,四周树木枝繁叶茂,花草满地遍野,溪水河流清澈见底。 顿然,嘹亮的凤鸣声响彻宫地,一只水凤凰驮着一只九尾蓝狐破雾而出。 蓝狐化作蓝衣少女稳稳地接住不省人事的女歌,欣喜呼喊道:“冷古板,接到女歌姐姐了!” 水凤凰扑腾扑腾翅膀,旋转一圈直向宫地飞去。 梅林间,蓝衣少女一跃而下,水凤凰化作一名男子横抱着女歌缓缓落地。 男子一头乌黑淡亮的长发散披,冰蓝色的长袍上绣刻着冰雪案纹,腰间别着一柄长剑,微风吹动,冰雪案纹的底摆在飘动中散出冰冷的寒意。 蓝衣少女赶忙上前察看女歌的伤势,“多亏妙香与女歌姐姐两命相系,能让我们及时接住女歌姐姐。” “快进殿吧,七彩结不可大意。”男子说着快步向钟含殿走去。 “冷古板,你慢些。” 蓝衣少女跨步幅度没有男子的大,却又想跟上男子的脚步,只能粗鲁地提起裙角跟在他身后快速地飞奔着,只可惜依旧赶不上男子的快步流星。 蓝衣少女气喘吁吁地跑进钟含内殿,一屁股坐在地上,用着幽怨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站在一旁的男子。 “冰瞳,你……” 少女话未说完,就见冰瞳对着自己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声道:“羽鸩,妙香正在为圣女医治伤势,需轻言。” 被唤作羽鸩的少女闻言,即刻闭嘴安静了下来,乖乖地看着坐在榻上正专心施法的黄衣女子,大气不敢出一声。 羽鸩是前上古女歌降世之日渡劫成功的一只九尾蓝狐,渡劫之日后便一直跟在女歌身边救扶众生,因此获封神兽一位。 她平日里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却唯独害怕两人,第一位是圣女女歌,这第二位便是与女歌两命相系的妙香。 妙香与冰瞳皆是汐诛尊神于荒古余末归位无妄墟境时,一同从人界带回的一人一兽。 至此,妙香为无妄墟境的第二位天官,冰瞳为荒古第一位神兽。 后因前上古人界战乱告急,二人奉尊神之命离开无妄墟境,永世协助圣女守护人界。 此为羽鸩害怕妙香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妙香对她甚是严厉,从来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孔,而且还不许她玩闹,这才是最要她命的地方。 榻上,妙香双腿盘坐于女歌身后,正聚精会神地替她渡法疗伤。 女歌双目微闭,眉头紧蹙,额头上的汗珠落在炭黑的脸上留下一道细白的印痕。 此时,女歌浑身微颤陷入梦中。 一道赤红的彼岸花印记蓦然出现,由远渐近,慢慢地浮现在眼前,逐渐渗出猩红的鲜血迅速占据了整个脑海,愈浓越烈,顿觉胸口一阵血气上涌,血顺着喉间喷涌而出,浸红一片前襟。 “女歌姐姐!”羽鸩见状急得从地上爬起奔向女歌。 妙香轻轻扶住女歌细声问道:“如何?还难受吗?” 女歌缓缓睁眼,环视四周熟悉的人和物,身心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她慢慢地从榻上爬起,温柔地抚摸着羽鸩的头发,眼神中盛满了宠溺。 “无碍了,只是没想到这太古结界竟如此厉害。” 妙香站起身说:“好在你体内有汐诛尊神的子曦琴护着,否则在你从九重天跌下的过程中就已经焚身自毁了。” “汐诛尊神......妙香,你可要与本圣好好说说关于五百年前,本圣不记得的一些事了。” 女歌绕过羽鸩直径走到茶桌边坐下,端起玉罗壶倒茶入杯,轻抿一口,之后看着妙香满脸好奇。 妙香摇头轻叹,“有些事,你不需要记得。忘记,对你来说也是好的。你只要知道护好人界是你的重任。” “也是。”女歌点点头,叹了叹,“总而言之,本圣就是汐诛尊神创出来替她护住人界的。” 女歌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神情淡然,根本看不出她此时内心里的想法。 妙香听她这样说有些愣住了,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笑了笑,看到女歌身上的白纱长袍连忙岔开话题道:“看你这衣裳......可是被撞落在了景地宫城?” 女歌低头看了一眼,“不知,之前倒是落在了一处地方遇到了一位修仙者,估计就是你说的景地宫城吧。” “所以,你就一直以这副模样和那位修仙者见面的?”妙香指着女歌的脸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嫌弃。 “何样?”女歌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冰瞳默默地从殿外端出了一盆水来到女歌面前,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请看。” 女歌毫不犹豫地凑上前去仔细一瞧,顿时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圆目微睁,气的浑身发抖,随后崩溃的声音差点崩垮了钟含殿。 “这、是、什么?!啊啊啊!!!” 女歌看着自己倒映在水中黑漆漆的面容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之前就一直顶着这张黑炭脸站在那狂徒面前吗? “可真是丢死本圣这张老脸了啊~” 女歌捂着脸只觉颜面扫地,一屁股滑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着,“本圣苦苦支撑了两千年的颜面就这样没了啊~” 妙香三人见到这番景象忍俊不禁,羽鸩憋住笑来到女歌身边蹲下说道:“女歌姐姐容颜绝美,何必在意这些,再说了,那修仙者就算见到你这副模样,也不会知道您就是圣女啊。” “也是啊,本圣又没报出自己的名号。好了,本圣先去洗漱,随后便去后殿闭关养伤。” 女歌听这话稍稍心安了不少,急忙起身潇洒地挥了挥手向沐室走去。 妙香:“……” 冰瞳:“……” 羽鸩瞧着女歌离去的背影双手叉腰暗叹一声:“女歌姐姐不愧是圣女,变脸都变得这么快。” “对了!” 羽鸩方说完,女歌突然折返回来,惊得羽鸩赶忙捂住嘴,生怕方才说的话被女歌听了去。 站在侧殿门处的女歌看向妙香,“天乩策被魔夺走一事你可知道了?” 妙香神情一凝,“知道,你放心闭关修养吧,天乩策我会亲自追回。” “你不必为此事伤神,此事就交给景地宫城的后生来办吧,正好借此事历练一番。” 说完不等妙香回应,再次转身离去。 羽鸩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妙香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女歌能一直在宫地中这般,做真正的自己该多好。” “只可惜,这样的圣女,永远得不到他人的敬畏之心。” 冰瞳顺着妙香的话,冷冷道。 撒泼打滚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老脸丢尽 第6章 阴阳花铃 暮色已起,景地宫城的呈靖殿内,男子身着青衫白纱长袍盘坐于案内双目微闭,两手食中二指紧闭落于两膝,正专心致志地修习仙灵术法。 此时殿门缓缓打开,染墨踮手踮脚地跑到正在修炼术法的男子面前,呆呆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男子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略微叹了一口气:“染墨,你今日又有什么关于朝宸的事要与我分享的,说吧。” 染墨一听惊得坐倒在地,一脸惊讶地看向男子:“司城师兄,你的术法又升一层了?连我要说什么,你都知道!” 司城放下手式缓缓睁眼,看着面前的染墨温柔地笑道:“每年今日的这个时候你都会这样找我,而且都是关于朝宸的事。说吧,朝宸又怎么了?” “我和宸师兄方才打了一个赌。” “什么赌?”司城饶有兴趣地问道。 “师兄说,如果他能把佩珠炼成蓝色便会索取我三个条件,反之便是他给我三个条件。” “朝宸这般贪玩,要达到无我之境恐怕得要些时日。” 司城笑了笑,当他低头看向自己腰间呈青色的佩珠却不再笑了。 这蝶玉佩珠乃景地宫城的炼术修为的术印,由低到高分为白(纯灵之境)、绿(叶霜之境)、青(折花之境)、紫(离合之境)、蓝(无我之境)五种术色境界。 修为达到无我之境是宫城众弟子的毕生所求,只有达到了最后的境界并且修习完毕,才可以渡劫飞升,位列仙界。 而如今,尽管他拼命修习,却也只习得折花之境,从此止步不前。 “染墨,你腕上的禁链呢?我的话你怕是不记得了,我叫你永远都别摘下!” 这时,灵尊吾清忽然出现在殿内,不知为何,竟是一脸怒气。 “师尊,染墨知错,染墨知错了。” 染墨一惊,被吾清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直磕头认错,可她不明白,为何从小到大,师尊都对她手上的禁链如此紧张。 “师尊,染墨实在不明白,禁链为何不能摘?”她壮着胆子忍不住问道。 站在一旁的司城心中明白,师尊一直厌恶弟子问这些无用的问题,正当他要上前替染墨说话时却被吾清叫住。 “罢了,司城,你去帮染墨把禁链拿过来。” “是,师尊。” 司城转身向染墨房内走去,不出半柱香便回来了,他将禁链交于吾清手上便后退一步。 吾清走到染墨面前半蹲下来,亲手将禁链戴回她的手腕上,并用食指在锁链上绕了几圈。 他说:“我方才在禁链之上下了禁锢术,从此以后你再也摘不掉禁链,好了,起身吧。” 在染墨起身的同时,吾清却转身离开了。 染墨委屈地看着师尊离去的身影,心中疑惑重重却又不敢多言。 忘心殿内,朝宸正一瘸一拐地收拾着女歌换下的破烂衣裳。 他翘起兰花指轻轻捻起衣裳一角,满脸嫌弃道:“这本圣姑娘到底是渡的什么劫,怎会搞得这般狼狈?” 朝宸随手甩开衣裳时,余光不经意的一扫便瞥见了躺在地上一方丝帕,好奇地捡起丝帕,丝帕面上很简洁,只绣着一根临水的梅花枝,枝上偶有几朵梅花盛开,丝帕的边角上绣有一个字——歌。 “歌?是本圣姑娘的名吗?” 朝宸见这丝帕上的花样绣的还挺不错的,放在鼻尖深嗅一口,帕上清香四溢,沁人心脾,不一会儿的功夫,耳角微微泛红。 朝宸不自觉地轻咳一声,慌张地将丝帕收进怀中转身捡起衣裳跑出内殿,“朝宸,你该修习了!” 他来到殿外疯狂甩头想要让自己安静下来,于是盘腿坐地运起术法瞬间绿光围住全身,顷刻间,四周陷入一片安宁。 许久,朝宸眉头紧锁,好像是被什么缠住一样,浑身发抖,直冒泠汗。 梦境中,好像看见一名白衣男子手中握有一柄长剑,朝宸好奇地靠近那男子身边,仔细端详着那柄雕镂着数朵梅花图腾的长剑,还没看的过瘾,那男子便举剑刺向一个人影。 黑雾遮住了被剑刺伤的人影,许久才渐渐散开,是一位身着白衣纱裙的女子,看不清她的模样,只看见被鲜血染红的那件白衣纱裙,还有那柄正在滴血的长剑。 不知为何,这梦中的女子却给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好久之前就见过了似的。 朝宸气愤地看向那个男子,想要问他为何如此残忍,可当他抬头正要开口时,脸上浮现出了惊恐的表情。 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是自己! 然而此刻梦中的自己竟是一副绝望的模样。 朝宸被吓得连退三步,他不相信这男子是自己,若是自己为何那柄长剑不是宫城弟子专用的宫城玉剑,而是一柄自己从未见过的长剑? 刹那间,画风突转,朝宸惊奇地发现梦中的自己竟被铁链拴在那冰冷的铁柱之上,脸色苍白,却见一名身着暗紫雾裙的女子向梦中的自己走来。 他不知与那女子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女子愤怒地伸出白皙的右手迅速地掐住他的脖子,冷冷道。 “你让我放弃对你的执念?你呢?你又何尝没有放弃过对她的执念!” 从女子冷酷的言语中却能听出哽咽声,只是朝宸却觉得她的声音竟会如此熟悉,有点像…… 就在朝宸疑惑时,那女子抬头缓慢地向他看去,同样地也是看不清她的容貌。 忽然,远处有一道红的像血的光直落在前方,他好奇的立刻追了过去。 追着追着…… 脚下一滑,坠入万丈深渊,深渊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被惊醒的朝宸用手擦去额头的汗珠,回想着最后那道光坠落的地方。 “那道光…怎么会落在了后山?” 想到这里,便向忘心殿后山跑去,想看看能不能真的找到那道光。 忘心殿的后山树荫繁茂,溪水潺潺,一方遮风避雨的沁玉亭立在湖水中央。 他来到后山想要寻得方才梦中掉落在此的血光,便沿地翻找起来。 “哎,奇怪嘞,分明是掉在这里的啊。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啊,毕竟是梦?” 找了一大圈回到湖边却什么也没找到,只好先去亭子里休息,他两脚轻轻蹬地,身体轻盈地跃过湖面飞落亭中。 方到沁玉亭就发现湖底时不时地显出那道血光。 “可算是找着了。” 朝宸两手上下轻轻划动两道白光由指尖浮现,两指相触间,两道白光形成光圈射入那浮有血光的地方将它吸了出来。 只见一个璎珞圈被他抓在手中,时不时地落下几滴水珠。 仔细瞧着那璎珞圈下方正中央紧系着一条白色玉链,玉链上刻着无数朵梅花,各个精妙绝伦,再一看末尾处是梅花包围的玉铃铛,一摇晃便会有清脆的铃声飘入耳中,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可这铃铛声却是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不知为何,朝宸竟对这玉链爱不释手,正当他专心看着这玉链时,一道白光落入忘心殿中,朝宸心知定是师尊回来了,赶紧收起那玉链迈步向前殿跑去。 回到殿中便见一青年男子端坐在石玑前专心品茶。 一头乌黑茂密的发丝,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沦陷进去,一身蓝纱薄衣,腰间悬挂着蓝色蝶玉佩珠。 男子静静地坐在石玑前,看上去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朝宸见石玑上多了一把长剑,顿时开心地向那长剑扑了过去。 “师尊,您对我真好,这长剑是送给我的吧。” 就在他拿起那把长剑时,宫尊神色凛然,一把夺过朝宸手中的长剑,不慌不忙地吃完手中茶水细细抚摸着长剑,一本正经道:“这长剑可是为师从仙友那儿万般讨好才得来的,岂会那么容易让你得了去。” “啊~” 朝宸听宫尊如此说不禁有些失落,不甘心的他又厚脸皮地纠缠着宫尊:“可司城他们每人都有了一把佩剑,就我没有,哎呀,师尊,别那么小气嘛~” “他们有了佩剑那是他们的事,你只管顾好自己便是。” 宫尊说完就把长剑放回石玑上,见朝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不是我不给你佩剑,而是时候未到。” “时候未到?” 就在他说话之际,无意间瞥见了朝宸颈间璎珞圈上的玉链,宫尊神色紧张地一把扯下那玉链仔细端详了许久。 为何这玉链会如此熟悉? 过了好些时候,终于想到五百年前就见过一人佩戴过,顿时心中大明。 “阴阳花铃!你是从何处得来?” “这......这是我从后山寻得的......” 朝宸见宫尊一脸严肃在没有之前的嘻闹,于是正经道:“老实说是因为梦里出现一道血光降落在后山,醒来后,我便沿着方向寻去,结果在湖底就看见了这个师尊所说的什么花…花铃。” 由梦境而寻得的阴阳花铃!!! 难不成...... 撒泼打滚求收藏!各位仙友喜欢的话也可以评论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阴阳花铃 第7章 禁链禁锢 难不成......这天命选择了朝宸? 他亲手将阴阳花铃系回朝宸颈间的璎珞圈上,面色极为凝重。 “此物名为阴阳花铃,你可将它视为祥物,亦可视为祸物。” “这是为何啊?”朝宸对宫尊的话有太多不解。 宫尊又是一声长叹,似是在为朝宸的宿命而担忧。 “六界中原有两条阴阳花铃,它们分别藏于六界某两处地方,代表着善与恶,身系着它们的人,最好的结果莫过于相知相爱生生世世,最坏的结果却是成为生生世世相杀的宿敌。” “ 然而想成为伴侣,就必须经历常人从未纠结过的痛,当他们把一切该经历的都经历了,那么一切就都安然无恙了。” “安然无恙?”朝宸当然不理解这安然无恙其中的寓意。 宫尊继续说道:“阴阳花铃又名梦合铃,方才所说的安然无恙,就是这一世的苦难,联合了他们生生世世所要经历的苦难。只要他们经历后,在下一世相遇,阴阳花铃便会由祸物变为祥物,从而重新命名为梦合铃。” “若是在下一世没有相遇呢?” “不会的,天命选择了其,就一定会让其相遇。只是没有想到天命竟选择了你。” “啊?” “好了,你既拾得这花铃就莫要将它摘下,或将其送与他人,切记。” “哦”朝宸见宫尊说得这么严重只好认真地点头。 “好了,为师先走了。” “师尊又要离开了?” 朝宸方说完,便见宫尊御剑离去,朝宸抬头凝视着师尊离去的身影心生伤感。 翌日,落景殿中穿着与朝宸、司城相似的两名少年正坐在席上修习术法。 盘腿端坐认真修炼的是暮龄,看上去呆呆愣愣的像个木瓜,可这修为却是三位上主入室弟子中,唯一一个达到离合之境的弟子。 而另一边的躺在席上咬着手指的少年是玄钰,总是以天真无邪的模样戏弄他人,不过为人正直,乐于助人。 可不知为何,无论他怎样修炼,修为却怎么也升不上去,至今仍是纯灵之境,因此只能放弃修习,整日嬉戏玩耍,奇怪的是这玉尊上主竟也不怪罪。 只见玄钰轻轻地拍了拍暮龄的肩细声道:“暮龄,聊会儿天呗,反正你的修为也已经很高了。” “聊什么?”暮龄见玄钰又开始闹腾,也不闲烦反而放弃修炼陪着他一起聊天。 “听说,昨日染墨私自取下禁链结果被灵尊上主狠训了一番,不过我就奇了怪了,为何只有我和染墨有禁链,你们怎么就没有啊?” 玄钰看着自已手腕上的禁链百思不得其解。 暮龄瞧了一眼那禁链,呆愣地回答道:“也许...我也不知......对了,你这般贪玩,我为何从不见你将这禁链取下来?” “我也想啊,可自打我进了这落景殿成了师尊的徒弟,师尊就用这禁锢术锁住了这禁链,我是想取也取不下来啊。” 玄钰看了看眼前捧着经书睡着的玉尊渊至便一肚子气。 暮龄见他一脸邪笑地看着师尊,赶忙拉住玄钰劝阻:“玄钰,莫要捉弄师尊了,不然师尊这次定要惩戒你的。” “放心,还是老把戏。”,玄钰甩开暮龄的手冲着熟睡的渊至大喊:“师尊!走水了!走水了!” “什么走水了……”,渊至毫无反应。 片刻。 “走水了!那还不快跑!” 待他反应过来,便神经得以飞快的速度抱起面前乱七八槽的经书,东倒西歪地向殿外跑去。 玄钰见他这般躲在一旁偷偷乐着:果然这招百试百灵。 暮龄见状满脸无奈,他见渊至快要跑出殿门便喊道:“师尊,玄钰逗您呢。” 渊至一听立刻刹住脚,转身看着大殿的一切,没有烟也没有烧焦的痕迹,这哪里像是走水的样子,顿时明白自已被耍了。 见玄钰还在嬉笑着,他气呼呼地冲到玄钰面前甩开怀中的经书,惊得玄钰立刻收起笑容。 渊至指着散落在地上的经书呵斥道:“你小子还敢耍我,罚你三个时辰内将这些经书抄写三遍,即刻执行!” “啊~三个时辰!师尊,饶命啊,您可以罚我做任何事就是别罚我抄经书,太闷了。” “不思进取!”,渊至说完甩袖离去。 玄钰看着地上一堆的经书一阵埋怨,他抬头一脸阴笑地望着暮龄,“帮我抄呗。” “别跑啊~” 暮龄大感不妙,扭头就跑,留下玄钰一人在后面大喊着。 ...... 渊至推开玄听殿门径直走到玉台前愤恨地双手抱臂,撅着嘴默不作声。 吾清和勿安端坐在玉台之上稀奇地看着渊至。 “能让渊至这般生气的,想必就只有玄钰了吧。”吾清笑道。 “这玄钰可真是气煞我也!至于每日搞一些走水的伎俩来捉弄我嘛。”渊至整个腮帮子都气得鼓鼓的,就差头冒青烟了。 勿安一听哈哈大笑,他说:“关键是每次这般玩闹,渊至你不都信了吗?” 渊至无辜地耸耸肩,“哎呦,谁让我一见经书就头昏眼花的呢。” 勿安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吾清问道:“对了,听孩子们说,吾清师兄昨日将染墨训了一顿,不知是为何啊?” “没什么,不过是染墨贪玩摘掉了腕上的禁链,想必你们也知道魔没有了禁链束缚着会有什么后果。” “是啊,今晨,玄钰也想摘掉禁链。” 渊至说着说着便与吾清一同看向了勿安,正吃着茶水的勿安见二人死盯着自已,一下子乱了分寸,他轻咳几声强装镇定地抿了一口茶。 “丫头只想让这两个孩子快乐,这才会想着交予咱们景地宫城,以修习仙术减消他们身上的魔性,虽说缺虑了魔在人界的危险,但也实属好意啊。” “我们自然是知道圣女的用意,也习惯了你的突然,无论是你从魔渊带回染墨和玄钰,还是十四年前收下的五岁入室弟子朝宸。” 吾清想着那些日子勿安带给宫城的“惊喜”是一出接着一出,不禁叹息。 也正好那一年是三位上主收徒之季,于是在吾清与渊至分别收了司城与暮龄之后,勿安便强行将染墨,玄钰塞到了他们手上,反而自己落了个清静。 “明日,他们五个便要下山追寻天乩策了,正好以此行历练一番,明日之后我们就不便出手助他们了。” 勿安说完,三人都纷纷叹气,有不舍还有担忧。 被罚抄写经书的玄钰正伏案一丝不苟地抄写第四卷经书,整个落景殿中都布满了玄钰的哈欠声。 玄钰看向案上那一堆的经书长吸一口气,之后……崩溃了。 许久,殿外传来笑声,玄钰激动地站起来看向殿外,眼中满是欢喜。 当看见染墨进殿后,又失望地坐了回去。 染墨见玄钰在受罚,哈哈大笑道:“我说这个时候怎么没人烦暮龄师兄修炼了,原是某人在这儿受罚啊,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丑八怪。”玄钰白了她一眼。 “你……” “好了,别说了。” 染墨正想着回话却被一起过来玩的司城拦住。 一旁的朝宸走到染墨身边一会儿看看染墨一会儿看看玄钰,噗嗤一笑。 “这二人一见面就掐,上辈子不是兄妹就是夫妻,看这一脸的夫妻相……” 朝宸还未说完就被染墨拦了去,“什么啊,谁和他上辈子是夫妻,谁和他有夫妻相,要有夫妻相也是跟宸师兄。” 染墨说着,娇嗔地向朝宸身上黏去。 朝宸听这话心中一颤,反应过来后发现她贴在自己身上,便赶忙闪到一旁,害她差点摔倒,幸好有司城在一边扶着她。 然而,染墨并未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而生气,依然笑呵呵地看着朝宸。 “好了,我们就别打扰玄钰了,要是三个时辰后抄不完这经书,那他就死定了。” 暮龄见玄钰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把众人弄出去。 司城看一眼玄钰笑道:“也好,我们先出去了。” 说完便拉着二人出去了。 “真是的,我还没好好嘲笑他呢,这么快就把我拉出来做什么?” “染墨,你对玄钰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你如此刁难他?”司城见染墨坐在地上一脸的埋怨,觉得十分好笑只好上前询问。 听司城这样问,染墨心中一顿,眉头微微皱起,她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染墨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与他没什么仇,只是很奇怪,一见到他便会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喜欢和他吵闹。” “听你这样说,你俩上辈子肯定是夫妻。”一旁的朝宸又开始取笑她,谁想这次还真把她给说羞了。 她推开朝宸着急道:“哪有,宸师兄可莫要胡说。不过......” 染墨说着瞧了一眼朝宸,小声嘟囔着:“我倒觉得与宸师兄上辈子才是夫妻呢,不然这一世怎会被宸师兄给迷住。” 说完这句话,脸上蹭的一下涨得通红,随后害羞地跑开了,只留下朝宸等人面面相觑,一脸的疑惑。 撒泼打滚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禁链禁锢 第8章 穆朝陛下 正午,染墨避开宫城的所有弟子来到灵幻仙山的寒湖,她站在湖边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四周无人后,这才放下怀中换洗之物,安心地解开衣裙跳进湖中沐浴。 此时灵幻仙山脚下,正有两名年轻人想要登上仙山,其中约有十**岁的少年指着前面的石碑,骄傲地对身边二十又三的握剑少年说道:“瞧见没,灵幻仙山可就在眼前呐。” 握剑少年见状立即向少年作揖:“陛……” “啧。” 握剑少年正要说什么就被少年止住。 见少年一脸严肃,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改口:“少主英明。” 少年满意地点点头,抬步就要登山却被握剑少年拦住:“陛…少主,这灵幻仙山只有修仙根骨极高之人才能登上,你我凡人还是小心为妙。” “哎呀,英何,总该试试吧。”说完便闭眼向前冲了过去。 见差不多了才睁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通过了仙山结界,开心地手舞足蹈。 “英何,我过结界了!看来我与修仙有缘,太好了!英何…咦?英何你怎么还在那儿?” 少年见英何不在身边,转身看向身后还在结界外的英何惊讶道。 “少主,如此看来,英何与修仙无缘。少主放心,英何会在山下等少主消息。” “那你注意安全,我很快就回来。”少年说完转身离开。 “少主万事小心!” 看着少年的身影渐行渐远,英何心知无法越过这结界,再是担心少主安危也无济于事,只得退下山去。 已沐浴完毕的染墨换上干净衣裙坐在湖岸的石块上,双脚伸进湖水里就像孩童一样嬉水,来到寒湖的少年看到正在嬉水的染墨不禁看呆。 染墨余光瞥见一旁躲在山石后呆住的少年,眉间一拧。 她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盯着少年,而缓过神来的少年见染墨正看着自己,慌的脚底一滑,摔进寒湖中,冻得少年直呼救命。 染墨见状哈哈大笑,忽然想起他也许不是修仙之人,只好起身想办法救他。她两手左右摇摆,一束紫色光圈瞬间包住少年,直接将他轻轻托起放在湖边。 她走近已被寒气冻晕的少年,蹲在他身边仔细端详着。 见少年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不禁娇哼一声:“看你长得一表人才,没想到竟是个好色之徒。” 话音方落,就见少年全身发抖,脸色苍白,染墨心感不妙。 这寒湖乃冰寒之水,修仙之人触及湖水以平常之水一般无二,而普通人触之却是寒极刺骨。 想到这里也只好先将方才那事摆到一边,赶紧运用仙术替少年驱赶身上的寒气。 两个时辰后,方醒过来的少年被耀眼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忽觉眼前一暗,少年缓缓睁眼发现上方竟多了一把芭蕉叶,再一看手持着这把芭蕉叶的正是方才在湖边嬉水的姑娘。 “既然醒了那就自己撑着吧,热死本姑娘了。” 少年抓起被染墨扔在身上的芭蕉叶迅速起身,见染墨满头大汗便急忙从怀中掏出丝帕交予她:“见姑娘满脸汗珠,若姑娘不嫌弃这丝帕就拿去擦拭吧。” “自然是要擦的,怕你被晒死在这仙山中,这芭蕉叶可是我花了一个时辰才找到的。”染墨一手接过丝帕埋怨道。 少年听后,想到这姑娘竟为自己在这烈日之下晒了一个时辰,顿时对这姑娘产生了敬慕之情,正要感谢她时,却又听到她的埋怨。 “我看一定是我脑子进水了,居然会怕你这个淫贼晒死,还帮你找了一个时辰的芭蕉叶……” 少年一听就急了,“什么淫贼,我堂堂穆朝陛下岂会是那等不三不四之…人……” 那少年见自己说漏了嘴,立即收起接下去要说的话。 谁知却被染墨听得一清二楚,染墨见眼前这人竟敢吹嘘自己是穆朝陛下便又嘲笑地问了回去。 “什么?你方才说你是谁?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我…我说我…我是穆朝陛下!”少年见状只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身份。 染墨听后哈哈大笑,她看着少年笑道:“你说你是陛下?我还说我是尊神呢!你说谎话也不打打草稿,陛下深居宫中怎会来到这灵幻仙山?这年头,淫贼还给自己找借口,笑话。好了,我该回去了,淫贼再见,不对,是永不见面!” 染墨说完抱起自己换下的衣物,扭头向宫城走去。 少年见状紧跟在她身后不停地解释,“姑娘,在下真不是淫贼,在下方才到的时候姑娘正坐在岸上嬉水呢……” “停停停…谁知道你究竟是方才到的,还是早就到了,别找借口了,也别再跟着我了。” “哎?我说姑娘,你怎么就不信呢?” “……" “你怎么不理在下呢?喂……” “……" 少年见她不再说话,也只好闭上嘴静静地跟着她。 不久,少年跟在染墨身后看到了一座被仙气包围的宫殿伫立在前方,环顾四周,犹如来到仙境惊得合不上嘴。 快进入那座宫殿时却被染墨拦住:“喂,这里可是景地宫城,你也想跟进来?” “景地宫城?姑娘说的可是此地?!“少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座宫殿。 染墨对他翻了个白眼,骄傲地抬起下巴,“怎么样?怕了吧?还不快离开。” “那在下就更不能离开了。” “你不离开?难不成还要在这修仙?”染墨质疑地看着少年。 少年高兴地看向染墨,“是啊,不然在下怎会穿过灵幻仙山的结界,自然是要来修仙啊。” “就你?一个淫贼?”染墨见他如此,一脸嘲笑。 “在下,不是淫贼!”少年急得直冲染墨大叫。 少年这一嗓子吓得染墨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轻声道:“好好好,你不是淫贼,小点声,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的。” “你不是宫城弟子啊?”少年扒开染墨的手有些不解。 “我当然是宫城弟子,只不过师兄们总会误闯沐池,我只好偷偷出宫城沐浴。” 染墨说到这里娇羞地低下头,之后又想到什么,突然严肃起来:“喂,既然你想当宫城弟子,我倒可以替你向师尊说上一说。” “你师尊?” “我师尊乃宫城的执教掌门灵尊上主,怎么样,厉害吧。” “那还请姑娘快带在下进去吧。” “瞧你急得。”染墨见少年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是美滋滋的,心想终于要有个师弟了。 她双手合十,顺逆旋转,双臂展开,只见围住宫城的结界裂开一个洞。 染墨捡起掉在地上的衣物拉着少年进入宫城,而那裂开的洞口也自然而然地慢慢合上。 进入宫城的染墨带着少年找到那条回呈靖殿的小路,少年不解:“为何要走小路?” “要先把衣裳送回呈靖殿才能去找师尊,要是被师尊发现我偷出宫城,那我就死定了。”染墨小声道。 说话之际,二人来到呈靖殿前,染墨双手抱臂手捏下巴:这时候,司城师兄应该在后山修炼。 她用力地拍了一下少年的肩,“喂,你在这等我。” “哦。”少年东张西望地不知在看些什么,对染墨的吩咐也只是随便应付着。 还没看出个什么,就见染墨从殿中走出来:“姑娘住的地方这么漂亮啊。” “某人不是说自己是陛下吗?还会羡慕我?”,染墨看着少年讽刺道。 好笑的是少年居然还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可宫都完全没有这里的仙气啊。” 呵,还真是个傻小子。 染墨回了少年一个白眼。 她带着少年向玄听殿的方向走去,途径修炼场却发现场上空无一人,少年凑到染墨身边问:“嘿,怎么一个人都没见到啊?” “现在这个时辰,师兄们都在自己屋里修炼呢,只有晨修才会在修炼场……” “染墨你又去何处闹了?” 染墨还没说完就被从玄听殿出来的吾清打断,吓得染墨直打哆嗦,支支吾吾地也不知要编个什么理由,只好老老实实地跪下认错 ,“师尊,染墨知错了” “原来姑娘叫染墨啊。”少年终于知道这姑娘的芳名,开心的弯下腰看向染墨。 染墨回头看向他一脸无奈:这傻小子脑子怕是被冻坏了! 吾清见少年不是宫城弟子,厉声问:“他是何人?” “他是……” “在下穆阳泽轩,来到景地宫城是为修仙。” 染墨正想说是自己带他上来的,谁知却被穆阳泽轩拦下,心想这小子还挺仗义的。 吾清见少年自称穆阳泽轩,不禁紧皱眉头:“染墨,你先起来吧,至于穆阳公子......随本主进玄听殿。” 说完扭头向玄听殿走去。 穆阳泽轩听着有戏,开心地向染墨点头,可染墨还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穆阳泽轩随着灵尊上主踏进玄听殿,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一同来到修炼场的朝宸、司城和暮龄见染墨一人傻傻地呆站在广场上一动不动,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朝宸跑到染墨身边,一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染墨,方才去了何处?找了你半天呢。” “我……”被朝宸吓到的染墨,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看你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是去玩了。” 朝宸见她吞吞吐吐的也没多问,他笑着双手环胸,“哎,一个人在殿中修炼甚是无趣,还不如叫上大家在修炼场上练练剑式,不过没有叫上玄钰,毕竟在受罚中,觉得如何?” “这样啊,那还愣着做什么?” 染墨说完,一个转身,抽出手中长剑指向他们,三人见状也不甘示弱地拔剑挥舞起来,身姿挺拔,剑洒如林。 修炼场之上,四人将宫城剑法诠释的淋漓尽致。 然而,玄听殿内,穆阳泽轩安静地站在殿中央,严肃的气息使他不敢抬头观望。 “穆朝陛下不在兰黎之都把持朝政,来我宫城修仙怕是不妥。” 吾清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穆阳泽轩面无表情。 听吾清这样说,穆阳泽轩心中一惊,“灵尊上主怎会知道我是……” 他方一抬头,看到眼前的场景又立马胆怯了。 撒泼打滚求收藏!!!仙友喜欢欢迎评论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穆朝陛下 第9章 离城历练 原来在殿内的不仅只有吾清,渊至和勿安也在殿中。 二人正端坐在玉台两边下玉棋,接着又细细地品着面前好茶,此场景看上去实在是惬意。 二人虽身上没有灵尊上主的严肃,但三人坐在一处便更加的令人惶恐不安。 更可怕的是,此刻,吾清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正与勿安下棋的渊至见穆阳泽轩如此,不由一笑:“看样子师兄是吓到穆朝陛下了。” 吾清没说什么,瞧着穆阳泽轩时,神情略显严肃。 “陛下身为穆朝君主应当以天下事为重,至于修仙,就算陛下仙骨极佳也于事无补,陛下这一生注定与修仙无缘,陛下还是请回吧。” 穆阳泽轩没有想到面前的灵尊上主竟会直接就拒绝了他。 “在下……” “请回。” 穆阳泽轩本想说些什么,却一口被吾清回绝。 吾清话音方落的同时,殿门霍然大开,穆阳泽轩见之自然明白此为何意,只好暗自叹气,默默地转身离去。 三人见他如此,无奈摇头。 走出玄听殿的穆阳泽轩一眼便瞧见了染墨与宫城弟子们练剑的场景,满心的羡慕。 “喂,怎么样了?” 发现穆阳泽轩一个人愣在一处的染墨,连忙丢下朝宸他们向穆阳泽轩跑去。 朝宸疑惑得看着穆阳泽轩自言自语道:“此人是谁?新来的宫城弟子?” 穆阳泽轩看着向自己跑来的染墨,他一改之前失落的表情对染墨笑了笑,“灵尊上主让在下离开景地宫城。” “让你离开?!不对啊,凡是能登上灵幻仙山的人都会成为宫城弟子的啊。” “染墨,这位公子是……”司城不知何时来到染墨身后。 “他是…呃,你叫什么?” 染墨忽然发现自己原来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穆阳泽轩见她根本没有记住自己的姓名,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他轻叹一声,“穆阳泽轩,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叫什么,真让人寒心。” “行行行,司城师兄,他是穆阳泽轩。” 司城向他作揖:“穆阳公子,在下司城。” 暮龄:“在下暮龄。” “我……” “他是朝宸,是宫尊,勿安上仙的弟子。” 朝宸还在想该说些什么,却被染墨抢先一步。 染墨双手紧握着朝宸的手臂一副温柔的模样,眼里的柔情似水好像就只给他一人。 穆阳泽轩见染墨对朝宸那副依赖的模样,一颗怦然跳动的心如同尘埃般跌入谷底。 “司城、染墨,不去修炼待在这做什么?” 从玄听殿出来的三位上主见穆阳泽轩与染墨之间太过于亲密,不觉有些担心二人在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事。 吾清看着二人眉头紧锁,司城见状连忙向吾清作揖道:“弟子这就去修炼。” “不忙,先替宫城送……” “师尊~我写完了~” 吾清话音未落,便见那玄钰一手墨地捧着一大把纸书,一脸兴奋地向修炼场上的玉尊渊至跑来。 玄钰来到渊至面前,将抄完的纸书直接塞到渊至怀里,哪知渊至瞧也不瞧便使用火术将这怀中的纸书全都烧得一干二净。 玄钰看着急了,他惊恐而又绝望地看着那火光,两眼含着热泪。 “不是…师尊你怎么都烧了?!这可是我花了三个时辰才完成的!师尊你…不带这样的~” “玄钰,就这点算什么。” “师尊~我恨你~” 见渊至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玄钰更是难过了,立马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撒野着。 穆阳泽轩见他这样,心想:原来在这修仙的宫城里还有这等“奇葩人物”。 “好了玄钰,快起来,我有事与你们说。” “是…宫尊”玄钰立即止住哭声嘴里嘟囔着,很是不情愿。 勿安无奈地笑了笑,回头看向朝宸他们,“明日便是你们出城历练的日子。” “真的?!” 五人听到要离城的这个消息,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顿时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就连还在哭的玄钰也迅速地擦干眼角残留的泪珠,开心地原地打转,好像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你们回各自的宫殿收拾收拾,至于穆阳公子…朝宸,你带回忘心殿住上一晚,明日自行离去即可。” 勿安说完便与吾清、渊至一起离去。 跟着朝宸回到忘心殿的穆阳泽轩此时正心烦意乱地坐在石玑前。 看向殿内正在收拾包袱的朝宸,想起染墨对他的态度,心中的疑问是越来越多,只好走进殿内帮着他收拾着。 收拾到一半,才忍不住问:“朝兄,忘心殿就只有你一人住吗?” “不不不…还有师尊,不过只是偶尔回来几次。” “师尊?” 朝宸放下手中衣物向他解释着宫城的人物关系。 “方才宣布我们将要离城的那位是宫尊上主,我的师尊,是三位上主里早已飞升的勿安上仙,灵尊上主是宫城的执教掌门,司城和染墨是他的弟子而玉尊上主则是宫城的辅主,暮龄和方才哭闹的玄钰便是他的弟子,你可明白?” 穆阳泽轩听后若有所思,他上前凑到朝宸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朝兄与染墨姑娘可是情投意合?” 朝宸一听吓得立即跳到床榻之上,他急乎乎冲着穆阳泽轩大喊:“你你你…你小子怎么想的,我对染墨只有兄妹之情!你可莫要胡说!” 见他如此说,穆阳泽轩心中暗喜,“既然朝兄不喜欢染墨姑娘,那是否心中已有欢喜之人?” “穆阳兄说什么呢,每日都待在这宫城里见得都只有染墨一位姑娘,穆阳兄认为我还会有欢喜之人?” 朝宸说到此处,脑海里莫名闪出那位本圣姑娘的黑炭脸,还有说话之时露出两排大白牙,莫名的笑出了声。 他突然一愣,连忙甩甩头,轻咳道:“若真有这样一位女子,只有一句‘吾所钟情者,往后此生,只她一人,足矣!’” 吾所钟情者,往后此生,只她一人,足矣! 穆阳泽轩听着这句话,看着朝宸说此话时眼神的坚定,心中对他甚是敬佩。 夜已深,景地宫城里早已没了那一点点光亮,除了忘心殿的火烛在这黑夜里随风摇曳。 良久。 一道蓝光猛然从玄听殿中窜出,快速分出五道分别落入已进入睡梦中的朝宸、司城、染墨、暮龄和玄钰的灵识中。 似是接收到了蓝光中的信息,五人同时睁开了双眼。 “魔入禁湖夺走天乩策,尔等此行定要寻回天乩策。” …… 翌日,太阳还未升起之时,方走出灵幻仙山的五人,看到坐落在仙山脚下那些数不胜数的房屋,还有那些一起床就赶忙出门忙碌着干活的人们,而感到不可思议。 一旁的朝宸一副疑惑的模样,转而肯定道:“没想到过了十四年,原本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庐灵村,如今竟多了这么多户人家,也不知道那孩童现下过得如何。” 染墨:“十四年?宸师兄你五岁就进了宫城吗?” “嗯,记得方来到仙山脚下,师尊就出手救了一名方出生就病得奄奄一息的婴儿。” 话音方落,一名年约十四五岁的孩子蹦入五人的视线中。 那孩子一边狂奔一边回头望向身后手举棍棒,气势汹汹地朝他冲来的妇人,一脸惊恐地直呼救命。 然而过往的人们见此景不为所动,依旧低头一心一意地做着手中的活儿。 与那孩子同龄的染墨见这些人都对那孩子不理睬,气愤地手插腰间嘟嘴哼不平,“这些人怎么回事,没见那孩子在喊救命吗?” “也许是习惯了吧。好了,赶路吧,我还要替师尊送信给穆阳兄呢。” 朝宸重新背起包袱准备启程,却被司城拦住,“穆阳公子什么时候离城的?” “不知,只是今日清晨师尊塞了一封信给我,说是让我们先去兰黎之都将信交给穆阳兄。” 朝宸随手掐断身边的狗尾巴草,刁进嘴里顽皮地咬着。 清晨,纯洁的气息渲染着整个庐灵村。 五人看着村庄里无忧无虑玩耍着的孩童,还有为了未来而勤劳的人们,他们不禁感叹着自己的未来究竟是如何。 待太阳升起之时,他们依旧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里。 他们离开了景地宫城,这个伴他们成长的修仙之地,怀着期待与对师尊的思念之情走上了这条还是未知数的旅程。 ...... 兮灵宫地中,勿安方落地便闻一阵悠扬的箫声从梅林间传出。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缓缓走入梅林,待看到吹箫之人时顿足,箫声亦在他止步的同时戛然而止。 “女歌现下正在闭关疗伤,勿安上仙此次来的不巧。” 妙香坐在一棵梅树下,缓缓起身收箫向勿安走来。 勿安没有说话,脸上一抹失落之色一闪而过。 “我今日来此有一事要提醒妙香姑娘。” “何事?”妙香驻足问道。 “记得丫头与我说过,她身上的阴阳花铃,是处于无妄墟境的汐诛尊神在人界苦苦寻了三百年,最终在一处极寒之地找到的,而另一条早已随着墨执尊神的陨落消失于六界,只有天定之人方能寻回。” “这天定之人与女歌的相遇注定是命劫。上仙今日为何说起阴阳花铃来?” 勿安举手接住飘落的梅花瓣郑重道:“这天定之人现世了。” “什么?!”妙香惊讶地看着勿安。 勿安似乎猜出了她的疑问,镇定地说:“他就是我的入室弟子。” “此言当真?”听到这个结果妙香仍是不相信。 “这阴阳花铃就是他由梦寻得,千真万确!” “上仙,可有什么法子阻止他们相遇。” 妙香这个要求震住了勿安,他抬头仰望天空一声轻叹:“天命所归,你我二人又有何能力阻止!尽管丫头不属六界,可身在六界也依然会为天命所扰。” 说罢,拂袖而去,只留下妙香一人呆立在梅花雨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不一会儿,一道金光猝然在她眼前闪过,不禁眉头紧蹙:“天乩策。” 第10章 回眸一瞬 树林间金光闪过之处,斗法之声响亮无比,其中妖气更甚。 只见紫光一闪,众妖兵被这紫光一击瞬时消散大半。 紫光散去,一名长发高束,身着紫色劲衣的女子,微微颤颤地站在原地,怒视着周围零零散散的妖兵,高高举起发着金光的右手鼓足气大喊。 “天乩策就在这里,今日你们若想要从我邻休手中抢走它,那就先杀了我!” 说罢,便将天乩策一把向上空扔去。 妖兵一见,纷纷跃起想要拿到天乩策。 邻休见状嘴角轻勾,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瞧着众妖兵长臂一挥,惨叫过后,周围瞬间安宁。 收起天乩策就要离开时,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动静立即警惕起来。 下一秒,一个身影闪到了她的面前,还未回神,来人便已抬掌拍向她。 邻休惊讶之余身体微侧,抬手紧紧抓住来人出掌的手腕,反手向后一甩。 只听“哎呦”一声,邻休余光瞥向摔在地上身着紫衣的少女,不由松了一口气。 早在方才接触那少女手腕时,她便探得此女修为尚浅,不必留意。 “景地宫城就派出这样一位柔弱的小姑娘来追天乩策?” 邻休瞧着少女笑了笑:“也太小瞧了我了。” “敢欺负染墨,不想活了你!” 话音方落,背后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敌意。 回头一瞬,面前顿时出现三个人影,邻休眉头一紧,急忙出手不停地挡住突如其来的拳头。 “司城、朝宸、暮龄,她敢伤染墨,你们一定要狠狠地打她!” 玄钰扶着已经昏迷的染墨,气哄哄的大喊道。 三人一听,手上出拳的力气更是重上几分,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可即便如此,邻休也还是应对自如,手掌猛然一推,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三人打翻在地。 玄钰见状急得大喊:“快打她,快打她!” 邻休听着这声音眉头皱了皱,“吵死了。” 随即掀开一掌砸在了玄钰的胸口上,见玄钰晕去,耳边也终于清静了。 “玄钰……” 三人见此景心中更是气愤。 原来,朝宸一行人感受到这里有天乩策的气息便急忙赶了过来。 早知抢走天乩策者有千年修为,却还是鲁莽行事,才造成了眼下这番景象。 “就凭你们这帮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想从我手中夺回天乩策?” 邻休瞧着他们三人眸中寒光一闪,厉声一喝,“做梦!” 说罢,右手化出紫色魔光急速向着三人的方向抛去。 三人一见心中暗道不妙,立即运术布化结界,谁知魔光速度极快,未等结界化成,魔光早已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眼前忽有萤光闪过,紧接着便听见了邻休摔倒在地后的吐血声。 三人瞧去,见一若隐若现的白衣女子瞬移到了邻休面前。 白衣女子抬掌一瞬,一道魔光笼罩住了邻休的身体,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此地。 白衣女子并未追上去,而是看了一眼晕过去的玄钰和染墨,长袖拂过飞身离去,只留下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司城和暮龄见状虽不知这白衣女子是何人但也没有多想,赶忙上前扶起染墨和玄钰,只有朝宸还停在原地,只觉得那铃铛声曾经听到过。 …… 夜幕降临,不知是何时,兰黎之都多出了五位面生的过客,这五位便是前几日离城的朝宸一行人。 少年们欢快地穿梭于兰黎之都,见穆朝国都如此繁华,不禁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百姓们看着这些满脸浮现着好奇的少年们,还以为是从乡下来的乡巴佬。 也难怪如此,这里的世界对于从未离城的少年们来说是何等的精彩。 “哇,这兰黎之都好美!” “可不是嘛,一路上就听说书先生说兰黎之都如何的美,我早就想来瞧瞧了,如今一瞧,果真如说书先生说的一般繁华。” 朝宸三人看着一脸兴奋的染墨和玄钰一脸的担心。 司城问:“你们身上的伤当真都好了?当真没有大碍了?” “司城师兄,真的都好了,身上没有一处疼的地方,是吧玄钰?” “对啊对啊,你们看,一点都不疼。” 玄钰和染墨说着急忙双臂胡乱甩着,想急切地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好让司城他们放心。 司城、朝宸和暮龄见他们如此,默契的相视一眼,自然知晓定是那白衣女子的相助,否则按染墨和玄钰的修为绝不会自行化去魔伤。 “你们看,这些灯好漂亮,五颜六色的。” 染墨拉着朝宸他们停在一间小铺前,稀奇地看着挂在木杆上的彩灯。 “各位可想知道这合元灯的来源?” 身旁突然传来一个沧桑的男子声音,五人一齐闻声瞧去。 一名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就站在他们旁边,身着暗红长袍,散披着黑发。 司城与暮龄见此人不动声色地出现在这里,而且自己还没察觉,很显然此人不是常人,于是立刻警觉起来。 染墨瞧着那男子身形单薄,好像有些虚弱,她本想看清男子的容貌,谁知男子的一头黑发遮住了脸,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好作罢。 她看着男子好奇问道:“这灯叫合元灯?可这不就是普通的纸灯吗?它会有何奇妙之处?” “......” 男子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了朝宸。 朝宸见他瞧着自己眼神空洞无比,眼珠子都不带眨一下,顿觉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正想要拉着染墨走,男子却开口说话了。 “穆朝在两千年前因各地藩王的勃勃野心被刮分得四分五裂,如此引得无妄墟境的汐诛尊神伤心地流下一滴琉璃泪,而那滴泪珠幻化成一位少女落入穆朝的后山之上,因此化解了穆朝以及人界的一场战乱之苦,此后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 “这合元灯,便是后人为向尊神传达心愿而创造出来的,每年的今日,就是百姓们释放合元灯的日子。” 染墨一听连连点头,“哦~原来如此。” 而朝宸却在一旁沉默了许久,心中想着这男子所说故事中的那位琉璃泪幻化的少女。 不知为何,竟莫名的对那少女感到一丝留恋。 男子瞧着正在发呆的朝宸,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而司城和暮龄见他并无恶意,适才放下警惕。 不一会儿,男子手提着五盏合元灯来到五人面前,“没有什么好送的,这些合元灯就当是送给各位的礼物了。” “多谢公子。” 五人连忙接过合元灯,向男子表示感谢后转身往放合元灯的地方走去,而朝宸却仍愣在原地。 “宸师兄,你愣着做什么?快跟上来,一起去放合元灯了!” 朝宸回神见染墨他们已离自己甚远,赶忙追上去。 “朝宸。” 听见男子的一声呼唤,朝宸身子一顿,立即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回过身,紧紧地盯着那男子,满脸的疑惑:“你是何人?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啊......” 男子长叹一声,随后又轻声叮咛道:“莫要弄丢她。” 朝宸见男子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心中更是疑惑重重。 “弄丢她?‘她’指的是谁?你又是谁?” 那男子没有再回答他,转过身钻进了人群中。 朝宸不明白男子为何对自己说这些,只是能感觉到,男子离去的背影透出无限的伤感。 待他再想要问个究竟时,男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时离沧桑,缘来何时。 五人手提着合元灯,欢快地在街上到处乱窜。 兰黎都城的祭台场,出乎其然地聚集着众多手举合元灯向天祈愿的百姓。 染墨望着满天的合元灯,不禁感叹此景的壮观,于是拉着朝宸他们兴奋地说:“我们也去放吧。” “这么幼稚的事我才不干呢。”玄钰两手环胸,一脸不屑。 染墨瞥了他一眼哼道:“那你就别跟来!宸师兄,司城师兄,暮龄,我们去放灯。” “喂......喂!真走啊。” 玄钰见他们都走了,左右看看见只剩自己一人,只好厚着脸皮跑去放灯。 手提着合元灯选烛灯时,染墨看着他满脸嘲笑,“哎呦~有人不是说幼稚吗?现在干嘛呢。” “……”,见染墨如此说,玄钰略感有些尴尬,什么也不说,只是埋头选烛灯。 正与司城、暮龄谈笑的朝宸见状,赶紧上前缓解道:“好啦,你们两个别吵了,又不是小孩子,整天就知道闹闹闹!” 朝宸绕过二人,随手拿走他们面前的三盏烛灯。 二人看向身边将烛灯递给司城、暮龄的朝宸愣了一会儿,随后也莫名的安静地点燃烛点,放飞了合元灯。 一盏、两盏、三盏、四盏…… 四人陆续放完合元灯正闭眼祈愿,却只有朝宸一人呆立原地。 灯儿缓缓升起,还未来得及目送它飞向星空,一张精致而又温柔的面孔落入眼中。 女子嘴角一抿,温柔可人,纯白的玉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稚嫩。 月光的照耀下渐渐看清女子的面容,那女子正是圣女女歌。 女歌两手十指相扣似是在祈祷着什么,待她张开双眼,却见面前的少年正呆望着自己。 等到朝宸晃过神来见女子正盯着自己,顿时紧张地手忙脚乱。 见少年一副呆傻模样,女歌心中一怔,忍不住地皱紧了眉。 这少年不就是那个大胆狂徒吗?他怎么会来到兰黎之都? 真是阴魂不散,还好之前没有报上名号不用担心露馅。 算了,我可是圣女,礼貌的笑一下吧。 女歌想到此处,向着朝宸露出最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要多假就有多假。 可她哪里晓得自己一双弯如月儿般的桃花眼,那朝宸竟看得如此痴迷。 “女歌姐姐您方出关,修为尚未稳固,可不能瞎走,妙香急得到处寻您呢。” 羽鸩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到女歌身边焦急道。 “鸩儿?”女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羽鸩抓住手腕向后山方向跑去。 她回过头来看向朝宸,温婉一笑后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一笑,朝宸看得愣住了。 原来,这便是世人所说的回眸一笑,果真绝世倾城,惑人心弦。 “女、歌……” 朝宸望着女子远去的身影,嘴中呢喃。 染墨仰望着满天的合元灯,开心地看向正在发呆的朝宸。 她轻轻地走过去,“宸师兄,是不是觉得太美了,所以看得痴迷了些?” “是啊,美得不可方物……” 朝宸说到一半,慌张地挠了挠头,“走吧,找个客栈歇息歇息,不然该留宿街头了。” 染墨、玄钰和暮龄见朝宸独自一人在前面走着,满脸疑惑。 而司城却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11章 玄河冰寂 深夜,夜空中的合元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必早到了无妄墟境被尊神收了去。 兰黎之都的街道上,每户人家都早早地歇息了,只剩牧音客栈还是灯火摇曳。 朝宸一行人方走进去,一身旧衣打扮,四十又三的掌柜来到柜上向五人作辑道:“各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夜深了,自然是住店。”司城有礼地说完,随手拿了些碎银子放在柜上。 掌柜将银子抓去笑道:“三间上房,各位二楼左手边请。” “多谢。” 司城等人正要往楼上走去,突然从客栈门外传来一阵阵美妙的琵琶声。 众人纷纷转身看向门外,只见一名女子坐在门前,粉衣罗裙,秀丽的长发直至腰间,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触弹拨,朴素的妆容却也是绝妙之美。 众人不解,暮龄问掌柜:“这姑娘是何人?为何不住进客栈中,反而在这深夜弹奏琵琶?” 掌柜望了一眼那女子,立即解释道:“各位客官不知,这姑娘初到兰黎之都,每到此时便一人独坐在我这牧音客栈门外,不言不语,只顾弹琴。” “说来也奇怪,自这姑娘来这之后,我这客栈的生意却是蒸蒸日上,每日来这儿的客官越来越多。” “既然如此为何不请姑娘进客栈歇息?”朝宸见女子身子弱,不由心生怜悯。 “我也邀请过这姑娘,可她不愿,硬是要坐在这门外,到如今已有五日了,可这女子却一点病样都没有,也是怪了。” 掌柜说完便埋头拿出账本记账。 朝宸听后直径走到女子身边稍稍行了礼,“深夜了,天已凉,姑娘何不进客栈避风歇息歇息。” “多谢公子好意,不过小女子在等一个人,那人不来,小女子不敢离去,只怕错过便再也等不到了。” 女子轻声细语,从未停止过的琵琶声依旧动听。 朝宸无奈看向身后的众人,暮龄上前对女子劝道:“姑娘还是进来吧,现已深夜,姑娘在等的人恐怕今日是不会来了……” 暮龄还未说完,动听的琵琶声竟断了,女子慢慢抬头看向暮龄却似一番惊怔,她缓缓起身看着面前的公子莞尔而笑。 “不,那人,小女子等到了。公子可否带路,这天的确有些凉。” 暮龄看着女子的笑容有些愣住,女子又笑了笑:“公子,可否带路?” “啊…姑娘这边请。”暮龄慌忙地将女子迎进客栈。 司城又给掌柜一块碎银,“这是那位姑娘的客房费。” 朝宸看着暮龄一脸疑惑,他凑近暮龄好奇地问:“你放的什么招儿,这姑娘为何这般听你的话?” 暮龄听后猛是摇头表示不知。 染墨和玄钰看看这看看那,不明白地太多。 而司城却是盯着女子紧皱眉头,只觉得这女子来到兰黎的目的有些不明。 仙雾弥漫的天界,虽说神圣却因天规的戒律从而显得死气沉沉,无半点人情冷暖。 雾丛五重天,此重天乃玄河冰寂,禁锢为情所困而冥顽不灵的上仙。 既称玄河冰寂,任何神仙见了此处,也该明白被禁在此处的可怕。 一眼望去,尽是那条玄河。 寒雾飘过,顷刻间刺冰结起,伸手触之竟冰寒刺骨,直刺血心,使得触之者内心的孤寂、痛苦一触即发。 只见寒雾弥漫,恍惚中可以看清锁在刺冰之上的众上仙们,疑惑的是这些上仙竟无所是事地玩弄着自己的发丝,可见他们也是陷入了无限的冰洞中,无法解脱。 笛音起。 本是冰冷的玄河冰寂,在这突如其来的哀伤笛音中显得更加寒冷。 迎着笛音方向望去,却见女子跪坐在刺冰石台之上。 一头白发散披腰间,惨白的绝颜没有一丝红润,没有任何一点表情,内心的伤痛只能以玉笛之声传出玄河,祈盼此寄满思恋的笛曲冲破五重天,逃出天界,飘入他所在的人界。 可这雾丛五重天又怎能轻易被冲破,这种想法果真愚蠢至极。 此时,女子所在的云笼之门散去,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着青衣长袍的男子,一头乌黑长发垂至腰间,一对凤眼镶嵌在男子精致的脸上,美妙绝伦。 男子负手站在女子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久久不语,笛音依旧。 许久。 男子哀叹:“禁锢在这玄河冰寂已有千余年,浅悠上仙还是执迷不悟?” 话音方落,那令人心痛的笛声也渐渐散去,浅悠放下玉笛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男子,随后垂头浅笑。 “执迷不悟?仙官错了,不是执迷不悟,而是执着。离渠仙官守护这玄河冰寂上万年,还不明白何为执着?” “哦~此话怎讲?” 离渠明知浅悠这话只是在激怒自己也不去理会,反而镇静反问一句。 “哈哈哈……” 浅悠笑道:“上万年来因情被禁锢在玄河冰寂的上仙还少吗?浅悠不信这上万年里,离渠仙官会不明白何为执着!仙官就算不明白也无妨,浅悠敢赌,终有一日,仙官也会动情……” “放肆!” 离渠一听,顿时怒言,拂去长袖的瞬间,本是平坦的寒冰化成无数冰刃。 浅悠的身体浮于冰刃之上,滚烫的鲜血沿着刃尖缓缓流下。 脸色惨白的浅悠双眉紧皱,深知疼痛却道不出半句求饶之言。 或许不是道不出,而是不想道。 见她这般倔强,离渠只是微微摇头,“你既这般执着,本仙官便送你下界寻得神将宁尘的转世,以了却你心中执念,如何?” “此话当真!” 冰冷的离渠仙官竟会放她下界! 这的确是惊到了浅悠。 离渠见她不相信自己,也无需露出生气的样子,转身离开之际,他说:“本仙官从不戏言,得容本仙官启奏仙主,你…哎,也罢……” 离渠不再说什么,便出了这云笼。 云再次无情地堵住了出口,那些冰刃连同带着鲜血烟消云散,只剩浅悠完好无损的半躺在冰台之上细声地喘着气,她的脸上渐渐现出千余年来未见的笑容。 一千多年。 离渠站在云笼前,静静望着她的笑容,眉头紧锁。 这笑是经历了千余年才见到的笑容,还记得她初入玄河冰寂时,仿佛死尸踏进这冰冷云笼。 那时心痛了,只是一瞬间却深深地记住了那样的感觉。 离渠飞身离去,那方向不是仙殿而是极峰,他修炼的地方...... 丑时,穆朝的兰黎之都是如此的宁静,静得甚至有些可怕,仿佛会有什么无形的力量躲在黑暗处窥探着,伺机而动。 后山之上,悬挂在兮灵宫地各处的风铃随风飘动,“叮叮当当”的风铃声触动着心灵。 钟含殿内,女歌坐在玉玑前津津有味地翻阅着在人界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话本,玑上存放的诗词字本早已堆积如山。 待女歌陷入沉思之时,在她身后不远处跑来一只九尾蓝狐,只见一道蓝光从九尾蓝狐身上泛出,化出人身。 羽鸩踮起脚尖鬼鬼祟祟地绕到女歌身后,“哈哈,女歌姐姐,看这话文怎么也不叫上我。” 女歌揉了揉眉间,指着玑上的话本,“这么多话本,你看就是了。 ” 羽鸩见她一脸愁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想到女歌未失忆前发怒的模样,羽鸩更是胆怯。 “女…女歌姐姐…发生何事了?” “没什么,不过是看了这话文,心中莫名有些的伤感,总觉得有许多事曾经发生过,可本圣却不记得……” 女歌看着手上的话本双眉紧皱。 羽鸩见她如此,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有些于心不忍。 心想着就算妙香有心瞒着圣女,可终有一天她依然还会记起这些发生的事,还不如现在告诉她来个了断,终究还是要面对。 当羽鸩正开口要告诉女歌时,妙香无声地出现在殿外。 “羽鸩,你先出去,我有事要与女歌说。” “好,马上!”说着,羽鸩爽快地跑出了钟含殿。 是的,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 殿内,妙香坐在女歌面前微叹一声,“是否又在想着心里缺失的部分?” 女歌见妙香来了,便一改之前忧愁的模样散漫地坐在玉玑前,玩笑地盯着眼前的妙香微微笑着。 “妙香,你什么时候能告诉本圣呀?” 妙香愣怔一会儿,笑了笑,“忘记缺少的部分是好事,记住我说的话,永远不要试图去记起早已忘却的事情。” “是吗?”女歌耸了耸肩,又翻看起话本。 妙香见她这般也是无奈,突然看见了女歌颈间的阴阳花铃,想起勿安所说的佩戴另一珠阴阳花铃的主人已现世,不禁暗叹。 命劫最终轮在女歌之身。 灵案楼台之上,冰瞳负手于身后看着满天灯光神情冷漠。 忽觉星空出现异样,微微抬头观望,便见北斗七星正渐渐向南方移动,冰瞳蹙眉凝神。 那是景地宫城的方向! 这是在警预着什么? 莫非…… 寒风吹动,冰雪案纹的底摆随风飘扬露出寒意。 刹那间,冰瞳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第12章 魅邪之光 冰瞳方消失,被妙香“赶”出钟含殿的羽鸩一如既往的出现在灵案楼台。 她立在楼台中央,望向头顶上悬挂着的古钟,眼神中闪烁着深深地伤感之意。 不一会儿,羽鸩忽然呵呵而笑转身看向星空,她道:“冷古板,我又不是坏人,为何总离我远远的,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话音正落,月牙处出现一只水凤凰翱翔夜空向下而落,离这楼台越来越近。 冰瞳现身楼台后却是不语。 羽鸩见他如往常一样沉默寡言,眼珠一动,悄悄地伸手扯住男子的一缕长发,本以为男子会痛的哇哇大叫,怎料眼前的平静却让她震惊不已。 只见冰瞳双手揽住羽鸩的纤腰,冰冷的右手无声地从羽鸩手中抽出自己的发丝,随后托住羽鸩纤腰的左手出乎意料地松了开来,随之一声惨叫传来。 羽鸩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看着冰瞳的背影越发的气愤,“冰瞳!你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冰瞳听她这话眉头挑起,看着她上下打量一番,“怜香惜玉?就你?” “人家可是弱女子!!!” 此等弱女子的声音响彻整个楼台,就连准备栖息的鸟儿都被这所谓弱女子的声音,惊得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楼台上,冰瞳面色僵硬,心底却在无限的呐喊:“救命啊~” ...... 牧音客栈里,少年们早已入睡,一切都是如此安宁。 忽然,在黑暗中染墨屋里发出一种异样的银光,若隐若现。 屋内,睡梦中的染墨被这渐渐消散的光芒“唤醒”,眉头紧皱的染墨,双手揉着惺忪的眼睛,一阵挠骚。 “谁啊,大半夜的,不想活了!” 染墨一屁股坐起,闭着双眼的染墨见无人理她,于是不耐烦地张开眼爬下床,却没见睡在另一床榻上的姑娘。 “姑娘?姑娘?” 染墨在屋内转悠着,还是不见那姑娘,染墨心想:这姑娘上哪儿去了? 染墨心中不解,立即跑出屋子下楼找到带着睡眼还在算着帐本的掌柜问道:“掌柜的,你见到那姑娘出客栈了吗?” 掌柜听后连忙摇头:“我也一直在这里,没见过那姑娘出去啊。姑娘发生何事了?” 染墨没有回答,她着急地打开客栈大门,刺骨的夜风瞬间吹进客栈,引得染墨不禁打了个哆嗦。 见街上一个人的身影都没有,染墨更是慌张了。 她赶紧回头跑向二楼,用力的敲打着朝宸他们的房门。 “宸师兄!司城师兄!快起来,那位姑娘不见了!” 暮龄听后立刻起身打开房门,司城随后也穿上外衣打开门,只有朝宸和玄钰还赖在床上发着牢骚。 染墨看着出来的暮龄和司城慌张道:“那位姑娘不见了。” “什么?!” 暮龄与司城听后很是惊讶,赶紧各自回屋叫起朝宸和玄钰。 五人穿戴好衣服离开牧音客栈想要找到姑娘,可他们哪知这姑娘不过是浅悠上仙的化身罢了。 夜里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朝宸不经意间打了个冷颤,他抖了抖身子看向染墨:“你是怎么知道那姑娘不见了的?” “在我熟睡之时,一束银光在我屋里闪耀,刺得我眼睛疼,我还在想谁那么无聊,结果起身一看,那姑娘早已不在了……话说这一夜怎会如此之冷……” 还未说完,忽感周围敌意甚浓,四人立刻拔出佩剑环于身侧运起灵术,只有修炼阶数最低的玄钰对面前的敌意毫无察觉。 玄钰见他们突然严肃起来,心中有些不妙,默默地缩到了朝宸身后,问:“不会要出什么事了吧?” “是魔,你最好拔剑防卫。”在他身边的朝宸小声警告道。 玄钰听后紧张地不知该如何拔剑了,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后背的几把剑中拔出心仪的佩剑。 “你背这么多佩剑做甚?”朝宸瞥了一眼玄钰背后背的五把剑问道。 玄钰慌张的咽了咽口水,抖动的双手紧紧握住剑,“我什么灵术都不会,多背些剑,日后遇上什么麻烦也好震慑一下敌人。” 朝宸见他这般,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有我们在呢。” 听着朝宸这句话,玄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似是吃了什么定心丸,也慢慢的镇定下来。 皎洁之月被乌云遮蔽,紫雾肆意地穿梭在兰黎之都,万千魔身由紫雾之中幻化于世人眼中。 正坐在钟含殿内专心看着话本的女歌、妙香、羽鸩还有冰瞳,在感受到魔气后同时望向魔气的来源。 冰瞳没有多说什么,化身凤凰向源处飞去。 黑暗处,看不见魔的身影,只觉得这魔气已经开始逼向朝宸他们。 四人举剑警惕着,就只有玄钰浑身哆嗦地躲在四人中间左右叮嘱道:“你们可莫要忘了我啊。” 四人此时精神紧绷着,对于他的话只得默默应下。 暮龄靠在司城身后护着玄钰问道:“这些魔不在魔界待着来人界做什么?” 朝宸冷哼一声,“管他是在魔界还是人界,只要是想作乱人界,我就要杀了他!也正好把丢失的天乩策给找回来。” 朝宸说完便冲了上去,染墨见他如此鲁莽更是担心,也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糟了,他们两个是不要命了!” 司城见状只好加入阵状中,只剩暮龄留在原地照顾着玄钰。 不出一个时辰,众人便被众魔困在正中,四人背靠背的将没有修为的玄钰护在中央,并使出缚灵术纷纷由指尖画出符纹击杀了自己面前的小魔,按着四人突破魔的包围分散开来各自对付小魔。 躲在染墨身后的玄钰只得闭着眼睛到处乱砍,渐渐得,困住染墨和玄钰的小魔越来越多,灵术最弱的染墨渐占下风。 朝宸三人见状,立刻击退困住自己的小魔欲上去帮忙,结果又被缠住,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染墨即将遇害却又不得上前解救,为此倍感焦急。 就在众魔扑向染墨的瞬间,玄钰一下子冲到染墨身边,与她同时举剑挥开。 一道蓝紫魅邪之光突然从染墨、玄钰二人身上闪过。 众魔见此光立即退后,众魔不语却以惊讶之貌迅速地离开此地,只剩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染墨与玄钰愣在原地,瞧着腕上禁链上裂开的小缝发出微弱的紫色光芒,心中不解。 这禁链怎会裂开了一道口子? 二人看向对方,见对方腕上禁链发出的光芒不禁慌张起来。 “染墨,玄钰,没事吧。” “没…没事。” 朝宸见染墨和玄钰脸色苍白,不免有些担心。 玄钰、染墨二人连忙拉下衣袖掩盖住禁链的紫光。 玄钰干笑着岔开话题吞吞吐吐道:“方…方才,我还以为要…要去地界找地君下棋了呢。” “找地君下棋?恐怕你还没这个资格。” 朝宸在一旁打趣道,想起之前从他们身上发出的那道蓝紫色的光陷入沉默。 远处,站在屋檐上的冰瞳早已将方才所发生的每一幕都看在了眼里,还有……那道光。 “魅邪之光?!” 钟含殿内,冰瞳将所见之事告知众人,女歌一听立刻回头看着冰瞳眉头紧锁。 放下手中的话本,起身走向殿中侧室的浮珠池间,右手划过池上的浮雾,待到浮雾消散,池中的珠玉便现出方才所发生的画面。 这不是那个好色之徒吗? 女歌看着珠玉里的朝宸心想着。 不久,女歌看着浮雾再次飘向池间,一声暗叹:“鸩儿、冰瞳,明日起就要好生护着人界了。” “明白!”二人异口同声道。 “你们不仅要护好人界,还要护好女歌,今日魔入兰黎之都恐怕是为子曦琴而来。切勿忘记当年琴乱一战。” 妙香之言立刻提醒了在场所有人。 是啊,当年魔入兰黎之都引出琴乱,如今再现兰黎之都,怕是魔界已知晓女歌已经苏醒,欲再夺子曦琴。 夜渐渐黎明。 无上崖的悬崖之下万丈之深,置身那悬崖下,道道白光形成的层层屏障,将悬崖之上的世界与屏障内的的世界彻底隔开。 而这一处地带便是自那琴乱之后,五界皆知晓的魔界入口。 低头望去,一片火光笼罩在岩极湖面,触之则瞬间烧成灰烬,好不诡异。 此时,魔界动荡,一群又一群的魔回到了他们的世界。 箜炎殿中,众魔面色惊恐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敢言语。 站在面前的是一名男子,一身紫衣衣长袍将他身体的每个部位包裹的严严实实。 一头紫纱遮住了他的面容,额间的紫色玄珠耀眼夺目,只剩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怒视着跪倒在他面前的众魔。 男子挥开长袖,一道暗紫色的魔光从他的袖风下劈向众魔,众魔纷纷向身后摔去。 一瞬间,整个箜炎殿内充满了凄惨的哀叫声,听上去是多么的刺耳多么的令人作呕、心烦。 “连圣女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还敢回来,看来是你们胆子够大,不怕这灰飞烟灭的滋味!” 阴冷的语气在此时显得更加恐怖,男子抬起双手正要使出消魂咒,突然一头发丝白若凌霜的男子慌张地跪趴在他面前。 “魔尊陛下!臣下见到了魅邪之光……” “魅邪!他们回来了?” 修长的手指略微颤抖,现出的咒术轮纹渐渐消散。 被称为魔尊的男子听到魅邪之光不由震惊,他问:“可知是何人?” “臣下只知是景地宫城中人,其他不知。” “废物!” 男子一声厉呵吓得白发男子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看在魅邪之光的份上,今日就饶你们一命。滚!” “臣…臣下谢过陛下。” 众魔说完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充满着阴邪之气的箜炎殿。 此时殿内,一名身着淡紫色罗裙的女子伴着妖娆的身姿走到男子身边,美丽的脸庞上浓艳的眼影显得女子娇媚无比,看上去也算是一代绝色佳人。 “看来是找到玄殿下和兰殿下了。陛下该松一口气好好歇息了,毕竟已有九十多年了” 男子暗叹一声,“天乩策可有解出来?” 女子摇了摇头:“邻止无能,未能解开天乩策。不过邻止曾听闻鲛血珠可解天乩策,邻止不日便去一趟南皈海。” “鲛人已灭绝多年,找鲛血珠之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办到。此去一路势必凶险,你不善斗法,此事还是交予邻休去办罢。” 男子说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