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你刚才甩皮搋子的英姿……还有这五百块……是不是有什么‘泼天的富贵’……要跟好姐妹分享一下下？”
钱多多那双亮得堪比探照灯的眼睛，死死锁在郝爽脸上和她手里那个还亮着“支付宝到账500元”的手机屏幕上。那眼神，充满了对八卦的饥渴和对金钱的虔诚，仿佛郝爽不是她闺蜜，而是一座刚刚喷发了钞票的活火山。
郝爽感觉自己的头皮瞬间麻了，从后脖颈一路麻到天灵盖，比刚才甩皮搋子时紧张一万倍！她“唰”地一下把手机屏幕扣在胸口，动作快得像护崽的老母鸡，结结巴巴：“什……什么皮搋子？什么五百块？多多你眼花了吧？我……我就下来扔个垃圾！对！扔垃圾！”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指了指旁边那个巨大的绿色垃圾桶，以及垃圾桶口那根倔强指向天空的、昭示着刚才那场“生化封印”惨案的皮搋子柄。
钱多多呵呵一笑，那笑容带着洞悉一切的狡黠，慢悠悠地从杂物堆后面完全走了出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郝爽：“扔垃圾？扔垃圾需要搞出这么大阵仗？扔垃圾能精准地把张伟的AJ左脚扔进垃圾桶深处进行‘有机肥料沉浸式体验’？扔垃圾能让你账户凭空多出五百块？” 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指，精准地戳了戳郝爽紧紧捂在胸口的手机，“爽啊，姐妹这么多年，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咳，要放什么味的屁。老实交代！刚才那堪比‘天外飞搋’的绝技，是不是你干的？这钱，哪来的？是不是张伟那渣男给你的封口费？不对啊，他那鞋都腌入味了，还有钱给你？”
钱多多的嘴皮子像机关枪，突突突扫射过来，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直接把郝爽那点蹩脚的谎言扫射成了筛子。
郝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自己像个被当场抓获的贼。眼看那边张伟还在垃圾桶旁鬼哭狼嚎，周围群众的哄笑声和手机拍照声此起彼伏，她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她怕是要和那只AJ一样，成为新一代的“社死传说”！
“此地凶险！风紧扯呼！”郝爽一把抓住钱多多的手腕，也顾不上解释，低吼一声，拽着她就往楼上跑，那架势，活像身后有鬼在追。
“哎哎哎！慢点！我新买的鞋！”钱多多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嘴里抱怨着，脚下却一点不含糊，跑得飞快。八卦之心和金钱雷达同时启动，她敏锐地意识到，这“泼天的富贵”跑不了，但先脱离“社死现场”是正经！
两人如同被狗撵的兔子，一路“噔噔噔”冲回郝爽那个家徒四壁的出租屋。郝爽“砰”地一声甩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钱多多也扶着墙直喘，眼睛却依旧锲而不舍地钉在郝爽身上，闪烁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光芒。
“呼……呼……爽啊，”钱多多顺过气，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现在安全了！快！从实招来！刚才楼下那出‘皮搋子封印AJ’的年度大戏，主角是不是你？那五百块，是不是演出费？哪个缺德……咳，哪个有创意的金主爸爸这么会玩？”
郝爽看着钱多多那张写满了“我要吃瓜”和“分我一半”的脸，感觉一阵深深的无力。瞒是瞒不住了，这闺蜜的八卦嗅觉比警犬还灵。而且……想到那999个渣男的宏伟（且离谱）目标，以及系统那智障的任务发布方式，郝爽突然觉得，多个人分担一下这“缺德带冒烟”的重任，似乎……也不是不行？至少下次甩皮搋子的时候，能有个望风的？
“行……行吧！”郝爽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但我接下来说的，你一个字都不能往外传！否则……”她恶狠狠地指了指窗外，“否则我就穿着东北大花袄去你公司楼下跳《爱你》！直播的那种！”
“我发誓！守口如瓶！如有违背，让我胖十斤！”钱多多立刻举起三根胖乎乎的手指，指天发誓，表情无比虔诚——为了八卦和潜在的“泼天富贵”，胖十斤这种毒誓都敢发！
于是，在钱多多灼灼的目光注视下，郝爽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和“分享精神污染”的复杂心情，把她如何被穷困潦倒逼到绝路，如何被那个自称“功德无量（反向）飞升系统”的缺德玩意儿强行绑定，如何接到那个“让张伟社死并失去左脚AJ”的离谱新手任务，以及如何阴差阳错（或者说被逼无奈）用皮搋子完成绝杀并喜提五百块的全过程，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郝爽说完，感觉嗓子眼都干了，抓起桌上那半瓶不知道放了几天的矿泉水，咕咚灌了一大口。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钱多多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兴奋吃瓜，逐渐变成了震惊，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定格在一种“我闺蜜是不是写小说写疯了出现幻觉了”的深深忧虑上。她甚至伸出手，摸了摸郝爽的额头：“爽啊，你……你没事吧？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或者……被编辑催稿催得精神分裂了？飞升？制裁渣男？还999个？这设定比你写的无脑甜宠还离谱啊！”
郝爽一把拍开她的手，悲愤道：“我也希望是幻觉啊！可你看看这个！”她再次亮出手机，屏幕上那“支付宝到账500元”的提示还明晃晃地挂着。“还有这个！”她把口袋里那张已经变得皱巴巴、颜色黯淡的黄符纸残片掏出来拍在桌上——正是那张“脚滑符”使用后留下的痕迹，上面那个滑板小人的图案已经模糊不清。
钱多多拿起符纸残片，翻来覆去地看，又看看郝爽手机上的到账记录，再看看郝爽那张混合着贫穷、悲愤和一丝“我好像真摊上大事了”的脸……
“卧……槽……”良久，钱多多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都变了调，“真……真的啊？！”
【叮！检测到新成员对核心任务产生强烈情绪波动（震惊/好奇/潜在合作意向），符合‘情报与后勤’辅助角色绑定标准。】
【是否授权临时共享部分系统功能（任务目标基础信息、伤害值预估）给‘钱多多’？授权后，其可提供有效情报支持与战利品处理服务。】
【警告：辅助角色无任务奖励分成，无业力值积累，且需遵守保密协议（违约惩罚：强制朗诵宿主所著玛丽苏小说羞耻片段24小时）。】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郝爽脑子里响起，毫无预兆。
郝爽：“？？？”
钱多多：“？？？什么声音？！”
郝爽赶紧把系统的提示复述了一遍。钱多多听完，眼睛瞬间比刚才看到五百块时还要亮十倍！那光芒，简直能照亮整个昏暗的出租屋！
“情报支持？！战利品处理？！分成？！”钱多多自动忽略了“无分成”和“朗诵羞耻小说”的警告，精准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激动得一把抓住郝爽的肩膀，“姐妹！这泼天的富贵它终于轮到我们了！绑！必须绑！不就是提供情报吗？我钱多多别的不行，打听消息、挖掘黑料、变卖点小玩意儿那是专业对口啊！张伟那渣男就是我用小区大妈情报网锁定的！你放心！以后渣男的情报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挖得底裤都不剩！还有那些战利品，变现渠道我门儿清！保证给你卖个好价钱！”
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个被制裁的渣男和他们身上值钱玩意儿化作钞票向她飞来的美好景象。
郝爽看着钱多多那副“找到人生终极事业”的亢奋模样，又想想系统那抠门到只给五百块还降奖励的尿性，以及未来那998个渣男的漫漫征途……好像，多个帮手，确实能极大提高生存几率和……薅羊毛效率？
“行……行吧！”郝爽心一横，在脑子里对系统下令：“授权！绑定钱多多为辅助角色！”
【叮！辅助角色‘钱多多’绑定成功！】
【临时共享功能开启：任务目标基础信息（渣行简述）、伤害值预估已共享。】
【保密协议已生效。违约惩罚已同步。】
钱多多只觉得脑袋里“嗡”了一下，随即，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看向郝爽，脑子里竟然清晰地“看”到了郝爽此刻的任务面板：
【当前任务：暂无。】
【业力值：1/999。】
【可用道具：无。】
【辅助功能：情报支持（待激活）、战利品处理（待激活）。】
“卧槽！真……真有系统！”钱多多这下是真信了，激动得在原地直蹦跶，“姐妹！发达了！咱们这是要替天行道（顺便发家致富）啊！”
郝爽看着兴奋得像个两百斤孩子的钱多多，刚想吐槽两句系统的抠门本质，那个冰冷的、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如同精准的打卡机，再次在她（和钱多多）的脑海里响起：
【叮！新任务发布！】
【目标锁定：租住在本小区3栋502室的吴刚（渣男编号：002）。】
【渣行鉴定：长期PUA女友（林小柔），通过精神打压（贬低外貌、否定价值）、情感勒索（制造愧疚感）控制对方，榨取其工资收入用于个人享乐（游戏氪金、购买奢侈品）。行为恶劣等级：中级（不无辜）。】
【任务要求：四十八小时内，使目标吴刚遭受重大经济损失（需追回其榨取的至少80%不当所得），并造成其精神层面强烈挫败感（挫败值需达到系统判定及格线）。】
【任务奖励：现金1000元（RMB），‘一秒落泪洋葱精’（真·洋葱，可重复使用）x1，‘鉴渣雷达’（72小时体验卡）x1。】
【失败惩罚：强制宿主在小区公告栏张贴自己创作的无脑甜宠小说‘吻戏’描写片段（精选高能段落），公示24小时。】
任务信息清晰地在两人脑中同步。
郝爽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又来？！还四十八小时？追回80%的不当所得？这难度系数是不是跳得太快了？还有这惩罚……贴吻戏描写？！系统你是不是人啊！”想到自己那些充满了“他霸道地噙住她的唇，辗转厮磨，攻城略地……”的羞耻段落要被贴在公告栏供全小区大妈大爷围观，郝爽感觉自己的脚趾已经开始动工抠三室一厅了。
然而，旁边的钱多多却完全是另一副景象。
她非但没有被任务的难度和惩罚吓到，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两眼放光，摩拳擦掌！
“吴刚？3栋502那个整天宅家打游戏、靠女朋友养着的软饭男？”钱多多的小雷达瞬间启动，胖乎乎的手指在空气中兴奋地比划着，“情报来了！姐妹！这货我熟啊！他女朋友林小柔，就在楼下便利店打工！人特别老实，被这渣男PUA得死死的，工资卡都上交了！我经常看见她中午就啃个馒头！这任务简直是量身定做啊！”
钱多多一把抓住郝爽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脸上是发现金矿般的狂热：“一千块！还有道具！姐妹！这泼天的富贵，咱们接定了！不就是追回钱吗？不就是让软饭男精神崩溃吗？包在我身上！看我怎么把他的底裤……哦不，是黑料，扒得干干净净！让他把吃了的软饭，连本带利吐出来！”
她掏出自己那个屏幕碎得像蜘蛛网但依旧□□的手机，手指翻飞，飞快地在几个名为“幸福小区吃瓜一线”、“超市打工姐妹花”、“游戏代打不接单（纯聊天）”的微信群里开始疯狂输出信息，嘴里还念念有词：
“@所有人，紧急情报！3栋502吴刚，深度剖析！重点：如何让他心甘情愿把骗女朋友的钱吐出来？在线等，急！有偿！”
“@超市小柔，姐妹在吗？私聊！有大事！关于你那个‘吸血鬼’的！”
郝爽看着瞬间进入“情报女王”模式的钱多多，又看看自己脑子里那个显示着“失败惩罚：公开处刑羞耻吻戏”的任务面板……
她突然觉得，这“泼天的富贵”，好像……有点烫手？
尤其是当钱多多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充满“智慧”（或者说“缺德”）光芒的笑容，并兴奋地宣布她的初步计划时：
“爽啊！我想到一个绝妙的切入点！咱们可以这样……这样……再那样……保证让那软饭男哭着喊着把钱还回来，顺便精神崩溃到想删号重练！”
郝爽听着钱多多那详细（且听起来非常不靠谱）的计划，再联想到任务失败的可怕惩罚，默默地抱紧了自己。
这飞升之路，还没开始，怎么感觉已经遍地是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