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打通了岳州上下的联系通道,但还没来的及建立起遍布全州的情报网络。
能提前知道有人要对自己动手,根本原因是他一直有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不安全感。
他暂时没能力掐断给他带来不安全感的诱因,不过不妨碍他提高警惕。
岳州城到别院中间这片他活动的区域,每天都要排查一遍。
这伙儿面生的家伙一露面,便受到王府护卫的重点监控。
不过这些家伙行事很小心,上下是单线联系,监控他们的护卫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索性李宽就溜着他们,故意放出自己要回城去参加活动的消息,来一出引蛇出洞。
他本来也没打算出来瞎晃悠,正巧老程到来,便顺带着让老程看看自己在岳州的恶劣处境。
老程看到了,老头子也就看到了。
老头子看到了,就有足够的理由给他撑起一把更大的保护伞......
所以嘛,牛皮该吹的时候就要使劲吹。
程咬金还真就被他的话给震住了。
“殿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途中埋伏你?”
李宽心说,我哪里知道,希望河里的那些家伙没死完吧!
他没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北面,若有深意道,“敌人无处不在啊!”
程咬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北方,心里暗骂,“到底是哪个昏了头的,老子一来你们就搞事,这不是给老子上眼药吗?”
现在,他老程可是岳州名义上的一把手,哪怕是还没正式到任,他的地盘上发生伏击皇子的破事,很容易被人当成攻讦借口的。
娘的,老子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嫌自己的脑袋沉,不想要了!
“殿下,你且稍后,老程去拿了这些贼人!”
说罢,他几下便跳下小山丘,骑上战马便带着几个部曲冲了出去。
李宽拿出对讲机,“于清,宿国公过去了,别让他碰活口。完毕!”
“收到!完毕!”
于清收了对讲机,招招手,十几个护卫取出手弩上弦,开始射击河道里来回乱窜的家伙。
手弩的威力不大,主要是为了击伤目标,防止目标逃跑。
河里的人完全被火烧懵了。
身上着火的掉到水里,扑腾几下,很快被上千度的高温带起的水蒸气烧的疼晕过去,有几个大面积烧伤的家伙,连烧带蒸的,半熟着飘在水面上。
那些侥幸跳船没被点燃的家伙顺着水流往下游游去,半路上憋不住浮出头换气,猛吸几口浓烟,顺势就飘起来了。
其他人见状,意识到烟雾有毒,不敢再从水路跑,纷纷爬上岸,想要逃出河道,从陆地上跑。
他们刚要跑上岸,便被急促的弩箭压了回去。
“别放箭!我们投降,投降!”
“军爷饶命!饶命啊!”
于清和手下并没有停手,继续交叉射击,有条不紊的放箭,将这些人射伤。
这时,从上游乘船下来的两船护卫加入战扬。
他们先用泡沫灭火器在河面上开出通道,随后便有手持刀枪盾牌的护卫跳到岸上,将被压制在岸边的贼人挨个绑了。
护卫们的速度很快,程咬金带人跑到桥边时被警戒的护卫挡住。
老程刚要发飙,便听到阻拦他们的护卫道,“宿国公,那些烟有剧毒,于清他们有经验,很快就完事儿。”
程咬金见远处的护卫还在把围观的百姓往上风口驱赶,很自觉的没有迈过警戒线。
天知道楚王是不是又搞出了什么要人命的玩意儿,为了这些小贼冒险,犯不上。
没过多久,烟雾散去,河道里已经是面目全非的模样。
十几具焦黑的尸体飘在河里,两岸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具烧的不成样子的尸体。
一艘乌篷船的残骸横在河里,另外两艘干脆沉在了河底。
七个活口被押到了石桥上。
于清摘掉防毒面具,翻出一沓子画像,挨个和七个活口做比对。
七个活口吓得浑身发抖。
“军爷,饶命啊!”
“我们也是拿钱办事,您要杀,给个痛快,千万别放火了啊!”
于清停在一个皮肤黝黑满脸胡子的家伙跟前,抽出一张画像,在他眼前晃了晃,“别装了,黄大郎是吧?你命真大,居然能活到现在。”
“你不在乡间好好躲着,怎么突然来岳州搞刺杀了?”
“说说吧,你们是受了谁的指示?”
先前还是一副可怜相,哭着求饶的黄大郎瞬间变脸,一脸的凶狠道,“既然知道爷是谁的人,还问个屁!”
“要杀便杀,爷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于清冷声道,“黄大郎,辅公祏死了那么多年,残余势力被朝廷剿灭,你便是能揪集其些许旧部,也无力组织如此力量来伏击楚王殿下!”
“某劝你老实交代,别等殿下来亲自问你。”
“哈哈哈!黄某当年纵横江南,还怕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黄大郎发出狂笑,“李唐背信弃义,谋害我家两任主公,李唐的小崽子该死!”
他说着,猛的咬住自己的舌头。
于清眼疾手快,横刀刀鞘一下捅进他嘴里。
“呜呜......”黄大郎瞪大双眼,恶狠狠的看向其他几个被绑着的手下。
那几人看到他的眼神,当即有两人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他这般硬气。
“别杀我,我招,我招!”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率先崩溃。
紧接着,另外三人也纷纷开口,说要招供。
黄大郎的眼神瞬间涣散,无力的歪倒一旁。
于清抽出刀,一刀将黄大郎枭首。
“你们最好老实点!”于清对手下点点头,四个人被分散开审问。
不到三分钟,幕后黑手的名字就到了李宽耳朵里。
“殿下,黄大郎的手下交代,是琅琊王氏来人指示。完毕!”
“我知道了,剩下的人和黄大郎交给程咬金,你们继续护送闻乐进城,我回去补觉,就这样!完毕!”
李宽收起对讲机,笑了。
黄有财问道,“殿下,方才为何不让宿国公接触那些活口?”
李宽道,“老程年纪大了,开始有良心了,这不好。”
黄有财听得满头雾水,“殿下又打哑谜了。”
“杜伏威那个倒霉蛋跟老程有些交情,那个黄大郎当年就是老程保下来的,这下够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