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来领我儿媳妇任佳悦的工资。"陆母把布兜往财务桌子上一放。
街道办财务科的小张冷声:
"阿姨,任姐特意交代过,这个月工资要自己领。"
陆母一听不能领钱,就炸了:
"什么?
我儿媳妇的钱,我这个当妈的不能领?"
陆母直接哭嚎起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世道变了啊,儿媳妇要翻天了啊!"
小张被这哭嚎的表演,震得目瞪口呆。
小张手足无措:
"阿姨您别这样..."。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拉扯大。
娶了媳妇,媳妇就是我家的人。
儿媳妇的工资,都不能领了?"
陆母抹着眼泪,压低声音,
"小同志,我儿子在市政府上班,你要是不给我,我让他来查你们账!"
最终,在陆母软硬兼施下。
小张败下阵来,颤抖着手,把任佳悦的工资交给了,这位陆婆婆。
任佳悦下班回家时,走进堂屋。
就看见婆婆坐在小板凳上,正沾着唾沫数钱。
"妈..."
任佳悦声音发抖,
"妞妞的奶粉..."
"赔钱货,喝什么奶粉?"陆母头也不抬,朝地上啐了一口。
陆母横着道:
"这钱得攒着,给我大孙子买新衣裳!"
"可是妈,妞妞才八个月..."
"八个月怎么了?
我儿子从小就喝米汤,现在不也长得高高壮壮?
现在还是市里的书记,娶了你这个大家小姐。
哼!"
陆母把钱往兜里塞了塞:
"女孩儿家,养那么好干什么?
将来还不是别人家的!"
这天晚上,任佳悦积压怒火终于爆发。
任佳悦站在煤油灯下,手里攥着空了的奶粉袋。
"州远,妞妞才八个月,不能断奶粉。"
陆州远坐在桌旁,手里拿着报纸,头也不抬:
"妈说了,女娃喝米汤就行。
这年头,人都吃不上饭,奶粉多金贵!"
"啪!"
空的奶粉袋,被她重重拍在桌上。
"陆州远!你看看妞妞!"她扯开襁褓,露出女儿瘦小的身子,
"你女儿,都瘦成什么样了?"
陆州远这才抬起头,拧着眉头:
"任佳悦,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
任佳悦疯狂的笑了,笑声很冷。
任佳悦大喊道:
"我的工资,以后不允许妈去领了。"
陆州远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来:
"钱必须给妈收着!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当家!"
"那是我的工资!"
任佳悦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砸过去。
缸子擦着陆州远的耳朵飞过,在墙上撞出个凹坑,咣当落地。
陆州远额角青筋暴起,扬起手给了任锦玉一个耳光:
"反了你了!"
他力道大得惊人,任佳悦疼得倒抽冷气。
任佳悦后撤半步,右腿甩出。
她八岁就跟着大哥扎马步,这一记扫堂腿又快又狠,正中陆州远膝窝。
"哎哟!"陆州远踉跄着跪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的工资,往后谁都不能领。"
任佳悦逼近:"三十五块六毛,谁都不准领!"
陆州远脸色铁青,撑着桌子爬起来:
"钱给妈收着了!这家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任佳悦没等他说完,抬腿又是一脚。
这一下她收了力道,却还是让陆州远捂着裤裆弯成虾米。
"任佳悦!你!"陆州远疼得面目扭曲,扬起巴掌就又要扇下来。
任佳悦不退反进,抬头撞向丈夫鼻梁。
"咔嚓"一声脆响,陆州远顿时鼻血长流。
"无理取闹!"
陆州远喘着粗气后退,血滴在洗得发白的工装上,
"现在谁家丫头片子喝奶粉?谁家钱在媳妇儿手里拿着?"
"陆州远。"任佳悦冷冷的笑了。
她慢慢擦去额头的血迹,冷声道:
"当年你说,要让孩子过上好日子。"
她指了指墙上褪色的结婚照,"原来都是骗我的。"
照片里的陆州远穿着笔挺军装,胸口别着大红花。
陆州远表情一滞,随即暴怒地抓起煤油灯砸向墙壁。
玻璃罩碎裂,火苗"轰"地窜上墙上的照片。
"不可理喻!"他摔门而出。
任佳悦静静看着,燃烧的照片。
门外传来婆婆尖利的叫骂:
"丧门星!
生不出儿子还敢打男人?
我们老陆家这么倒霉?"
任佳悦拉开门,老太太一个趔趄跌进来。
"妈,"任佳悦扶住婆婆,冷声道,
"工资给我,不然我就去武装部说说您儿子冒领军属津贴的事。"
深夜,任佳悦抱着熟睡的女儿站在窗前。
月光照在女儿稚嫩的小脸上,她想起街道办王大姐说的话:
"佳悦,现在新社会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第二天一早,
她抱着女儿径直去了火车站。
任锦瑞来接那天,几乎认不出这个形销骨立的堂妹。
曾经明媚的双眼,现在深陷在眼窝里,手腕细得一折就断。
"佳悦..."任锦瑞喉结滚动,声音发涩。
"哥,"
任佳悦平静得可怕,
"我要离婚。"
陆家的贪婪,比任佳悦想象的还要难看。
"哎呦喂!俺的老天爷啊!"
陆母坐在地上,开嚎起来。
"我儿子黄花大闺男的身子啊!
清清白白二十多年,就这么被糟蹋了!"
她边嚎边假装捂着胸口:
"得赔钱!至少五百!不,一千!"
任锦瑞怀里抱着熟睡的妞妞,和妹妹任佳悦面面相觑。
这老太太刚才还中气十足,转眼就虚弱得像要当扬咽气。
"妈!您别激动!"
陆州远渣男瞬间入戏:
"您的心脏不好!
大夫说了不能受刺激!"
陆母见儿子这么上道,更加安心的讹钱了:
"哎呦我的心脏疼!
任家闺女要杀人啦!
街坊邻居快来看啊!"
说着还偷偷四周观察着周围的人群,偷瞄着任家姐妹的反应。
任佳悦气得浑身发抖,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是儿子像妈啊。"
"大娘,"任锦瑞把孩子给任佳悦,子蹲到陆母跟前,
"您这症状我熟,我出任务经常救治战友。"
"您这病啊,得扎针。"
任锦瑞从靴子里拿出一根粗粗的钢针,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往人中穴这么一扎,保管药到病除。"
陆母"噌"地从地上站起来:
"你敢!"
"哟,大娘您这病好得真快!"
任锦瑞惊讶,
"看来不用扎针了?"
围观的邻居们顿时哄笑起来。
有人起哄道:
"陆家婶子,您这身子骨比我家那头驴还结实呢!"
陆母老脸恼羞成怒。
这时陆州远,耍起无赖来:
"任佳悦,你必须赔钱!
赔我的清白钱!"
这时人群顿时哄笑开来。
陆州远红着脸,硬是掰着手指头算账:
"彩礼五十块,婚宴八十,这些年吃我家的穿我家的..."
任佳悦攥紧的拳头在发抖。
她觉得可笑,自己婚后彩礼钱,婚后的工资都被婆婆强行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