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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南方有嘉鱼

作者:乜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今日本要和金渔告别,没想到去到她家里时她已经被害了。她,死时衣不蔽体,于是我请附近的大婶帮她简单收拾了一下。


    事情有些意外,担心你们还在等我,我就赶快来找你们了。”


    “先不要急,我们可以再仔细看看。”


    几人步履匆匆赶到金渔家门前。房门没关,门口有一些血迹,隐约可见抓痕。


    几缕乱发掉落在附近,血迹时有时无一直延续到床边。


    床榻上血迹更甚,被褥凌乱,金渔勉强还算完整地静静躺着。


    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青青紫紫,手臂弯度奇怪。


    官居拧眉问道:


    “你有没有问过附近的人可有看到有人来找金渔?”


    “问过了,是三个男人,”陈不休恨恨说道,“说是前日三个男的来找金渔,动静闹得不小,他们害怕惹事就没有敢出来制止。


    第二天那三个男的就走了。有人听见金渔哭喊了一夜,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样么。”郁离轻道了一句“勿怪”,拉起金渔的两只手臂查看,半晌才开口,“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没有了。”


    “畜牲!”


    “我记得金渔说过她是因为逃避族里的亲事才来了这里,难道是他们追过来了?”


    官居先排除了之前醉酒闹事的几人,而郁离的猜测不免太过巧合:


    “四年了,他们才追来么?”


    “那几个人刚走不久,时间尚早,也许还能找到他们。我去问问他们的去向。”


    郁离看向门外,金渔当时应该是想逃没逃走,被拖拽着带回来的。当时若有人在就好了,可说到底每个人都是要为了自己而活。


    官居随之说道:


    “我跟你一起。”


    “那我来处理一下金渔的后事,郁离,官居,你们放心。”


    陈不休见状点了点头,三人一合计,就此散开。


    离金渔家最近的人家也有百米之远,二人询问过几家后也只知道那三个人似是跋山涉水而来,穿得甚是简单,身上披着蓑衣,戴着一顶斗笠。


    当时隔得远,只看到三个人都不太健壮。


    “他们若还没有离开,那应该会去客栈。而来福客栈是离这里最近的一家。”


    *


    “你们说的,我好像有点印象。”


    掌柜是个发福的男人,眉毛一挑,伸出手来。


    郁离默默退到一旁,他想给,但他没有钱。


    掌柜得了小费喜笑颜开,来了个转弯:“不过嘛,他们今儿早就退房了。”


    官居冷声询问:“他们往哪走了?可曾提过会去哪里?”


    “哎哟,这不是巧了么?”


    掌柜的又摊开手。


    “你先说,我们再给。”


    掌柜讪讪接道:“喏,去了男人都会去的地方。”


    “好,多谢。”


    官居言谢,随即拉过郁离就朝外走去,半分不理会掌柜的叫骂。


    最后郁离一言难尽站在南风馆前。


    匾额上那几个豪放飘逸的字让他微感不适,上回官居不是还说要把他丢到这里来。


    “莲城男子居多,像这种地方接客的自然也是男人比较多。”


    官居一边同郁离解释,一边锢着郁离的手腕将他往里面带。


    “哎哟,两位公子,想要美娇娥还是……呢?”


    “不要女的。”


    老鸨目光直直盯着官居的荷包:“好的,那——”


    “也不要男的,”


    官居给了老鸨一锭银子,“只是来这里学习一下,不用管我们。”


    南风馆馆如其名,雅致非常。


    馆里共有两层,一方地便挂了一方纱帘。纱帘之内,身影模糊不清。


    二人走在外侧,却和亲眼观战无甚区别。


    金渔说到过她是从枝城来的莲城,枝城,河湖众多,许多人家都以打鱼为生,也逐渐形成地方特有的语言。


    官居曾听过几次,在那种语言体系里话说的很快,咬字不清,甚至是只有前调。转头便对郁离说道:


    “你听他们的声音,看谁最为特别。”


    “?”


    “来啊,喝一个。哼,你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快快快,给他倒酒!”


    ……


    “他还有命活着吗?”


    “一动不动,似乎是死了。”


    “嚯,我看他手动了,把他捞上来。也许还能救!”


    吵,很吵。


    郁离睁开眼,上方是一圈低下头看着他的人。


    意识回笼,身上的痛意紧随而来。


    右腿很疼,手臂似乎也动不了了,头昏昏沉沉,眼前一阵一阵晕眩。


    “你……”


    喉咙干哑,说不出话来,郁离就像是方受过酷刑,意识很快开始涣散。


    “没救了,他又闭上眼了!”


    “他分明活着,他是不是在害羞?”


    “蠢蛋!”


    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郁离皱着眉再次睁开眼。


    脑中记忆混乱,他好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试探着起身,围着他的人一下散开。


    有人递来一根木杖,郁离接下后,拄着木杖思索了很久。


    他现在是在一条河边,对面有几丛竹子,身上的衣物半干不干,浑身粘腻,应该是血液。


    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这么落魄?


    身体为重,郁离和救下他的那群人一同离开。


    后来有人问他叫什么,正好抬眼是一丛竹子,那他就叫郁离吧。


    没过多久,村子里吵闹起来,郁离出门一看,是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姑娘。


    郎中看他好奇,便解释着:“金家小姑娘也是可怜,被王大看上,可王大是族长的儿子,他们怎么能够……哎,干什么去?”


    身边的人已经丢了木杖,一瘸一拐走到人群里。


    郁离不说话,再加上他此时一身白衣染血,看热闹的人默契地给他让了一条道。


    “欺凌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郁离将那姑娘护在身后,“当年我一剑斩了数百人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众人闻言连退数步,此时的郁离就像一个杀神。


    领头的王大也是犯怵,抛下几句恐吓的话就跑了。


    “你……不如离开这里吧?”


    郁离勾唇一笑,王大还真被他唬住了,但总有一天王大肯定会再来找这姑娘的麻烦,而他,也确实不能再呆在这里,“我也要走了,你保重。”


    假装送那姑娘回去的路上,郁离走了。


    天下之大,他可以先找一个地方养伤,然后再做打算……


    “是方才一进门左斜前方对着的那桌。”


    郁离不会听错,这声音,和他记忆中的一样。


    那,那个小姑娘,就是金渔?


    官居也注意到了,示意郁离看向门里侧的位置:


    “我们先去空桌上坐着。”


    “两位,学得怎么样呢?”


    老鸨摇着扇子走了过来,“要我看,还是找几个人来比较好,这样就可以知道到底行不行了。”


    “不用,谢谢。”


    “那好吧。”


    老鸨无奈一笑,转身之际不由调侃:“都是真的还来什么南风馆。”


    这边郁离坐下后,格外焦灼不安:“我好像见过金渔,那个男的,叫王大,他曾经逼过婚,但被我搅黄了。


    但我当时,没有认出金渔来。”


    郁离自是懊恼无比,想起之前金渔的一言一行,只恨自己没早点想到之前的事。


    金渔和他说自己的过去,那时他就应该意识到不对的。


    “金渔认出了你,就在你被下药后,我带你回悦林客栈那日。


    她很开心,能够再看到你。”


    “喝,继续喝。”


    “大哥,够了,我们再倒了就没人把你带回去了。”


    王大已经醉倒,身旁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


    天黑透,路上行人很少。


    一阵风吹来,王大酒醒了一半。睁眼,是一个一身青衫的青年。


    “走走,快离开这个地方。”


    王大催促着两人,三人踉踉跄跄继续走着。


    “哎,怎么回事?”


    王大才看着转到他面前的人,反应过来,这人是专门来堵他的,不由想笑,却只打了个酒嗝,“给你一次机会啊,不然,不然我就动手了。”


    “你可以试试。”


    身后还有一人!


    “你们别过来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王大推开旁边两人,双手胡乱挥舞着,“我很厉害的。”


    郁离最后试探了一次:“王大。”


    “嗯?不,你到底是谁?”


    “认识金渔吗?”


    “什么?”


    看王大醉酒,眼神却不自主地闪躲,郁离笑了:“认识就好。”


    “啊!”


    一声尖叫,王大被踢翻在地。另外两人也没好到哪去,顺带摔倒在王大身侧。


    还没爬起来,后颈被抓住,脸死死地被按贴在了地上。


    “救……唔。”


    一把匕首插在王大脸侧地上。


    “我,我错了,我的确认识金渔。”


    官居“哦”了一句:“你们都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啊,就是讨回了一点本而已。”


    官居拔起匕首,轻轻在王大背后比划:


    “另外两个,对金渔动手了么?”


    “……”


    “都动手了,嗯?”官居起身,一脚踩在王大肩头,“是谁杀的金渔?”


    “什么?金渔死了?我不知道啊。”


    “到底是谁杀的?!”


    “不,我们真没杀她,第二天早上我们就走了,我们真不知道。求大人绕了我们吧。”


    郁离缓缓蹲在王大旁边:


    “你不是要娶金渔,怎么又让别人欺负她?”


    “谁说我要娶她?我没说要娶她,那天她不从,抓伤了我,我一怒之下就……”


    王大越说越心虚,忽然惊道,“你,你是……”


    “怎么就来了溪河镇?谁告诉你们金渔在溪河镇的?”久等不应,郁离舒缓了语气,“只要你告诉我们,我就放你们走。”


    还是沉默。


    “是一个黑衣蒙面的人,他来村里告诉我们的,他给了我们好多钱,还说只需要我们去找金渔一趟就行了,但如果我们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会杀了我们的家人,”


    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男子先开了口,“我父母早亡,我还不想死,这下可以放了我了吧?”


    身后官居一笑:“原来如此,那你们可以‘走’了。”


    *


    “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被忽略了。如果要神不知鬼不觉杀掉一个人,那他应该会选择潜进主人的房里再动手。”


    “是窗!”陈不休过去一看,台上落了一些尘土印记。


    “脚印很轻,那人身手应该很好。只是大费周章杀一个人却留下痕迹又是为了什么?”


    守宫砂不科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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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南方有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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