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园的晨雾还未散尽,旋转木马仍在缓缓转动,齿轮发出生涩的咔嗒声。第三名死者——音乐治疗师周芮——安静地坐在一匹白马上,双手交叠在胸前,怀里抱着一个漆面斑驳的八音盒。
纪凛跨过警戒线时,徐临越已经站在木马旁,脸色苍白。他盯着周芮耳后那个熟悉的针孔疤痕,声音低哑:“又是新月形。”
法医助理小林拉开裹尸袋,纪凛戴上手套,指尖刚触到八音盒,发条突然咔地一响——
《摇篮曲》的旋律幽幽响起,但音调扭曲,像被刻意调慢,每一个音符都拖出诡异的尾音。
徐临越猛地后退一步,指节抵住太阳穴:“这曲子…我梦里出现过。”
解剖室里,纪凛划开周芮的静脉,血液在试管中分层。他抬头看向单向玻璃后的徐临越——对方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锁骨下的疤痕,那是“7号”的标记。
“死者血液里有□□代谢物。”纪凛将报告推给徐临越,“和你处方药成分一致。”
徐临越的呼吸一滞。他的药瓶应该锁在公寓抽屉里,除了每周上门的心理医生,没人能接触到。
八音盒被拆开的瞬间,金属夹层里滑出一支用过的注射器。纪凛镊起针头,紫外线灯下显出荧光编号:07。
证物室电脑屏幕泛着冷光,徐临越的处方记录显示最近一次取药是三天前。但监控录像里,药房窗口闪过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那人递出的医保卡上,赫然是周芮的照片。
“有人伪造了我的处方。”徐临越攥紧拳头,“凶手在把我往案子里钉。”
纪凛突然关上电脑,抽走他手中的检测报告原件。在徐临越错愕的目光中,他撕碎文件扔进消毒柜,换上一份删去药物比对结果的副本。
“现在你是清白的。”纪凛声音冷静,但解剖刀尖在证物袋上划出细痕。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副局长的嗓音穿透门板:“徐顾问,请立即到审讯室接受问话。”
深夜的公寓里,徐临越将八音盒残骸拼在茶几上。镀金底座内侧刻着一行德文:
“献给最完美的作品——C.X.”
——徐徽名字的缩写。
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一张泛黄的照片:年幼的徐临越坐在钢琴前,身后穿白裙的女人正将针管刺进他脖颈。照片边缘,半只戴欧米茄手表的手搭在钢琴盖上。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阳台上的人影——戴着音符项链的清洁工周媛,正用橡胶手套擦拭八音盒上残留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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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沉默的八音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