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临越从解剖室出来时,嘴里还含着一颗薄荷糖。走廊尽头,纪凛正低头翻看尸检报告,冷白的灯光打在他侧脸上,像覆了一层霜。
“纪主任——”徐临越拖长音调,晃了晃手里精致的蓝丝绒盒子,“我养父送的杏仁糖,据说比法医室的甲醛还提神,要不要尝尝?”
纪凛头也没抬:“毒理报告显示,第一名死者胃里有未消化的杏仁糖。”
徐临越的笑容僵了一瞬。他低头拆开盒子,十二颗琥珀色糖果整齐排列,每一颗都印着烫金的音符花纹。甜腻的杏仁香气弥漫开来,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
“真巧,”他轻声道,“我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纪凛终于抬眼,目光落在糖盒角落的烫金徽标上——一只衔着橄榄枝的夜莺,和火灾前星洲福利院的院徽一模一样。
三小时后,刑侦队会议室。
“糖纸检测结果。”纪凛将报告推给徐临越,指尖在“□□阳性”一行敲了敲,“和你父亲有关?”
“养父。”徐临越纠正道,突然抓起糖盒当众扔进垃圾桶,“看来他老人家终于想毒死我这个不孝子了。”金属桶发出咣当巨响,几个同事诧异地看过来。
散会后,纪凛故意落在最后。监控死角处,他看见徐临越蹲在垃圾桶前,戴着橡胶手套将糖盒捡回,小心地塞进西装内袋。
“取证?”纪凛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徐临越猛地转身,后腰撞上桌角。他扯出个笑:“毕竟是我亲爱的养父的爱心投毒证据——”
解剖刀冷光一闪,纪凛的刀尖挑开他西装口袋,沾着咖啡渍的糖纸飘落。
“你每天凌晨三点二十五分准时去便利店买同款杏仁糖。”纪凛逼近一步,“为什么非要捡回这盒有毒的?”
深夜法医室,紫外线灯下糖纸浮现出荧光字迹:第七乐章准备就绪。
“二十年前的隐形墨水配方。”纪凛皱眉,“你养父的书房有——”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徐徽拄着乌木手杖走进来,金丝眼镜后的右眼在灯光下泛起诡异的灰蓝色。
“临越,你忘了今天的心理治疗。”他微笑着拿起实验台上的糖盒,“还是这么贪嘴。”
徐临越手指微颤,纪凛突然截过话头:“徐先生,这糖纸材质很特别。”
“定制的。”徐徽的眼镜反射冷光,“就像当年福利院的体检报告用纸,对吧,纪法医?”
空气骤然凝固。纪凛的解剖刀当啷掉地——他从未对外提过正在调查福利院的档案。
凌晨两点,徐临越公寓。
纪凛将拍下的荧光字迹投影在墙上:“第七乐章指什么?”
“《安魂曲》的第七章节——‘震怒之日’。”徐临越突然扯开领带,“你知道夜莺徽标的意义吗?传说它能为将死之人歌唱。”
他翻开一本烧焦的相册,照片里穿白裙的女人正在给孩子们发糖。她的耳垂上,戴着与今天糖盒上一模一样的音符耳钉。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两人冲进书房时,火焰正从垃圾桶里窜起——有人烧毁了徐临越珍藏的所有童年照片。
焦糊味中,纪凛踩住一张未燃尽的纸片,上面是稚嫩的笔迹:7号实验体记忆清除进度97%。
徐临越的手机突然亮起,未知号码发来一张照片:今天的糖盒静静躺在证物室,旁边是纪凛父亲的遗物怀表。
越越:不理人[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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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杏仁糖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