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奔跑在陌生的街道上，肺部像被火烧一样疼痛。苏沐的喊声似乎还在耳畔回荡。祝知不能回头，不能辜负苏沐的牺牲。避难所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但这段路比她想象中更远。
一个踉跄，祝知差点被突出的井盖绊倒。她强迫自己调整呼吸，右手紧紧握住战术棍。
拐过街角，祝知猛地刹住脚步。五个感染者正在分食一具尸体，腐烂的手指撕扯着新鲜的内脏。
祝知转身就跑，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祝知转身冲向对面的便利店，她踉跄着用货架堵住门口，感染者被暂时挡在门外。
昏暗的店内弥漫着腐臭和血腥味。货架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包装袋和干涸的血迹。祝知蜷缩在角落，颤抖着拧开水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货架后方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祝知浑身紧绷，战术棍横在胸前——店里还有别人。
"出来。"她声音嘶哑，却异常平稳，"否则我引它们进来。"
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握着扳手，两人隔着三米距离互相打量。
"我只是来找吃的。"女人先开口，眼睛盯着祝知的战术棍，"不想惹麻烦。"
祝知微微放松姿势，但没有放下武器："后门能开吗？"
女人摇了摇头。
门外的撞击声突然停止，两人同时屏住呼吸。片刻后，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祝知这才注意到女人左臂上有道狰狞的抓痕，已经发炎红肿。
"不是咬伤。"女人注意到她的视线，苦笑，"昨天躲收割者时刮的。"
"收割者？"
"抢物资的团伙。"女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比感染者更危险...你有水吗？"
祝知犹豫片刻，从背包侧袋取出半瓶水扔过去。女人贪婪地灌了一大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露出袖口下的淤青——不像是摔伤，更像是被殴打留下的。
"你要去避难所？"女人缓过气后问，"那里早满了，军队昨天就开始赶人。"
祝知的心沉了下去："那他们把人赶去哪里？"
"听说在学校又设了个点。"女人擦了擦嘴角，"但路上有收割者的检查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祝知年轻的脸庞，"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要注意安全。"
“你知道避难所现在什么情况？”
“人挤人，每天配给只有半瓶水和两块饼干。”女人压低声音，"D区最糟，□□抢劫没人管...我在听逃出来的人说的。"
祝知想起夏以宁的牺牲，胃部一阵绞痛。她冒险来这个所谓的避难所，真的值得吗？
"你有药吗？"女人突然问，"消炎药什么的...我用情报换。"
交易在沉默中达成。祝知给出两片抗生素，换来关键信息——城北二十公里有个军事基地，据说比临时避难所安全得多。
"小心军方的人。"女人吞下药片时警告，"他们优先转移''有用的人''...年轻漂亮的女孩会被分到''特殊宿舍''。"
货架突然剧烈摇晃，这次是三个感染者同时撞击。祝知和女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女人去开后门锁，祝知则将地上的东西扔向店铺另一端制造声响。
当后门终于被撬开时，夕阳已经西沉。两人冲进小巷，女人指了个方向就匆匆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中。
祝知调整着呼吸，她不再天真地期待什么安全庇护所，但至少，那里可能有关夏以宁下落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