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我一边把三明治塞进便当盒,一边朝他挥了挥手。“我得去学校了……你介意送我一程吗?”
康纳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当然,我很乐意。”
我们一块儿走向车库。他贴心地替我拉开车门,我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
现在革命之后,仿生人正式获得驾驶权,像康纳这样的型号,早就是街上最稳的司机。出事故的概率比飞机撞鸟还低。
可看他一本正经、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我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
“我一直想问,”他边观察路况边随口搭话,“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什么新鲜事要跟我分享吗?”
“我讨厌数学和物理。”我皱了皱眉,“其他都还行。你呢?你和我叔叔——汉克,还相处得来吗?”
“听你说其他课程顺利我很高兴。”康纳说着,LED忽地一闪,变成黄色。他在处理我刚才的问题。“至于汉克……我们关系挺不错。他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不过我已经习惯他了,也挺喜欢他的。”
他顿了顿,神情微妙地变得严肃了一点。
“不过……最近我注意到一些异常。”他语速放慢了些,似乎在慎重措辞。“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足够让我感到困惑。如果你方便,我们或许之后可以聊聊。”
他朝我瞥了一眼,语气仍旧温和,却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按时到校。我不想因为我让你迟到了。”
“我还有三十分钟,别岔开话题。”我抬起头,“他怎么了?汉克是不是出事了?”
我的叔叔年轻时风风火火,可中年之后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把他击垮。我搬过来和他一起住,也是怕他哪天一个人想不开。
康纳的目光移向前方,语气低了下来。
“他最近……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他说,“喝酒比以前多了,也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对我发火。我担心他正在经历什么,只是他不愿说。”
他紧抿了一下嘴唇,像是努力在平衡作为搭档的关心,和不想越界的分寸感。
“我不知道怎么帮他,又不想让他更难受。”康纳看向我,眼神真挚得不像一个仿生人。“你是他的家人。你有没有察觉什么?你觉得他在躲避什么吗?”
“……天哪。”我扶额,一下想到了什么,“他一定是被罗西甩了。”
几周前我还见他俩如胶似漆呢。
“她是我学校的生物老师,三年前离婚,我还以为她真的喜欢我叔叔。”我叹气,“结果居然吹了?”
康纳点了点头,表情露出些许共情。
“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我一直觉得他和罗西女士关系不错。”
他顿了顿,LED又闪了一下。
“也许我该直接和他谈谈,不是为了打探**,而是……我想确保他没事。如果我能帮上忙,我愿意试试看。”
他看向我,神情依旧认真:“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之后可以再谈这件事。但现在,我们先专注在你的这一天。”
我勾了勾嘴角。
“下课后我会去找罗西谈谈。”我说着打开窗户,吹了口风。“康纳——你最好别惹我叔叔。他不高兴的时候可是会砸人脑袋的。”
康纳笑了笑,神色中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温柔理性。
“我发誓会小心处理这件事。”他说,“让你和你的家人承受更多压力,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我也很期待听听你和罗西谈了什么。”他补充道,“也许能帮助我更好地理解汉克的处境。”
不知不觉车已经停在学校门口。
康纳目送我抓起书包,准备下车。
“我下课后会来接你。”他语调柔和,“路上小心,有事随时联系我。”
我深吸口气,冲他点点头。
“放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