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中心
要不是亲眼所见,胡博根本不会相信在迷宫的中心有一个小型农场。
胡博一瘸一拐的跟着度玛来到她的家。
—
半小时前
“大哥哥,你还好吗。”
“啊,你受伤了!”
度玛把胡博扶了起来。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了,好残忍。”
“大哥哥,你需要药品,跟我回家吧,我家就在附近。”
胡博的右眼被打肿了,睁不开。
他用仅剩的左眼,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她的两根马尾辫被一根蝴蝶结盘起,身上穿着一件做工良好的白色泡泡袖连衣裙,脸上的担忧不到一丝违和。
胡博不是傻子,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天使般的少女。
但他没得选,再不接受治疗,他会死。
这时迷宫开始移动。
“大哥哥,快走,迷宫里的邪灵要出来了,祂可是会吃人的。”
胡博不再犹豫,任由小女孩扶着他走。
路上小女孩开始介绍自己。
“我叫度玛,今年14岁了。”
“我们一家是从费城搬来兰克瓦多的,听妈妈说已经有二十年了。”
“对了,我家有好多羊呢,你喜欢吃羊肉吗?”
“爸爸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家里的体力活都是哥哥干,有时我也会帮忙…”
……
—
度玛帮他处理完伤口,便把他带进一个房间休息,期间他并没有见到她口中的家人。
“叮咚~”
“叮咚~”
“叮咚~”
“大哥哥别怕,是钟声,十二点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在她走后,胡博一阵眩晕,应该药效发作了,他躺在床上想到。
隔壁房间
度玛走了进去。
蜡烛沿着墙壁围成了一个圈,五个出走的玩家被绑在一起,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抽泣音。
霍华德太太依偎在一只独角黑山羊旁,嘴里念念有词:“尊敬的姽神埃米拉,我是您最忠臣的信徒,这是我为您奉上的祭品…请您实现我的愿望…”
骤然房间内浓雾弥漫
一对布满咒印的黑袍从雾中降临,袍下无数枯槁黑硬的利爪浮现在空中,朝着祭品的方向。
塞伦娜立即带着度玛趴跪在地上。
五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卷入雾中。
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气。
……
“不够,远远不够。”
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废弃的机械齿轮。
……
今天的仪式结束,塞伦娜双手合十望向虚空冷漠开口道:
“听见了吗,我的女儿,你和那个怪物可以出发了”
“是,妈妈。”
离开后的度玛去到了工具间,选了一把趁手的斧头,哼着旧时的摇篮曲走向羊棚。
“哥哥,走了。”
“。”
羊头人身的畸变者嘶吼着回应她。
—
马能在夜间视物吗,樊荫不知道。
他只知道,小黑能。
这小黑跑起来不带停的,可苦了樊荫的大腿了。
“小黑。”
“呸。”
“黑哥。”
“停下我们休息会。”
“别装,我知道你听得懂人话。”
黑马发出吹气声:“呼。”
终于停下来吃草了,他终于能下马溜达溜达了。
好吧,高估自己了。
他的大腿内侧被磨的有点痛,走路也有点影响,只能盘腿坐着和小黑大眼瞪小眼了。
“黑哥,你应该是略的马吧。”
“你能带我去找他吗?拜托了。”
“他家在迷宫哪里呢?”
小黑:“呼。”
呼是个啥意思,樊荫迷茫了。
他认为略应该不坏,要不然早把他嘎了。
如果能投奔他就好了,他肯定知道出口。
“兰哥,这有个人。”
“还有匹马!”
阿圣和辛兰在迷宫墙变动的过程中,和刘洋走散了。
两个狼狈的人看着地上一尘不染的樊荫。
还是阿圣开口:
“美女,你哪儿来的马啊。”
“额,我是男生。”
樊荫的头发略长,但日常都是站立的视角,很少人会把他当女生。
“啊?”阿圣惊呆了。
旁边的辛兰哈哈大笑。
“我刚刚听你叫他兰哥,你们应该是三队吧。”
…
樊荫向他们讲述自己的经历,双方互换了信息。
“刘洋没找到,遇见个大美…大帅哥,值了。”阿圣又开始了。
辛兰叹了口气开口问:
“你现在还能走吗?”
“我可以。”
樊荫刚站起身,辛兰腰间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
“你们在哪!”
是张谦。
“啊…快来救我们…这里有…个杀…”
“我和弟弟看见……”
“他们把…y…。”
对方那边的声音变得很嘈杂,像是边跑边在求救。
三人没有开口,生怕错过什么关键信息。
“我们被发现了。”
“不!”
“…哥…”
接着传来滋滋滋滋的电流声,对方的对讲很可能已经丢失。
另一种可能,被毁了。
“看来他们遇到危险了。”辛兰捏紧对讲开口。
“那跟我们也没关系啊,你不会是打算救他们吧。”阿圣不可置信的问道。
辛兰:“他们应该会有线索。”
“要去你去,我呆在这哪也不去,樊荫你劝劝他”,阿圣着急道。
樊荫很赞同阿圣的想法,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同时他也很清楚,他们被困在起点太久了。
眼前这是一个机会。
“我们去找他们吧,迷宫的进度条该往前走一走了。”樊荫看向辛兰。
樊荫准备带着小黑一起走,看它的样子,还挺配合。
“喂,你们不要命啦。”阿圣还在看着他们,试图留下他们。
“一个人并不安全,还是一起走吧,阿圣。”樊荫开口。
阿圣愣了一会,看他们已经走出几步了。
大声道:“一起就一起,先说好,有危险我第一个跑,可不会等你们。”说完小跑跟了上去。
—
三人一马,无目的地向前。
辛运的是大概走了一公里左右,他们发现了躺在地上,腰腹受伤的张谦。
他捂着伤口大声喘气。
樊荫拉开他的衣服,看到他的侧腰被某种大型刀具划伤,好在不致命。
辛兰从包中取出消炎药,洒在张谦的伤口上,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料,给他的腹部缠了好几圈。
接着又给他喂了止痛药,灌了口水给他。
“张谦,我们救了你,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们。”
—
张家兄弟和胡博分开不久就遇到了宫移。
二人互相扶持,几乎用尽全力才得以从这次意外中幸存下来。
死里逃生的两人在休整时,偶遇了和队友走散的刘洋。
刘洋在宫移中伤了一条腿,行动困难。
他们两个就拉着刘洋加入了他们,有危险的话三个人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后面他们两兄弟就提出要去探路,让受伤的刘洋原地等侯。
他们走了很长时间,失去了方向感,不小心又绕回到刘洋附近。
这次的不小心,让两个人都丧了命。
张谦和张让躲在草丛中,漏出一双眼睛。
一个羊头人身的怪物用五指捏住刘洋的头。
刘洋:“哇啊—”
刘洋瞬间疼的大叫,鲜血顺着五官流在地面上形成小血洼,眼泪和口水溢了出来,他试图举起双手拍打怪物的手臂让对方停止攻击,都是徒劳。
“哥哥,你好慢,让我来帮你。”一身白裙的女孩举起手中斧头砍向了刘洋的背部。
“不!”
又是一刀!
“啊…”
“住…手。”
“救…救…。”
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看他,话都不会说了。”
“请做好准备,先生。”
女孩凑近刘洋的耳边,咧开红唇,天真道:
“接下来。”
“我要砍你的四肢了。”
刘洋一瞬失去了最后的力气,眼神绝望。
女孩高高举起斧柄。
先是两只手臂。
接着是两条腿。
最后是头。
大片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女孩的裙子。
她乐在其中,甚至跳起了舞。
左手提着鲜艳的裙摆,右手拿着斧子。
绕着四分五裂的人体结构翩翩起舞,最后甚至行了一个绅士的告别礼。
那画面太过血腥,让张让不小心从喉咙里发出呕吐声。
一秒不到,怪物和死神少女一同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
“还有惊喜!”
“哥哥,你上吗。”
怪物并没有开口的意思,闭上了腥红的眼。
“那他们是我的了。”
张谦和张让意识到被发现后,立刻转身往回跑。
但是死神的速度更快,几息之间就来到了他们背后。
斧头砍伤了他的腰。
千钧一发之际,是弟弟主动放弃了生的机会。
把他推向前方,大喊快跑。
自己转身拖住死神。
张谦没能看到弟弟之后发生了什么,但他能听到。
—
张谦流着泪:“事情就是这样。”
“节哀,兄弟。”阿圣安慰他道。
辛兰:“人死不能复生,好好活下去。”
樊荫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他闻到了,
谎言的气味。
从小到大,他总能在撒谎的人身上闻到这股气味,像是腐烂变质的霉果。
他的无言引来了谎言的注视。
“这位是?”
阿圣看樊荫不想讲话,便主动介绍起来。
谎言开口就是算计:“马可是个好东西,我受伤了,可以骑你的马吗。”
他似乎笃定了樊荫不会拒绝。
是啊,谁会拒绝一个刚刚失去至亲的可怜人呢。
果然,他回复道:“你可以试一试。”
黑哥,看你的了。
在其他人帮助下的张谦即将坐稳马背时,小黑发出嘶吼声,愤怒的把他甩在地上,屁股朝地。
张谦受伤的腰部雪上加霜,龇牙咧嘴的瞪着樊荫。
“看来你并不受它欢迎,你还是一个人慢慢走吧。”樊荫不惯着他。
阿圣和辛兰注意到张谦眼里对樊荫的恶意,对视一眼。
“你受伤了,就在这好好养伤,等我们找到出口,再回头叫你。”辛兰冷冰冰的开口。
张谦不可思议的望着刚刚还对他施散善意的二人:
“等等,我和你们一起…”
“你们要去哪啊,能带上我和哥哥吗?”
樊荫瞬间头皮发麻。
就在他们的正前方,迷雾更迭的密丛中。
四人看见了一个拎着人头的浴血少女。
“跑!”张谦哆嗦着呐喊,接着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反方向冲。
道路尽头的拐角处伸出了一条腿,长着四只角的羊头怪物拎着他弟弟的尸体直直的望向他。
他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