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被封为了将军,庞南却不知道为什么被主公遗忘,庞将军索性将人塞到了云野这里,让云野处理,当亲兵当副将随意。
她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是庞南拦着自己不胡闹,自己虽然杀了轩王,但不是他守在营地盯着,并且没有出大乱子。
她不可能全身而退,说不定还要被军法处置。
把人送回去不太可能,因为是庞将军亲自把人送过来的,开了口的,只能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当副将了。
她还觉得对不住顾清远,昨日他才与自己说了那些过往,今日自己却将庞南留在身边,实在有些不厚道。
顾清远倒是无所谓:“我与他早成了过去,要不然做士兵的时候,就来找他了。”
云野悄悄松了口气,两人不要起矛盾最好。若真呛起来,只能委屈庞南,她之后找机会报答他。
她不能放弃顾清远,庞南好歹还有庞将军这样的族中长辈为他操心前途。
他没有,他只有自己这一个朋友。
而另一边,多了云野,人手充裕了一些,李煦也好像很放心她,能当好这个将军。
自那以后,军队不再长久停歇休整,而是频繁投入作战,云野整日四处奔波。
可是参加了那么多战事,她心软的毛病还是没有变,她也不想变。
她不想因为军功,而成为罔顾人命的将军。
所以做战时,云野都要带上庞南,庞南向来恪守军令,每每都不可肯让步,这是让她放心的地方。
但也是因为这一点,让她有时也很无奈。每次,她都要与顾清远另想办法,但一次次的行动,两人也越来越合拍,越来越有默契。
两人趁着战事结束的空隙,时常聚在一起饮酒。
这次也是,战事的硝烟刚刚消散,云野和顾清远便默契地寻了处偏僻的地方。
醉意上头,云野总会放开很多,她问顾清远:“如果有一个地方,无视身份,商人也是百姓,他们能读书、能做官,没有人会歧视,你愿不愿意去?”
“愿意”
“如果在那个地方,男子和女子也是一样的,你还愿意去吗?”
“愿意,我从不歧视女子,男女本无不同,甚至女子更为艰辛一些,像是我母亲,她管了父亲大半的生意,行事格局都不输男子。”
“如果那个地方没有王,只有平民百姓呢?人人都平等的呢?”
“换一个人来,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就要传出去了。”
云野没有理他,继续说道:“如果那个地方人人都拥有平等的权力呢?不是人治,而是立法,法治大于人治呢?”
“你说的地方不存在。”
不,是存在的,只是她回不去了,待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她越清楚的知道,回不去的。
云野这次喝了很多,不比往常,这次她是彻底的醉了。
顾清远叹了口气,费力地将人架起来,往内帐走去。好不容易把人安顿到榻上,他自己也累得脱力,把人往旁边挪挪,自己也就睡下了。
早上庞南掀开帘子进来,手里捧着刚烤好的面饼,待看清榻上景象,他脚步猛地顿住。
云野歪着头蜷在床边,顾清远仰面躺在,他的衣服还有几片是湿的。
而恰在此时云野醒了过来,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来。
宿醉让她头疼,她看见庞南,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主公说让咱们快些回去。”庞南别开眼,将面饼搁在矮几上,“他准备了庆功宴。”
“好”云野应了声,见庞南仍立在帐中不动:“还有什么事吗?”
庞南:“日后你们喝酒,莫要离营地太远。巡营的士兵撞见时,也好搭把手。总不会一个醉了,还要强撑着扶另一个醉的。”
云野往身旁一瞥,顾清远斜躺着,“知道了。”
直到帐帘彻底落下,她转头:“别睡了,醒来。”
顾清远应声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帐篷顶。
她又叹了口气,强撑着嘴硬,还是没过去,能骗过别人,骗不了自己。
……
主公从来没有这么重视过一位将军,虽说云野是打了不少的胜仗,但军中老将,哪个人身上没有功劳。
可如今,主公却独独为她一人摆下庆功宴。
营内士兵忙碌着,李煦命人将刚被夺的城主府收拾了,撤下旧陈设,张灯结彩。
连宴席上的酒器都换成了珍品。这般阵仗,莫说军中众人未见过,便是以往收复城池的大捷,主公也不曾如此大费周章。
有人心里吃醋,面子上还是恭贺云野,云野对于众人倒是一一收下,神色淡然,但很少开口。
前半场觥筹交错,倒也相安无事。直到酒过三巡,刘章突然开口说道:“主公的眼光不错,但给云将军的军功也太多了。”
云野忍着,一言不发。
她的确是靠着李煦的破格提拔,一跃成为将军,捡个大便宜,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可是那句话依然扎得她生疼,看着席间已是东倒西歪,她就起身离开了。
只是出来,也没有地方想去,背靠长廊的柱子。
她在心底问自己:“求仁得仁,不用为食物发愁,不用担心生计,还得到了重用,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因为上位者的赏识,才让她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那她的功劳里,有几分是仰仗着他?
云野抬头望天,喉间溢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哼笑,那笑里带着几分微妙的鄙夷,不过是是对自己的鄙夷。
原来挤在施粥棚前,伸手接粥时未曾有过半分羞赧。如今却在这里斤斤计较,纠结功劳的归属,计较这成就背后他人与自己的份量。
这功劳簿上,有几分是他人,又有几分是因为自己?
唉,贪心啊,贪心。
可她心里那股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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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的劲儿总也挥之不去,理智上她不想计较了,心里还是郁闷,还是不甘心。
她第一次当将军就这么厉害哎,虽然占了几分便宜,但是她还是有功劳的啊。
什么叫给了自己不少的军功?混蛋,那她算了什么?
左想右想,她还是迈步前去。
有些事情,既然怎么劝解自己都没有用,不亲口问清楚,她心难平。这个人既然不怕得罪她,她也不怕得罪人了。
走进刚才的宴会,她站在原地扫了一眼,不少人的位置都空了,主公的位置也空着。
云野直直在那人身侧落座,开口就直接问道:“刘大人,刚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刘大人:“云将军,说的哪一句?”
“因为主公的偏爱,我领了不少的军功。”
刘大人拿着酒杯,又饮了一口,神色从容地说道:“云将军如此较真,倒显得下官的玩笑不知轻重了。”
云野冷声道:“本来就不知轻重。”
刘大人面色骤变:“你…我在主公面前尚有薄面三分,你既然如此说我。”
云野冷笑:“那是主公敬你岁数大,给你几分颜面,倚老卖老,你骄傲什么?”
刘大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带着脖颈青筋都在跳动,“老夫从未受到如此羞辱,当众折辱于我,你与我去主公面前分说分说。”手突然抓向云野,却被她反手扣住脉门,疼得老脸扭曲。
“去主公面前分说可以,刘大人就不要动手,我不会尊老的。”
恰在此时,楚钧踏入殿内,目光扫过纠缠的两人:“云将军,主公召见。”
刘大人见救星到来,忍着疼挺直佝偻的脊梁,还试图甩开云野的桎梏,没有甩开:“楚大人,主公在哪?我……”
“刘大人。”楚钧打断他的叫嚷,“主公命我转告,酒喝多了容易说胡话,您还是多喝些茶吧。”
刘大人一下子僵在原地呆滞住了,云野见状松开他了,看来他倚老卖老的对象也不是很乐意啊。
楚钧又喊了一声,云野迈步直接跨过案几,没有从两侧立刻走,而是直接从宴会中间,向楚钧走去。
不多时,云野来到了李煦面前,李煦又在摆弄茶具,青铜茶炉上的水正咕嘟作响,只不过这次给她面前倒了一碗,说道:“尝尝”
云野接过茶碗,茶碗带着温热熨着掌心,浅啜一口,苦涩中竟泛着回甘。
喝完这杯茶,她直接开口问道:“我从未问过,主公为何这般信我?”
“云野,其实恰恰相反,我没有真的相信过你。”
“我只是给你机会,可你偏要次次出乎我的意料,催动着局面的另一种发展,另一层机遇的到来。”
李煦将茶碗摞起,碗身相触发出轻响,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收拾完最后一件茶具。
他抬眼:“或许你应该相信自己,上好的兵器,人都会越用越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