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余柚宁趁着轮换的时间,掐着一张向沉星兑换的隐身符悄悄潜进地牢,许是穿来的时候有幸住过牢房,寻起路来也不费劲。
她很快在最角落的一间看到了谢瑜之。牢房阴暗潮湿,特别是关他的那间格外阴沉,一靠近就闻到很重的血腥气。
“谢瑜之……”余柚宁小声唤他的名字,被绑在暗处的人影轻轻地动了一下,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没有回应的声音。
他的反应很不对劲,似乎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约定好的戏码可不会这么血腥,演得也太过了吧!
“嘭——”只见一个身形宽胖的狱卒猛地推开牢门,随手将门锁扣上就往她的方向过来。
余柚宁吓了一跳,紧张地避开即将撞上的身影,他看起来有些年纪,嘴里似乎念叨着:
“竟然把主意打到宗主的秘宝上。”
“这回那小白脸可有好果子吃咯!”狱卒一直走到牢房最角落,将半个馒头丢了进去,“吃点东西吧,现在的你可不比那些辟谷的仙人了。”
馒头丢的位置不太好,狱卒很快注意到了被绑着的人即便费尽力气也拿不到那块馒头,低头翻找起牢门的钥匙,好像在对里面的人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就帮你移一下馒头,不要想着逃啊。不过你现在这副样子,应该也没机会逃吧。”
“吱呀——”牢门开了,余柚宁挤着狭小的缝隙趁机溜了进去。
牢房内仍旧一片漆黑,直到随后走进来的狱卒点燃煤油灯,余柚宁才看清楚谢瑜之现在的样子。
捆绑用的绳索已经浸满血污,他的胸腹几乎没有起伏,像一件破碎的瓷塑,只要稍微一碰就会化为齑粉。
谢瑜之好像察觉到她的注视,抬眸看向她的方向,失去血色的唇瓣微张,却没发出声音。
余柚宁按口型猜出了他想说的话,他在说:“别担心。”
她的视线一下子模糊了,谢瑜之和夜青衣之间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否则堂堂宗主,又是爷爷的故交好友,为什么会出尔反尔?
狱卒将馒头放好,就锁上门出去了。余柚宁也毫不意外地被锁在里面,她没多想直接朝谢瑜之挨近了些。
在两人都有灵力的情况下可以借助灵府交流,可眼下谢瑜之身上没有一丝灵力,他又不能说话,该怎么问他呢?
谢瑜之垂眸看了她一会儿,白净的脸上一双秀眉蹙起,似乎正思索着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没空看他。
他很快猜出她有话要问,便抬起手想示意她,然而手被绳子捆住,只能限制在很小的范围内。
绳索拉扯的响声引起余柚宁的注意,她看到谢瑜之的手抬在半空,所指的位置是那在破旧木案上的半块馒头。
余柚宁似懂非懂地将馒头取过来送到谢瑜之嘴边,他却别开脸,等到她将馒头放回去,才张口唇言。
“靠……近?你是在要我走近一些吗?”他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就不算近,余柚宁往他身前挪了一寸,几乎要贴上他的身子。
抬头间,一阵冰凉的触感贴上她的额头,她的脑子一瞬间清明了。
是啊!新学的神交就可以把自己灵息送入对方的灵府,这样一来,通过灵息的建议,他们就可以无障碍交流了,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与此同时,灵府里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只是声音不如以往的他那样恣意,而是带着些她读不懂的情绪,也有些苦涩。
谢瑜之:“阿宁,不是有话想同我说么?”
余柚宁:“我问你,你都会回答吗?”
谢瑜之:“赌约之外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余柚宁:“赌约?和夜宗主的么?什么时候的事?”
灵府里沉默了一阵,看来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告诉她,任她怎么问都不会得到答案。余柚宁也不会为难他,挑转话题问:
“宗主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能说话了?”余柚宁用余光打量着他的脖间,倒是没有什么割破的痕迹。
谢瑜之:“一个时辰之前,夜青衣亲自点了我的哑穴。”
余柚宁:“这也是计划的一环吗?”
谢瑜之:“嗯,这样一来,藏匿的细作就会留下证据。”
余柚宁正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相贴的额头不知何时分开了,牢房各处传出此起彼伏的鼾声,那个好心送馒头的狱卒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牢房大门开了,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牢房里格外清晰,余柚宁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抖了抖,来人虽然蒙着面纱,但那一袭月白色的裙衫,以及腰间的黑白铃铛,俨然是合欢宗大师姐,灵溪。
更奇怪的是,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是今早初识的云柳!禾霜的夜奴,出现在了灵溪师姐身边,他们看起来好像相识已久,看来合欢宗远比她想的要复杂。
他们二人径直向谢瑜之所在的牢门,谢瑜之担心她被人发现,可自己灵力全无,也没有办法护她。
眼瞧着来人越走越近,谢瑜之越发不安。余柚宁握住他的说,示意他安心,不出声地说道:“他们看不见我。”
掌门首徒灵力不凡,轻而易举地让牢内的人陷入沉睡,又不费吹灰之力打开牢门,还解开了谢瑜之身上的绳索。
“少阁主,为什么突然变卦,不按计划行事?”灵溪缓缓开口,迟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她本以为这位少阁主在此番境遇之下得到自己的帮助,态度多少会缓和一些,不成想他还是像往常那样,看都没看他一眼,更别说感激她了,简直是高傲非常,目中无人。
云柳沉不住气道:“溪儿,不必跟他废话,九迷香效果时间有限。”
他将视线转向谢瑜之,“少阁主,你把盗走的命书放在哪了?”
“只要你肯告诉我们命书所在,我们就把你救出去,如何?”
谢瑜之自始至终垂着眼睫,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像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云柳气极,从袖中取出柄铮亮的匕首。
这云柳一言不合就要刀人吗?看来谢瑜之说的没错,他那些表面的温柔和善都是装出来的!余柚宁抬手去挡,却听灵溪开口制止道:
“别动手,他似乎是因为不能说话。”
云柳这才收回匕首,后知后觉地去查探他身上是否有什么异常法术禁制,试着解开却没能成功。
灵溪摇了摇头道:“这应该是师傅设下,我也没有办法破除,给他纸笔吧,让他写下来。”
“也行。”云柳将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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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化出的白纸铺展开,毛笔已经浸好了墨水,“少阁主,你应该知道,这是你最后活着离开的机会。”
谢瑜之掀起眼皮看过去,确信他们没有发现余柚宁,神情缓了几分,抬手示意云柳将笔递过来,满身血污也不掩他倨傲的姿态。
“还摆什么架子!”云柳极不耐烦地塞给他,定定看着他提笔落在纸上的字迹。
“藏经阁……”
“藏经阁?!”云柳和灵溪齐齐出声,“怎么会?不是说秘宝被盗吗?为什么还在藏经阁?”
难道他根本没有将秘宝盗出,秘宝从始至终都好好地放在藏经阁密室?
可从当时宗主的反应来看,再联系少阁主受到的惩治,都摆明了是他盗走了命书。问题出在哪里?
余柚宁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们本还想询问谢瑜之些什么,刚要开口就发现他已经体力不支昏迷了,只好销毁白纸,趁着九迷香掩护离开。
两人关好牢门,余柚宁立刻凑近谢瑜之察看他的情况,他好像不是装的,眼眸紧闭,脸色苍白,是真的撑不住了。
是什么样的赌注,会让他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宗主做到如此地步?书里的反派向来利益至上,参与合欢宗内乱之事对他有何利益呢?
身旁的人忽然动了动手指,余柚宁听到了他极轻的声音,“阿宁,他们走的时候,你为何不跟着离开?今夜不走,就只有明早的机会了。”
“你可以说话了!”余柚宁惊讶地看向他,很多迫切想问的问题在那一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一句,“你还好吗?”
原著里的他虽然经历磨难,但在合欢宗是没有这一劫的,从根源上讲,他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
她内疚、后悔,更多的是心疼。
谢瑜之却维持着平日里无所顾忌的样子,朝她扯出一抹笑,“你还没说为什么留下来呢。”
“你想陪我一起睡草席吗?常年阴暗潮湿的地方,可是会有很多虫子呢。你不是很怕虫子么?”
“虫、虫子!”余柚宁确信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虫子,松了口气,定定地望进他眼底:“谢瑜之,你难道,不想我留下来陪你吗?”
“还有……你不是厌恶昏暗无光的地方吗?不逾居是向阳的,你的房间也是最明亮的。”
谢瑜之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余柚宁继续道:“我还知道,你的睡眠质量不太好,对床铺的要求很高,没有软绒枕头、珍蚕丝被就会睡不着。”
“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看到的啊!你一来合欢宗,房间的床铺都被你换了个遍,你是一点都不亏待自己啊!当然,托你的福,我也睡得很好!”
谢瑜之轻咳两声,“我也没那么矫情,只是合欢宗弟子的居所环境太差了。”
“是是是,所以呢我决定……”余柚宁化成狐狸甩了甩尾巴,“看在你受伤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借你尾巴靠靠吧!”
谢瑜之一把将狐狸捞进怀里,把脸埋在狐狸绒毛里呼吸,“多谢阿宁好意,可我舍不得。”
缓缓醒来的狱卒看到谢瑜之抱着一团空气,以为自己没清醒,揉了揉眼睛再看去,依旧没变,挠挠头嘀咕:“莫不是疼出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