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白收到密信,合欢宗与却天阁勾结,意图重启九幽冥域,而他知道,开启冥域的首要条件便是他的弟弟,谢瑜之。
十五年前寻芳谷的血月夜,只余他刻骨铭心。
母亲月蘅是魔族圣女,魔气与仙力相冲,她为了拼死护住近乎死胎的孩子,自毁一半修为,将双生子封印于寒月洞内,数十年后,双子先后苏醒。
因水月宗长老的反对,爹娘带着他们于寻芳谷隐居,也收留了许多无处可去的、不被俗世所接纳的人魔妖。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年,直到瑜之体内的魔气暴走,母亲将他的魔气引渡到自己身上,从而失控暴走,血月当空,寻芳谷血流成河。
失控的魔族会陷入无尽的杀戮,唯有斩杀这一种解法。父亲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而瑜之差点被母亲掐死。
也就是那夜,他以碧落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自己却因此无情道大成。
父亲散尽修为瑜之设下封印,母亲也以最后的修为加固禁制。后来他知晓瑜之有天魔血脉,而魔族一直在试图破除他的封印。
魔气由怨欲恨滋养,从怨鬼横生的归云镇,到恨灵涌现的鲛人族,都是有人在刻意引他们前去。
此次魔族勾结合欢宗,极有可能是打算以合欢宗之力,激发他心里极致的欲念。他猜不到他们设计了怎样的阴谋,便要先下手为强。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需要找人探入合欢宗内部,他心里也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他只是有些犹豫,担心她会陷入险境。不过她身上的吊坠,倒是可以护她。
至于却天阁,危机重重,需要由他和瑜之一起去查探,尽快派弟子前去传话好了。
蓝衣小弟子在院内徘徊,谢瑜之最厌恶被人打搅,而此时,他隔着紧闭的房门听到了些许细碎的响动,显然来的不是时候。
他的任务是要把话带到,踌躇半晌,终是下定决心敲了敲房门。
“瑜之小师叔!”敲门声隔着木门响起,一声比一声急促,“少宗主和诸位长老请您前去议事殿。”
他顿时觉得屋子里漫出一股寒气,缩了缩脖子,退后几步道:“话已带到,弟子先行告退了。”
谢瑜之烦闷扯下那枚泛着光的宗门玉符,谢瑜白竟然将宗主比试的日子推迟了,还传来一封密信。
“却天阁?”
又是却天阁,非要搅得他不得安宁,才肯罢休吗?当初爹娘失踪后,他在回水月宗的路上与兄长走散,落入妖兽潮中,差点被撕成碎片。
奄奄一息时,他被自称是舅舅的魔族带到了却天阁。却天阁以实力为尊,弱者只会被欺辱折磨,于深渊挣扎的几年间,他学会了睚眦必报,以杀止杀,追求权势力量,不惜一切代价。
因此,即便后来随谢惜长老回到水月宗,他的本质也早已经不同于正派修士了,而他杀过的人,也不只常耀瑄一人。
只不过,做那些事时,他用的是另一个身份。他有多久未以那个身份出现过了,大概是……遇见她之后。
“偏偏是这个时候……”谢瑜之的脸色晦暗不明,手中的玉符已蔓延出几道裂痕。
“发生了何事?”余柚宁察觉他的神色反常,拉了拉他的袖摆,“是有新的宗门事务要处理?”
他抬眼瞧向余柚宁时,眼底重新生出丝丝缱绻,“嗯,却天阁本是中立门派,不知为何会与魔族扯上关系,可能需要前去探查一番。”
“真是舍不得留你一个人在这,可却天阁地远偏僻,凶险万分。”
原来是却天阁剧情。余柚宁记得这里是反派黑化前的一个小高潮,谢瑜之入却天阁后,会遇到母亲月蘅的哥哥魔蛟族殊隐。
殊隐的出现,就是封印解除的关键推力,谢瑜之也会在此行中得到殊隐精心炼制的魔蛟内丹,修为大增。
倒是奇怪了,她竟然对反派有关的剧情记得这么清楚。
而恐怖之处在于,这意味着距离她杀青的时间不远了,这次她非跑不可。等他顺应剧情入魔,说不定就将她咔擦了结,小命休矣。
余柚宁打了个寒颤,想到那个认她为主的神镜,“却天阁太危险,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用浮生镜?”
谢瑜之摇摇头,“我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沧溟耗费了浮生镜的太多灵力,不知何时才能重启。”
看来此行避无可避,她只祈祷谢瑜之晚一点黑化,最好在她找到命书之后,怕他多疑,又补充道:“阿之,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谢瑜之的目光攥住她,沉眸看了许久,想到南海一行差点护不住她的危险境地,终是叹了口气,“也是,你留在此处安全些。”
指尖抚过她脚踝上的软金铃铛,细链被按得陷进皮肉里,印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这铃铛能感知你的气息,若你离开不逾居十步,它就会出现在我手上,你知道后果。”
她心头一紧,不敢显露半分异样,只垂眸应道:“我不会乱跑的。”
谢瑜之显然不敢完全相信,“你惯会骗人,这东西有备无患。”
余柚宁轻轻抬起眼,定定瞧着眼前意气风发、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谢瑜之,此去却天阁,他便再也没有这样随心自在的模样了。
她莫名有些心疼,谢瑜之最初只是一个乞求被爱,乞求得到长辈认可的孩子,他一直都在追寻兄长的脚步。
他继承天魔血脉,便注定了与谢瑜白截然不同的前路。可他会用救人,会在入魔之时除妖邪,就证明他并非天生恶种不是?
相识一场,或许她现在还可以做些什么……
余柚宁揽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轻啄他的唇,缓缓退开,“谢瑜之,此行要多加小心,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答应我,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做谢瑜之。”
“怎么,担心我?”谢瑜之笑容玩味,眼尾勾起的弧度看得人心神荡漾,“我的小狐狸学会心疼人了。”
这一手反撩杀得她猝不及防,余柚宁慌忙将脸别向一边,略带警告道:“若你是变得不像谢瑜之了,说不定我就不喜欢……”
她即将溢出的字被温热的唇堵住,耳鬓厮磨后,谢瑜之眸中氤氲着水汽,哑声道:“不许说不喜欢,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我答应你,会平安回来。”他顿了顿,轻咬在她的锁骨处,“回来娶你为妻。”
谢瑜眼里翻涌着几分偏执,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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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十日……最多十日。”
却天阁路途遥远,哪能这么快?
余柚宁轻声应下,谢瑜之仍旧不放心,说是防止水月宗的长老趁他不在伤害她,在不逾居西殿设下足足三层结界。
临走前,谢瑜之把着她的手在剑柄绑了个狐狸毛做的白狐狸剑穗。
*
谢瑜白和谢瑜之没有同行,余柚宁偶尔会碰到谢瑜白,他送来了些泡药浴用的药包,说是可以清除缠丝引残留的毒性。
他待人称得上无微不至,修炼指导、温养灵药,都做得妥帖周到。他像一块温润无瑕的美玉,事事为她考虑,与谢瑜之深入骨髓的掌控欲截然不同。
沉星说系统的攻略任务与合欢宗有差异,要好感度达到满值才算完成。若她本该攻略的对象是谢瑜白,她该怎么办?
“余姑娘,少宗主请您去望舒阁一趟,说是寻到了几本适合初学的剑谱。”门外传来仙侍阿溪的声音。
余柚宁压下心绪,应道:“我很快就过去。”
谢瑜白主动提出帮忙解除结界,三日以来,结界已经消散了不少,她可以短暂地进入不逾居东殿。
她带着做好的莲酥,穿过长长的回廊,撞见满目的紫藤花,藤枝缠满秋千,随风轻晃,飞花飘旋而落化作浅紫色的地席。
一派宁静淡雅,岁月静好的景象,她很喜欢这样的地方。踏入望舒阁,墨香与檀香混合,沁入鼻间。
谢瑜白正坐窗边,换了身桃色的宽袖长袍,墨发只有一柄白玉簪束着,温和之外多了几分媚色,却不妖冶。
他抬眼看向她,唇角噙着惯有的温和笑意:“来了?”
“让谢大哥费心了,我做了些莲酥给你尝尝。”余柚宁将莲酥放在旁边的桌面上,目光扫过书案,果然堆叠着几本剑谱。
“不必多礼。”谢瑜白取过剑谱,修长的手指拂过书脊,“这几本剑谱适合你研习。若有不解之处,待我回来可以问我。”
“谢谢,少宗主也要前往却天阁了吗?”
谢瑜白点了点头,“阿之行事太过急躁,需得有人在旁边提点。”
“也是。”余柚宁瞥见地上落了张边缘微卷的白纸。她起初并未过多在意,可视线扫过纸面时,骤然凝固。
合欢宗的字条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上面的字,“无情道剑修谢瑜白……”
她顿觉一盆冷水从头淋下。浸水的字迹反而恢复了,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谢瑜白,叶莘真的没骗她。
她的任务对象是谢瑜白,一直以来是她弄错了,可沉星为什么会有谢瑜之的好感度?那她和谢瑜之之间又算什么?
血气瞬间涌上心头,恍然间又好似坠入冰窖。可如果真的是谢瑜白的话,合欢宗的任务又是怎么完成的?
“柚宁在看什么?”
余柚宁猛地抬头看向谢瑜白,白纸已然被他捡起,她的声线微颤:“这、这是……”
谢瑜白脸上的笑意似乎淡了些,语气疑惑:“嗯?一张旧纸?许是哪位弟子清理藏书阁时无意带进来的。”
视线滑过字迹,温润的眸子略过一丝暗色,“这似乎是合欢宗的?”